何处留相思-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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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接过名笺,打开一看,署名是沈毓,约我明日铜雀台赏景。
我失笑,他还是喜欢约别人去看风景,不过……该不该去呢?
正在犹豫的时候,安琪坏笑两声,让我回过神来,她眨了眨眼睛,“沈公子不错呢!听说他年近二十,都还没有成亲,是个不错的选择哦!”
没有成亲?我一愣,沈毓没有成亲?
被这个消息所震惊,我恍恍惚惚应下了这个邀约,其实心中也存有疑问。对沈毓,我除了有感激,还有作为很好很好的朋友的记忆,当年他让身份不明的我们住在他的老宅,又为我们提供了好几次帮助,这些事情,我都牢牢地记在心里,只想着有一日,可以好好地谢谢他。
忽又一想,那日对他那么冷淡,是不是很过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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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九十三章佳人同游铜雀台
据史书载,铜雀台最盛时台高十丈,台上又建五层楼,离地共27丈。按汉制一尺合现在市尺七寸算,也高达63米。在楼顶又置铜雀高一丈五,舒翼若飞,神态逼真。在台下引漳河水经暗道穿铜雀台流入玄武池,用以操练水军,可以想见景象之盛。
此刻,站在铜雀台最高的一层,临风而立,颇有一番豪迈的气魄。
沈毓走到我的旁边,温声开口,“在南梁时便对邺城三台很是向往,如今可以得偿所愿,实是沈毓之幸。”
我转身冲沈毓轻福一礼,“多谢沈公子,思儿才有机会一览这台上美景。”
沈毓忙侧过身,摆了摆手,“思儿姑娘不必客气,沈毓只是觉得与姑娘颇有眼缘,才贸然相约,还望姑娘莫要怪罪。”
他还是那么温文有礼,不愿为别人添一丁点的麻烦,可是我偏偏麻烦他很多次,而现在,我连与他相认的勇气都没有,因为我已经不是南梁的安乐公主,而是东魏的一个小小孤女。
他转头看到了我没有消去的惆怅,微微一怔,“姑娘,在下……”他的眼神里满是犹疑,和一点点的试探。
我连忙收敛了自个的情绪,举目往远处望去,连绵的房舍屋苑,郁郁葱葱的园林花圃,楼宇连阙,飞阁重檐,雕梁画栋,气势恢宏。
如此雄伟壮丽的景色,我不禁转头看着沈毓,“若非沈公子的使节身份,思儿也没有机会站在此地,观望美景,真是多谢。”
沈毓也恢复了平静,冲我微微摇头,“姑娘不必客气,铜雀台是贵国的铜雀台。在下也只是得幸,不必言谢。”
我的心思微动,随意问道,“不知贵国的景色是何模样,思儿有生之年,也不知可有机会,前去饱览一番。”我侧头微笑,“不知到那时,沈公子可愿做个东道?请贵夫人作陪?”
沈毓本欲答应。可是听到我的最后一句,不觉顿住,脸色微红,“在下尚未娶亲……”
我压住嘴角的笑容。佯装惊讶地问道,“沈公子钟灵毓秀,又年轻有为,听说祖上是颇负盛名的沈约沈大人,怎会没有成亲?”
一提到祖父。沈毓地神色有些黯然,“祖父的风姿,沈毓难以望其项背,只是,不为家族蒙羞便好。”
我不过是逗一逗他,却没想到似乎是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便忍不住多问一句,“怎么了?家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沈毓倒是从善如流地回答,“是我不孝。惹恼了父亲……”他再欲多言,又突然停住了口,眼神定定地看着我,平静的眼波却让我有些慌乱。
我轻轻咳了一声,掩饰一下,“思儿多嘴,请沈公子见谅。”
他微勾唇角,漾起一抹微笑,眸中似乎闪烁着什么光彩,让我下意识地想要闪避。他的语气依旧平和,“沈毓多谢姑娘的关心。”
我随意笑笑,试图寻找别的话题,台上的微风拂过,让我略显汗意的脸颊清爽一下,“沈公子怎么没有邀请梁大人和王大人同来?”
沈毓收回自己地目光,“梁大人尚未酒醒,而王大人有客。”他似乎不经意地瞥了我一眼。然后补充了一句,“是王大人的家人。”
“他夫人不是公主吗?怎会贸然来此?”我的话语脱口而出。出了口才觉得不对劲,暗暗唾弃自己,怎么一见到沈毓,就那么轻易地放下了戒心。
沈毓伸手扶在栏杆上,侧头冲我一笑,“思儿姑娘竟然也知道,安平公主对王大人确实颇为体贴,不过今日来的,并非是公主地人。”
“哦……”我脸热地点了点头,然后努力地把这个话题跳过。
可是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话可以说,我又不想再说漏什么,所以安静地欣赏风光。
“思儿姑娘可曾有过难忘的游历?”沈毓突然开口。
我一时间没有听懂,只侧头看他,“什么?”
沈毓轻轻一笑,也侧过头看着我,认真地问道,“在下问的是,思儿姑娘可曾有过难忘的游历?”
他的问题让我恍惚了一下,想起这几年地飘零与颠簸,发觉自己根本就不喜欢游走的生活,那种没有根的感觉,让我觉得缺乏踏实的感觉,若是没有阿乱在身旁一直陪着我……想到这里,我缓缓地摇头,“没有,我并不喜欢游历。”
沈毓似乎很失望,他凝视了我一眼,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出什么,只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我有过一次终生难忘的游历,那就是几年前在楚州的日子……”沈毓悠悠说道,而他的话让我的心微微一震,“那次是和父亲赌气,才会去老宅休养,却没有想到,在楚州,会遇到……”他轻轻地瞥了我一眼,才含着笑容继续说,“一个很特别的女子。”
“有多特别?”我地心微微一颤,轻声地问。
“她很安静,可是眼神里闪烁着火一样的光芒;她喜欢微笑,如沐春风的微笑让人心中觉得温暖;她很聪明,唔……她那样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只可惜,后来便没有了她的消息,我也一直都不知道,她究竟是谁……”
我微微一愣,沈毓不知道我的身份吗?虽然在楚州的时候,我确实没有告诉过他,自己的身份,可是,王罗云是知道的啊,难道说,他对沈毓只字不提,这却是为何?
“你没有查到她地身世?”
沈毓摇了摇头,“只是知道她姓石,后来她也离开了楚州,没有留下讯息。”
我忍了忍,才放弃了心中的冲动,“既然如此,有缘自会再见的。”
“是,”沈毓抬眼,微微一笑,目光烁烁,“思儿姑娘说的不错,有缘自有见面的一日。”
“啊……”也许被这炙热的目光所感,我有些无措的叹了口气,从没有想到,沈毓的眼神也可以像太阳一样耀目。
沈毓缓缓地收回视线,又恢复了温润地微笑,“此地风大,我们下去吧!”
“好。”
走下铜雀台,看着来往不绝地卫兵与侍从,我和沈毓相视一笑,然后并肩前行。
“沈公子会在邺城停留多久?”
沈毓抚开前面拦路的柳枝,回答道,“再过几日,便会返国。”
这么快……
“在邺城能遇姑娘,是沈毓地幸事。”
我抬头看他,熟悉而温暖的笑容,让我的心头又是一软,可是有些话在唇边转了个圈,最后还是化作一句,“思儿亦是。”
出自百度大神的百科,如有雷同,此属拷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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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九十四章故人相见不能识
和沈毓道了别,我刚回到疏影居,就被安琪扑个正着。
她眨巴着大眼睛,满脸都是好奇的表情,“怎么样,怎么样?”
我费力地把她从身上扒下来,对于她越来越亲密的动作,实在是有点接受不了,“什么怎么样?”
安琪放弃趴在我的身上,退而拽着我的手,边摇边问,“约会啊,怎么样?快说给我听!”
“什么约会……”我的脸一热,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便转了身子,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可是安琪一直拽住我的手不肯放,也连拖带拽地进了房间。
一进屋子,她就松开了抓着我的手,毫不客气地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自从知道我喜欢在房间里留壶水之后,她有事没事的,就到我的房间里来喝,我很奇怪,难道我房里的的水,跟别的地方的水不一样吗?
不过她自己喝完,也不忘帮我倒上一杯,可是嘴上却没停下,“说一下嘛,那位沈公子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脾气很好的样子,和思儿很合适哦!”
我接过杯子,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姐姐,你很清闲吗?”
安琪拨浪鼓似的摇头,笑嘻嘻地凑过来,“我好奇得很呢,所以思儿快点说一说吧!”
攥了攥手中的茶杯,我轻声地说道,“姐姐,别多想了,听沈公子说,他再过几日就要回国。”
“啊……”安琪失望地叹息了一声。眼睛里的亮光暗淡了下来,“也对,他是南梁人。”
安琪松开手,恹恹地趴在桌子上,低声地嘟囔着。“什么南梁、东魏。不都是中国人吗……”
看她这副样子,我忍不住一乐,心中的惆怅也淡了几分,刚想和她开几句玩笑,门口突然多了门响。
晏九朝遇刺了,听到这个消息,安琪地脸霎时苍白一片,她猛地起身。飞一般地往外面冲去,我瞥了一眼带来消息的寒大,也紧跟着后面,边跑边思量着,晏九朝竟然遇刺,这个消息真是……太震撼了!
闯入了晏九朝所居的院落,眼看着安琪如同仓皇的蝴蝶一般飞奔进去,而我,则被寒三挡在了外面,瞟了一眼又站回原处的寒二和寒三。我默声地站在一旁。
不多时,安琪顶着一对红彤彤地眼睛走出来,哽咽着唤我,“思儿,九哥让你进去。”
我愣了一下,随即跟着进去,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地药味,应该是外伤药的味道,卧室方向的帘子此时是落下来的,安琪直接走了进去。又伸手招我过去。我小心地走到帘子旁边,低声地开口,“先生,你的伤怎么样?”
里面传来两声咳嗽,晏九朝的声音却是如同平日的平稳,“我没有大碍,经书抄好了吗?”
这种状况还提经书?虽然心中疑惑,我还是回答。“还差两页。明日就可以抄好。”
晏九朝又咳嗽了两声,声音稍稍有些颤抖。看来他受伤的是胸口了,要不然不会咳嗽得这么厉害,“好,抄好之后,你出府,寒大会陪你一起,把经书送到一个人地手上。”
把经书送到一个人的手上……我微微抬眼,透过朦胧的帘子,看到晏九朝正斜靠在床榻边,安琪正坐在他的身边,似乎还在抹眼泪。
“好。”我应了一声,“先生还有事情吗?”
晏九朝先是低声地安慰了身旁的女子,然后沉吟了片刻,才沉声开口,“你去吧。”
我又瞟了安琪一眼,见这个丫头还在扯着晏九朝的手低声地抽泣,估计也看不见我,索性福了一礼,便出去了。
“先生说了什么?”刚出门,寒大便拦住了我的去路,冷声问道。
我正在想着心事,他的一句问话,让我吓了一跳,“先生只是吩咐我把经书抄完,明天送人。”
寒大闻言,目光微闪,轻轻嗯了一声,便退到一边,给我让开了路,我没有停留,先回自己的居处,去完成没有完成的抄书大事。
第二日,捧着抄好地经书,我坐在寒大驾驶的马车上,悄悄地从高府后门出去,寒大没有说就是去哪里,而我也只能捧好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