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澜止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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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子建坐下来陪妈妈聊聊。”苏母面带微笑,声音温和,“方小姐,你也坐。”
苏母并不似苏父那般热情,喊为安方小姐,疏离感不言而喻。为安暗想,这是一场持久战。坐在苏槿彦身边听他们母子聊天,为安竟插不上半句话。
“子建,我这次特意去参观了你的母校,我很喜欢。”苏母淡淡的语气,“方小姐,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的?”
为安不急不躁地回答了问话,心里揣测莫不是拿学问和她儿子比较?不待苏母回应,苏槿彦先开口,“小安正想考A大的研究生,打算修古汉语文学。”
苏母点头说,“不错。子建,晓彤和我一起回来了,在楼上休息呢。”
“她这就毕业了?去了没多久吧。她怎么住我们家了?”
“你这孩子,女孩子当然有比学业更重要的事。”
“难道她也要结婚了不成?”
“谁说我要结婚了?”宛如银珠落玉盘的声音,三人齐刷刷地望向楼梯口,声音的发源地。面容姣好的富家小姐正笑吟吟地向他们走来。
“表哥。这位是?”指着苏槿彦旁边的方为安要让他介绍。
苏槿彦与为安同时站起来,为安心里默念,这大概就是苏母口中的晓彤吧,她的声音真是动听。
“方为安。”苏槿彦介绍道,“小安,我表妹莫晓彤,刚从美国回来。”
莫晓彤主动伸出手,“原来是方小姐,幸会。”
方为安也伸手和她握了握,“幸会。”看得旁边的苏槿彦发笑,向她们说道:“至于吗?”拉着为安坐下。
莫晓彤在为安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表哥,这也是女人表达情感的方式之一,你不懂。”
“我是不懂。听说你也要结婚了?”
莫晓彤有些害羞地叫了一句“姑妈”,尾音拖得老长,她的娇羞为安充分理解,并不认为是什么大小姐脾气。
苏母押了一口茶,笑着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情海沉浮(2)
苏槿彦又问:“这次是相亲还是联姻?”
近乎赤裸裸,也许对于他们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为安深知,联姻是两个家族或者企业得利的最佳也是最稳固的途径,而这种大家族联姻更是屡试不爽的计策。保证了企业的最大利益,往往赔上了子女一生的幸福。男人就有了家外家,可怜的是这围城之中的女人。
苏母吩咐站在旁边的韩嫂:“韩嫂,你挂个电话给老爷,问他还要不要回来吃饭。”
韩嫂恭敬地回答:“是。”
看得出这个家庭礼数和规矩极多,四五个佣人,分别负责不同的事务。为安看着就累。
“小安,我带你四处看看。”苏槿彦提议,“妈,你和晓彤聊。”
苏母挥了挥手,“去吧。”
苏槿彦带着为安四处参观,花圃、健身房、桌球室、书房、棋牌室、小型会议室,最后是苏槿彦的卧室。简约风格,细微之处彰显着主人的别具匠心。苏槿彦的一贯作风。
为安靠着窗,望着迷蒙的大海,苏槿彦从后面围上拥着他,“小安,你一直很紧张。这是我房间,现在只有你我。”
为安并未搭理他,而是兀自感叹:“有钱人真是会享受。”
“这算什么。”
“你住习惯了这样的大房子,住我那破公寓不觉得憋屈?”
“你家房子不也挺大的。”
为安笑着:“还不及你家三分之一。”
苏槿彦将头埋进为安的颈窝,“喜欢吗?你将来的家。”
“说实话,不太喜欢。”
“为什么?”
“太梦幻了,不踏实。”
“傻瓜。”
“你母亲不喜欢我。”
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极具杀伤力。
苏槿彦淡淡地说:“慢慢就会喜欢,你忘记我和你说过的话了吗?这是一场战役。”
为安不想继续,“你晚上回家吗?”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妥,马上更正道,“我是说公寓。”她已然把那个单身公寓当成了家——他们的家。
“难道你要一人下山吗?”
“你不需要陪你母亲吗?我可以叫计程车。”
“没你在身边我睡不踏实。”
为安心里终究是甜蜜,转过身搂着苏槿彦的脖颈,相互凝视。
苏槿彦深情地说:“我爱你,小安,我爱你。”
为安微笑没有出声。不需要说,她都知道,都知道。为安主动凑上唇,温柔地缠吻着他。
“表哥,姑父回来了,下楼吃饭。”痴缠着的两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慌忙分开。是苏槿彦的表妹莫晓彤,如小婕一般天真的笑脸,惊扰了二人却毫无愧意(。电子书。整*理*提*供)。为安抚上左脸,满面通红,难为情地低着头。
“不知道进别人房间时要先敲门吗?”苏槿彦有些气恼。
莫晓彤扮了个鬼脸,“知道啦,下不为例。况且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退出去,带上了门。
苏槿彦在为安脸上印了个吻,“没什么,在国外呆过的人都比较看得开。”
为安点着头,两人下了楼。
饭席有些沉闷,苏家奉行“食不言寝不语”。
饭后在客厅坐了一会儿,苏信徵问了苏槿彦一些公事,苏槿彦也只是做最简要的回答。苏母问:“子建今天住家里吗?”
苏槿彦答:“我送小安下山。”
苏母刚回国必定想念儿子,为安并不想扮演媳妇抢儿子的角色,这样只会使苏槿彦为难。为安慌忙推辞,“不用了,我叫辆的士就行,你在家陪伯母。”
“我还要回公司一趟,顺道送你,这里离市区太远打的士不安全。”
为安当然知道这是他编的理由,可惜她不领情,苏槿彦参不透其中的利害。
情海沉浮(3)
苏信徵也说:“应该让子建送你,一个女孩子家坐的士不安全。”
苏槿彦对他母亲说道:“妈妈,今天早点休息,我明天中午回来陪您。”俨然是个孝顺的儿子。
“你哪有时间?”
“我会让他们安排一下。”听到苏槿彦肯定的答复,苏母这才满意地点头,也许在她眼里别人十句也顶不上儿子这一句话。
该来的始终是来了,躲不过。不过方为安不后悔,这是早就预见的,也早就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心理压力。
从青城山上下来的当晚,为安开始发高烧。为安把这归咎于是在半山腰吹了海风。第二天中午苏槿彦自然是没有回去陪苏母吃中饭,赶回来看为安。为安怎么说他都不听,最后也只好随他去了。上网买了一些婆媳关系方面的书籍,好学习学习。婆媳关系自古以来就是无数家庭头疼的问题,为难的是夹在中间的儿子。方为安不想让她心爱的人为难,自己
让人不满意肯定是有不足的地方,所以她决定从自身寻找突破口。开始和苏槿彦学习高尔夫,听说她母亲喜欢茶道和花艺,于是报名参加了茶道和插花,抽空去上礼仪课,立志做一个得体的媳妇。
这一段时间不能说不辛苦,学习这些的同时还得看书考研,整个人忙得都快散架了。苏槿彦心疼她,说何必去学这些,他母亲始终是会同意的,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做不愿意的事。为安也明白这个道理,关键在于苏槿彦的态度。但想要名正言顺的进苏家,让她伴在苏槿彦左右,这些是必要的过程。
年关将近时,初为人妻的韦乐约为安出来喝下午茶。为安抽了两个小时的时间,陪她在自家小区附近的“名典”坐了一会儿。看她悠闲自在,满面红光,心里有些嫉妒,“瞧瞧你,一结婚就把老公晾一边,出来喝下午茶了。”
韦乐手支着头窝在沙发里,懒散地说:“你也可以啊,你看我结婚了多自在。要知道这样,我早结婚了。”
为安狐疑,“有那么好?”
“你看看我这样的状况比结婚前差?”韦乐婚前就说过结婚后要休息半年,“对了,你什么时候和那姓苏的勾搭上的?前一段挺忙的,忘记问了。”
“别说那么难听好不好,我们是正儿八经的恋爱,相互爱慕。”为安辩解。
韦乐嗤笑:“这还不是勾搭?我没记错的话,你和姓简的可没分手多长时间哦。不过他比姓简的强……”
为安听出了言外之意,有些事不必点破,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留有自己的空间和秘密。为安看着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指甲昨晚修得干干净净,手上的那枚戒指早就被她摘下了,戴着那么大一个戒指上班太招摇了,“韦乐,子建她妈妈不同意。”
韦乐愣了愣,她自己的婚事几乎是顺风顺水,并不理解为什么这年头还有反对儿女婚事的父母,虽然听说过不少。韦乐安慰道:“咳,父母都扭不过儿女的,最后还是会同意。”
为安呼了一口气,“也许吧。”
“我看那天他倒是对你不错,很体贴啊。”韦乐暧昧地眨了个眼。这点为安承认,她对韦乐说:“我有时候总觉得不太真实,我很早以前就喜欢他,做梦也没想到他会喜欢我。”
“呵,方为安你可真沉得住气,连我都不知道这事,难怪以前一直不交男朋友啊。”韦乐责怪的同时也嘘唏,想必是很喜欢很喜欢才不愿意说出来吧。
为安否认:“那倒不是,没遇到有感觉的。”
情海沉浮(4)
“自己喜欢的人恰巧也喜欢自己,有了这么一份感情,人这么一辈子也就有了寄托。这么说虽然很片面,但我认为没有体会过真正爱情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他们家纵使有万贯家财,你要的也不过是那个男人而已,别放弃。”
“我知道,我绝不会轻言放弃,除非他放弃。”她要的真的只是那个男人。
两人去逛珠宝店,韦乐打算去看看玉器,想送个上好的玉镯给她婆婆做新年礼物,为安也萌生了此想法。苏母喜欢玉器,但看得出她是行家,她手上那个翡翠镯子就价格不菲。
二人坐在玉器柜钱欣赏满柜的首饰,仿佛与尘世隔绝了,内心深处被那些温润和通透带来的喜悦填得满满的,玉器的魅力也就在此吧。看了半天韦乐也没决定买哪个,这些为安倒是没想买,苏母肯定是看不上。通常好的玉器老板都藏着掖着留给那些熟客。她小声问导购小姐:“最近有没有新货?”
那小姐摇头说:“我们店里的玉器全摆上来了。”
为安知道她不能做主,于是叫来大堂经理问他最近有没有到货,起先大堂经理支吾着说没有,后来为安说:“只要是好货,我们两个都要。”那经理才迟疑地让店员进里间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有几样镯子,玉佩,玉簪。比起柜台里摆的那些成色好太多。苏母是盘发,为安看中一个簪子和镯子,打算把镯子给母亲,簪子给苏母。簪子上雕着的凤栩栩如生,通体柔润。韦乐按照原计划挑了一个镯子。挑好后两人还细细欣赏了其他物件,爱不释手。
“苏太太,怎么劳您亲自来了?来个电话我送过去就行了。”大堂经理招呼着来客,敏感的为安立即抬头像门口看去,莫晓彤正挽着苏母的手向店内走来。
“不碍事,听说最近进了新货,我来看看。”苏母客气地回应。
大堂经理毕恭毕敬:“有、有,您坐。我都给您留着呢,这次到的水分很足。”
苏母就最门口挑了一张凳子坐上:“嗯,我看看。”
“好,好。”大堂经理让人泡了两杯茶,为安暗骂势利眼的商人,换了人态度截然不同。
她们似乎没认出为安,为安迎上前去恭敬地叫了一声:“伯母。”然后转头和莫晓彤相互打招呼。
苏母笑着扶了扶眼镜,“方小姐也来买东西?”
为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