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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瑞雪兆丰年-第93部分

小说: 瑞雪兆丰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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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自然是夸赞你好本事!”赵丰年冷笑,“我不过病了半月,你就在外搭讪了富家公子,居然还把谢礼都送到家里来了,难道不该夸赞?你可知道‘妇道’二字怎么写?知道贞洁两字是何意?”

“搭讪?富家公子?妇道?贞洁?”这是在怀疑她的清白了,瑞雪一字一句重复,恼怒也随之一层层顶上脑门,一瞬间,这些时日受得煎熬、委屈,统统涌上心头,激得她险些掉下泪来,她极力挺直脊背,脸色越发淡了,“原本我还想着扯个借口,瞒下这事儿,此时看来,纯属多余,既然掌柜的想知道,我如何搭讪上这富家公子,那我就实言相告吧。

上元节时,在酒楼里,你吐血病发,大夫要我替你准备后事,我万般不愿看着你就此死去,出门四处乱撞,遇到这富家公子,千肯万求,才带了我去田家求救,费尽千辛万苦,散尽家财,救了你这条命回来。如若没有我搭讪这人,你如今都在土里腐烂了,如若没有我搭讪这人,你的魂魄都重新投胎了!”

“你,你…”赵丰年病愈后,瑞雪不想他愧疚,更不想提及那个改嫁的女子,所以只简单说过几句,今日猛然听得瑞雪口气淡淡谈及当日艰辛,分外嘲讽,心里就如同被打翻了五味瓶,不知该心疼,愧疚,还是恼怒。

瑞雪却不理会他,反正已经把心里的脓包挑开,索性就说个清楚,“我虽然不是如何睿智之人,但也自认不愚笨。你当日听得一个女子改嫁,气到吐血病发,我心里明明清楚,依然四处求救,拉了你重回阳间,我心里何其委屈,却从未问过你与那女子有何瓜葛?今日我只不过收了份谢礼,你未曾亲眼见到我与其它男子逾矩之事,你就这般辱我清名。你扪心自问,可记得‘公平’二字怎么写?若是你嫌弃我占了赵娘子的位置,嫌弃我妨碍你去找回那女子,那也好办,我们…我们…”

瑞雪嘴唇哆嗦着,一双手死死抓了桌沿儿,手背青筋暴起,狠狠吸了口气,才吐出那两个字,“和离!我给她让位置,你不用先扣我个不贞的名头,这手段太下作,对不起我真心待你半年!”

说完,她转身拉了早就听得傻愣的吴煜,推门而出,尚未进得灶间,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噼啪落下,如同夏日最急的雨,毫无征兆,下起来却最是凶猛急迫。

(最近脑子好糊涂,昨晚提前码好了这章,居然忘记上传了,好在我出门前来看看,差一点就误了更新,我要去吃天麻,补补脑子!)

第一百一十七章 绝不和离

吴煜慌了手脚,“姐,姐,你别哭啊,我去打他给你出气!”

瑞雪一把揪住往外跑的吴煜,张口想说话,嗓子里却好似堵了一团棉花,只能把头死死顶在他肩头,眼泪片刻就湿透了吴煜的夹棉衣,又湿又烫,惹得吴煜也差点掉下泪来,哽咽半晌,轻轻说道,“姐,先忍两年,以后我一定让天下人都跪在你面前,谁也不能再欺负你。”

瑞雪抱紧了他,痛哭出声,足足好半晌,才终于觉得好过许多,抬起头,利落的抹了两把眼泪,长长呼出一口气,诸多委屈、猜疑,这一月就如同巨石一般,压在她心头,刚才那样利落的说个明白,顿觉轻松,至于结果反倒已经不重要了,她倾心相待与他,用心经营他们的日子,就算和离,她也不会后悔,毕竟她曾经努力过,她还有大把的日子,还有大好的人生要过,最重要的是,她有生存的能力,她不是靠男人吃饭过日子的!

“别担心,煜哥儿,姐姐就算和离了,走到哪里也都带着你,姐姐会做豆腐,咱俩饿不死。”瑞雪淡淡绽开一个笑容,仿若往日一般,亲切而温暖,但是那红肿的眼睛,却看得吴煜心里钝痛,恨极自己不能成为她的依靠,“姐…”

“嗯?”瑞雪顺手理着揉乱的头发,半晌没听到下文,还以为他饿了,连忙去打水洗脸洗手,“煜哥儿可是饿了?等一会儿啊,姐姐马上就做饭。”

吴煜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把心里深藏的那句话说出口,低头默默去拿了树枝,塞到灶底生火…

赵丰年站在堂屋门边,屏气听得灶间里的哭声低了下去,才慢慢松开紧握的拳头,稍长的指甲早把掌心抠得青紫,心里后悔的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怎么就被那两匹细棉布,挑拨得口不择言起来,怎么就说出辱她清白那样的重话?

他一直知道她比之平常女子聪慧许多,可还是低估了她的敏锐。鬼门关绕了一圈儿回来,见得她照旧关心他,照旧过日子,照旧张罗买卖,与往日并无不同,他就以为她没有猜得发病之因,却没想到,那些闲话不但入了她的耳,还种在了她的心里,怪不得,那日他拒绝她亲近之时,她是那般伤心…

灶间里,瑞雪利落的洗米、刷锅,很快豆腐羊肉汤炖好了,喷香的粳米饭也蒸好了,瑞雪盛了放到托盘里,吴煜则拿了碗筷,姐弟俩说笑着进了堂屋。

赵丰年正满地打转,一见她满脸笑容进来,怔愣疑惑不已,刚才还哭得那般伤心,此时怎么又笑得如此欢喜,难道她…把一切都放下了,和离也不放在心里了?

不,这绝对不行,她心里怎么能没有他?

赵丰年彻底慌了,上前两步,想要说什么,又觉吴煜在一旁,难以开口,只得默默坐下吃饭。

往日的晚饭桌儿,一家人都要说说白日做了什么事,哪怕赵丰年不发问,瑞雪也会同他细细说起码头诸事,说起铺子生意,偶尔还会教训吴煜两句,热闹而温馨。

可是今日,瑞雪照样给赵丰年盛饭,盛汤,但是却再没有开口跟他说过一句话,反倒与吴煜说起那匹小马奔雷,说起东山上的山洞,说起功课…好似饭桌上,只有她们姐弟两人一般,赵丰年心中别扭,几口喝干了碗里的汤,大声说道,“盛汤!”

瑞雪淡淡看了他一眼,接过碗盛了汤,稳稳放到他面前,又转头去与吴煜说笑。

吴煜最喜赵丰年吃瘪,又恨极他刚才惹得姐姐哭,怎么会放过这机会,喝了一口汤就说太热,烫了舌头,瑞雪低头帮他把汤吹凉,他就得意的冲着赵丰年挑眉头,气得赵丰年脸色铁青,胡乱吃了两口就放下碗筷进屋了。

瑞雪扫了一眼那因为被迁怒而震颤不已的门扇,伸手敲了吴煜一个爆栗,“你惹他干什么?”

吴煜低头,掩下眼里的一抹快意,“姐姐伤心,他也不能好过。”

“傻小子,这是姐姐和他的事,你不要胡乱插手了,总之,你记得,姐姐去哪里都会带着你就好。”

“嗯,我跟着姐姐。”

姐弟俩吃了饭,吴煜又帮着捡了碗筷,洗刷干净,还是磨蹭着不愿意去隔壁睡觉,瑞雪知道他惦记她一人留下,会受欺负,就拍拍他的头,笑道,“去吧,别担心姐姐,明早早些回来,姐姐给你蒸蛋羹。”

吴煜这才不情愿的点头,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院门。

瑞雪倚在门上,抬头望着天边残月,吹着半暖的夜风,久久没有出声,终究还是她过于奢望了吗,不过就是要个相互依靠的人,要个平静安宁的日子,就这么难吗?

赵丰年坐在炕桌前,摆弄着笔墨,提笔悬腕,却不知写些什么好,想了半晌,还是放下毛笔,开了炕柜,拿出那只红木小箱子和账本,端正放到自己对面,想着一会儿瑞雪进来必定要理账,他就等着那时候说句软话吧。

可惜,他左等右等,砚台里的墨迹都干了,还是不见人回来,他突然就谎了神,她不会是寻了短见吧?

不,不,她那般坚强的女子,可不是这么心窄的人。他这般安慰自己,跳下地,就冲出了里屋门,没想到却与正低头进来的瑞雪撞了个正着,瑞雪后退两步,惊问,“怎么了,出了何事?”

赵丰年见她身上并没有什么异样,心里长长松了口气,转身往回就走,惹得瑞雪有些莫名其妙,低头扫过他的脚下时,却突然愣了,心下有那么一角开始发软,也许她在这个人心里还是有些重量的,只是这重量,比那改嫁女子轻许多…

赵丰年上了炕,重新磨墨,心里思虑着要如何开口,抬眼却见瑞雪抱了炕尾的被子铺在了对面的木床上,空闲好久的木床因为迎来了久违的主人,欢喜的吱嘎有声,直刺的赵丰年心头火起,“你这是做什么?”

瑞雪扭头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低头忙碌。

赵丰年惊觉口气太硬,连忙缓了一缓,说道,“那床久不住人,太过寒凉了。”

(文!)瑞雪还是没有理会他,赵丰年有些急了,又问道,“你不理账了吗?”

(人!)被褥铺好,瑞雪就坐了上去,随手放下床帐,解衣躺下,轻轻扔出一句,“和离书写好就放在桌子上,明早我再抄一份。”

(书!)赵丰年立刻就摔了笔,“什么和离书,我绝对不会写!”

(屋!)瑞雪把脸往被子里埋了埋,鼻间嗅着床帐上淡淡的霉味,还是没有答上一句。

赵丰年久等不到回应,恼怒不已,伸手拽了被褥,一口吹灭油灯,也脱衣进了被窝,脑子里翻来覆去就是那和离两字,心里焦躁难安。

和离是什么,是夫妻两人好聚好散,是他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女子,是再也吃不到她做的饭菜,是再也不能牵着她的手安睡,是生死徘徊再无人在他耳边呼唤,是再也没有人倾心相待…

幽静黑暗的屋子里,半点声息都无,也许是失去的可怕,也许是这种静谧让他莫名安心,他终于说出了深埋在心底的旧事。

“那日酒楼里众人提起的赵家,你可还记得?我就是…他们口中下落不明的赵家大公子,从小在蜜水里泡大,严父慈母,兄友弟恭,羡煞多少人。但是,接掌家主前一夜,向来慈爱的母亲骗我喝了巨毒,原来我亲母是青楼名妓,因为生出我后投河自尽,父亲逼迫她假称有孕,给了我嫡子的身份,如今为了她的亲子掌权,才揭破了真相。我被运去沉河时,吞了保命丹,侥幸不死,流落此处被救醒,本想安静了此残生,却娶了你…”

他越说越觉心里轻快,索性也不再隐瞒半点儿,“不管你相不相信,那日我之所以病发,不是为了湘云改嫁,是因为…待我如亲子的师傅冤死,我父严厉,从未夸赞过我一句,只有师傅手把手教我盘账,教我生意,结果他去死得如此凄惨。”

想着往日种种,他心头悲愤又起,只觉血脉里的余毒又有不稳,连忙运功竭力压下,终于平复时,还是未听得瑞雪回应,忍不住长叹一声,“今日是我言语有失,惹你伤心了,你这样的好女子,就算武国最好的男子也配得上,嫁给我这样出身卑贱的病秧子,太委屈你了,可是我绝对不会与你和离,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不会改主意。”

他虽然极力压抑着,但声音里依然带着些微的颤抖,一字一句敲在瑞雪的心头,刚刚就已经软下的那一角,渐渐带累得整颗心都融化了,怪不得他无论多欢喜的时刻,眼底都有一丝冰寒存在,怪不得他身上总好似与人隔着一层疏离,原来,经历过这些背叛、伤痛…

“为何今日见得那些谢礼,就怀疑我的清白?”

赵丰年听得瑞雪终于出声回应,立刻翻身爬起,答道,“那谢礼里有两匹细棉布,男子送女子此物,是为逾矩,隐有私通…嗯…”他说到一半,猛然想起平日瑞雪常有不知习俗的时候,于是改口问道,“你不知道这规矩?”

第一百一十八章 建房忙

“自然不知。”瑞雪眉间轻轻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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