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蕤玫瑰-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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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西?”蕊丽看着泽西唇边叵测难辨的神色,试探道:“你不开心吗?”
泽西的喜怒不形于色,她是知道的,他看着像高兴的样子其实说不准就是要杀人的前兆,而若是真的愉悦起来,他看着,又仿佛是心平气和的。
“为什么不开心?”泽西随意一拂,将银发拂到耳后,一脸似笑非笑:“苏兰特死了,波兰格勒群龙无首,我若斩杀妖孽替苏兰特报仇雪恨,试问还有谁会反对我继任神族王位?想必就连元老院那帮顽固匹夫也不得不三缄其口吧。”
“泽西!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蕊丽痴痴凝望着眼前丰神朗逸的男子,忽略了泽西字里行间莫名的自嘲,满怀热情地抱住他:“只要有我在一天,整个祭神坛都是你的后盾!”
“身为侍奉神明的祭神坛女祭司,还是远离政治斗争,维持中立得好。”泽西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避开蕊丽的拥抱,转而牵起她的手,带她上马,松开缰绳,一路奔驰到祭神坛前,两片薄唇抿成一线:“呵,这样浓重的妖气,我还是头一次遇见。”
“泽西,你的军队呢?”蕊丽环顾四周,只见轻骑兵一个都没跟上来,惊异道:“难道你打算单枪匹马与劳伦斯对决吗?”
“我哪有单枪匹马?我不是还有你么?”泽西望着祭神坛上缓缓升起的黑色长袍,笑容里带了一丝冷意:“亲爱的蕊丽,你一定会帮我的吧。”
“当。。。当然。”蕊丽浑身一颤,袖管里的利器险些掉在地上,她咬一咬唇,指着黑袍男子道:“泽西,他就是劳伦斯?雅尼缪斯,就是他杀了苏兰特!”蕊丽话音未落,泽西已闪电般来到黑袍男子身前,只见一束金光爆射,泽西的臂膀竟化为光剑,瞬间击穿黑袍。
黑袍之下,露出一只小妖的脑袋,那真是一张美丽的容颜,肤若凝脂,青丝如墨,一双剪剪水眸似能道尽千言万语,玫瑰般的唇瓣鲜嫩欲滴惹人垂怜,像极了一个人。
泽西不由自主倒退一步,神魂俱震:“你。。。”
刹那,一支金色羽匕从后方疾驶而来,眼看就要将泽西一劈为二,却在千钧万发之际,掉转了方向。
噗嗤一声,利刃入骨。
蕊丽张大嘴,不敢置信地瞪着去而复返的暗箭,这是她亲手射出的暗箭,此刻,正牢牢插在她的心口上。
“你便是用这一招,暗算了苏兰特么?”泽西一刀砍下小妖的脑袋,转过身来,逼视蕊丽,厉声道:“那个劳伦斯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勾结妖孽、弑君谋逆、背叛家国?!”
蕊丽怔怔地望着泽西,几乎忘记了胸膛处痛彻心扉的伤口:“你。。。是怎么知道的?苏兰特从头到尾不曾疑心过我。”
“那个呆头鹅满口仁义道德众生平等,哪里懂得人性的黑暗。”泽西咧嘴笑了,他的笑令蕊丽如坠冰窟:“我却一见你便觉得奇怪——苏兰特既然死了,你为什么还能活着?妖族,不是一向最擅长赶尽杀绝的么?若妖族留你活口是为着引我前来倒也说得通,只不过,你若仅仅是一个诱饵这么简单,我问你宫中状况如何,你既已逃出,又怎知禁军全军覆没?最要命的,是你居然没留意,苏兰特身边的格林两年前早已追随我离开王城,此刻正替我驻守着波兰格勒的疆界,如今继任苏兰特近身侍卫长的,乃是格林的表弟哈铎,当然哈铎也是我的人,但格林哈铎二人样貌身材相去甚远,人家一路冒死护你平安,你可千万别跟我说,你有余勇陪我回宫冒险,却无神智记住救命恩人的名字哦?”
蕊丽的脸色刹那苍白到透明。
泽西轻叹口气:“女人一旦发起疯来,当真什么都做得出。”
“我发疯?你说我发疯?”蕊丽像被岩浆烫到一般尖声叫道:“是,我勾结妖孽,弑君谋逆,暗算苏兰特,背叛波兰格勒,我是神族的千古罪人!但我所作所为,还不都是为了你?!苏兰特死了,你不高兴么?只要没有了苏兰特,你就是波兰格勒神族国主!”
泽西看着蕊丽,目光里浮起一丝怜悯:“蕊丽,你从来都不了解我,你根本不懂男人的心。”
蕊丽犹如鼻梁中拳,眼冒金星:“你说什么?”
“我追寻圣玫瑰公主,并非为着圣玫瑰的传说,那什么得到圣玫瑰的男人能够称霸圣陆简直放屁!”泽西顿一顿,冷厉的声线不知不觉柔软下来:“她不过就是一个天真单纯,美丽而柔弱的女孩子,我之所以要得到她,一半是为了令圣陆上笃信鬼神论的民心倾向于我,一半,是因为我迷恋她的温存。。。再后来,我彻底爱上了她,只想把她占为己有,她与我的大业有何帮助反而变得无足轻重。”
“我要成为王者,我将成为王者,因为我相信我有足够的力量。从头到尾,我相信的,都是我自己,以及我所拥有的军队的实力。至于我与苏兰特的恩怨,毋庸任何人插手,光明正大地把他踩在我的脚底下让他心服口服地俯首称臣——这是我的骄傲。”
“你为了我做了很多,就这一点而言,我很感激你,但你同样不也想要杀我么?算了,相识一场,临别跟你说些体己话。”泽西的银发随风飘摇,在午后斜阳里泛着点点奇异的光芒,仿佛一根根淬过毒的针头,不疾不徐地刺进了蕊丽的心脏:“男人若是爱一个女人,即便她什么都不做男人还是爱她;男人若是不爱一个女人,即便她做尽一切也无用。。。明白么?”
泽西站在祭神坛上,牙色面具,银发翠眸,长身玉立犹如神祇临世:
“苏兰特会原谅你的,凭他那礼义仁德的性子。。。我也原谅你,并且饶恕你的家人。你安心的去吧。”
神术幻化的匕首已经消失,剩下的是胸膛中央一只鲜血淋漓的窟窿。
“果然,你从未爱过我,一直都是我自己骗自己。泽西,你终于肯对我说真心话了,终于。”蕊丽一张姣好的面容白如鬼魅,她颤颤巍巍地迈开步伐,慢慢向泽西走去,身后留下一连串血迹斑斑的脚印:“但纵然你不爱我,我还是爱你的,我只爱过你一人,就是死,我也要死在你的手上!”说完,但闻蕊丽大喝一声,她的头发突然暴涨三尺,跟着口耳鼻喉喷出无数魅丝,如潮水般向泽西涌去。
此刻,蕊丽心中被仇恨填满,任凭魅丝掌控躯体,彻底沦为妖孽。
泽西暗叫不妙,身形一闪躲入祭神坛大殿,迅速关上千斤殿门,却在转身的刹那,惊怔当场。
寂静大殿之上,肃穆神佛之下,只见一黑袍男子单膝跪地,浑身鲜血淋漓,一张本是丑陋不堪的面孔因痛苦而显得愈加狰狞扭曲,纵然如此,他依然高傲地抬着头颅挺直了胸膛,目光如炬地盯视前方。
前方,是一排祭拜神佛的蒲团,蒲团上,一个面目俊美无铸却容色苍白如雪的银发男子闭目而卧,怀抱着他的,则是一位眉心朱砂,黑发黑眸的纤丽少女。
那少女眼波微动,看向泽西,玫瑰般的粉嫩唇瓣轻启,一把嗓音如蛊如惑,如梦如幻:
“泽西,好久不见了。你这番,可是来帮我的么?”
☆、决战(一)
即使多年以后;当无边无际的岁月长河渐渐冲淡了年少的轻狂任性、恣意挥毫;泽西波兰格勒的脑海里;始终铭记着眼前这样一副画面——
那美丽的女子微微侧着脑袋,如墨秀发仿佛九重天外的瀑布飞流直下;倾泻在光滑如新的大理石地面上;散发着比鹅绒绸缎还要柔顺乌亮的光芒;她看着他,长而浓密的睫毛忽闪如蝶;宛若曜石般的眸子黑白分明,清澈澄净;灵动如初。
曾经一度,她是如此害怕面对他;害怕到,只要他出现在她面前,她就会拼了命地逃跑,不惜一切地想要远离他。当她不幸被他擒住,揽入怀中,那精致白皙的小脸上布满惊恐,仿佛他是来自修罗炼狱的使者;当他将她压下,紧紧抱住她娇俏柔软如白鸽一般的身子,一次又一次地攻向那方令他神意驰荡、迷恋癫狂的神秘桃源,倾尽一切驰骋跋扈、强霸掠夺的时候,即便刻意忽略,他仍能感觉到,面对他热情洋溢的奔腾和爱抚,在他如饥似渴的强烈需索下,她的反应是如此的无奈而淡漠,哪怕汹涌澎湃的激浪已攀越了千山万水、险峻巅峰,扶摇而上去到飘飘欲仙的云霄雨境,她却一味死咬着自己的粉嫩樱唇,倔强地不发一言、不肯回应,无声地排斥着他、抗拒着他,甚至,厌恶着他。
他一直不懂,一直很迷惑。
论花前月下鸳鸯暖帐,放眼圣陆有谁人能胜得过他泽西波兰格勒?他自诩深谙女人心思,但却一点都不了解她——纵使想破了脑袋,他始终也没能想明白,她究竟为什么不爱她。
将臣们众星拱月的拥戴、淑女们如痴如醉的爱慕、与生俱来的地位、出类拔萃的术力,还有惊为天人的外貌,赋予了他绝代风流王公贵族的光环,造就了他身为天之骄子的自尊和自大。
不管如何冰冷高傲的女人,在见到他的刹那,无不为他的风采所迷;无论多么目空一切的男人,在他的面前都不得不低下头颅,自叹弗如。
对于玩女人,他向来没什么节制,超越常人的强壮体魄使他夜夜放纵而不知疲倦,因为他狂野的需求,常有承受不了的女人奄奄一息地滚下床去,接着耐心排队在旁的女人们争先恐后地爬上他的床,希冀享受到他那闻名圣陆的床技。
从来没有数过到底有多少情人,从来不曾留意一个晚上需要多少女人才能彻底满足他的欲…望,他只是依循原始的本能,驾驭着一具具鲜活窈窕的**来填补生理的空虚,把玩女人视作权谋以外的解闷消遣,反正,收服女人的身和心,在他看来,不过是易如反掌的无聊游戏。
只除了她。
仿佛自打看见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追逐着她的脚步再未停止,当那头如墨黑发映入他眼帘的瞬间,他的心脏突然不受控制地跳跃起来,犹如擂鼓。他静静地看着她,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迎向那两道清亮纯真的视线,一阵幽淡的异香扑鼻而至,从此令他魂牵梦萦。
刹那,她对他而言,不再是游戏。
无法抑止地渴望鞭策着他,他想要抱紧她、拥有她、占据她,不仅是身,还有心。
他想要看她娇羞依人的模样,想要她回应他的热情激烈,想要她在他身下心怀臣服地奉献,他想要,将那清丽无伦又柔媚入骨的神韵风情,完完全全据为己有,因为,只要一想到她在其他男人的臂弯里沉沦的情形,他的胸膛就会燃烧起熊熊火焰,整个人嫉妒得发狂。
于是,他无所不用其极,使尽一切方法,最后,在奥斯丁野地瀑布的洞穴里,他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她,但却愕然发现,她竟然已非处子之身!那一瞬间,妒忌如毒草一般在他心中疯长,他丧失了理智,狠狠地要她,发疯般地要她,看着她在他的怀里昏过去又醒过来,醒过来又再昏过去,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惊惶无助、忍耐煎熬,他硬着心肠,冷酷地惩罚她的背叛,如同骇人凶猛的飓风,席卷她每一寸雪肌,霸占她每一分甜蜜。
很快,在他骁勇善战的强烈攻势下,她松了口,大声尖叫起来。她的嗓音,清脆干净如珠玉落盘,动听得扣人心弦,听在他耳里宛如鼓舞一般令他更加气势恢宏、力拔山河。。。兴许是他太过分,向来维持着倔强外表的她终于哭了,低低的啜泣使得他心中不由一软,但一想到她的第一次是如何被另一个男人品鉴赏阅、流连忘返,他又立马妒火中烧,铁下心来,任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