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蕤玫瑰-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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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苏兰特,真正尊重她的意愿,给她自行决定去留的权利。
这样的苏兰特,是她愿意以生命来保护的朋友,为此,她宁可牺牲泽西。。。
在她掉头离去的时候,那宛如迢迢星河的银发下,一双翠玉般的眼眸平静如水,唇角的微笑,疏淡得仿佛一缕尘烟。
‘对不起’。
泽西的薄唇展开一道优美的弧线,一张一合间,她读懂了他想要说的话,不由大吃一惊。
对不起。。。?
他竟然,跟她说对不起。。。?
那一瞬,她脑海中一片茫然,不禁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
这是。。。泽西吗?
这是那个为了得到她不择手段,甚至挑唆鬼、火二族战争的泽西吗?
这是那个驾驭在她身上,不顾一切伦常束缚,疯狂地征服她的泽西吗?
这是那个,比谁都野心勃勃、自私自利,将权势、地位、荣华看得重于道义乃至生命的泽西吗?
曾经痛恨他痛恨到骨子里去,曾经暗暗诅咒他不得好死,曾经,希望能亲手将一把尖刀扎入他的胸膛。
“如果,我想要你的心呢?如果。。。我想用我的心,换你的心呢?”
那时他轻轻的一句,落在她的耳朵里,只被她当作一场荒谬至极的玩笑。
却从未想过会有今天的局面。
奥路菲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者,一路上支支吾吾地欲言又止,直至她解开封印,取出‘光之神剑’,方才慢悠悠地告诉她,根据密报,劳伦斯已提前行动,苏兰特被俘。她一听,立马赶回波兰格勒营救苏兰特,但还是晚了一步,苏兰特已经遇害,只剩最后一口气。她与劳伦斯对了一掌,表面镇定自若,内里却气血受震,不得不顺势坐了下来,暗自调息,一边与劳伦斯东拉西扯,混淆视听,一边思量着如何能突破重围。正在这时,泽西蓦然闯入祭神坛,她便将计就计,利用泽西为饵,引开劳伦斯和蕊丽,自己带着苏兰特抽身而退。
原本,她没有一点自责内疚,只觉着泽西的死活与她何干,横竖劳伦斯和蕊丽都不会放过他,他总归是逃不掉的。自然她知道,凭泽西一己之力不可能胜得过术法高强又人多势众的劳伦斯,但只要泽西能拖住劳伦斯的脚步就行了,而至于生死大事,全凭天命,泽西若侥幸不死,那是个人造化,若不幸死了,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其人一生造孽深重,欠债还债,亦算天经地义吧。
甚之,她还很无情地想过,假如泽西不肯乖乖留下当敢死队,她就趁他不备用血鞭将他一捆,直接扔给妖孽,以此争取逃跑的时间。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救活苏兰特,一定要把苏兰特及时送出去,失去神术罩护的苏兰特在这妖气横生的波兰格勒王宫里多待一刻,都有回天乏术的危险。
是以,从头到尾,她根本,没考虑过泽西的安危。
直至,最后的回眸,他笑着,说‘对不起’。
那是怎样的笑容?
在她的印象里,泽西的笑,向来都是张扬的、跋扈的、既高傲又狂放,仿佛从天而降的神祇一般,目空一切,不可一世——这就是一直以来,她所认识的泽西。
但为什么呢,究竟为什么,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他突然要跟她说,‘对不起’?
那一刹,她不止茫然,还有些愤怒。
他明明身处修罗炼狱,面对无数妖魔鬼怪,不是吗?他理应担心的,是他即将迎来的悲惨下场,不是吗?那他为什么要笑?他就快要死了啊,他怎么能笑得出来,还笑得。。。这么坦然、这么平静?
她不懂,不懂在那翠绿如玉的眼底深处莹莹跌宕的澜漪是什么;不懂那前所未有的似乎蕴含了千百种情愫的深刻凝眸究竟是什么;不懂在那轻轻浅浅、安详自若的笑意背后隐藏的波涛起伏是什么。。。
直至,迷蒙的薄雾徐徐散开,露出了缓缓流淌在他脸上的。。。温柔。
她真的,不懂吗?
不,她不是不懂,她只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像他那样的人也会有如此,令人悲伤的温柔。
那一刹,心中的茫然和愤怒倏地烟消云散,她终于明白过来。
他是。。。在同她诀别。
她那些所谓的私心早已被他看透,他知道她只想救苏兰特一人,为了救苏兰特,她利用他作盾牌,叫他去死。
他什么都知道,却仍如她所愿,留下来,与劳伦斯同归于尽。
泽西,你,竟然。。。
抱着苏兰特冲出祭神坛的时候,不知为何,她的心底隐隐抽搐,是方才与劳伦斯拼掌受伤的关系么?竟然有些微刺痛的感觉。
脸颊沾染到一片沁凉的湿润,似乎头顶新张嫩芽上的夜露落入了她的眼睛,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猛地甩头,好似只有这样做,脑海中才不会再浮现出,雪白英挺的宫装被鲜红血泊淹没的画面。。。
曾经深埋心底的恨意,一点、一点,轻轻淡去。
泽西,对不起,也。。。谢谢你。
☆、决战(六)
重重叠叠的薄雾洁白如絮;好似片片云朵在天空中第次卷舒;渐渐弥漫了整个空旷的视野。。风;吹来一曲又一曲的浅唱低吟,那歌声虚幻而飘渺;分明充斥着忧伤悲戚的情绪;却偏偏十分妩媚动听;引人入胜,像是要将听者的神魂都吸了过去。
这是群妖聚集伙伴时;所吟唱的妖精的旋律。
听那歌声,便可知妖孽的包围圈已愈来愈近。
伊琳娜深深呼吸;压下回头的冲动,小心避开群妖聚集的池林;往王宫大门的方向疾速掠去。
蓦地,前方百米之遥,环绕的迷雾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长发飘拂,丰神如玉,她不由自主脱口而出:
“泽西,你没事吗?”
话音未落,一片火红映入眼帘,仿佛熊熊燃烧的烈焰。
“特莱斯。。。”她先是失望,跟着不由失笑。
怎么可能是泽西呢,泽西被她抛在祭神坛中,凶多吉少。
她忽然觉得很羞愧,一瞬间差点忘记按部就班的计划,所幸有人及时提了醒:
“哎呀,亲亲小公主,这深更半夜月黑风高地,你抱着个死人满场飞是怎么个回事儿?”
她猛抬头,看见特莱斯身后冒出两只小脑袋。
那脸颊似熟透的苹果,绿发如幽幽青草的自是与特莱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如今的风族族长,弗莱恩温基柯德;至于另一位,眨巴着一双古灵精怪的琥珀眸子,手持一柄金边折扇摇来晃去,扇得一头月牙长发随风乱舞的,正是方才开口调侃她的人,水族国主,奥路菲赛加西亚。
“死人?谁说他是死人?”伊琳娜脸色一沉,将苏兰特往奥路菲面前一送:“他尚有一息脉搏,你看清楚了。”
奥路菲两眼望天,伸手往上衣兜里掏啊掏,总算在伊琳娜发飙之前掏出一粒浅蓝色的丸子,放在嘴边轻轻一吹,那丸子顿时化作一条蓝色的小溪,自动飞入了苏兰特的口中。
“他的脉搏比之前强了。”伊琳娜握着苏兰特的手腕,面露喜色:“是不是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脉搏是蹦跶起来啦。。。”奥路菲接过苏兰特,在苏兰特身上左拍拍右捏捏,两只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圈,唉声叹气道:“但你看哪,他伤得这么重,又被吸食内功又被施暴残虐的。。。在精神与**的双重打击之下,能保住小命就很幸运了,至于醒不醒得了,可难说哇!”
“奥路菲,如果苏兰特再也醒不过来,那他下半辈子的吃喝拉撒就由你负责了。”伊琳娜瞥一眼奥路菲,淡淡道:“身为国师,若是连这点简单小事都做不到,那怎么行呢。”
“‘简单小事’?”奥路菲细皮嫩肉的脸上一抽一抽,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跳起来,怪叫道:“好家伙,你交给我的哪件是‘简单小事’啊?!你晓不晓得‘瞬间转移’是很很耗神的高阶术法?但是今天,我奥路菲为了你突破了自己的极限!”
奥路菲折扇一关,指着特莱斯与弗莱恩,气急败坏:
“是谁?是谁把你送到雅尼缪斯妖族,接着又孤身一人跑到帕特里亚和温基柯德去凑齐这两只愣头青,随后再如一场及时雨般将他们带到你的面前?是本殿!是谁,这一路上花费了无可斗量的术力和道行,连口荷花清泉茶都没来得及喝,心心念念都是你的安危,死赶活赶地奔赴波兰格勒王宫这妖孽群居的危难之所救你于水生火热?是本殿!”
“孰料。。。。苍天有泪啊。。。”奥路菲提袖拂面,几乎捶胸顿足:“见了面你一没问我好不好二没抱我亲一亲,直接扔我个活死人要我救,你当我天上神仙,地下冥王,术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能生死人肉白骨?你知不知我现在是什么状况?我告诉你我现在腰酸背痛口干舌燥骨质疏松肾虚气弱阴阳不调。。。”
伊琳娜恍若未闻,打断道:“奥路菲,我知你水族的‘治愈之术’出神入化,苏兰特就交给你了。”说着顿一顿,又道:“还有,泽西在祭神坛里,你也去看一下。”
只是,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吧。。。
“我水族秘宝‘治愈之术’。。。那可是一门比‘瞬间转移’更耗神的技术活!”奥路菲倒抽一口冷气,俊脸发白,嘴唇哆嗦,显然已经气到极点:“早知你要我投诚的目的是为了榨干我的术力,我就不蹚这浑水了!好家伙。。。你以为我奥路菲是搞慈善的料么?这么多年来,我苦守贞操,以童子之身内外兼修,博得圣陆第一智才之名,我容易吗我?!你可能想见,抛弃红尘情爱私欲欢愉温存缱绻,对于一个像我这样的翩翩风采美少年而言,是多大的煎熬和摧残?!但我还是忍住了!我如此艰辛营役,乃是为着有朝一日治国平天下,开创圣陆盛世,建立卓绝功勋,成就宏图伟业,不是用来拯救伤兵的!”
伊琳娜充耳不闻奥路菲的喋喋不休,转首遥望祭神坛上空冉冉升起的一缕色彩浓厚的氤氲,不由心中一沉。
如此强大的妖气,绝非劳伦斯能及,难道。。。他已来了?
“奥路菲,王宫外有泽西的轻骑部队驻扎,你带着苏兰特与哈林队长会合。”伊琳娜沉吟须臾,道:“如果我们明日傍晚还没出来,你即刻带兵撤返水族。赛加西亚地理位置偏僻,易守难攻,妖族即使占领了整个波兰格勒,一番恶战之后难免损兵折将、元气大伤,短期之内不可能开拔远征,至于剩下的事。。。你就看着办吧。”
“你当我说的话是假的。。。”奥路菲折扇掩面,一副要昏厥的样子,伊琳娜忽然回过头来,冲奥路菲莞尔一笑:“苏兰特于我有恩,我把交给你了,请务必不惜一切代价保他平安。”
柔美酥软的语调灌入奥路菲的耳朵,令他心头一痒,烦躁之意顿减,他瞪着伊琳娜,清晰透彻的琥珀眸子里渐渐涌现一丝笑意,撅起的嘴角跟着慢慢放平,悠悠呼出一口气:
“伊琳娜,亲亲小公主,你都这么好言好语的求我了,我若再不肯想想办法,哪里还有资格做你的男人呢。”奥路菲的眼色有意无意地瞟向身旁两人,薄嗔道:“好啦放心啦,只要你平安归来,我一定还你个活蹦乱跳的苏兰特,到时我与他一同,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妥妥帖帖柔柔嫩嫩温温暖暖的。。。这是在去雅尼缪斯之前你就答应了我的,可不许反悔哦?!”
伊琳娜当时说的是往后让奥路菲近身随侍,哪里允许过这等3K的荒唐玩意儿,但她现下心系蓝洛的动向,不欲与奥路菲多费唇舌,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