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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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间,皇甫临清听到一阵打斗声,间或伴随着一些说话声,其中一个声音让他有些熟悉。
皇甫临清想要揉揉酸疼的脖子,却发现双手被缚,挣扎着自地上坐起来,抬眼,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废弃的旧屋之中。
披风被丢弃在一旁,沾染了地上的灰尘,显得有些脏。地上铺着一层稻草,寒气渗透上来,让皇甫临清忍不住打颤。
“冷杰,多行不义必自毙,将东西交出来,我且留你一命。”
屋外,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对峙而立。黑衣之人即是被称为冷杰的男人,此刻那人正满是怒火的看着对面的白衣男子,五指之间夹着细小的银针,针尖泛着青光。
“哼,留我一命?这一路是谁将我逼至此处?又是谁将我打成重伤?”冷杰眼露凶光,愤恨的瞪着对面之人。“贺兰舒,我不过是借用了玉龙门一些药而已,那些药对你们而言并无多大用处,而你却死盯着我不放。”
这几个月以来,贺兰舒一路追踪着他,无奈之下,他躲进了鱼龙混杂的百花街,却没想到,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猎物,还没来得及享用,就被贺兰舒追踪到他的踪迹。
只要,只要再多给他三天时间,他的内伤就能够完全恢复,到时候想要从贺兰舒的手下逃走,可说是轻而易举之事。
但是,以他现在重伤未愈的身体,想要再一次从贺兰舒的手下活命,只能拼劲最后的一些功力了。
伺机而动,寻找着出手的机会,冷杰夹紧了手中的银针。
“本门之物,岂是你能够随意盗取的。”贺兰舒冷下脸,凌然之气跃然而出直逼冷杰,强劲的内力逼得冷杰不敢硬接,一个旋身躲开,同时射出手中的银针。
贺兰舒对他的武功路数早已十分了解,这一路未尽全力,只希望他能够主动交还,只是一再忍让过后,贺兰舒亦不再收敛自身的功力。
沉重的一拳击打在肉身上发出一道闷声,伴随着冷杰倒飞出去的身影的是贺兰舒后至的另一掌。
冷杰猛地吐出一口血,重重的摔进旧屋,吓得皇甫临清惊跳进来,却因为双手被缚而又摔倒在地。
看着那人吐出的血,皇甫临清有些惊怕,那双带着愤恨的目光让皇甫临清畏缩了一下。
贺兰舒跃进屋内,看见倒在地上的皇甫临清,眉稍微微皱了皱。
而皇甫林临清看见贺兰舒,却是满脸震惊。尤其是贺兰舒此刻拿在手中的长剑,银光闪现,让皇甫临清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
只听到“叮”的一声,再睁眼,地上那人已经跃至墙角处,而站在自己身前的,是皇甫临清熟悉的贺兰舒,只是此刻贺兰舒神情冷俊,气势凌然,让皇甫临清难以将他同那个在自己面前嬉皮笑脸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贺兰……”
“别动。”
贺兰舒打断皇甫临清的话,双眼看着冷杰。
而冷杰却是笑了起来,笑声中伴随着无尽的恨意,冷声道:“原来这次的猎物竟是你认识的人,只可惜,若是再多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用他的血恢复我的功力了。”
贺兰舒蹙眉看着他,眼中射出一股凛冽之气,浓浓的杀意蔓延开来,让冷杰感到震惊,却也感到一丝开怀。
“贺兰舒,有本事就杀了我,不然我就用他的血来祭奠这被你毁去的大半功力。”举起双手,一晃,银针再次出手。
看着贺兰舒一动不动的将银针击落,冷杰却是高声大笑起来,“看你能替他挡下多少。”冷杰将攻击的目标放在皇甫临清的身上,手中射出的银针也越来越密集。
皇甫临清面对着那些不住飞射过来的东西,即使有贺兰舒在替他挡下,依旧感到害怕,只是念着贺兰舒的告诫,他不敢有丝毫动作。
手臂一挥,几不可见的一枚银针在其他银针的掩饰下射向了贺兰舒。长剑扫开飞射而来的银针,另一只手揽住皇甫临清,跃过想要趁机逃离的冷杰头上,堵住他的去路。
“将东西交出来,不然休怪我手下不留情。”贺兰舒冷眼看着冷杰,右手持剑,左手揽着皇甫临清,眼神一凛,长剑一转,一道剑气直劈冷杰。
堪堪避开,冷杰冷汗一出,看着胸前那被剑气划开的伤口,鲜血正顺着伤口流出,将他那一身黑衣浸染。
“贺兰舒,有本事你就去拿啊。”不知何时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出现在他的手上,随着话落,小瓷瓶被他抛向上空。
贺兰舒纵身跃起,只是无暇再分出一手,只得用剑尖一挑,接住小瓷瓶。而在贺兰舒去接小瓷瓶之时,冷杰早已等候着这一时机,一枚细不可见的银针从他的手中射出,射向皇甫临清的身上。
贺兰舒一个旋身,用自己的身体替皇甫临清接下那一枚银针,同时长剑顺势射向冷杰。
冷杰正因得手而得意之时,不防被剑身擦过颈脖,震惊之下,瞪大了双眼,看着贺兰舒摔落在地,嘴角浮现一道阴冷的笑容,这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贺兰……”
皇甫临清掉落在贺兰舒的身上倒是未受伤,只是眼看着贺兰舒吐出一口血,让他整个人害怕起来。
“我没事,只不过是中了点毒而已。”
84、中毒 。。。
“中毒?”
听到中毒两字,皇甫临清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慌乱的扶起贺兰舒,在他的手臂上发现了一根细小的针。
“是因为我才让你受伤中毒的吗?”微微颤抖着手,皇甫临清咬着唇有些哽咽,“是因为多了我这个累赘才让你中毒的。”
贺兰舒微微蹙眉,随意的擦去嘴角残留的血迹,抓着皇甫临清的手,正色道:“别乱想,若不是我一再的放过冷杰,也不至于让你被他抓来。追根究底,一切因我而起,你也只是一个受害者而已。”
将束缚皇甫临清的绳索都解开,贺兰舒收回剑,瞥见皇甫临清低落的情绪,微微叹气。
将那件被弃之地上的披风捡起,包裹住皇甫临清那消瘦单薄的身体,柔声道:“天色已晚,等我处理了冷杰的尸体,就送你回去吧,这一带并不安全。”
皇甫临清抬起头,看着贺兰舒那温柔的笑容,“你的毒怎么办?”
贺兰舒挑挑眉,从怀里找出些药丸服下,笑着说道:“安心了吗?”
谁知皇甫临清反而蹙起眉,“那是解药吗?”
“放心,这是我师父炼制的药丸,能解百毒。”原本以贺兰舒自身的体质他并不畏毒,只是瞧见他对自己的担忧,还是让贺兰舒感到高兴,替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与衣衫。
“你师父……很厉害吗?”皇甫临清注视着他,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眼神中带着关切。对于贺兰舒的身份,皇甫临清从未打听过,第一次从他的口中听到师父两字,他的心中有了一丝好奇。
“嗯。”贺兰舒点头,却突然感觉到心脏一阵诡异的跳动。“唔……”那阵不寻常的跳动让贺兰舒呻吟了出来,却惊吓到了皇甫临清。
“你怎么了?是不是解药不管用?”看见贺兰舒突然捂着胸口,脸色有些难看,皇甫临清担忧的问道。
压下心底那股渐渐涌起的怪异感觉,贺兰舒整了整神色,对皇甫临清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我没事,你先等会,我将尸体处理好就送你回去。”
不理会皇甫临清担忧的神情,贺兰舒放开抓着的手,转而去处理尸体。皇甫临清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贺兰舒的背影,眼底泛起忧色。
都是因为自己……
贺兰舒去处理尸体并未花费多少时间,只是当他回来之时,见到的却是一个呆滞的皇甫临清。那张精致美丽的脸庞上挂着两行清泪,看的他一阵心疼,只是心脏却……
“清,你怎么了?”贺兰舒只知道他的名字叫清,却未去探知过他的真实身份,而他也不在乎皇甫临清的身份为何。
对他而言,两人的相遇是一种缘分,再遇也是一种缘分。他相信着这份奇特的缘分,让他每一次来到京城,总能够遇见这个温雅让他难以忘怀的人。
“我是一个不祥人。”皇甫临清喃喃道,脸上神情黯然。
“不准胡说。”皇甫临清那模样那语气让贺兰舒突然提高了声音,带着怒气的他一把抱住皇甫临清,头贴着头,冷声道:“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
并不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么说,当年贺兰舒救了他的时候,昏迷中的皇甫临清就一直说着这么一句话,那时候贺兰舒虽好奇,但还不至于生气。
只是随着两人的一再接触,尤其是看着皇甫临清那自怨自艾的神情,让他感到十分生气。
“不,我就是一个不祥人。”皇甫临清任由他抱着自己,“我害死了我的妻子,害死了我的儿子,害的你受伤中毒,还害的我爹骨肉分离……”
爹,那是一个多么陌生的字啊。今日之前,他从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一个如此卑贱的身份,卑贱的根本没有人会承认自己的存在……
“世人以为我很尊贵,其实,我只不过是一个私生子,一个不会被人承认的私生子而已……不,我根本不配私生子这个词,我只是一个贱种……贱种……”
皇甫临清近乎咆哮起来,双手抓着贺兰舒的衣服,心中的哀痛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听的贺兰舒心痛极了。
他从来不知道他会有这么一个身世,听着他不停的贬低着他自己的身份,贺兰舒紧紧抱着他,“清,你别这样,你一点也不卑贱,你很高贵,你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高贵、最高洁的人……”那一颗颗泪水滴落在贺兰舒的心上,荡漾起一层层的涟漪。
心脏一阵比一阵剧烈的跳动起来,双手紧紧的拥抱着皇甫临清那副柔弱的身躯,贺兰舒咬牙忍耐着那股不寻常的悸动。
心头泛起一个危险的讯号,贺兰舒无暇再兼顾皇甫临清有些疯狂的发泄,他已然发现那枚银针上涂的并不是一般的毒,而是一种刺激人五感,将人内心欲望无限放大的药物。这是一种比寻常的毒药还要恐怖的东西。
每个人都会有欲望,有些欲望十分强烈,而有些欲望则被人埋藏在心底,隐藏了起来。而此刻,贺兰舒却因为那药物的刺激,平时被他忽略的欲望正逐渐抬头,尤其是,欲望的对象就在眼前,就在他的怀里。
怀里人那身上带着的幽香一阵阵的飘进他的鼻息里,那柔弱的身躯被自己紧紧的拥抱着,还有那近乎脆弱与无助的哭泣声,一再再的刺激着贺兰舒的神经。
贺兰舒不敢再抱着他,推开皇甫临清,阻止他未尽的话语,“清,我送你回去,你住哪?”
努力保持着神志的清醒,他要赶在他还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之时将人送回去,不然,他怕做出不该有的事。
“不,我不回去,我不想回去……”皇甫临清还陷入在自己的世界里,脑海中不停闪现的是他无意中撞见的那一幕,无意中听到的那些事实真相。
压在心底的诸多悲伤与难过的情绪同时爆发出来,让皇甫临清理不清也弄不明。
他只知道,他并不是东皇的太子,他配不上太子这个称呼,他只是因为父辈们破坏伦常而生下的不祥人。
“我不配回去,那些都不是我该拥有、我该享有的身份与地位……”皇甫临清抓着贺兰舒的手臂,抬头,“不要送我回去,我无家可归……”
贺兰舒正抗拒着心头的欲望,耳边听见他不愿回家的话语,揽住皇甫临清,“那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