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嚣尘上(摇滚)-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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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你在哪里!”
“不要开玩笑了,这个玩笑一点也不有趣!”
“JOHN!”
落日下,附近的人们看见一个少年,冲着空气一遍遍地喊着某个人的名字。一声,又一声,然而始终没有回应。
严欢愣愣地,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来。他突然想起了最初见面时,和JOHN的对话。
【你是怎么死的?】
【被人枪杀。】
简单的答案,却让此时的严欢浑身冰凉。他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声嘶力竭地喊着那个名字。
JOHN!如果,真的是你为付声挡了那一枪!
那一刻,你究竟是以什么心情,再次迎上那一枚子弹!再一次,迎接一次死亡!
你告诉我啊,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啊!
严欢哭得不能自已,然而,几乎是错觉一般,他的脑海中再次回想起JOHN声音。
“谢谢。”
严欢猛地抬起头,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听见任何声音。然而那一句谢谢,却一遍又一遍地回响在他耳边。
JOHN离开了,留下他爱的摇滚乐,留下最后一声感谢,真正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付声回来时,看到的是已经沉默下来的严欢。此时的严欢已经冷静下来,他看着走过来的付声,上前去,用力地抱住了他。
“还好,你还活着。”
“恩。”
“但是,我却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严欢将头靠在恋人肩膀,轻声道:“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他教会我什么是摇滚,他在你们都不在的时候,日夜陪着我。他对我说,要好好珍惜乐队的伙伴。但是,他死了。”
付声沉默许久,回搂住严欢。
“他离开的时候,难过吗?”
“不,他对我说了谢谢。”
“那就不要悲伤。”付声说:“继续去做,做值得让他对你说出感谢的事,如果他爱摇滚,你就比他更爱。不要忘记他。”
怎样,才是永远记住JOHN?
想起每一次他对严欢的耳提面命,每一次在严欢迷惘时的提点,每一次痛斥鞭策严欢继续走下去。严欢知道,付声说的是对的。只有继续走在摇滚的路上,走得更远,才能不愧对JOHN。
“后天的闭幕式还参加吗?”付声问。
“当然。”严欢强颜欢笑。“不过,我想指定一首曲目。”
“什么?”
严欢回首看去,看着落到天边的夕阳。在那灿烂余晖里,他似乎看到了一个身影在对他挥手告别。
“《Yesterday》。”他说:“我想唱一首披头士的歌。”
即便,没有人愿意相信这一段离奇经历,即便,如今你已经不在我身边。我依旧要留下你来过的证明。
谢谢你,JOHN。
我爱你。
伍德斯托克音乐节结束后,悼亡者乐队彻底一炮而红。
他们拒绝了来自美国的邀请,与大陆本地的制作公司和厂牌签约。他们被称作是亚洲崛起的新星,也被人视为新世纪摇滚乐中兴的代表之一。
一年后,悼亡者正式赴美,开始为期一年的欧美巡礼。
同年,纽约中央公园墓地。
四个来自东方的面孔,混杂在为数不少的游客之中,为那位传说人物献上鲜花。
【这里埋葬着一个伟人,永远四十岁的摇滚乐手——约翰·列侬】
此时,没有人能预料到,这一行不起眼的四人之后会在欧美掀起怎样铺天盖地的摇滚热潮。当然也没有人知道,在被万人称道的伟大辉煌之外,还有一段不属于约翰,却属于JOHN的小小故事。
次年,悼亡者在全世界首发第一张乐队专辑。
——《声嚣尘上》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完。
这个结局,是动笔时就写好的,阴阳两隔,JOHN不可能永远留在人世,让他安静地睡吧。
(我会说,我最初就是想把当年棋魂虐我的眼泪,再次虐回来报社吗?)
接下来应该会有番外,不过要慢一点,还有最后的完结感言,会在番外结束后送上。
感谢大家这一年半,将近二十个月来的支持!终于正文完结了!
么么哒,番外想要看什么?治愈一点的?
、番外:老鬼日记
1980年12月8日
我和妻子结束工作,回家。
洋子一路上还在讨论新唱片的事情,我却有点心不在焉。一整个白天,莫名的恐慌围绕着我。这种焦躁不安,自从67年布莱恩死去之后,就很少再有。但是今天,它又来了。
我俩牵着手回到公寓,就在进门之前,我听到有人大声喊我的名字。
“嘿,列侬!”
有人这么喊,我便回过头去。
在看到那黑洞洞的枪口的一瞬,剧痛便从胸口蔓延开来。胸口的疼痛掩盖过了一切,我踉跄倒地摔进了公寓。
洋子的哭喊,门卫的怒吼,还有路人的惊呼。
这一切都在离我远去。
我感觉到有人抓着我的手劝我坚持下去;但是眼前逐渐模糊的视线带走了他们的声音。渐渐地,什么都听不见。
我死了吗?
XXXX年
我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现在又是何时?
刚清醒的那一会,我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明明站在大街上,人们却都忽视我,没有一个人肯停下来听听我说话。巨大的困惑侵袭了我,周围到处是新式而古怪的建筑,人们的服装也和以前带有不同。我还看见了很多样式奇怪的汽车,只有偶尔,才看见一辆甲壳虫开过去。
我这是在哪?
用了很长时间,我明白自己来到了几十年之后。
我回到了幼时成长的利物浦,看到了保存依旧的老建筑,甚至还看到了一座属于披头士的博物馆。
但是这一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谁都看不见的孤魂野鬼。
不,等等,为什么街角那个男孩一直盯着我?他那表情简直就像是见鬼了。
好吧,他的确是见鬼了。
2012年9月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我跟着这个男孩回了家。很抱歉让他生了一场大病,我对此也没能预料。
一个月后我和他正常交流后,才知道他的名字和一些基本信息。
他叫严欢,来自中国,是一名学生。
“我是一名摇滚乐手。”
当我这么对他说的时候,他问我:摇滚乐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我无法回答,摇滚乐是什么?谁有资格回答这个简单又复杂的问题呢?即便是我,也难以用语言表达清楚。
那天晚上,我给他弹奏了一曲老式布鲁斯。
很高兴他喜欢这个。
2012年10月
在我的劝说下,严欢终于决定开始接触摇滚。他参加了学校的学生乐队,这不得不让我想起了许多年前的自己,但是我可比他出色多了。为了不刺激他,我没有多提自己当年的事,只是给他在摇滚之路上一些意见,希望对他有帮助。
今天还遇见了一个有趣的吉他手,在他身上,我察觉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见鬼,我在哪里见过他吗?
2012年10月
严欢的第一支乐队解散了。
很常见的事情,但是这个小子却难以接受。
我不得不骂醒他,幸好,他还是接受批评的。但是经过这件事,我发现严欢的心理耐压力实在太差,想要成为一个出色的乐手,这样差的心理素质怎么能行?看来还得好好磨练。
另一点,必须让他尽快结识素质优秀的伙伴。人只有处在优秀的环境里,自己才能变得优秀。
幸运的是,严欢的运气一向很好。伙伴自己来找他了。
2012年11月
这个叫做付声的吉他手,实在难以评价。
虽然经常在严欢面前夸赞付声,但那只是用来打击严欢的,其实心里我并不太喜欢这个吉他手。他那傲慢的表情,总是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还有一点,吉他手总是对严欢挑三拣四,开出苛刻的条件让他去完成。
他这种态度,一下子让我恼火起来。
我捡到的男孩只有我能欺负,被别人欺负算怎么回事?
“JOHN,我该怎么完成付声提出的条件?”
听见严欢这么可怜兮兮地问,心情不好的我毫不留情地打击了他。不过看着严欢气馁地耷拉着脑袋,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特训吧。”
我对他说,同时心想,等你把那个吉他手招进队里,一定要好好整治他一番。
2012年12月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鼓手,吉他手,甚至是贝斯手,建立乐队所需要的基本成员,都一一聚集在了严欢身边。看着他逐渐成长,我不得不感慨,也许严欢天生就应该走这条路。
不过,看到他和付声越走越近,尤其是看到付声注视着严欢,偶尔流露出来的那种目光。
我开始为严欢的未来操心了。
2013年1月
演出成功!看到台下那些人狂热的眼神,听到他们呼喊你的名字了吗?
这是一次非常成功的表演!
看到台下的人们因为他们的歌而狂欢,我心里被冰封许久的热情,好像再次融化。
在被枪杀之前,我已经有很久都没能体会到演奏带给我的快乐。
人们越来越多的是冲着我的名气而来,却根本不欣赏我的歌声我的灵魂,看着他们仅仅因为“我”而欢呼喝彩,我内心深处万分痛苦。
在那个时候,我感觉自己逐渐失去了对摇滚的爱。
而现在,严欢帮我把它找回来了。
黑夜里,年轻人们在巷子里痛快地奔跑着。听着他们的笑声,我感到开心的同时,却也有一点寂寞。
2013年4月
巡演就这样结束。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严欢。在最高潮的时候,世界给了他一个狠狠的巴掌,告诉他真实的残酷。
阳光走了,没有人比严欢更难过。然而比起我付声却更能安慰他,看着埋在付声怀中的严欢,心里涌上一股失落。就像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要被别人给摘走了。但是看着他们相处的一幕幕,我竟然也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
一个热爱摇滚如生命的吉他手,一个刚刚走进这个世界的初学者。他们俩像是上帝精心打磨好的齿轮,只有和彼此才能毫无偏差地契合。但是这种契合,却隐藏着危险。
付声太偏执了,我不清楚他以后会不会因此惹上麻烦。
不过此时我早已经想明白,为什么最开始会看付声不顺眼。
因为他的这种偏执,让我想到了我自己。
2013年7月
我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要是付声此刻在我面前,我一定要上去揍扁他!
一夜之间变得一无所有,伙伴们一个都不在身边,严欢差点奔溃!他把自己锁在房间,也不肯听我说话,只是默默地一个人待着。
我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毫无办法,只能拼命说些话来刺激他,希望他能从打击中恢复过来。
庆幸的是,这时候有人来找他。
好吧,去美国吧。去那里待一阵子,你会想明白很多事情。
没关系,即使他们都不在了,还有我陪着你。
别害怕。
2014年4月
今天严欢再次回来抱怨,说我教他的语法让他在外面被人嘲笑了。
【明明是一个亚洲人,竟然还说这么老式的英国腔!】
偏见,这都是偏见。我劝说严欢不要理睬那些无聊的人,应该将心思放在音乐上。
到美国之后,他有了明显的转变,最大的变化就在于他的吉他弹奏。以前付声还在的时候,严欢的吉他进步得很慢。现在却像是变了一个人,技术突飞猛进。
然而这种进步,却让我觉得心疼。
“可是我在这里待了大半年,还在酒吧打杂,我真的能出人头地吗?”
每次当他这么抱怨的时候,我都要忍着怒火提醒他。
你以为全美国有多少支乐队,你以为成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下次再说丧气话,我就把你吊起来打!
“可是,JOHN,你根本就摸不到我,你还想吊我?”
严欢的一句话,让我哽住了。
是啊,我没有躯体,只是一个灵魂。
如果我有肉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