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嚣尘上(摇滚)-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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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阳光自己,早就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我这么没用!连一点办法都想不到!我帮不到他,帮不到他。”语调带着哭腔,严欢深埋在付声怀里轻轻颤抖。
听着他愤怒的控诉,付声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轻拍着严欢的肩膀。
他的视线越过怀中少年的肩头,看到阳光放在钢琴架上的那张红色CD。
良久,他的声音才在屋内响起。
“你可以慢慢长大,从现在开始。”
从现在开始,你要面对摇滚带来的喜与悲之外,这个世界给予你的更多的东西——苦难,悲伤,泪水,离别,不得已,不得不,别无选择。
你要学会成长,学会接受分离。
从今天起,不能再做一个只受人宠爱的孩子了,严欢。
——悼亡者成立的第二百六十九天,乐队失去了他们的贝斯手。
作者有话要说:
听伴奏,味更佳,建议循环。——BY,亲妈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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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旧事
那一天,严欢在付声的怀里哭了很久,最后是怎么回到房间的连他自己也不记得。第二天早上醒来,想起昨天竟然哭晕过去的糗事,严欢就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天哪,天哪,太丢脸了,这么大的人竟然还哭成那样。”严欢以头撞墙,“我不活了,不活了!这下要被笑死了。”
“为什么要笑?”
“啊?”
“为什要笑你?”JOHN淡淡道:“伤心的时候大声哭,快乐的时候大声笑,这本就是人之常情。偏偏要抑制自己,活得还像个人吗?”
“可是男子汉大丈夫……”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JOHN,我发现你现在中文学得越来越好了哈。”半晌,严欢讪讪道:“我说不过你。”
“我实在搞不懂你们东方人,明明心里不快活不快乐,还要压抑自己,生生地要把人憋出病来。你舍不得阳光离开,因而伤心难过,这有什么不对吗?有什么好害羞的?”
严欢辩解,“我不是害羞,不,你不明白。男孩长大了,就不能随随便便地哭,不然还怎么去做别人的依靠?”
“你要做谁的依靠?”
严欢站起身来,看着镜子里自己红肿的双眼,苦笑一声。“我总不能一辈子都在他们的庇护下吧,我总是要长大的,也总是要……一个人的。”
镜中的少年头发凌乱,面色苍白,偏偏一双眼睛红得跟兔子眼睛似的。严欢自己看着也好笑,不由笑出声来。然而这一笑,已然没有了往日的没心没肺,带着些沉重与负担,竟然让他一下子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叹一声气,看着自己一夜间蜕变不少的面容,严欢道:“真是岁月催人老,昨天还是陌上少年郎,今天就往事成风了。”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JOHN;你不懂,我是在缅怀自己那逝去的天真。”
“……”
“以前总是想快点长大,快点成熟起来,好让周围的人对我刮目相看。而现在我才发现,长大原来不是那么好玩的事情。”严欢手轻轻抚上镜子,触摸着镜子里自己的容颜。“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自己一直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不懂烦恼,不懂忧愁,整天和向宽嘻嘻哈哈,和付声打冷战,和……阳光聊天闲侃。当个被人宠着的小孩,原来是那么幸福的事情。”严欢轻笑一声,“算啦,我也该知足了,被人保护了这么久,也该出来见识见识外面的风风雨雨。”
“走吧,JOHN,跟我出去一次。”
“去哪?”
严欢已经推门,一只脚迈了出去。
“去查一点东西,有些事情我放心不下、下——吓,付声!你怎么在这?”
一打开门,就见付声跟个门神一样站在他门口,可让严欢吓了一跳。
“喊你吃早饭。”付声瞥了他一眼,向楼下走去。严欢刚刚松了口气,付声的声音又从楼梯口飘来。
“顺便来看着你,别让你做出什么傻事。一会跟着我,哪里都不许去。”
怎么能这样!
严欢苦着一张脸,心里的小算盘还没打两下,就被付声看破了,太失败了。
吃完早饭,付声看着剩下的两个人,又看了看空缺了一个人的座位,发话了。
“关于阳光的事情……”
严欢屏住呼吸,听着他讲。
“——我也没有什么眉目。”
啪的一声,严欢下巴摔在桌子上。“不是吧,你不知道内情,还这么装神弄鬼的?”
付声轻轻瞪了他一眼,严欢就不敢放肆了。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不过线索还是有的。向宽,把你的电脑搬过来。”
“得令!”向宽立马听令,去他房间搬来了他的笔记本电脑。
“查,三年前飞样乐队最后一次公开演出是在哪?”付声命令向宽搜索关键词,严欢好奇。
“阳光的离开真的和飞样有关?”
付声点了点头,“一个人的心不大,总共能装的下的也就那么一点东西。能让他放下我们而离开,除了飞样,我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可是为什么要查飞样最后一次的演出地呢?”
“第六感。”
“呃……”
好吧,严欢真是服了他了。
“查出来没有?”
“查出来了,是——竟然是丽江?!”向宽惊呼,他这么一喊,付声和严欢也惊讶地看过来。
“飞样乐队斗殴出事之前,最后一次公演就是在丽江,这件事阳光完全没有和我们提过。”严欢只觉得满嘴的苦涩,在他欢天喜地,期待着音乐节的时候,可知道重返旧地的阳光心里是什么滋味呢?
没人问,阳光也没说,这个秘密就一直被他咽在肚子里。
“他心里一定很不好过。”
和严欢他们重返丽江,对于阳光来说,这里承载这太多的回忆,不可追忆。但是贝斯手竟然一点异样情绪都没有泄漏出来,连付声都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
“难道是因为想起了旧事,所以心里难过才想要离开?”严欢猜测。
“不可能。”付声否决,“他不是这么没用的家伙。”
“那是为什么?”
付声沉默了半晌,摇了摇头。
“我知道阳光为什么要离开。”
骤然,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三人齐刷刷地转头看去。
严欢惊呼,“蓝翔!”
蓝翔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严欢这才发现自己口误,连忙道:“蓝翔大哥,你怎么来了?”
“听到你们贝斯手走人的消息,我就第一时间过来了。本来还以为是谣传,现在看来是真的。”看了看严欢还未消肿的眼睛,蓝翔叹息。“他真的走了?”
“你知道些什么?”付声紧紧望着他,嗅出一丝可疑。
“说多也不多,少也不少。三年前,飞样最后一次公演是在丽江,你们知道吧?”
严欢连连点头。
蓝翔又道:“那么,最后邀请他们公演的人是我,这你们也知道?”
严欢瞪大眼,“是你?”
“是我,在他们出事之前,我是最后一个和他们有联系的人。而出事的大概原因,我也稍微了解一些。”蓝翔顿了顿,犹豫道:“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们。”
付声毫不客气道:“不说的话你就不会进来了,别磨蹭。”
蓝翔苦笑,“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好吧,那我就直说了。”
“三年前飞样乐队因聚众斗殴,最后酿成惨剧,四死一伤,只有阳光一个人活下来。这些大家都知道,但是你们不知道的是,和他们打架的对方那伙人,也有一个人死了。”
蓝翔似乎是回忆起不堪回首的往事,摇摇头道:“本来只是一群年轻人气血冲动,谁也没想到最后会闹成那样。到后来拦都拦不住,就酿成大祸。”
“而阳光之后来之所以会退出摇滚界,这次之所以会离开你们,也和当时对方死的那个人有关。”
严欢咽了口唾沫,总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死、死的那个人,是谁?”
“刘阳。”
付声皱眉,“没听过。”
“你当然没听过,这人在摇滚圈子里也就是一微不足道的人物。本来死就死了,飞样四个人的命换他一条命,他也不亏,而且事情本就是他先挑起来的,他算是咎由自取。”蓝翔继续道:“但是坏就坏在,这个刘阳还有一个哥哥。”
“哥哥?大明星,大咖?”严欢问。
“不,他哥哥不玩摇滚,他混黑道。”蓝翔说:“那是个小心眼,而且睚眦必报的家伙。”
严欢愣住,他觉得自己深深被震撼到了。
“黑、黑道,这也太玄幻了吧!”
“我不是在跟你讲故事,严欢!”蓝翔正色看他,“不然,你以为阳光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什么都不跟你们说?”
“那是因为他怕你们丢了性命!他不想再一次失去伙伴了!”
作者有话要说:都说俺是后妈,其实我只想说,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恩,对吧
、告别丽江
“阳光!”
前面似乎是有人在招手,唤着他过去。
阳光从街角站起,愣愣的看着那抹人影。
“你还在干什么?再不快点我们可都把你丢下了!”畅快大笑的高个子冲他挥着手,而在他身边,是另外几道熟悉的人影。
那几人背着他,不断地呼唤。
“过来啊,阳光。”
“过来!”
“我们在前面等你!”
在冷雨的冲刷中视线变得有些模糊,阳光分不清那人影的虚假真实,只是茫然的望着。听着那好似来个上个世纪的声音,犹豫地,伸出双手。
“再不跟上,我们可就走咯!”
“等等!等我!”
脚下一个趔趄,阳光连忙追出去,可是冲进雨幕里的那一刻,他只感觉到透骨的冰凉。冰凉的雨滴从空中直直落下,浇灭他的幻想,浇灭他的奢望。
那在前方等待的人影,那许久不曾记起的容颜,如同昨日旧梦般烟消云散。只有雨水顺着额角划下,沿着眼角滑落脸庞,流下宛如泪水的痕迹。
“啊……”
阳光轻叹一声,无力地将头靠在路边墙上,仰天而望,刘海被雨水淋湿遮住了大半张脸,叫人看不清他表情。
偶尔有路过归家的路人,看见他都退避三舍地躲开。见自己如同瘟疫一样被人嫌弃,阳光苦笑两声,伸手揉乱头发。
“真的跟疯子一样,发什么傻。”
他从依靠的墙上站起身来,只是这一个动作,就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双手j□j裤袋里,仿佛是要从那里尽力攫取一丝温暖,但是触摸到的,也都只是冰冷。
“阳光!”
身形一颤,阳光怀疑自己又是幻听。然而,这一次的呼唤是那么的真实,一遍一遍的,从远处响至耳边。
“阳光!阳——光!”
在那道声音赶到面前时,阳光加快步伐躲到狭小的箱子中。而就在他躲到箱子中不久,一个少年狂奔过来。
“阳光,阳光,你去哪了?”
“我看到你了,你不要再想跑!”
“你给我出来啊,给我出来。回来我请你吃火锅!我请你吃臭豆腐,请你吃烧烤,你想吃什么我都答应!”
“阳光——!”
少年焦急的脸庞被雨水打湿,他茫然地四处寻找张望,只为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就连被雨水彻底灌透也毫不在意。
“阳——”
“别喊了,他不在这。”
又一个人从远处走来,走到少年面前,为他撑起伞。
“回车上去吧,严欢。”
严欢站在伞下,有些茫然无措。“可是我明明刚刚看到他了,一定是他没错,他还没有离开丽江!我们不能走,一定要找到阳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