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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古穿今]凤过青山-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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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栈抱住大掌柜的一条腿,用头发揉蹭,声音压到最低,像一只蚊子哼哼唧唧:“那一次,他的确是碰了我,可是没有,没有做那个。。。。。。我就只完完整整地给了你,真的。。。。。。那里,就只有你的,你的那个,那个,就你一个人。。。。。。真的,你相信我。。。。。。”
男人醋哼哼:“他不是你旧相好么?哼,你咋的不跟他干那个啊?”
“唔,鸾亭虽是念旧之人,可是我已经与你成亲了呢,怎么能,怎么能那样。。。。。。”
大掌柜咬牙切齿地唠叨:“哼,哼哼,太子殿下。。。。。。老子还以为,你的相好是个皇宫里的小太监,小厨子,你可真有本事。。。。。。你那个殿下是个很了不得的大官儿吧,家里良田万亩,牛羊成群的吧?你过得是有吃有穿、呼风唤雨的好日子吧?老子这破绺子里啥也没有,就只有窑洞土炕酸菜坛子,真委屈你个小少爷了,竟然能在老子跟前忍这么多年!你趁早去跟你的殿下过好日子去!”
息栈心里才琢磨过来,大掌柜介意的是这么个俗事,连忙撑起身子爬进男人怀中,腻腻地蹭着:“唔,我就跟你过日子,我就跟你睡一条炕,你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为你做饭洗衣,给你看门牵马,永远都是你的小羊羔儿,这样行不行呢?”
男人眼眶红通通的,别过脸去不讲话。
息栈伸出手来捂住男人涨红的眼眶,凑上嘴去吻他。
上一次看见大掌柜这样难过的表情,还是在张大稗子家中,俩人患难之后重逢,百感交集。
那晚,绺子里的伙计看见大掌柜肩膀上扛着软绵绵的小凤儿,从田地里出来,回到窑洞。男人一晚上没睡觉,又是一通“叮叮咣咣”,修补被砸塌的门窗。
大伙估摸着这回一定是大当家出手把内当家狠狠揍了一顿,消停了,和好了。两口子吵架么,没有隔夜仇。
90、乱世豪杰壮行酒 。。。 
第九十回。乱世豪杰壮行酒
绺子里的伙计们旁观大当家和内当家闹了一仗之后迅速地又黏糊到一起去了。
那一片金灿灿的苞谷地里不知道有什么诡异。
息栈那几日非常粘人地跟在大掌柜身后,察言观色,端茶递水,讨好卖乖。两只黑豆眼睛巴巴地盯着男人,一步也不离;如果再把舌头吐出来,那基本就是一只标准的家养忠实小犬的模样。
没过几日,大掌柜召集全绺子的伙计聚齐,开大会,拿个大喇叭跟大家伙宣布,老子要出山进关,打小鬼子!
息栈挠头不解,红匪军去打鬼子,马家军去打鬼子,今儿个怎的大掌柜也要淌这一趟混水,冒这样的危险,赶这个“时兴”,非要去打倭寇呢!
小凤儿并不知道,马师长其实就是那最后一根稻草。
咱大掌柜的心思是,红匪兄弟们上战场跟鬼子玩儿命去了,马家军那帮狼崽子也跟着去了,现在就连什么狗屁殿下,那个软塌塌的小白脸,竟然也去打鬼子了!俺镇三关难道比他们差么?老子这会儿要是还窝在个山沟沟里享太平日子,那简直是白混了一个绿林英雄好汉的名头,怕自家媳妇小凤凰都瞧不起自己了!
绺子的全体人马一年到头难得聚齐,每次聚齐必然有大事商议,上一回聚众议事还是镇三关跟大伙宣布,要与小凤凰拜堂成亲。 
大掌柜发话:“老子这一趟想要进关,去老子的结拜义弟他们那个陕甘宁绺子看一看,跟红匪军兄弟一起去晋察冀边区,跟小鬼子干仗!日本鬼子侵占了咱们的土地,打杀咱们父老乡亲,咱们要是还在这山里整天混吃混喝,那就不是爷们儿干的事情!”
众伙计大眼瞪小眼,还没反应过来。那年月小鬼子才刚打进中原不久,离玉门关简直远了去了,大伙其实都没亲眼见过,倭寇究竟长什么样子。
大掌柜说:“俺今天提这个事情,就是问问大伙的意见,愿不愿意豁出性命去,跟俺镇三关一起进关去杀鬼子!”
丰参谋长捋着小胡须:“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啊!”
红姑奶奶答:“当家的说啥,我就跟着。”
黑狍子拍腿叫道:“乐意!老子就等着杀小鬼子哩!这时候还缩头怕死的,裤裆里没长把子啊?!”
盘坐在下边儿的伙计们三三两两开始举手吆喝。“俺同意!”“俺也去!”
有的伙计嘀咕:“那俺们都去打小鬼子,这绺子咋办呢?甜菜还没收完哩,来年的庄稼谁来种啊?”
大掌柜说:“都啥时候了,还顾得上地里的庄稼苗?小鬼子眼看着都快要杀到咱眼皮子底下了,咱再窝着不出去,难不成等人家打到玉门关,掘了祖坟,才去拼命?”
丰老四用两只手比划出一张地图,慢悠悠地解释:“倭寇早已占据东三省许多年,如今又吞并了北平和天津,就等于扼住了大公鸡的脖颈子!小鬼子胃口越来越大,虎狼之势啊,现在已经深入到咱们的腹地,在大公鸡的胸腔子里到处烧杀掳掠。咱们这绺子是骑在公鸡屁股上,一时半会儿高枕无忧,可是总有一天,小鬼子把大公鸡的肠子肚子肺都给吃干净了,你们说咱这公鸡屁股还能翘么,能么?”
伙计们纷纷摇头:“不能啦!”
“就是!到时候什么绺子窑洞高梁地,老婆孩子热炕头,就都甭想啦!一篮子红鸡蛋,你把那篮子整个打翻了,没有一只蛋还能保得住!”
丰军师言简意赅,打的比喻鲜活生动,一下子就说服了这一大群没文化不识字的伙计。
崽子们热情高涨,激动地挥舞拳头:“打鬼子!打小鬼子!”
所以说做思想工作,搞战前动员,一定得看人下菜碟儿。你给野马山的伙计们讲什么民族危亡、大厦将倾的熊道理,就如同在大掌柜面前扯马列主义,三大纪律一样,他们懂个屁啊!
这群土匪身上有的,就是行走江湖的义气,西北男儿的血性。
既然要进关打小鬼子,咱就干一票大买卖!大掌柜与丰参谋长商议,撒出几路崽子,联络了关外大大小小的数家绺子、马帮,召集各位大当家一起商议。
敦煌城岳家酒楼,几路土匪碰码。
马鬃山的掌柜“鬼见愁”陆大膘子,与野马山大掌柜是老相识再次碰面,对桌而坐。花牛山的“许大马棒”,三危山的“倔牛头”,还有什么“沙里飞”,“战九洲”等等小股响马,各色人等,围坐两旁。
陆胖子开门见山:“镇三关,哥哥听说你要去打日本鬼子?”
大掌柜答:“对,老子已经想好了,进关战中原,保卫河西,绝不让小鬼子打到玉门关,祸害咱这儿的父老乡亲。老子在马云芳的地牢里转了一遭,竟然能够活着回来,俺也想明白了,人早晚终归是要躺了的,是爷们儿的,要躺就躺在战场上!”
陆大膘子眯细了小红眼睛,琢磨了半晌问道:“跟着哪家队伍干?有粮有饷么?”
“没人给咱们这些人发粮发饷,咱们自己干!俺镇三关手下骑兵马队七百人,都是响当当个顶个儿的爷们儿。老子有人,有钱,有粮,有马,也有枪,这时候不出去杀他几个小鬼子,难道窝在山里做缩头王八?!”
陆大膘子与身边儿的师爷很认真地合计了合计,又问:“咱们这些人,是要合并成一个队伍,还是各打各的?”
镇三关身后的丰老四接口:“各自为战临阵容易陷入包围,被各个击破。与鬼子作战,大伙应当统一调度,分工合作。”
陆胖子小圆眉毛一挑:“那这意思,是让我们这些人都认你镇三关当老大了?”
大掌柜笑道:“什么老大不老大,谁当老大?只要不是他娘的小鬼子倭寇来给咱当老大,骑到老子头上来拉屎拉尿就成!”
“那我绺子的人马枪,到时候怎么调度?”
“大伙凑在一起进关,路上也有个照应。上了战场,大伙一条心一股绳儿,别搞内讧,总之咱的目标就是多杀鬼子!”
陆胖子肥壮的身子重重地顿了三顿,伸手一把将茶碗砸在桌上:“现如今就连马家军都不在关外待着了,老子还整日守着个破山头子放羊,早就闲得寂寞。。。。。。好!兄弟我就跟你镇三关一起干!进关杀日本鬼子!”
岳家酒楼大堂之中架起火烛香案,摆上羊头烈酒。
一只活蹦乱跳的大公鸡被切开脖颈,翅膀大腿垂死振动挣扎,一点一点瘫软不动。鸡颈子里挤出的浓稠鲜血,依次滴在数只酒碗中。
岳家酒楼堂口正中,高挂的是岳爷爷立马横枪的威武雄姿。
八百年前,岳元帅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大漠北原之上高唱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八百年后,河西大漠的响马首领焚香筑案,案前一字排开,个个目光凝重,端起鸡血酒,齐声呐喊:“保家卫国,光复河山!杀!!!!!!”
饮罢血酒,十数只酒碗齐齐狠掷于地,碎瓷铿锵有声,旌旗战鼓振奋人心。
大掌柜拽过自己的内当家,伸出两只大手揉了揉小凤儿的脸蛋,低声说道:“其实老子的意思,是让你留下来,照看一下那些个家眷,顺便给俺看看家,放放羊啥的。”
息栈眼珠子都没转动一下,望着大掌柜说:“小爷才不去放羊,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大掌柜乐了:“咳,老子知道羊羔儿你肯定就是这句话!”
“哼。。。。。。”息栈冷笑一声:“既然知道,以后不用再拿废话来问我。”
大掌柜伸出铁臂,将人搂进怀中,没有避讳四周旁人,伸手挑起小凤儿的下巴,在白嫩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大口,亲得咂吧响。
那一年的九月,玉门关各路土匪响马三千人,骋马提枪,浩浩荡荡挺进关中。战旗飘飘,铁马吟吟。这一支自带军粮,自备枪弹,没人发饷,装束怪异,旗帜五花八门的打鬼子队伍,渡过黄河,跃马渭中平原。
大掌柜将绺子里的公款财物拿出来,全部在关外黑市上换成枪支弹药和马匹,田里的高梁小米收割起来,充作伙计们的军粮。
土匪军的队伍支起一面红底金字的绣旗,上书七个彪悍大字:
“西北抗日义勇军”。
这个响亮的名号,是义勇军总参谋长丰书生拟写的。
野马山大掌柜声名威震边关,灭过治安团,斗过马家军,逃过几次剿山战役,进过马云芳的地牢,能征善战,九死一生,又与红党八路军的头目颇有交情,“黑白两道”都能说得上话。如此显赫的威望与资历,自然而然就做了土匪军老大,义勇军总指挥,没有哪一路绺子不服气的。
****
晋中高地。
正太线由娘子关到阳泉的一段铁路线上,一截嘟嘟冒着黑色浓烟的火车头,拉着十几截封闭车厢,正在“哐当哐当”向阳泉县城驶去。
车头的窗口杵着个卫兵,举着望远镜四下张望警戒。屎黄色的军装,一顶难看的军帽扣在脑瓢上,帽子的一左一右像是挂了两片屁帘儿。 
“屁帘帽”的望远镜扫过铁道沿线的荒土岭,视野里突然晃过一道浅白色身影,似鸟非鸟,在低空悄无声息地掠过。“屁帘帽”赶忙调整视角,从望远镜后边儿瞪大眼睛四处寻么,那一闪而过的鬼影却找不见了。
脚底下的车头地板突然虎躯一震,像是从轨道上蹦了起来,咣当咣当地剧烈震颤,车轮在铁轨上摩擦,尖利声响不绝于耳。
“八格呀路!有人偷袭!!!”
“屁帘帽”扯着嗓子刚刚嚎叫出声,远处土岗上伸出一杆乌油油的汉阳造,精准一记点射,“屁帘帽”脑门如遭重击,猛然向后一扯,眉心中弹,后仰挺尸。
几节满载小鬼子的车厢中脚步声噪杂,一根根长枪伸出车厢窗口,瞄准土岗上探出的黑影,“噼噼啪啪”悍然交火。
这时,火车头后连接的第一节车厢突然顿住,像是被下了绊马索的马儿,被绑住了四蹄的驴子,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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