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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金玉王朝-第33部分

小说: 金玉王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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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一张,就问,“我可以走了吗?”

白雪岚腾地一下,一股子火从脑门直钻到头顶,烧得他眉角直抽,恨不得把宣怀风拖过来狠揍一顿。

或狠狠欺负一顿也成。

偏偏自己昨晚才答应过白天不碰他的,转眼食言,以后再骗他就不灵了。

只能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忍着。

亏他城府深,内里刀绞肠子一般,看上去脸色只是略沉了点,对宣怀风说,“没别的事,你去吧。”

宣怀风赶紧出了书房。

白雪岚一个人呆着,隔一会,一个听差跑进来,说,“总长,宣副官打发小的过来问一下您,今晚他能不能在年宅过夜。宣副官说,明天一准大早就回来,不会误了工作。”

“不准!”白雪岚大吼一声,猛地一掌扫到桌面,把电话连那套首饰盒子都扫到地上,“不准!不准!不准!”

听差吓得不知所措,连声说“是,是”,矮着半截身子往外面溜,要去告诉宣怀风。

走到门外,又被白雪岚叫回来。

“去,和宣副官说……”白雪岚喘了一回气,半天才累了似的叹,“算了,让他过一晚,叫他明天早点回来,不要又让这边三催五请才动身。”一只手强压着起伏的胸口,深深呼出一口气。

“是。”

“我生气的事,一个字也不许漏。”

“是,总长。”

宣怀风在公馆门外得了白雪岚的回答,颇有些惊喜。

心里又暗暗担心,不知道为了这点小恩小惠,回来之后要怎么被白雪岚要挟。

不过也不是眼前的事。

上了轿车,不用吩咐,司机已径直朝着去年宅的方向开。

今天太阳好,气候也宜人,经过平安大道,街道两旁铺子都把门开得大大的,一路看过去,墙上高高挂着横横竖竖的招牌,不然就贴着大幅的香烟美人广告。

做小生意的也纷纷钻出来,在街上占位置,摆两张长木凳子,一张四方小桌,就是个豆腐脑摊。

其余卖刀削面、馄饨、肉包子、糖葫芦、面人的,摊摊点点,把两旁马路占得水泄不通。

正逢上班上课时分,不少行人又被逼到马路上占着车道匆匆走。

恰好几辆轿车一来,就被塞在路上了。

司机看着紧挨着的人力车堪堪过去,差点擦到车皮,按着喇叭大骂。

护兵也跳下车,恶狠狠吆喝着赶前面挡路的人。

宣怀风却觉得很亲切,叫住护兵,要他们不要吓到旁人,自己开车门下来。

护兵赶紧跟过来问,“宣副官,您这是去哪?”

宣怀风指指不远处的一家糕饼店。

白雪岚说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总不能每次去看姐姐都空着两手,姐姐爱吃枣泥糕,买两盒回去给姐姐吃。

还有张妈,送她一盒莲蓉酥,不知要开心多久。

走了两步,宣怀风回过头,“我也不到别的地方去,你们站这里就能瞧见,用不着跟着。”

那个护兵头对着普通人凶神恶煞,对着他却只管笑呵呵的,“总长和我们说您少一根头发我们也要赔命。宣副官,我们是奉命行事,您别见怪。”

照样亦步亦趋。

宣怀风知道他们被白雪岚叮嘱过,骂也骂不跑,打也打不走的,只能由他们去。

只是,领着几个高大凶恶的护兵朝那糕饼店一站,不像买东西的,倒像砸店的了。

一行人未到时,糕饼店的伙计已经暗暗警惕,一看见他们真的过来,吓得赶紧进去找掌柜。

宣怀风往柜台前一站,人家掌柜就立即从后面出来了,躬着身笑,“长官好,有什么吩咐?”

“买点糕饼。”

“哦!哦!”掌柜一听是买东西,悬起的心放了半颗下来,赶紧亲自要了糕夹,开柜去夹,“是买给夫人吃的吧?要哪些?”

“有枣泥馅的没有?”

“有,小店里金丝枣泥酥、蜜枣笑米佛都是老招牌。”

“每样要一盒。”

掌柜连忙挑了两盒上好的,封在一旁,“长官,还要点别的没有?”

“莲蓉酥也要一盒。这就够了。”

“好咧!莲蓉酥。”

掌柜又赶紧挑了一盒莲蓉酥,交给一旁伙计,自己又转身,手脚麻利地挑了柜子里精致漂亮的五六样糕点,总共算了九盒,印着糕点花样的硬纸皮盒子,扯一条红绸绳四四方方扎紧了,递到护兵手里。

宣怀风忙说,“不要这么多。”

掌柜瞅瞅他身后护兵,人人都挂着枪匣子,眼前这人不知道什么来路,不过,和一般长官是没得比的了,哪敢怠慢。

做生意的最怕遇兵痞,这些大爷每次上门不费他五六十块钱?如果只要几盒点心,那真是谢天谢地了。

掌柜堆着笑小心翼翼说,“长官辛苦了,为国为民辛劳,我们这些小店能孝敬几盒子小玩意,那是福气。这些不成敬意,家里的太太小姐要是喜欢,日后随时叫个人过来取几盒子就是。”

格外殷勤地把一大摞盒子塞到宣怀风身边护兵手里。

宣怀风还在问多少钱,伙计们都不敢答。

那护兵却是打惯秋风的,老实不客气就收了。

因为这里有几个带枪的护兵,又有一位实在俊俏优雅的年轻长官,周围不知不觉围了一圈人,有人看这热闹,有人看这漂亮人,店里变得越来越挤。

护兵们不许别人挨近,伸手就推,嚷着,“走开!走开!长官买糕点有什么好看的?再看抓回去啦!”

有人被推倒了,砰地撞在门角上,只能自己摸摸脑袋避开。

宣怀风不想生事,皱了皱眉,和那掌柜说,“这不像话,你是做生意的,小本买卖都这样白送?”

也不啰嗦,从口袋里掏了两张十块,估量大概足够付这几盒点心钱了,放在柜面上,转身就往轿车方向走。

护兵拎着糕点盒子,也赶紧从后面跟上来。

刚出了店门,忽然身后脆生生的喊,“宣副官!”

宣怀风回头,一个穿着淡黄色裙子的女子从人群里挤出来,到跟前,没说话就露齿笑了,喜滋滋地说,“真是巧了,竟然在街上遇见您。有两个月了吧?怎么不见您到我那儿坐坐?”

竟是舒燕阁的梨花。

护兵见梨花毫无忌惮地靠近,照例又是不问情由,伸手要推。

宣怀风刚才见过他们粗鲁的样子,不想梨花也被推跌了,忙伸出手制止,叫着,“住手。”

护兵退到一边。

梨花就势挽住他的手,仰头朝他露了个灿烂的笑脸,叫了声“宣副官”,亲亲密密地问,“你瞧我今天穿的新西洋裙子,好不好看?”

宣怀风从英国留学回来,倒真的学了几分英国人对女士的礼貌,这样被一个大姑娘挽着手,贸然甩开伤了她的脸面。

自己倒尴尬起来,只能说,“好看。”

思忖着怎么要梨花松手。

梨花被赞得咯咯直笑,摇着他的胳膊撒娇起来,“那是你的车吗?真阔气。”

“不是。是海关总长的座驾,我只是借来用用。”

“哟,你连海关总长的车都可以借用啊?”

“嗯。”

梨花虽然年轻,却是从小入行的,什么人没见过。

一瞅宣怀风,就知道是那种千年难得一遇的好主儿,脾气温顺,涉世不深,口袋里钞票又多。

无论如何不能轻易放过。

“宣副官,我们在这平安大道上走走,好不好?”

“我还有事。”

“人家盼了你两个月,你连影子都不露,走走又有什么呢?”

宣怀风和这些姑娘交道打得少,第一次见识她们主动的魅力,甚感惊讶,还没来得及推搪,就被梨花挽着胳膊走到豆腐脑小摊上去了。

梨花问,“请我吃碗豆腐脑,好不好?”

这个倒没什么。

宣怀风花一毛钱,请她吃了一碗豆腐脑。

梨花吃完了,抽着手绢细细抹了抹嘴边,还有别的打算,甜笑着说,“我平日被妈妈束缚紧了,好不容易今天出门,又遇到你,这不是缘分吗?听说这平安大道最热闹,有许多漂亮玩意,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宣怀风实在不想和她纠缠,苦笑道,“下次吧。我今天真的有事……”

梨花做了一副俏丽可爱的表情,两手合掌地央求,“就一点工夫嘛。大兴洋行就在前面,走几步就到。平日我一个人进去,总被里头伙计看不起,瞧定我买不起似的。今天有宣副官陪着,我也算扬眉吐气一下。宣副官,好嘛,好嘛。”

“大兴洋行”四个字钻进耳膜,宣怀风立即就颤了颤。

心好像被鱼钩勾到,微微抽起来。

他往前面看。

果然,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大兴洋行的大招牌露出一个黑底金漆的角,其余都被垂下来的前檐给挡住了。

奇骏。

奇骏……

这一段日子,他一直思念着、压抑着、回避着、期望着——又失望着。

对自己失望,还是对这段关于奇骏的梦想失望,都说不上。

宣怀风知道,是自己的错。

和白雪岚搅在一块,好像陷进了沼泽,不知不觉就万劫不复。

宣怀风从前崇拜岳飞,文天祥,这些古人们有风骨,宁死不屈。

文天祥说,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宣怀风很信这一句。

可是,他现在才知道,有风骨真的很难。

针刺到肉上,才知道疼。

很多事不是空想就行的。

例如对白雪岚,每晚他都暗暗发誓要抗争到底,每晚却又无可奈何地投降。他太软弱了,白雪岚抱他的时候,他好像被丢进了喷发的火山口。

被丢进火山口,浸在熔岩里的人,还能有什么理智?

剩下的只有本能。

但是,本能又被白雪岚牢牢掌控着。

白雪岚让他疯,他就疯。

白雪岚让他满足,他就满足。

每每想起来,宣怀风就痛恨自己。

他觉得自己若再提文天祥,再提岳飞,那真是侮辱了人家。

他只是见谁强大就对谁俯首称臣的秦侩,只是徒有一张道貌岸然的面孔,转眼就投降清朝的洪承畴。

不,还不如这两个。

这个样子,怎么见奇骏?

奇骏,我好想见你。

可是,我不敢。

宣怀风咬咬牙,一下甩脱梨花的胳膊。

“梨花姑娘,我今天真的有事。”他止住步,伸手进口袋,把里面的钱一股脑掏出来,都塞给梨花,“你自己去吧,看中什么东西,给自己买一件。”

梨花一下子得了一叠钞票,眼都圆了。

捧着钱,一时倒不敢相信地无法做声。

宣怀风装作被风吹迷了眼,揉揉眼睛,回头招呼了身后几个护兵,“天不早了,我要去年宅。”

护兵们赶紧为他开道。

走回来时,轿车旁已经站着一个人,穿着裁剪得极漂亮的浅灰色西装,对宣怀风露了个苦涩的笑容,叹气说,“原本我以为是公馆里的听差搞鬼,三番四次打电话过去,都说你不愿见。现在看你连我家的洋行都绕着走,我算是明白过来了,你是想一辈子都不和我打交道,是不是?”

宣怀风盯着眼前的男人,连呼吸都停了。

奇骏!

一瞬间,手不知道往哪放,脚也不知道往哪摆,眼也不知往哪看。

既惊喜,又恐惧。

心里热辣辣地疼,好像刚刚被冻伤了,忽然又被火烤起来。

热流一下子涌到眼眶边缘,自己也吓了一跳。

哭不得。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见到奇骏就淌眼泪,这么惺惺作态,连戏子都不如了。

宣怀风有点怔然。

为什么这时分想起戏子,想起白云飞?

真是没出息。

失神了好久,久到担心醒过神来,奇骏已经走了。

宣怀风赶紧定了定,认真一看,奇骏还是安安静静站在面前,等着他说话。

可是,自己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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