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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金玉王朝-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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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息了一阵,又留了个话锋,轻描淡写道,“不过呢,也不是完全没法子。”

张老板顿时来了精神,把脸凑过来,“有什么妙法?”

林奇骏低声说,“现在毕竟是民国了,就算总理,我看,总不能完全不理会商会的抗议吧。”

一言惊醒梦中人。

“对啊!”张老板一拍大腿,“请商会向总理抗议!”

“有道理,商会这些年,给政府做了多少贡献。要打仗,要买武器,当官的摊着两个手掌向我们募捐,一募就是几万几十万,要是总理不为我们做主,以后国家再有什么难处,我可管不了了。老子连自己都顾不上,还顾得了国家?”

周老板眼睛斜着往旁边看,叫着王老板,“王兄,兄弟们可要仰仗你了。你和商会里欧阳会长的交情,那可不一般,有您一句话,欧阳会长一定鼎力相帮。”

王老板皮笑肉不笑地说,“帮大家的忙,就是帮我自己的忙,我绝不推脱的。不过有一件,要抗议,也得有抗议的理由。我这样空手去找商会,能叫欧阳会长向总理抗议什么?抗议人家海关打算抽查我们的船货?那可是人家的公职,说出来堂堂正正的事。所以呢,就算抗议,也要找点适当的理由。”

张老板怪异地“啧”了一声,道,“要告状,还能找不出理由?姓白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收礼受贿,玩戏子,他哪一样不做?出门就一溜的汽车,带着护兵招摇过市,气焰嚣张到天上去了。依我说,王老哥先去欧阳会长面前说说,引起他重视。我们几家呢,各自搜罗一些证据送到商会去。”

“对!这样才显得是群情,大家都受他的害。”

“舆情一起来,就算总理也不好庇护他。”

“再怎么样,也让姓白的知道一点轻重,别老把咱们当软柿子,爱捏就捏。”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谈得异常积极。

只有林奇骏在一边,把咖啡一小口一小口喝干了,整个儿局外人似的。

王老板看向他,“林老弟,瞧你这样,若有所思啊。我们谈得有不周到处,你也提醒提醒。”

林奇骏放不下来时遇到的事,心绪始终有些不甯,正说着要紧事,居然无端端就岔了神,被王老板一语惊醒,强笑道,“各位老兄虑事周全,我自然全心全意的附议。”

正要继续聊下面的,房门被人敲了敲,打开来。

一个穿着西装侍服的西崽进来,走到林奇骏耳边,弯了弯腰,说,“林少爷,隔壁包厢里有位先生,说是您的朋友,请你过去见一见。”

林奇骏也感到糊涂,想不出是谁,皱眉问,“哪一位?要见我,怎么他不过来呢?”

那西崽原是得了小费的,自然要把事情办严密些,听林奇骏问,又把腰弯得更低一些,凑到他耳朵边,低声说,“那位先生说,要是见您不愿去,就要我和您说,他姓周,是您一位极熟的朋友。”

周?

林奇骏一怔,接着便浑身一冷,已经猜到七八分。

懵了几秒,知道躲也躲不过,站起来勉强笑道,“有一位故人,请我去见一见,要失陪片刻。各位见谅,见谅。”

西崽领着他到了另一个包间。

门一开,包间里一股子臭烟味直涌出来,钻进鼻尖。

林奇骏少不了一阵厌烦。

往包间里看,两个高大汉子穿着短褂站着,桌子旁只坐了一个塌鼻子的秃头男人,正酒足饭饱地拿着一根牙签懒洋洋剔牙,两只脚放肆地搭在白蕾丝桌布上,浑身的泼赖跋扈气——正是卖烟土的火焰帮大当家周火。

周火看他来了,把牙签咬在嘴里,指指桌边,说,“啊,来啦?坐。”

林奇骏不想坐,呆站着,不无埋怨地小声说,“不是说好了,彼此不见面,免得让别人瞧见。我们打交道,总不好让人家知道。”

周火嘿道,“林少爷,你也别小看人。我姓周的走出去,也是规规矩矩开铺子做生意的,和你说几句话,辱没不了你。况且,我不是也留神了?要不怎么特意叫西崽去请你?要是我叫这两个兄弟去你那包间里,又如何?”

林奇骏不想和他起冲突,忍着气问,“你叫我过来,有什么要紧事?”

“自然是好事。”周火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在桌上啪地一丢,“你的。”

居然是一张日本银行随时可取的定额存票,仔细一瞧,金额还颇大。

林奇骏不解,“这怎么是我的?”

周火说,“老子虽然是粗人,但做事一向公道。你既然帮了忙,就少不了你一份。这是上几次的花红,拿去。”

林奇骏明白过来了,摇头说,“不不,我帮这些忙,不是为的钱。我只是个生意人,求个出入平安罢了。这些你收回去吧。”

“你不要?”

“不要。”

周火抬起头,目光在他脸上霍霍扫了两眼,狞笑起来,“林少爷,我看你白长了一脸聪明相,真不怎么上道。老实告诉你,我周火拿出来的钱,你要得要,你不要,也得要!”声音蓦然凌厉。

林奇骏被他一双恶眼瞪得脊背发毛,心猛地一紧,垂下眼,犹站着不做声。

周火拔高了嗓子问,“怎么,真的不肯收?姓林的,你少把自己当个玩意儿。”

身后两个壮汉也撩袖竖眉地吆喝,“给脸不要脸!我们当家的拿你当兄弟,你摆他奶奶的什么臭架子?”

“不拿钱,你照样是私运毒品的罪,别他妈的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小心惹火了我们当家的,把你干的事捅出来,倒看看大洋行的老板怎么下场!”

骂得林奇骏又惧又悔,脸白得纸似的,缩着头不敢动弹。

“你们这些小畜生给老子闭嘴。”周火喝止他的手下,站起来走到林奇骏身前,拍拍他肩膀,换了一副和气面孔,说,“兄弟,老哥也是为你好,有钱大家一起赚嘛。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以为毒品害人,其实不是这么一回事。你看,那些犯了瘾的,要是没有毒品,哭着满地打滚,多惨啊。有我们,他们才有舒服的日子过,哪一天我们不卖了,任凭他们瘾头发作,那才叫作孽呢。好啦,何必和钱过不去?拿着,拿着。”

拿起存票,硬塞到林奇骏手里。

林奇骏迟缓地看看他的笑脸,又看看他后面两个牛高马大的跟班,咬咬牙,默默把存票塞到口袋里。

周火笑道,“哈,这可不就好了。”

招呼林奇骏坐下,问他,“听说海关打算抽查船只,你想到应付的法子没有?”

林奇骏叹了一口气,说,“我正在办,不过办得成办不成,可不敢打包票。”

周火问,“你打算怎么办?”

林奇骏说,“叫商会出面抗议,给总理施压。”

周火哂笑,“你们这些做生意的,身上一股钱味不奇怪,怎么还有一股穷酸味?什么抗议啊,施压啊,顶个鸟用!倒不如花点钱,把查船的人都买通了,管它船上装了什么,只报告上头是棉花就好。”

林奇骏冷笑道,“这人精明着呢,如果要换查船方式,自然会有防着收买下属的后招,你怎么知道他下一步不弄海关内部整顿呢?周当家,你也要小心点,上次他被埋伏,中了一枪,这人爱记仇,说不定哪一天他就找到你头上。”

周火不屑地说,“我怕他个屌,就算知道是我干的,又能拿我怎么样?警察厅长还是我拜把子兄弟呢,没凭没据的,他敢动我?喂他一颗枪子,是老子好心教导教导他,以后不要吃饱了撑着,专找老子麻烦。不然,嘿嘿,下次就没这么便宜了。”

林奇骏本来懦弱胆小,这一阵和黑道的人打了交道,见识了另一番世面。

偷运毒品是一件,宣怀风又是一件,左左右右算起来,他和白雪岚之间的对立是很严重的了。

每每想起白雪岚,嫉恨难当,那种痛恨竟是不曾对别人有过的。

恨得厉害,怒气就盛。

怒气盛了,居然胆子也不知不觉大起来。

林奇骏沉默了片刻,忽然说,“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再来一次,利落点把事情办了,以后万事方便。”

周火诧异地看他一眼,“你这小子,怎么忽然转性,敢闻血味了?”

林奇骏尴尬道,“我只是随口问问,不要当真。”

周火说,“那混蛋中了一次埋伏,胆子都吓破了,出入带这么多人,哪有这么好下手。你也别以为老子是道上的,动不动就打人埋伏,没有那个必要,老子干嘛拿兄弟们的命去拼?只要那姓白的学了教训,别碍老子的事,这事就算过去了。要是有必要,能打打交道也不错,冤家宜解不宜结,以后有事也好谈。”

林奇骏相当惊异,“这怎么可能?他挨了你的枪子,还肯和你打交道?”

周火哈哈笑道,“老弟,这你就不懂了,但凡当官的都怕死,我们对付他们,就像对付狗一样,打一棍子,打得他怕了,乖了,再给一颗糖吃,摸摸脑袋,顺顺毛。到时候每月送些钱给他用,交情自然就有了。这就叫先苦后甜。要是交道打得好,连带你这查船的难事,也不在话下。”显得很得意。

林奇骏恍然大悟。

仔细一想,他对付自己,何尝不是这样一番行事,如今自己竟和他成了一条绳上的两只蚱蜢了。

林奇骏满心不是滋味,一味苦笑,说,“周当家的,你厉害。”

他本来就和周火没什么别的好谈,又想起另一个包间里还有几位老板在等,把原因和周火说了,很快地走了。

回到原来的包间,几位老板早就吃饱了,又就商会抗议的事议论到差不多,只为了礼貌等林奇骏回来打个招呼。

看见林奇骏回来,几人七嘴八舌把商量出来的主意说了,一顿饭便告结束。

林奇骏自然做了东道。

张老板耽于风月,身子失了保养,有个尿频的毛病,临上车前去总要去一趟小解,小解完了,回来包间里,拿忘在椅子上的一件外衣,正巧看见林奇骏给了西崽小费,打算离开。

张老板说,“你说巧不巧,那姓白的今晚也到这里吃饭来了。”

林奇骏问,“你怎么知道?”

张老板说,“我刚才从茅房出来,在走廊那一头正看见他进番菜馆,还带着一个副官,好些护兵在后头跟着。那个副官我上次吃饭时见过,姓宣。”

顿了一顿,又把声音放低了些,色迷迷道,“我瞧他们两个定有一腿。那副官,连白云飞都能比下去。那么好的模样弄到身边,当什么副官?能办得上几件公事?还不是摆个虚名。这姓白的可真会享受。”

林奇骏听得心里难受,像刀割的伤口上被人加泼了醋一般,虽恨宣怀风变心,亦憎张老板这副嘴脸,正色道,“可不要这样说,别人我不敢担保,这个宣副官当年是我同窗,我深知的,为人很正派,又好学,书念得极好,当年先生都夸奖他的。去英国学了真本事回来,到了海关里办事,也很兢兢业业。并不是那种中看不中用的人。”

张老板讨了一个老大的没意思,说,“没想到姓白的身边,也有这样不错的人,呵。”

和林奇骏告辞,拿了东西就讪讪地走了。

林奇骏本来吃完饭就想回城去看看白云飞的,此刻却多了一番心事。

去见宣怀风,并没有什么可说的,而且宣怀风身边必有白雪岚在,看了他们成双成对,只是给自己找难受而已。

但就这样走了,无论如何也不甘心,回家去恐怕会翻来覆去地乱想事。

他像有一只猫伸着爪子在心里乱挠,疼而且乱,恍然觉得,这就是失去所爱的滋味了吗?

这样一想,更添了一分伤心。

从前宣怀风对他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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