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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山河望断(雍正) 作者:寻常巷陌-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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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这不是嘲笑。
于是从母亲的卑贱身份,直到福晋霸道,嫡妻无嗣挨个被老父拎出来毫不留情地摊开在文武百官面前,明旨申饬,大概也就不足道了。
后世斤斤计较于卫氏的身份令儿子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实在是不分好歹了些……
这紫禁城中,子以母贵母以子贵本是交互,对于天下帝王来说,连皇后都是臣妾,良家女、包衣,还是辛者库,差别便当真不大了,帝王喜怒才是后宫立身之本。
若不是胤禛,乌雅氏包衣出身能升至四主妃?
若不是胤禩少年时代颇得圣心,卫氏能连连提拔,而老七的母亲至死都不得升位?
今日被拿出来当话头,成为将胤禩打落深渊再无希望的利器,其实也是……他自找的。
这一对心高气傲的母子,实在不知该说谁决定了谁,一定要说的话,那也是胤禩的不知天高地厚拖累了母亲,而不是母亲拖累了他。
可这话,大抵胤禩也是不会愿意听的……
“……朕之诸子、多令人视养大阿哥、养于内务府总管噶禄处。三阿哥、养于内大臣绰尔济处。惟四阿哥、朕亲抚育。幼年时、微觉喜怒不定。至其能体朕意、爱朕之心、殷勤恳切、可谓诚孝。五阿哥、养于皇太后宫中。心性甚善、为人淳厚。七阿哥、心好举止蔼然可亲……”
以这样一段话作终结,太子复立,雍郡王胤禛以至诚至孝进雍亲王,三贝勒胤祉进诚亲王,五贝勒胤祺进恒亲王。
上以圆明园赐雍亲王。
胤禛松了一口气,此事暂时终止,无论谁的利益谁进囹圄,他们,都好好的。

岁有旱荒、多方轸恤、民力稍苏,但仍不可轻忽。
雍亲王奉命查粮,长子弘晖随侍。
“王爷,您看,咱们仓库满满当当的,半点不差呢……”本来应该端坐明堂先勘察账目的胤禛竟然出其不意随便下到一处粮库,吓了小吏个半死,连忙驱前侍奉。
胤禛似笑非笑抬头看他一眼,众人打了个寒颤,不敢抬头。
“哦……这么说你们还真是尽忠职守啊……”
下吏立刻跪了一地,连连磕头,好半天,才有年纪大些的司库颤着声应,“奴才们的本分,本分,不敢当王爷赞……”
“若是当真满质满量,倒真该重赏了……”既然皇父称赞他性情稳重了,那索性更稳重些?
他们倒抖得更厉害了些……
胤禛瞥了一眼儿子,弘晖立刻冷笑着接过铁钎子,上前两步,挑了最里头的麻袋狠狠捅了下去。
然后满不在乎的蹲在地上,当着满满当当的吏员,拍了拍手上的浮土,“是你们自己拔,还是小爷亲手替你们拔……?”
“嗯?!”
弘晖声色俱厉怒视众人,又是一众磕头求饶泣涕横流。
胤禛看着尚在垂髫之年的儿子这般吓唬人,莫名有些欣慰,又莫名有些想笑……
“父王,京中事情尚未完全了结,您当真放心的下?”
一路上弘晖都面有忧色,但父王从来做事不许马虎,也不敢分神,终于还是忍不住凑上去眼巴巴地看着父亲。
胤禛伸手拍了拍儿子小脸,擦了擦鬓角的灰尘,挑眉道,“为何放心不下?”
热闹看完,这次可真是没他们什么事儿了。
“唔,可是……嗯?”
胤禛怜爱地拍了拍儿子小脑袋,又俯下身正色道,“弘晖你要记住,国嗣之争是大事,可百姓衣食也是大事,二者不可同日而语,但轻重缓急当心中谨记……万万不可轻废。”
弘晖郑重点头,胤禛也就笑了起来。
可他没有想到,这满面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马上要去赶火车出门,所以明天不一定能不能更,尽量更新,阿门。

 
113、囹圄 【原版】

“四爷!十三爷出事了!”
戴铎喘着粗气跳下马背直接跪在主子面前。
原来雍王出巡期间,康熙皇帝以雷霆之势锁拿胤祥,将之圈禁于室。
皇十三子成为这场夺嫡之争中的又一个坠落者。
“照顾大阿哥!”胤禛瞬间色变,并不是多么震怒或焦急,但那难以形容的表情却令儿子从人俱是心惊肉跳,不敢呼吸。
胤禛当即抢过戴铎手中缰绳,飞身上马,狠狠抽下一鞭,看着扬尘而去的骏马,戴铎才反应过来,想追又顾及着小主子不敢轻离,急忙招呼随从,“快!快!你们几个去跟上四爷!小心伺候!”
胤禛一路疾驰打马回京,浑身紧绷,头脑却是一片空白。
骤然冲破理智的焦虑担忧,以及,无可遏制的挫败感。
胤禛心中抽过一丝苦涩的战栗,却全然无力追究其来源踪影,他的全部力气都用来抑制肉体真实的颤抖。
他再一次见识到命运的强大力量。
天意滚滚,人力竟脆弱如斯。
这一世的胤禛,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凭借苍老的灵魂俯瞰众生,因有知之力微妙的操控或干涉着曾经的人生,他改变了不少人的行进方式,甚至命数。
为慈母延寿是他最大的成功。
而他本以为,热河前的那场夜雨也是。
他相依为命的弟弟,他背心相依的战友,错过了热河围猎,错过了帐殿夜警,错过了养蜂夹道……
他未来托为腹心的怡贤亲王,终于从根本上远离了这一场血雨腥风。
再不会有十四年英雄气短,再不会有逐渐蔓延的腿疾。
也再不会有……雍正八年。
可刚刚他听到了什么,肆无忌惮的命运之神在他彻底放心的时候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将他从胜利者淡漠的自得之中骤然推落谷底。
并站在阴云背后肆意嘲笑。
难道先前的纵容只是为了给他更大的打击?
败!败!败!如此强烈的挫败感充斥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
他是好胜的人,痛失爱子都不愿在朝臣面前流露伤心之态,可这一次,竟然败得彻彻底底。
以往他痛恨失控,一切失控!
而今他痛恨命运!
痛恨这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命运!
痛恨这以拨动他情感思绪之弦为乐的命运!
这一切,都从他脑海中迅速略过,连带着惨痛的麻木,而他心中,尚来不及真正思考任何事。
大脑一片混乱,仿佛潮水汹涌,又好像无数线团缠绕,乌鹊横飞。
他还根本想不到要去想此事来龙去脉,情况严重与否。
此时此刻,他只想赶回去。
快一点,再快一点,鞭声横空,他第一次如此急切地想要走进那个四方的牢笼。
他要回到祥弟身边。
他必须回到祥弟身边。
他不能不回到祥弟身边。
立刻,马上。
直入皇城。
胤禛入城门,下马,递牌子,跪侯。
他没有回府,没有探寻,没有找人,没有派人去查事情收尾。
三十二岁的雍亲王第一次如此彻底的失去理智的控制,一路行为举止,全由多年锤炼的本能完成。
直到双膝狠狠砸在地上,稍稍唤醒他的也不是全然无感的痛意,而是牙关中铁锈般的血腥气息。
一如胤祥指腹被碎玉划开的红色痕迹。
“王爷请回吧,皇上说了,不见您。”
太监奉旨而来,却为难踌躇,胤禛面前,连往日谄媚的笑都不敢带出来。
胤禛像是听都没听到,眼皮不抬一下,整个人纹丝不动,有如一块僵硬的雕塑。
小太监手足无措的扎煞着手劝了半天,胤禛竟充耳不闻,全像自言自语一般。
毫无法子,又回宫复命去了。
地上笔挺的影子逐渐由短而长,直到远边最后一抹彤色弥散在天边山外,浅淡瘦削的暗影才同时淡去,只剩下黑夜中唯一一个孤独的比夜色更漆黑的身形毫无依傍的跪在空落落的宫门外。
雍邸之人急的团团转,却又毫无办法。
主人积威之下,劝解不敢开口,硬把人架走这种想法连想都不敢想,何谈其他。
几乎立刻想起十三爷来,那是唯一能劝动四爷的主子,再次想到十三爷的好,可念头刚起,便意识到今日之事的起源来,连带着无奈焦虑,却愈发不敢动弹。
只得惶恐地陪着候着。
儿子总是比父亲更狠心些,尤其是拿自己作威胁。
最终果然还是又有人出来。
李德全亲自躬身站在这位地位尊崇的王爷面前,暗自叹了一口气。
“王爷起来吧,别跪着了。”
胤禛僵硬地轻点了点头,却毫不动作。
李德全看着他心里都跟着发苦,“皇上让传您一句话。”
胤禛心中莫名的瑟缩了一下,浮现一种隐约的不安,却连自己都觉察不到,“……子臣恭聆圣谕。”
“皇上说,您可知道胤祥所作所为。”
李德全用毫无波澜的语气复述完,胤禛简直听见自己心里咯噔一声,寒意从四肢百骸慢慢涌上,连血都冻成渣了。
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传话,不是问话……那么,皇父不是问他知道与否,而是让他知道。
知道什么……
李德全的影子在微弱的灯光中越拉越远,胤禛噗通一声跪坐下去,脊背脱力,却软不下去,只有任由僵硬的躯体杂碎成瓦砾砖块,坍塌一地。
在随从的扶持下,胤禛艰难地站起来。
转回府邸。
遗憾的是,头脑仍然一片空白。
在一杯热茶,一个热毛巾,一桶滚水之后,通红滚烫的面孔终于恢复了三分神色。
思维也开始迟钝的运作起来。
胤祥到底为什么会被父亲无端发作?
他突然意识到之前的判断或许完全失误。
多年以来,当然,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都毫不怀疑地认为十三弟的悲剧由康熙四十七年的热河开始,即便那之后他经历了圈禁,释放,打压,厌弃,病痛,翻身,无数的波澜起伏……年轻的人生足够成熟和苍老,但不可否认,一切一切的开端,都在于他真正卷入了夺嫡之争,成为九龙夺嫡的牺牲品,无比惨烈的牺牲品。
尽管他从来无法真正理解皇父对爱弟的愤怒和厌恶。
发乎真心的无法掩盖的厌恶。
那不可能是保护,没有人愿意用儿子的前程、身体甚至生命为代价,来做出所谓的保护。
胤禛自然明白,那不是。
可这种愤恨究竟从何而始?
他以为胤祥成功躲开四十七年的风云怒吼,便起码可以独善其身……可事实证明,他错了,真正的错了。
而这个错误,或许仍将以兄弟的一切作为补偿,很大,大到足以令他刻骨铭心。
那么真正的起点在哪?
问题以生命为链接,循环回到原点。
胤祥到底为什么会被父亲无端发作?
他什么也没有做,而父亲那个问题,说明并不是无缘无故。
风起于青萍之末。
谁,在陷害他。或者,谁一直在胤祥脚下挖坑,直到将他推入坑底。
“查!给我好好查!”胤禛的沉默让整个房间显出一种恐怖的压抑。
像一匹孤狼,对虚空中的敌人虎视眈眈,随时准备伸出利爪,将他,他们撕个粉碎。
“胤眩缝恚范T,胤禟……”雍王一个个念着兄弟的名字,却有如寇仇,唇齿间的冷意能将人心冻碎。
那些无数时日累计下的情谊在多年的摩擦之后被瞬间撕裂,毫不犹豫。
胤禛沉了沉目光,他早已提醒过他们,龙之逆鳞,触之即死。
又是良久的沉默,沉默到面前两人快被压的呼吸不得,才听见另一声沙哑沉重的吩咐,“太子也要查。”
年羹尧心里颤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已经控制不住右手的颤抖了。
又有些莫名的难过酸楚,不知是为了太子,还是为了四爷。
两人毫不迟疑应了,傅鼐动了动唇,什么也没说。
年羹尧却突然小心翼翼地看着胤禛,艰难地措辞,“……四爷有没有想过……”
“嗯?”
“十三爷真的做了什么……”
胤禛突然抬头,皱眉看了他一眼,年羹尧立刻噗通一声伏在地上,“奴才多嘴。”
“不会。”
胤禛一直沉沉压着他的目光终于离开,芒刺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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