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之承乾-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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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回去了。”太宗帝懒懒的说着。
承乾纠结,不是吧?他还期盼着父皇母后早点把稚奴和兕子给生出来了呢。
看着承乾一脸欲言又止,太宗帝微微皱眉,“怎么,不欢迎父皇吗?”
承乾摇头,“儿子不敢。”
太宗帝扬眉,见承乾眉间还是犹豫,干脆放下书,过去,抱起承乾揽在怀里,低声道,“乾儿,时候不早了,睡吧。”
承乾趴在太宗帝宽阔厚实的怀里,默默点头,心里只想着明儿个如果母后过来的话,得问问母后,他总觉得父皇母后之间的感情好像没有上辈子那么好似的
没过多久,承乾就呼呼而睡。
看着承乾睡着了,太宗帝凝视了一会,亲吻了一下承乾的脸颊,才缓缓起身。
走到窗台边,轻轻拉开柜子,将柜子里的一盒子拿了出来,打开,盒子里是承乾模样的小木偶,太宗帝的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和暴戾。
脑海里闪过徐柱在甘露殿说的话语——
“陛下,臣发现,鲁王李元昌似乎对中山王殿下有不好的意图”
“不好的意图?你是指什么?”
“陛下,鲁王曾经几次意图想要接近起晖殿,但都被臣阻止,而且多番打听殿下的喜好,今天,还送殿下一个盒子,臣偶然瞥见,那似乎是殿下模样的木偶”
太宗帝盯着盒子里的木偶,模样几乎与乾儿无二,最惊奇的是眉眼间的风韵,如乾儿一般灵慧干净
没有与乾儿怎么接触,就能刻出这样的木偶
太宗帝冷冷的盯着盒子里的木偶,想起外头传言鲁王李元昌喜好男色,尤其近几年,喜好玩弄年幼的孩童如今似乎听说喜好玩弄少年了
眯了眯眼,心头冷笑,很好!
此时,榻上,发现少了熟悉的怀抱的承乾无意识的低喃,“父皇”
太宗帝回过神,收敛了一身的阴冷和暴戾气息。转身走向卧榻,见承乾沉沉入睡的秀气可爱的脸庞,不由眼眸柔和,小心的尽量不发出声音的上榻,将承乾轻轻揽入怀中温柔抚拍,见承乾习惯性的蹭蹭,眼眸更加柔和,忍不住低头亲吻承乾的额头,深深凝视着,心里低语,父皇绝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31、花开时节(上)
承乾醒来时,太宗帝已经上朝了。
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才慢慢的坐起。发了会呆,才慢吞吞的穿衣着裤,想着今儿个得打发小银子去趟长孙府,怎么也得在今天把玉佩拿来还有,要跟母后见见面
待小金子和珠儿侍候洗漱完毕,又用完了早膳,嘱咐小银子务必要去长孙无忌那里拿回玉佩。
小银子刚刚离开,魏征就登门了。承乾这才想起本来昨天应该接受魏征的教导的。但因为昨儿个去了卧龙寺祈福,于是,就改在了今天。
在规规矩矩的默完了几篇大字后,魏征指点了一下书法,就开始仔细详解了一番《千字文》的要义,虽说承乾对《千字文》的理解也不错,毕竟有上辈子当太子时所积淀的东西,又有飘荡人间多年的所见所闻,但现在听魏征所言,还是有耳目一新之感。
原来小小的千字文里头还有这样丰富的东西
“空谷传声,虚堂习听所以越是在没有人的地方,越是更应该注意自己的言行声音,因为越是空旷的山谷,声音传得越远殿下,举头三尺有神明,其实,也是要我们警惕自身德行,当我们在众人之间时,我们很容易会被其他人的言行所迷惑和诱导,譬如有场诗会,四五个人聚集在一起,闲谈聊天,这时有人出于私心说了某个人的坏话,而其他人出于维护面子或者出于对某人的妒忌,或者出于只是附和的目的,也都随之说了坏话,而这其中的其他人看到时,可能心里就会想,这么多人都说某人的坏话,那某人一定存在什么问题吧,本来不想附和,也随之附和说了某人的坏话”
“这就是当我们处在人群中时容易被其他人言行所迷惑或诱导,而当我们独处时,静心回忆自己的所作作为时,我们反而很容易看清自己和别人的面目我们会因为发现自己言行的错误而冷汗直冒,也会因为发现自己竟然说错了话语错过了某个时机而懊恼不已”
“殿下,其实,当我们身处人群时,我们更应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声音,保持清醒冷静的思考,切忌被人所诱导,更要留心不可留下任何把柄。”说到最后,魏征意味深长的看着承乾。
承乾若有所思的点头,心头对魏征更多了一层敬服。
“殿下昨儿个去卧龙寺祈福,可曾去后山欣赏那里的桃花?”魏征问道,语气有些轻描淡写。
承乾一愣,随即似有所悟,点头浅笑道,“卧龙寺后山的桃花正盛开,非常美。我还在那里遇见了赵节郎君和鲁王叔。”顿了顿,笑笑开口道,“老师,‘空谷传声,虚堂习听’其实也就是慎独二字,我小的时候很怕黑,母后就告诉我,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后来,有一回打雷的时候,我很怕,刚好父皇在,父皇就跟我说,大丈夫唯一可惧的只有天下苍生的哀戚泪水,其他又有何可惧?老师,慎独,谨慎的是自己的良心可安,独处的是自己的良知可在?老师,我这样理解可对?”
魏征盯着承乾浅笑的脸半晌,才微微露出笑意,点头赞许道,“殿下果然聪慧。”
之后,又对承乾的琴艺提出了一些建议后,就告退了。
承乾送至门口时,魏征又转过头,一脸凝重道,“殿下,还需记得,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承乾眉眼一弯,心里甚是暖和,点头笑道,“谢老师关心。承乾记得。”
魏征这才缓缓点头,转身,挺直了背脊离开。
待见魏征走远,承乾抬头看天,见天色尚早,正欲准备前往立政殿,红玉轻步上前低声柔语道,“禀殿下,刚刚魏王殿下来访,见殿下正跟魏大人读书,就先告辞了,魏王殿下说,下午再来拜访。”
承乾一听,略微思量了一下,青雀来找自己看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难不成是因为昨儿个的桃花林的事情?
青雀这四年来只顾埋头读书习武,甚为刻苦,也越发沉稳了起来,与上辈子的单纯浮躁相比,要更加成熟,或许是因为父皇没有像上辈子那样疼宠的缘故,行事虽然有时仍很粗心,但比上辈子这时候的青雀要周全仔细得多了,当然还是很任性很孩子气,对这,承乾心里很高兴,至少一个懂事的青雀不会无故招惹一些麻烦。
于是,承乾坐在前殿的棋盘后,一边思索着李靖在出发打仗前,给他留下的一盘定局,盯着棋盘,想着如何让白子翻局
这时,已经长高了很多,但依然有些胖胖的李泰进来了,一进来就见承乾专注思索的模样。不由放轻了脚步。
蹑手蹑脚的走到承乾身边,示意周遭的伺候的小金子等人保持安静,然后,忽然一声大吼,“哥哥!!”
承乾淡定的转头扬眉,“来了?”
李泰瞪眼,“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说罢,干脆坐在承乾身边,咕哝着,“真是,每次都被哥哥你发现。”
承乾一笑,有些哭笑不得,“你既然知道我每次都会发现,你还每次都来这招?”
一旁伺候的小金子和珠儿等人也不由捂嘴偷笑。
李泰有些尴尬,恼恨的瞪了旁边的小金子和珠儿几人,挥手道,“去去去,都到一边去,没叫你们不准进来!”
珠儿等人看向承乾,在承乾点头示意后,才纷纷跪伏作礼告退。
待珠儿等人退下后,李泰才看向承乾,见承乾一脸浅笑,便嘟嚷着开口,“哥哥,你昨儿个出门怎么不叫我?”
“父皇最近不是要你写份奏议吗?我看你这两天忙着写这份奏议,就不找你了。”承乾微笑道,他本也想找青雀一起去,但见青雀这两天很是认真的忙着这份奏议,就不找了。“对了,你写好了没有?父皇可曾说了什么?”承乾关切问道。
李泰嘿嘿一笑,有些骄傲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哥哥,父皇说我这份奏议写得不错,对大旱的治理方法说得很对。”
见李泰昂着头,一副明明高兴却又强忍着咧嘴笑的样子,承乾不由柔和一笑,摸摸李泰的头,说道,“那就好。”之前,承乾听说玄麟也写了,现在父皇赞青雀,那就说青雀比玄麟写得好
到底是自家同母兄弟,承乾还是希望青雀获得更多。
而吴王李恪,玄麟,想起那个如今越来越是温润谨慎的少年,承乾心里有些惋惜。
李泰又转头对承乾好奇问道,“哥,我怎么听说你昨儿个和赵节杠上了?”又皱眉道,“那赵节可是欺负你了?!”
承乾摇头,心想,果然,昨儿个桃花林的事情现在就传得这么快了?“没有,青雀,你怎么知道的?这事,外头是怎么说的?”承乾很认真的问道。
李泰皱眉,“我是听侯君集将军说得,他还要我来问问你,是否需要他出面做个和事老,还说什么都是一家人,就别闹得太过分之类的。哥哥,这事到底怎么回事?”
承乾一听侯君集的话,眼眸瞬间清冷了下来,但脸上依然不变,只是,淡淡一笑,“也没什么事”说着,承乾便见桃林一事三言两语的简单讲了一遍。
承乾刚刚讲完,李泰就一脸阴沉的猛的一拍桌子,“那个赵节竟然敢这么乱来!!亏他身上还留有我们李氏一半的血!真是丢尽了我们皇家的脸面!”
说罢,又怒气冲冲的转头,“哥!这事我们要告诉父皇才是!”
承乾缓缓摇头,“你以为父皇不知吗?青雀,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赵节,而是侯君集”
承乾紧紧盯着李泰呆怔的脸,慢慢问道,“青雀,侯君集的话,你觉得如何?”
李泰回过神,有些嗫嚅开口道,“哥,可能候将军他不知情吧”
承乾看着李泰半晌,心头有些失望,但面上却还是慢慢一笑道,“也许吧。”随之,便扯开了话题。
李泰偷眼瞥了承乾,见承乾似乎不在纠结这个问题上,也松了口气。便附和着承乾也聊起别的事情来。
离开时,承乾从袖子里拿出昨儿个祈福得来的平安符,递给李泰,笑笑道,“这是哥哥给你求来的平安符,记得,要带着。”李泰接过后,承乾又突然开口问道,“青雀,除了我和母后长乐豫章外,还有没有别人给过你平安符之类的东西?”
李泰一愣,摇摇头,“没有。”
“除了母后和我长乐豫章,还有没有人关心你是否开心健康?”
“没有”
“青雀,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吧?”
李泰似有所悟,也随之一笑,“当然是因为我们是一母同胞。”
承乾盯着李泰,柔和道,“对,我们是一母同胞。”随之又意味深长的道,“可是,外人永远都是外人。”
李泰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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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长孙皇后悠悠的走进起晖殿。
“母后?”刚刚弹罢一曲,正欲休憩时,便见母后一脸温柔的凝视着自己,承乾心里不由雀跃,嘴角一弯,“母后,您怎么过来了?儿子正想着明天去看您呢。”
“明天?”长孙皇后在枫叶的搀扶下,缓缓坐落,微微一怔,随即一笑,“你这孩子是不是又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了?”
承乾一愣,随即想起,对了,百花会?!有些懊恼的拍拍额头,不好意思的一笑,“母后,您看儿子,老是这么忘东忘西的!”
长孙皇后慈爱的拍拍承乾的手背,“你呀,忘性这么大,还想着学那么多东西”
承乾嘿嘿一笑。
“罢了,你说要来看母后,可是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