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之承乾-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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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训练关你什么事?哪怕你只待在后殿弹琴练字杜构他们也不敢说你什么!你是皇子呀!
为何不对自己撒娇说不参加了?
为何不干脆放弃就算了?!
哪怕赢了,你也很清楚,这里头根本就没有什么不是吗?
迎接突利可汗的重头戏不是蹴鞠,乾儿,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为何还要如此投入?为何还要如此努力?
但心头叫嚣的种种在对上承乾疑惑的眨眼时,都瞬间消失,这便是承乾不是?曾在麟德殿的偏殿对自己说,哪怕爬着也要自己走上去的承乾……
他的,倔强的,承乾……
勾起嘴角一笑,将图纸放下,将承乾按入怀中,低头,用下巴摩挲着承乾的脸颊,轻声呢喃,“乾儿,证明给父皇看,证明给所有人看,你是父皇最优秀的儿子!”
承乾心头一震,不由睁大眼睛,前世今生,最大的念想是什么?无非是,父皇口中的“优秀”二字!
上辈子和青雀斗气的最初最终的原因,还不是因为父皇对青雀的赞赏和那句“优秀”?
这辈子,他最初掩埋了自己对父皇的孺慕渴望,可当父皇宠爱于他,当父皇没有轻视自己的残疾,没有像上辈子那样看见自己的残疾便对自己露出失望目光,他慢慢的挖出了这份渴望。
母后问他为何还要做到那么好?
为何?为何?
那时不曾说出,其实,为的不就是证明吗?青雀对他说,他会证明给父皇看他才是最优秀的时候,那时,他心里有那么一刹那,懊恨自己的行动不便,可最后,父皇不理他了,不再见他了,那心头的渴望又慢慢的掩埋了回去。
但这次,他估算错误,他没有料到,朝中的老狐狸们竟然都躲到他这来了!
而杜构又对他说,“相信!”
上辈子,从未有人对他说过的两个字,杜构对他说了!
为了这份相信,他愿意一搏,尽管心里清楚,这小小的蹴鞠根本就不会得到什么。
其实,那时候,当他决定一搏的时候,心里也是憋着一份气,为父皇无故对他的冷淡。
如同上辈子那样,很想很想做出什么事情来证明自己……
他对母后说的,青雀想做父皇最优秀的儿子,自己何尝不是?!
可有一点,他从未想过,也不敢奢望,父皇,竟然知道他的心思……
父皇……明白他从未说出口的渴望……
手指慢慢揪紧太宗帝的袍衣,眼眶有些发酸,低低声的应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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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皇后站在窗台边,凝望窗外的月色。
枫叶轻步上前,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娘娘,夜已深了,请娘娘安寝。”
长孙皇后回过神,慢慢摇头,“枫叶,你先下去吧。我还不想睡。”
“可是,娘娘……”枫叶有些着急,娘娘这可是怀有身孕呢,要是休息不够怎么办?
“下去吧。”长孙皇后严肃道。
枫叶一滞,只好慢慢的转身下去。
待枫叶走后,长孙皇后又转头看向窗外。
心里回想着,在起晖殿用完晚膳,和皇上一起离开时,皇上说的话……
那时,她试探着说着承乾曾经说的娶妻生子什么的话题。
皇上神情淡淡,没有特别热烈的反应。可在最后分开时,皇上突然提了一个名字——
“沈君元?”
“什么?”
“就是上次做琉璃百花灯的人,听说他画画很好,这次突利可汗到访,朕就召他入宫了。观音婢,你好好安排一下。”
……
皇上为何要突然召他进宫?
到底是为什么?
在自己提到承乾娶妻生子的时候,皇上提出君元的名字……
难不成,这,是威胁?还是警示?
长孙皇后慢慢闭上眼睛,苦涩一笑。
那,这是不是也说明自己的猜测是真的?自己看到的也是真的?皇上对乾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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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视着怀里这即便沉沉入睡也依然弯起嘴角一脸恬淡满足,太宗帝不由勾起嘴角,宠溺一笑。
但脑海里窜入长孙皇后说的——娶、妻、生、子!
笑容消失,眼眸一沉,抬起手指慢慢摩挲着承乾的脸颊,眉眼,鼻子,最后,是嘴唇。
定定的凝视着,最后,还是,忍不住,慢慢的,靠近,直至嘴唇轻轻的碰触。
停留了许久,不敢用力,不敢再有任何进一步。只是眷恋不已的触碰,就让他的心里忽然像炸开了锅般,翻腾不已。
不管这种只想自己拥有,不许任何人窥视的毫无理由霸道蛮横的执念到底对不对?
他都已经决定——
贯、彻、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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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儿,你说你想出宫?”太宗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皱眉看向对面坐在轮椅上笑容满满好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的承乾。
有些头疼的开口,“非得出去?”
“嗯!”承乾重重点头。
练武场没指望了,徐柱今天特意过来委婉的跟他说,魏王和齐王又闹起来了。
而他不想跟青雀在这个时候有任何正面的冲突,那样会让母后为难,也无意于现在的局势。
所以,出宫!到李靖老师家,或者程将军家!
不过,在那之前,得先说通了父皇才行……
太宗帝起身,走到承乾跟前,蹲□子,抬手摸摸承乾的脸颊,柔和开口,“那等父皇一下可好。等父皇把这几份奏折处理完了,就陪你出去。”
承乾一愣,父皇要跟他一起出宫?那可不行!他出去算是玩乐,可父皇政事繁忙,怎么能为他而出宫呢?便急急开口道,“父皇,我和杜构他们一起,没事的!您就……”
听到杜构两字,他心就不舒服,便淡淡开口,一个字,“等!”接着,便起身走到御案边,埋头改起奏折来。
承乾心头有些无力,看着那已经专注批阅奏折的太宗帝,他心头有些发闷,他有人保护有人跟随,父皇赶忙非得跟他一起出去啊?!
很快,几份奏折批阅完成。快速的换上常服,蓝色袍服,白色方巾,俊逸潇洒,又隐约流露出上位者的霸气威严。承乾愣了楞,只觉得这几年怎么看父皇好像比上辈子还有好看呢?
“走吧,乾儿。”轻轻松松的抱起承乾,太宗帝微笑,“是要去李靖家,还是程知节家?”低头,戏谑神秘一笑,“要不,我们先去逛逛?”
承乾心一动,他这辈子还没去长安城逛过呢!便对太宗帝笑眯眯道,“好,父皇,等我们去了李靖家,就去逛逛。”
*********
这次出行,太宗帝选择了骑马,随从只带了李福和小银子,徐柱和另外一个护卫,几人都是骑马而行。
承乾被太宗帝抱坐在马前,一路慢慢而行,不时看着街上热闹的摊贩,偶尔就着某个看见的事情或东西讨论一番,承乾毕竟飘荡了一千多年,对一些事情的看法和想法都不一样,和太宗帝争论起来的时候倒也半斤八两。
倒是太宗帝常常从承乾的“独特”的话语里获得某些想法,有时灵机一动,对一些事情的处理也有了新的想法。
走至李靖的府邸,两人终于就酒楼该不该有胡姬的争论告一个段落。
李靖原本以为只有承乾一人,便带着儿子李业诩出来迎接,待看清抱着承乾的是太宗帝时,李靖不由脸色一变,正惶恐上前请罪时,太宗帝手一摆,淡淡一笑,“无需多礼。我朕是来看看,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必张扬。”
说罢,便抱着承乾径直走了进去。
而承乾从太宗帝肩膀后探出头,对李靖眨眼,示意没事。
李靖这才松了口气。
杜构等人在李靖的后院的练武场地,正两两配合的踢球。
见太宗帝抱着承乾进来时,都一愣,随即急忙上前跪伏行礼。
太宗帝爽朗一笑,“不必多礼,都起来吧。”说罢,转身小心翼翼的将承乾放到李府下人们早已安置好的榻上,也顺势坐了下来。
承乾看了眼杜构等人站得直愣愣的紧张样子,便拉拉太宗帝的袖子,低声道,“父皇,您和李靖将军不如去里头喝茶吧。这里太阳大。”
太宗帝扫了眼杜构等人紧张的样子,心头了然,但让他留承乾一人在这里……
又看了眼杜构,他心头不乐意!
承乾见太宗帝不肯走,更大力的拉了拉太宗帝的袖子,压低声音道,“父皇!算儿子求你了!”
太宗帝低头,见承乾故作可怜兮兮的眼神,心头一软,好吧。便起身,对杜构等人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便和一旁恭敬站着的李靖走向里屋。
承乾这才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好好训练了!
和李靖走向里屋的太宗帝,一进里屋,便笑着对李靖道,“你教乾儿的东西,乾儿这次看来用了不少。”
李靖恭敬拱手,“殿下素来聪慧。”
太宗帝微微点头,又漫不经心开口道,“听说赵节昨儿个来找你了?”
李靖一愣,随即急忙弯腰道,“回皇上的话,赵节郎君昨晚来过,他是来请微臣指教蹴鞠技艺的……”李靖心头擦汗,看来,皇上还是记着赵节这事呢……
太宗帝微笑,“你别紧张,朕只是随口问问。”又问道,“演武的事情,你这几日抽个时间去看看,程知节到底是个粗心的,恐怕有些事情做得不够细,你去看看,有什么不对的,赶紧整过来。”
李靖恭敬应下。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过了大概半柱香功夫,太宗帝就有些坐不住了,便起身走向练武场。见承乾依然坐在榻上,手中拿着图纸,正对杜构说些什么,而杜构还弯腰……,太宗帝眼眸一沉,那杜构没事靠那么近做什么?!
大步走了过去,边走边朗声道,“乾儿!”
对急忙跪伏行礼的杜构淡淡点头,“嗯,起来吧。”
便揽过承乾,低头问道,“都交代好了吗?时间不早了,咱们该走了。”
承乾抬头看天,好像才半柱香时间吧……
但见太宗帝爽朗的笑容下不容置疑的眼神,便只好点头,“都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二更,然后,某树要圆润的滚去睡觉了~~~~~~~~~好困~~~~~~~~
小过渡
离开李靖的府邸,太宗帝便抱着承乾上马,缓缓驰行,到了春风楼前,承乾拉拉太宗帝的袖子,有些兴奋道,“父皇,是春风楼!”
太宗帝眼眸微闪,乾儿知道春风楼?谁说的?
但面上却微笑,“乾儿饿了?要不,我们进去用点东西?”
承乾连连点头。有“三最”之称的春风楼,他上辈子只来过几次而已。这辈子,有机会了,他可要多来几次才行!
上了春风楼。
要了一个靠窗的二楼包间,将承乾小心安置在垫上,才在承乾的旁边坐下。
徐柱等人就在包间外找了个靠近包间的位置。
承乾心里本想让徐柱等也在包间用餐算了,但话还未出口,就见父皇把徐柱他们“赶”到外头去了。仔细想想,徐柱平时颇吊儿郎当的一个人在父皇面前规规矩矩的跟什么似的,如果让他在父皇面前用餐,肯定也浑身不自在。
于是,也不开口,不一会儿,包间里头就剩下他和太宗帝了。
而李福跟着徐柱到了外头,心头对皇上和殿下独处一室有各种各样的不安,但面上也不敢显露分毫,脑海里还回响着那日皇上说的话,“若世俗是对的……那我的错事还少吗?……”
心头既震动又复杂难言。
皇上为何对他说这些话?他心里清楚,无非就是自己跟随皇上多年,几乎算得上是看着皇上这一路如何过来的人之一……他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皇上,但皇上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他最为清楚,而皇上对他说这些话……也是在告诉他,该说的不要多说,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