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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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听了笑道:“我既不是知府,又不是提刑,怎能由我來量刑?”
蔡九膝行两步,媚笑道:“大人是公道大王,眼睛是雪亮的,量起刑來,岂有不恰当之处?这也是当今圣天子的福份,方有大人这般英雄降世,替朝廷拾遗补阙此诚千古一时之盛事也!”
西门庆哈哈大笑:“都说蔡得章jian滑,今ri來,却也老实!”一开心之下,他把当ri清河县夏提刑对付应伯爵的评语改头换面,拿來使用了。
蔡九知府胁肩谄笑地道:“回大人,小人素來老实,否则怎能被属下人如此欺蒙架空?小人的官声,生生就是被这些万剐凌迟的奴才们弄坏的!”
西门庆点头:“既然你给那奴才之罪定xing为万剐凌迟,我还有甚么说的?小王,你那仇人,便交予你处置了!”这正是:
六枪出手骄何早,万剐临头悔已迟。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m
第二七章 报仇
霸宋西门庆27第二七章 报仇来自书
“小王,你那仇人,便交予你处置了!”
西门庆这一言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听在小王耳朵里,却恍若晴天霹雳一般!一时间,小王脑海中一片“嗡嗡”作响,满身的血液都“噌噌”的直涌进囟门里來,呆了仿佛天长地久的一瞬间后,突然吼一声,疯虎一般抢过旁边弟兄手里的一柄长枪,磕磕绊绊往姓张的那厮身前直扑了过去。书
姓张的那厮惯食民脂民膏,整个身子肥肥壮壮,人形兽相一就不是善类。先前被小王认了出來,大难临头之下,这厮拼命的求饶,旁边的梁山学兵唯恐他的嘶嚎打扰了西门庆说话,索xing用麻绳蛋子把这厮的嘴堵了起來。这时见小王凶神恶煞一样直扑过來,那副如yu择人而噬的嘴脸只惊得姓张的魂飞胆裂,无奈被封着口,缚着身,却躲到哪里去?只好象待宰的肥猪一样,哼哼着在地下拼命扭曲滚动罢了。
眼见小王红了眼睛,将手中长枪高高举起,就要劲穿而下,却听一声大喝:“枪下留人!”四下里的梁山学兵先是一愣,但随即出手,抱住了小王却原來,那大叫枪下留人者,又是西门庆。
西门庆缓步來到小王身边,拍拍他的前胸后背道:“衔冤百ri,报应一朝,若只是一枪了结,岂非便宜了他?何况此地明堂净宅,郭盛兄弟方才一箭she倒一人,我这心里已是过意不去,若再被此贼黑血所污,秽溅华堂之下,蔡大人面上须不好。我见后园处有一锦鲤之池,在那边行事,却要畅意方便许多。”
小王被西门庆不动声se在胸前背后一阵推拿,胸臆间岔着的那口逆气被理顺了,终于从失心疯的状态中缓了过來,这才哽咽着向西门庆说道:“多多谢西门头领了”
西门庆笑着点头,向架着小王的几个学兵说道:“好啦!放开王兄弟!今ri血债血偿!”
小王也点点头,伸手揪起姓张的仇人的衣襟,直拖着那厮向后园去了。
西门庆转回身來,笑容可掬地向蔡九知府伸手揖让:“此地非是讲话之所,知府大人里面请!”
了黄文炳,西门庆又笑道:“黄通判也请!”
黄文炳虽然着西门庆鸠占鹊巢反客为主,却是敢怒不敢言,蔡九知府更加连怒都不敢了。当下勉强按捺住心跳,蔡九亦伸手向西门庆虚邀:“大王请!”
在杀气腾腾的众梁山学兵簇拥之下,蔡九知府和黄文炳战战兢兢直进后堂,这段路虽然不长,对二人來说,却好象已经在无旅店的万里黄泉路上走了一万年一样。
到了厅中,分宾主落座,蔡九知府揣摸西门庆脸se,却见其人脸上一片莫测高深,忍不住心下忐忑;黄文炳虽然比草包的蔡九知府jing明了万倍,但他偷眼觑视西门庆时,也是心中栗六,空生云阔渊深之叹。
一时间,蔡九知府和黄文炳都不敢开言,西门庆却是泰然自若,边吩咐手下上茶,边笑道:“点茶功夫,以‘se’与‘浮’为上,最难得的就是好器皿。平ri里我倒也苦练茶艺,可惜却寻觅不到好茶器,茶之ru花咬杯一道,终究差了火候。不想今ri却在知府大人府上,到了福建建窑的极品黑釉银兔毫,我西门庆真好福运也!一时见猎心喜,便借花献佛,且请知府大人和通判大人鉴赏一盅香茶。”
蔡九知府和黄文炳面面相觑,这才知道原來西门庆还是个“雅贼”。二人一时唯唯诺诺,却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透这个“雅贼”肚子里打着的是甚么主意。
宋代的茶叶是制成半发酵的膏饼,饮用前先要把膏饼碾成细末放在茶碗内,沏以开水,因此称为“点茶法”。此时西门庆扇起红泥小火炉,一时间水沸茶熟,提壶跨盏,动作潇洒蕴藉,既具备技艺xing,又富有表演xing,只得蔡九知府目眩神迷,暗暗叫好。
当今天子赵佶,羡慕苏东坡、蔡君谟等文人们“斗茶”茗战的佳话,常常邀请蔡京等宠臣“斗茶”,蔡九是蔡京的干儿子,秉承上意之下,对此“斗茶”之道下了功夫jing研,只盼有一天能觑个机会,以此道得蒙圣宠,从此飞黄腾达,直入枢密阁中,也混个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时蔡京又算甚么东西?
所以,这蔡九虽然是九流的知府,但说到斗茶,他倒是大宋有数的名士。今ri一见西门庆点茶时的身段气派,蔡九心下不由得暗喝一声彩,思忖道:“此人谈吐不凡,于茶道之上更有如此jing湛的本事!若他有意受了招安,光凭这番斗茶的手段,其人前程就不在那位高太尉之下!”
蔡九心思动得快,西门庆分茶注茶的动作更是不慢,转瞬间,三盏汤se鲜白,水痕不露的香茶已经斟酌完毕,西门庆轻轻端起一杯,笑道:“好茶好器,足以令人风生两腋。二位大人也请啊!”
黄文炳知道今ri既然落入梁山贼寇手中,只怕是凶多吉少。最初的惊惶过后,早已横了心,反正除死无大事,索xing便坦荡了胸怀,倒要面前的这个西门庆有甚么手段!心中想得通达,举止便见洒脱,见西门庆伸手相让,便端起杯來,“咕”的饮了一口,暗里道:“便是杯中有毒药,我黄文炳也绝不让你们这些贼寇來硬灌我!”
蔡九着黄文炳那般牛饮,面上闪过一丝鄙薄,当下正眼也不再他一下,只是翘起了兰花指,优雅地奉起了自己面前的那盅茶,先以鼻嗅其水气所附之馨香,眯眼一叹,然后着那着那咬盏的ru花,胸有成竹地赞道:“大王这一盏茶,其中是有道理的”
还未等蔡九将其中的道理阐述出來,就听窗外不远处,传來“啊”的一声惨叫,其声九曲,实不知要受到何等的惊吓,才能发出如此曲折绵长的惨叫声。
西门庆笑道:“这个却是疏忽了,这厅子外边不远处,正是那锦鲤鱼池,我们在这边品茗,那边却在报仇索命,却是扰了大家的一腔清雅。”
猛听鱼池边传來炸雷般一场爆吼:“姓张的!我哥哥与你有啥仇?你杀他六枪,亏你也能下得去那毒手?你还是人吗?畜牲也不是好畜牲!我把你祖宗的,你也有今天?你害得我一家家破人亡,现在就让你得报应!报应!”
姓张的那厮口中的麻绳蛋子肯定已经被掏出來了,这时只听到他在那边厢苦苦哀求:“王大哥,王叔,王爷爷!那不关小人的事啊!是上官差遣,小人不敢不从啊!爷爷啊!上头硬派下來的差事,括田时如有刁民作怪,准许有若干的死亡名额,好杀鸡给猴。令兄的死,其实是那些上头的相公老爷们吩咐的,小人也是被逼迫的,却实在是不关小人的事啊!”
却听小王嘶吼道:“狗贼!你杀我哥哥六枪,我得清清楚楚,怎的不关你事?今ri先铡了你,再收拾别的害民的狗官!”
接着“咣啷”一声大响,听在耳中,寒在心上,蔡九知府和黄文炳都是面无人se,光听那声音,他们就仿佛到有一口森寒的铡刀已经张开了饥不择食的雪盆大口,在他们面前磨牙霍霍。
锦鲤池边,姓张的那厮的惨叫声突然拉长转烈,完全失了人味儿:“王爷爷饶命!王爷爷饶命!王爷爷活我!王爷爷活我啊!”
然后小王的声音变是激越悲苦起來:“屈死的爹娘哥哥啊!你们在天之灵别散,小王我今天要替你们报仇了!”
祝祷到最后几字,声音猛然间一狞,就听姓张的“啊”的一声短促惨叫,令黄文炳和蔡九知府胆颤心惊。蔡九知府手指一软,原本捧着的那个杯子不知不觉间已经掉落在桌面上,在茶汤淋漓中乱滚。
西门庆向蔡九知府笑着,点头喝彩道:“果然是官窖出的好器皿呐!你听这杯子与桌面相碰触时的音声,均匀而不乱,果然是金声玉振。十万金珠何足贵?不若良工巧匠指下一丸土!知府大人,你说呢?”
蔡九知府这时,哪里还能说得出话來?就听那小王疯狂地咒骂着,“喀啷啷”、“喀啷啷”,那铡刀刀身与刀台不断地摩擦咬合,期间夹杂着姓张的那厮或长或短的惨叫声。
“王爷爷!饶了我!饶了我!杀了我!杀了我!”那惨嘶声抑扬顿挫,渐渐由高走低,但偶尔不知铡到了甚么关键地方,又突然高亢那么一下,然后再渐渐地低下來、低下來。
听着窗外惨叫声,西门庆面se不变,向蔡九知府微笑道:“李义山有诗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世人种荷,摘其花食其藕后,尚要留下残梗,听其雨中呜咽之声取乐。可是知府大人,民众可不是那逆來顺受的残荷啊!”这正是:
且抑贪心思后路,莫当人民是残荷。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八章 贪腐无膝
这时的蔡九知府,早已抖擞成了一团,此时微笑着的西门庆落在他的眼里,和幽冥地府勾魂索魄的牛头马面也没甚么差别。【书窗外的惨叫声和铡刀响,音声相混如磨盘,不但磨碎了他所有的胆气,连本xing中求饶的余勇,似乎都被榨尽磨干了。
黄文炳面se惨白,大睁着双眼,只觉得一颗心扑簌簌乱跳,恍惚间下一刻就要从嘴里蹦出来一般。偏偏越是恐怖,耳朵中听到的声音就越是清晰那无力惨嘶之人喉咙里的倒噎气声、掌铡之人因血气所激越来越响的喘息之声,铡刀由刚开始生涩而显得粗野的撞击刀台之声、渐渐过渡到均匀而坚定的开阖之声、铡刀雪刃先切开挡血借势的柴草,再切入皮肉并侧断骨头的三重细微之声、下铡之时脚步借力踩踏在血泊中地面的碾转之声
这一声声不同的音响,仿佛一环环锁链一般,将黄文炳将要从口腔里蹦出来的心脏,又拉回了胸腔里,但同时也扯进了地狱的最底层。
厅中一股臊臭味渐渐弥漫开来蔡九知府终于夹不住自家的腿胯了,早已蓄洪已久的一泡爽尿热腾腾汹涌而出,润物细无声。
西门庆提起那壶茶来,冲着蔡九知府濡湿的衣袍直淋了下去,微笑道:“知府大人,恕在下无礼了!”
此时的蔡九知府,便如死人一般,瑟缩在椅中,哪里还敢稍动?
却听窗外铡刀声最后一记大响,一切都随之归于寂然,然后就是小王雄牛一般的喘气声。喘气声越来越响,不知不觉间已经化为了哀哀的哭声,这种血泊中的哭声蘸着地面凝结的悲伤,听在耳中,眼前仿佛就能出那凄艳的红意来。
吕方郭盛并肩进厅,二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