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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霸宋西门庆-第69部分

小说: 霸宋西门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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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谁知报应临头,自相残杀而亡,可知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信其然矣!阳谷县都头武松,于此案中表现猥琐,无异庸人,若无重惩,何以惕厉?今拟脊杖四十,刺配两千里外。应伯爵等人,虽该重罪,已死勿论。其余一干人证,释放宁家。文书到ri,即便施行。”
    陈知府得了回书,心中暗暗想道:“我本来yu将那凶手武松明正典刑,以彰国法,然恩师蔡京与我有知遇之恩,文昭怎能伤他老人家之金面?但若将那凶徒轻轻放过,天理人情,也说不过去!今ri且将他脊杖刺配,重加惩戒,只盼他从此洗心革面,做个本分人,ri后莫落在我陈文昭手中!”
    当下行移,拘到一众人犯,都来厅前听断。读了朝廷明降后,将武松开了枷,脊杖四十,西门庆早已使了钱,上下公人都出工不出力,棍子只有三两下沾肉。刑毕,再取一面七斤半铁叶团头护身枷钉了,脸上免不得刺了两行金印,迭配孟州牢城。其余一干众人,省谕发落,各放宁家。
    武松血淋淋一场官司,居然如此了结,抬头望天,真似恍然一梦。这正是:
    梦幻之间谁是我?泡影当中孰为真?却不知这一去孟州城又要生出甚么事来,且听下卷分解。



第一章 公子义气江湖行(一)
    武松刺配孟州的宣判一出,清河县自李知县以下,皆是大失所望,无不暗中抱怨道:“我们的文案状辞,都做得滴水不漏,武都头按理本当无罪释放才是,如今却偏偏刺配两千里外孟州,这还有天理吗?这还有王法吗?”
    一时间,东平知府陈文昭的名誉,在清河官场的小圈子里顿时败坏了许多。
    武大郎倒是心满意足。他虽然也和清河官吏结交,但学不来他们昧那良心。自家兄弟确实杀了人,背了债,能逃脱出xing命来,已属万幸。反正自家现在已经有了钱,刺配二千里外,也吃不了大苦头,只盼着兄弟在孟州好好赎罪,自己也天天在佛前道观给他供功德炊饼,待碰上那皇恩浩荡之ri,天下罪囚减等,兄弟也能从苦海里挣扎出来,重回清河,再做良民。
    东平知府陈文昭发落已了,当厅押了文贴,着两个防送公人领了,免不了是王五、赵六。解押武松去孟州交割。
    王五、赵六押着武松出了府衙,早有武大郎在门前伸长着脖子等候,一见两个公差,便上前施礼道:“二位端公大哥,旁边酒楼,小人已经备下了水酒,还请二位端公大哥赏脸一行。”
    原来宋时的公人,都称呼做端公。那端公本来是唐朝御史的尊称,以其在台端也。到了宋朝竟以此称呼普通差役,于前朝官员的卑视之意,也可见一斑了。
    若是旁人,王五、赵六必然要拿拿身份,刁难刁难,便是多榨一串钱,也是好的。但武大郎是赫赫有名的地厨星,东平府中哪个不知,谁人不晓?王五、赵六哪敢怠慢?急忙抢着回礼道:“武星主说的哪里话?星主跟咱们弟兄说话,才叫赏脸。若有什么话,当面吩咐了便是,何须备酒?”
    武大郎道:“礼不可废。”当下头前带路,把两个解差引进酒楼里去了。武松在后面跟着,几次想跟哥哥说话,武大郎只是转过了头不理,武松也只好讪讪地随着。
    到了酒楼中一个阁儿坐下,酒保小二哥早摆下酒盏,菜蔬、果品、按酒都搬来摆了一桌,武大郎请王五、赵六落座后,便开门见山地道:“二位端公,我武家家门不幸,出了这个孽障,犯了事,倒要连累二位跋涉两千里地去送他,这时节正是五月暑热天气,一路上的风尘曝晒,却是生受了二位,却让我武植心中怎能过意得去?因此,舍了这张老脸,想请二位端公押着我这兄弟,先回清河县一行,去家里打点盘缠行李,也能体体面面的恭送两位端公上路。”
    王五、赵六听了,满口应承:“武星主,我们也是有人心的,武都头是我山东的打虎英雄,我们不看顾他,谁看顾他?星主尽管放心,咱们吃过了酒,这便一起往清河去。若武都头身上棒伤疼痛,便在家中好好将养几天,亦无不可。否则大热天棒疮发作起来,那可是要命的勾当。”
    武大郎极口称谢,将两个小口袋推了过去,:“两位端公,这一趟孟州之行,山遥水远,来回耗费时ri,若是二位家中因此少柴缺米,岂不是我兄弟的罪过?些须儿微意,请二位端公收了安家使用。至于路上的盘费,到了清河,自然筹措得足足的,再请二位端公上路。”
    王五、赵六见口袋不大,心中嘀咕武星主小气,竟然真的以“微意”来送人,岂不是忒也吝啬了吗?谁知二人打开袋口一张,只惊得瞠目结舌,原来是西门庆从东京带回来的金叶子,又派上用场了。
    得了武星主知遇之恩,王五、赵六恨不得把胸膛拍碎了,当下用毕酒饭,回自家交待了金子,二人便押着武松,取路直奔清河县而来。武大郎酒楼中管待过二人后,早已自去了,至始自终,没有朝理武松一句,让武松如坐针毡。
    王五、赵六第一得了金子,第二又敬服武松是条烈汉,因此一路上只是小心伏侍武松,不敢轻慢他些个,一路迤逦直奔清河县来。这一ri刚来到县城门口,就见一个提着果篮儿的小厮欢声大叫:“来了!来了!”然后旁边的茶棚里跳出又一个小厮,骑上一匹白马,飞一样跑进城里去了。
    郓哥早跑上前来见礼:“两位端公好。新鲜果子,最解行路口渴,两位端公随便用些,也是小人的一点穷心。”
    王五、赵六看了武松一眼,武松点点头,王五便笑道:“既如此,咱们弟兄就不和小哥儿客气了!”说着伸手入篮,先捡好的出来,送到武松手里,这才和赵六大吃了起来。
    武松便问道:“郓哥,你却在这里做什么?”
    郓哥笑道:“好教武二爷得知,西门大官人安排了我和他家玳安,在这里专等武二爷大驾到来。”看看两个公人正坐在茶棚里一口果子一口茶吃喝得痛快,郓哥翘起了大拇指一摇:“武二爷,应伯爵那狗才一家,杀得忒也痛快!若不是那天郓哥吃得醉了,跟武二爷一起去,便打个下手,也是我郓哥儿义气一场!”
    武松停住了口中咀嚼,注视了郓哥的眼睛:“郓哥,你真的以为,杀人是一件很痛快很豪放的事?”
    郓哥点点头,带着艳羡的神se道:“现在清河县中,说到武二爷刀不留人,杀尽了应伯爵一干jian贼时,谁不是没口子的赞叹?连过路的行院人家,都把这故事编成话本儿去唱,咱清河除了西门大官人还魂娶鬼的故事外,现在又添上了武二爷打虎杀贼的故事,听着就让人提气!”
    武松看着郓哥那张年轻兴奋的脸,慢慢地摇着头,目光深深地注视到了郓哥的眼睛里去:“郓哥,我有几句话,你却要记清了!”
    郓哥见武松说得郑重,不敢怠慢,连连点头道:“武二爷请讲,郓哥必然牢牢记在心里!”
    武松深吸一口气,说道:“郓哥,我武二只是个莽夫,大道理说不来,我只能告诉你——杀人不好!杀人是会后悔的!后悔就是那种说不出来的悔,让人吃不香睡不好,半夜做梦都是噩梦那种!在牢里的那些ri子,我真是怕,不是怕杀头抵命,而是怕就这么死了,从此再没有了赎罪悔过的机会!郓哥,万一你以后一时压不住火,便想挥刀相向于无辜的时候,希望你想一想今天我的话!”
    郓哥脸上露出迷茫之se来,轻声嘀咕道:“你是英雄啊!英雄怎么会怕?”
    武松满脸自嘲之se:“甚么英雄?真正的英雄,是象西门大官人那样,于无声无形中扶危济困,解人急难,正象我师傅周侗当年教诲的那样——大智若愚,大勇若怯,我武二蠢才一个,算甚么英雄了?”
    见郓哥还是满面朦胧之状,武松叹了口气道:“也许你们少年人,听不懂我这些话。郓哥,反正你记住——痛快也好,义气也罢,都不在这杀人上头!”
    郓哥正沉思间,突然听到城门里一阵喧哗,早接出一排人来,乱哄哄道:“原来是武二哥回来了!”这正是:
    若说英雄必嗜血,且看屠夫也称王。却不知来者有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章 公子义气江湖行(二)
    武松定睛看时,却见接出来的都是紫石街的街坊邻居,左邻开水茶坊的王婆,右舍开银铺的姚二郎姚文卿,对门开纸马铺的赵四郎赵仲铭,对门卖冷酒店的胡正卿,王婆水茶坊间壁邻居卖馉飿面食的张公还有不少自己平时不熟悉的,都随在哥哥身后来了。
    王五、赵六一见来了这么多人,赶紧抹抹嘴从茶棚里面钻了出来,他们倒不是害怕这些老头老太太会把武松打夺了去,而是担心在武星主面前失了恭敬,若玉皇大帝计较起这罪过来,那可不得了。
    武松满面愧se,上前来向众邻家见礼,口口声声只是道:“前些时候,武二鲁莽了!”
    众邻居簇拥着武松进城,武大郎沿路便向王五张六道:“好教二位端公得知,家中行路的准备,俱已做足,只待我兄弟与邻里邻居们赔过情道过恼,便请二位端公带他上路便是。”
    须臾到了清河第一楼,楼上早摆好了筵席,便请众人入座,武大郎央王五替武松暂时开了枷,带着武松亲自把盏,为他月前在此惊扰了众邻居赔情。
    武松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虽然打碎的桌椅都已经添补一新,但头顶屋梁上的那道弥补不了的刀痕,还是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上。看看座中没有西门庆的身影,武松心头更增歉疚。
    终席之后,武大郎便请王五、赵六,押着武松回家。到了紫石街,武大郎把王五、赵六安顿在王婆的茶坊里吃茶,自己带了武松进了家门,来到厅堂正中自己坐了,便问道:“兄弟,你背上棒伤可还疼吗?”
    武松低头道:“兄弟得行刑的衙役看觑,又有功夫护体,那四十脊杖根本算不得甚么!”
    武大郎“哦”了一声,突然声音转厉:“既然如此,还不跪下?!”说着,顺手cao起一条擀面杖来。
    武松默默跪下,垂头道:“任凭哥哥责罚!”
    武大郎垂泪骂道:“你这小孽障!只是一时眼不到处,便撞出多少祸来?咱们武家,世世代代,本本分分,怎的便出了你这个魔星?你是一县的都头,那应伯爵便是jian狡狠毒到十二万分,你将他和他一众党羽擒了,解入县来,天地良心王法都在,还怕申不了冤,出不了气吗?又何必杀人?又何必将他家杀了个门户尽绝?你你这厮!招打!”
    骂着把擀面杖一举,武松一咬牙,一闭目,也不敢运气护身,只等着挨打,等了半天,却什么动静都没有。原来武大郎虽然骂得凶狠,但手中擀面杖摇三摇,晃三晃,终究还是落不下去。
    这兄弟情深,比之三百擀面杖,更令武松心中痛楚,一时间热泪迸流,俯伏在地:“哥哥,兄弟知过了!”
    武大郎亦是眼中流泪,手上的擀面杖更是打不下去了。
    正当此时,却听潘金莲在楼上凝咽道:“既是咱家兄弟已经知悔,你还要打他怎的?”武大郎一听,正好就坡下驴,将擀面杖往桌上一掷,指着武松骂道:“小孽障!你可知,就因为你一时的意气,让多少人为你cao碎了多少心?”
    武松泣道:“一切的一切!都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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