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门庆-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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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双臂一展,那柄刀“呛啷啷”一声龙吟,一道寒光已然出鞘。
西门庆心中暗道:“这位老伯却是个心细的,他似乎已经觑出了我话中的意趣,但言语之间,却似乎并不以我的这种想法为逆。难道是因为他家出身于胡人?所以对赵宋这个腐朽王朝,才洠в心堑韧绱赖挠拗抑Γ俊
当西门庆思忖的时候,武松早已接刀细,却见这柄弯刀的各处细节虽然迥异于中原刀器的造型,但锋利却是丝毫不差,武松连声称赞:“好刀!好刀!今ri却是开了眼界。原來西域的刀,和我中原的刀,在铸造、装饰、用法等诸多方面都有不同之处。单以这柄刀來说,其刀术更重于削切,而不象三弟那口宝刀一样,侧重于劈砍三弟,把你那口宝刀把來比照比照!”
西门庆便拿过來杨志的那口宝刀,英雄宝刀和乌孙弯刀互相辉映之下,当真是一时瑜亮,各有所长。座中四人把酒品刀,胸臆间都是一腔雄心锐气。
鉴赏半天,西门庆端起酒來干了,说道:“提起这乌孙配刀,还有个典故呢!”
施恩便笑道:“便请哥哥详细说來,今天我好好记住了,ri后也能向儿孙们夸耀夸耀!”
老管营含笑喝了碗顺气酒,心中雪亮。自己这个儿子从前只爱舞枪弄棒,结交江湖上英雄好汉,却从來洠牍槿⒋笫拢凰饧柑旒四橇搴媚锖螅词钦鋈硕季跣蚜似饋恚衷诹镏露伎技扑阍谛纳狭恕
却听西门庆道:“这桩雅事就在前朝大唐。当时有一位大诗人李颀,去参加一个姓崔排行第五的官员举行的宴会,宴会上崔五拿出六幅名家手笔的屏风请客人们鉴赏,并请客人中的诗人各分一幅赋诗。李颀分得一幅绘有乌孙佩刀的屏风,于是他用这幅画起兴,在诗中描绘了一位豪壮英雄的乌孙武士!”
老管营和施恩都是大感兴味,一起俯耳过來,施恩便连声催促道:“便请哥哥将这首诗读來听听!”
西门庆便漫声长吟道:“乌孙腰间配两刀,刃可吹毛锦为带。握中枕宿穹庐室,马上割飞翳螉塞。执之魍魉谁能前,气凛清风沙漠边。磨用yin山一片玉,洗将胡地独流泉。主人屏风写奇状,铁鞘金环俨相向。回头瞪目时一,使余心在江湖上。”
武松这些ri子,央着西门庆教他读书,又多识了几百字在肚里,诗文也念了好些。听了这诗作得豪壮,便先喝起彩來。老管营和施恩也是连连点头,施恩更抢着拿了笔墨过來,一字一句,把这首诗录在了纸上,样子,这首诗一定会同这柄乌孙弯刀一样成为施家的传家宝,要一代一代的传给儿孙了。
西门庆便笑道:“诗人所见的乌孙宝刀,也只不过是屏风上所绘的假物而已,焉能比得上今ri这柄真正的乌孙弯刀?将來施兄弟配了这口刀,做出好大一番事业,让后人把他的英姿绘到屏风上,流芳千古,这才是英雄豪杰的气象!”
老管营哈哈大笑,举碗敬酒,西门庆干了,二人相视一笑,各自心照。
与此同时,孟州兵马都监张蒙方府中鸳鸯楼上,也正在召开一场盛宴。座中人除张都监外,赫然还有张团练和早该回故乡去的蒋门神,二人坐在酒席上,正说着快活林的败迹,最后蒋门神嗫嚅着道:“却是小人不中用,洠芴娲笕私旎盍侄峁齺恚∪俗锔猛蛩溃
张都监摆手道:“也罢了!听说那个打虎的都头武松一挺身竟然把那五百斤的石狮子给举了起來,这样的人,天下又有几个?你虽然英勇,但奈何对手非人啊!此事全不与你相干,蒋忠无须在意!”
“咕咚”一声,却是蒋门神跪倒在地,哽咽着道:“大人这般宽宏大量,更是叫小人惭愧无地。今后大人若有交代,小的刀山剑林,也奋不顾身的闯了!粉身碎骨,才是心甘情愿!”
张团练便在旁边笑道:“粉身碎骨却是不必。我家哥哥只要麾下的弟兄都跟着他升官发财,若个个都粉身碎骨起來,还有人敢替我哥哥卖命吗?”
说着,张团练和张都监对望一眼,都是呵呵大笑起來。
张都监便道:“蒋忠,你且扒起來归座。你是我这兄弟的结义兄弟,我也不敢以下眼待你,咱们以后一概俗礼免去了才是!”
蒋门神连称不敢,又叩了个头,这才爬起來,斜签着坐回位子里。
张团练便道:“说起那力举石狮子的武松,我心上倒也不怎么怪他。他一个配军,正是施家该管,为主家出力,却也算不得什么。我只恨那个西门庆!他本是山东富家公子,何必來淌我河南的混水?这厮挡人财路,我却是放他不过!哥哥,你意下如何?”
张都监便笑道:“兄弟休急,愚兄早有一计在此!”这正是:
豪杰心藏天下计,jian邪胸怀小人谋。却不知西门庆安危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一章 骇浪谲波惊袭岸
张团练听得张都监说有计了,脸上便荡漾起笑纹儿來,心花怒放之下,拍着桌子道:“哥哥有什么妙计,快请说來,弟兄们斟酌!这一回,我要叫他西门庆死无葬身之地,尸骨不得还乡!”
张都监邪笑道:“兄弟,你好大的火气!來该当去城中的三瓦两舍里,寻个美貌粉头好好耍耍!”
张团练一挥手道:“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若不结果了西门庆那厮,小弟心里总是梗着一口气,便是搂着绝se的粉头,那时又有何趣味?哥哥莫要消遣小弟,有何妙计,快说出來解我怀抱。圣人也曰过的,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张都监便笑道:“兄弟,你却是忒xing急了!岂不闻圣人也曰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些ri子哥哥我好生派人打听了一些这西门庆的消息,说他地府还魂,是天星转世,行院中的话本里,更是把他捧成了绝世情种,唱遍了天下,这些倒不值甚么,但厉害的是这西门庆为了救他的兄弟武松,竟然有路子能攀到东京太师府蔡相爷那里去!兄弟,你说这西门庆本事可大吗?”
张团练一听,心头的怒火马上就熄了一半儿,呆了半晌后才问道:“那依哥哥的意思,莫非这西门庆和当朝太师老爷有甚首尾?若真如此”
张都监便问道:“若是如此,兄弟又当如何?”
张团练一思量,全身火焰山般的怒火象被铁扇公主的芭蕉扇扇过,早已熄得一干二净,便转脸笑道:“若那西门大官人真同太师爷爷有交情,他來到咱们河南,正是咱们兄弟攀龙附凤的好机会,或许他就是咱们兄弟的福禄之星,亦未可知。圣人曰过:四海之内皆兄弟,英雄不打不相识,咱们跟他硬是化敌为友,热脸直贴上去,他的拳头再硬,也难打世间笑面?”
张都监大笑赞道:“兄弟能屈能伸,真是一条好汉!”
蒋门神一直在旁恭恭敬敬地听着两位张大人说话,屏息净气,连个大气儿也不敢喘。听到张都监夸张团练是能屈能伸的一条,猛的便把心思转到了男人的下半身去,一时想要狂笑,但又强行按捺,只差点儿洠О炎约罕锼馈
张团练哪里知道自家的形象已经在蒋门神那边沦落进了裆里?还要得意洋洋,向着张都监文质彬彬地拱手:“哥哥谬赞了,小弟哪里敢当?”
张都监便正se道:“哎!当得!当得!”
他二人在这边吹拉弹唱,蒋门神在那边如坐针毡,张都监那一声声“当得!当得”,在他听起來分明就是“裆得!裆得”。裆下再忍不住,硬憋着青面獠牙,跳起來抱着肚子道:“小人吃坏了胃口,不得不先告退了!二位大人且饶恕小人不恭之罪!”说着急急撞出都监府,找了个犄角旮旯放声狂笑了半天,这才慢慢踅了回去。
有这工夫,张都监府中,二张已经结束了单向的吹捧,重新归座,又说起正事來。
张都监便拈须道:“兄弟,你的胸襟,是做大事的,但你的思量,却还显得窄了些!”
张团练躬身道:“小弟有什么见不到的地方,还请哥哥教我!”
张都监便道:“兄弟你事,不能只表面。虽然那西门庆攀上了太师老爷,但你观其言行,他哪里有个对太师老爷尊重的样子?这厮张口赃官,闭口走狗,若他真的在太师老爷面前得了欢心,他焉能如此?”
张团练一拍自己大腿,喝彩道:“哥哥果然是哥哥,如此见微知著,小弟万万不及!”
张都监面有得se,点头道:“依我推想,那西门庆为了救他那兄弟武松,使尽了十万贯金珠宝贝,我想那西门家虽然是有钱的土财主,但十万贯的买命钱一朝拿出來,却也要将他家刮刷得穷了。因此这厮,才受着太师老爷的恩德,却又恨太师老爷入骨哼哼!甚么是赃官?甚么又是走狗?这厮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嚷嚷,还有王法吗?”
张团练仇恨的火焰死灰复燃,杀气更甚,便一拍桌子叫道:“哥哥说得是!西门庆这厮,罪大恶极,死不足惜!”
张都监摇头道:“兄弟,你又xing急了!”
张团练急忙把举在桌面儿上的手收了回去,涎笑着道:“小弟和哥哥是至亲,因此只在哥哥面前xing急,若在旁人面前,还是很有把持的!”
张都监点头道:“所以说,咱们兄弟若要得那快活林,西门庆这厮,是非除去不可!不过下手之时,却需慎重!因此小兄早已派出心腹仔细人,分路去山东清河和东京开封,去详细打听那厮的备细,只要他洠裁从埠筇ǎ勖潜阍谡饫锒愿读怂∽詈檬桥∏桑璧渡比耍贸⒓业男谭砹私崴
张团练眼前一亮:“哥哥莫非腹中已有详案?”
张都监冷笑道:“ri前兄弟你去快活林,助胥吏收取朝廷公税时,却有西门庆那刁民,假借天星转世之噱头,私收民誉,当街激起民变,围堵我执行公务人员,并百般**,朝廷颜面,罢于火地!如此居心叵测之jian民,若不惩处,何以劝善?这份公文若做得死了,只要送上去,就叫他西门庆永世不得翻身!”
张团练心服口服,连连称赞道:“哥哥果然妙计!圣人也曰过,那个什么什么之中,什么千里之外。”
张都监笑着挥手,说道:“我也知此计,不甚刻毒,不能让西门庆全家受戮,出你我兄弟心头的这口恶气。因此,这封公文先做好了搁着,缓一缓再送呈上宪,等我那两路心腹人回來,将西门庆那厮的底子全部摸清时,若能有锦上添花的妙笔,咱们再加添上去!那时与他计较起來,却才叫做万无一失,一击致命!”
张团练笑得见牙不见眼,只是连连点头:“哥哥虑事周全,小弟万万不及!”
张都监又道:“还有一件事,要和兄弟商量清楚。”
张团练见张都监面se郑重,便问道:“哥哥有事,尽管吩咐小弟!”
张都监皱眉道:“若要对付那西门庆,他那个结拜兄弟武松却是个大麻烦,此人五百斤的石狮子都举得起來,若知道你我要收拾那西门庆,他肯甘心?必然來害你我弟兄的xing命!咱们身娇肉贵,焉能置于那贼配军的威胁之下?因此在作成那西门庆之前,也要先将那武松监控于咱们兄弟的掌股之中,一动则两处皆动,双管齐下,将他二人同时成擒!”
张团练一想到自家管家转述的武松力举石狮的英姿,就不由得打了个寒噤,真心真意地道:“哥哥说得是!”想了想,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