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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君臣不可说 作者:晨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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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着雷声,宣景皓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此刻,他只是在猜想。越晨会在哪里?是躺在床上还是在外面淋雨?又或者……
他不敢想,越晨的性子他在明了不过了,外伤或许很容易痊愈,而内伤,却有可能一生也无法医治,直到病入膏肓惨绝人寰。
越想,宣景皓越觉得恐怖,越觉得后悔,若是自己不登上这个皇位该多好。若是在父皇出征的时候自己就带着越晨离开该多好!
“不……”宣景皓努力地摇着头,他母妃的容颜又浮现眼前。他纠结着。他不能抛下他的母妃,他不能。可他亦不能看着越晨一次又一次的被自己伤害。那么脆弱的越晨经不起这样的吹打。
窗外暴雨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越来越凶,越来越猛。闪电一道紧接着一道的劈过天际,落至窗前,发出恐怖的声音。
之前,雨并未如此恐怖。
宣景皓看了看还在桌上的金属盒子。咬牙将盒子往床底一丢。并打开寝宫大门,对外守夜的人道:“明日朕会晚起,别进来打扰。没朕容许不准任何人进来。凡有违者赐三尺白绫一条!”
“是!”那守夜的宫人被宣景皓的气势吓得两腿发软,匆匆俯首应是。一点儿也不敢怠慢。
宣景皓换下便衣,并在床上做了个有人躺着的假象,推开一扇窗。小心的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顶着大雨向城东跑去。
夜深人静,原本在夜里也会灯火辉明的城市,此刻竟寻不到一丝光明。宣景皓凭着感觉穿梭于大街中央。但意外总是时时都会发生的。
在这种夜黑风高的夜晚总是杀人的最佳时机。然而,在宫外守株待兔的杀手也并非少数。想要取走帝王之命的人普天之下多不甚数。有的是为了给冤死的父母或者受冤枉的自己报仇;有的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想杀了宣景皓完成使命;而有的却是因为看不惯他而杀他;更有的是冒着生命危险来宣国做卧底,并找到机会刺杀帝王,好让在故国的亲人能够得到平安与荣华。
总之,想杀他的人无数,杀他的理由也是无数。
闪电过后雷声震耳,一道雪亮的光线从宣景皓眼前闪过。
那些在城外守株待兔般守着机会刺杀宣景皓的人已现身在这黑夜之中。
宣景皓本就急匆匆的赶着路,完全忽视了还有杀手这回事。极其困难的避开了第一刀,却避不开身后袭来的暗剑。锋利的剑锋划破他的衣衫与皮肤,但却未伤及其骨头与内脏。
宣景皓弯下腰,使用轻功闪至一旁。忽然空中闪电再次响起。闪电之光瞬间划过,宣景皓清晰的看见有十余人守于长街两头,还有十余人守在屋顶之上与二楼楼层之中,各个手持大刀长剑弓弩。
宣景皓暗道:这次或许真是插翅难逃了。
雷声轰轰作响,越晨握着酒壶的手微微一震。酒壶摔落至地。烛火迎着夜风摇曳。他映在地上的影子也轻轻摇晃着。
酒壶落地之时,越晨心里一空,仿若心口之处也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一般。
越晨弯腰欲拾起酒壶,却未想到酒壶摔落至地,壶中酒也随着流了出来,只留下一个空壶安静的躺在地上。
夜风从窗而入,强风吹着空酒壶在地上打了几个转。越晨一时没能将酒壶拾起,反而因为触碰到酒壶,而又让酒壶打了几个转。转来转去。他的手指也被挂在酒壶瓶口处的弯月吊坠所伤,流出了些许血液。
越晨望着那被划破的手指,心里一阵落空,思绪彷徨不定,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可想想,却又不知到底会发生什么大事。只好在房间里坐了下来。越是坐着不动,心里就越是不安。
越是不安,就越是烦躁,闷得慌张。只觉得房间像个牢笼一般。困住了自己。空中雷鸣依然连绵不断,闪电接二连三。越晨换上一袭黑衣。撑着黑纸伞踏出了房门。
在夜间,特别是这样的黑夜,他总习惯身着一袭黑衣,那样,他就会觉得自己与这个夜是融在一起的,自己并不是孤单一人。
雨水瓢泼而下。他登上城楼,站在城楼最高之处,一如往日一般的站着。任由夜风吹动着衣袂。
光线停留在那座城市,往日的夜里,空中总会有一轮明月。在明月的照耀下,他总是可以看见那座城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行走。而近日。那个城漆黑一片,他什么都看不见。任由暴雨捶打着黑纸伞。







、第十三章:夜幕下的危机

壶中酒空,举目望去百家门闭,一股寂寞感从心而发。闪电劈开夜幕,大地顿时有了一时之光。
刺眼而又恐怖的光线下,被紧紧包围的宣景皓绝望的垂下眼帘,仿若等待着死亡一般。
一柄大刀直直劈向宣景皓面门,就在刀锋离面门只有一寸之远的时候,宣景皓迅速转身,一掌披在那黑衣人胸口之处,并夺下黑衣人手中大刀。反手一刀割下了那黑衣人的头颅。
突如其来的攻势震惊了所有人。无数羽箭从二楼射出,全向宣景皓所在之处。宣景皓闪躲至墙角,闪电之光消失于夜。宣景皓紧抓着这点点黑暗躲至一根长柱之后,并祈求能够在下一道闪电劈开天际之时,可以借助闪电之光寻到逃离包围的路。
放箭的声音隐匿与雨声之中,越晨儿时便生长与山野之间,似今夜般的大雨亦是见过无数。暴雨如珠,狠狠的打在地面摔了个粉碎。
羽箭穿过雨林的声音传入了越晨的耳,一种危机感铺上面门。
越晨侧耳一听,放箭的声音格外刺耳,震得他骨头发麻,心底作痛。闪电再次划破天际,他灵锐的双目瞧见远处城中的黑衣人。那站于长街中央的黑衣人手中剑上的血迹顺着雨水流下。
“这是?”越晨喃喃自问,他不知这黑衣人与黑衣人到底处于何种关系。是两军对立?还是内部厮杀?
然而,好似都不是。
数十人在闪电之下交换了一下眼神,目光积聚在宣景皓所藏的大柱子之上。
强烈的刀风扫过,柱子被劈成两半。宣景皓被震倒在地,无奈之下又打滚滚到墙角,躲过刀风,并在地上留下一地血迹。
闪电之光又一次隐匿。越晨皱了皱眉头,撑着黑纸伞,纵身而下,以上好的轻功迅速的向那黑衣人聚集之处靠近。生为守城人的他,又怎会容忍有着如此危险的人物留于城中。
愤怒之下加上之前心中埋怨与不安,顿时一股强烈的杀气散发而出,强烈的气息震碎了他手中黑纸伞。
暴雨连绵不断的落在他纤弱的身体上,湿了黑衣,映出他消瘦的身影。
闪电劈过。他拔出手中长剑,余光瞧见了屋檐之下的浓浓血迹。
原来,这些黑衣人竟在这样的夜里,在这样的城里,扑捉猎物。
而这猎物又是什么呢?又是谁会在这样的夜里跑出来给人杀?又是谁会在这样的夜里行走在这样的街上?又是谁?值得让这么多人同时动手?而这些黑衣人又是谁?他们又为何要选择在这安宁繁荣的大街上杀人?他们既然有能力将人在这样的夜里约出,又为何要约在这引人注目的大街之上?难道就不怕被人发现,大家鱼死网破谁也活不了?越晨不知,他不知这些人是谁?也不知他们追杀的人是谁?更不知这些人如此大胆究竟为何?他只知,一股担心,一股危险气息在向自己靠近。
那残留在地上的血液让他的心震住了,不知道是雨水打湿了眼睛还是泪水溢出了眼眶,他只知道他的视线模糊了。眼睛痛了。
在那血迹的尽头处,他看见了一块白色衣袂。那衣袂上有着浅浅的龙痕图案。映着雨水透露而出,泛着点点星光,在夜色中特别刺眼。
“景皓……”越晨念出了这个名,他不知道他怎么会在此。他只知道,他受伤了。快要死了。
“来者何人?”那手握长剑的人厉声问道,尖利的语气夹合于暴雨声中显得特别的凌厉可怕。
越晨冷道:“是你的剑伤了他?”如果他没记错,就是这把剑。在这数十人中,只有这人用剑。而且他还站在原来的位置,没有挪动半分。一直宛如石雕般站在那里。
“你是来救他的,还是来为他报仇的?”那人的语气更加凌厉阴深,越晨向前走了一步。
目光看着那即将被雨水冲散的血液,还有那已从角落里狼狈爬起的男人,越晨冷道:“我是来报仇的也是来救他的。”长剑一闪而过,剑气堪比闪电般快速耀眼,那站立于长街中央的黑衣人将剑一横,硬接了越晨一剑。越晨并没有借势继续攻击,身形一闪,闪至宣景皓身边,将其扶起。
宣景皓道:“你怎么来了?”哪怕此刻他很想叫他走,很想对他说这里危险,可他依然没有将此话说出口。至少两人还是在一起的,若是今日不幸死于此处,至少两人还是死在一起的。他不否认自己很自私,自私到死也要跟他一起,死也要他陪着自己。
越晨沉默了会儿道:“刀光剑影太耀眼了,晃得睡不着,便来看看。”冷漠而无情的声音仿佛来此只是为了让自己可以睡一个安稳觉。
宣景皓心里一寒,道:“那你大可不来,待他们杀了我自然会离去,你自然可以睡上个安稳觉。”
越晨咬了咬牙,血腥味萦绕在舌尖。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心底深处在告诉自己,远离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只会让自己心痛,让自己生不如死。可他的身体又容不得心来控制。他想要留下,来保护他,可他又不希望自己不负一切的爱着他。因为,爱上这样的人太累了。爱的太深,恨得也太深,痛的更深。
“保护陛下是臣下的责任,围剿叛离,是臣的职责。”越晨亦是咬牙道。他不想在呆在他身边了,哪怕只是一霎,可他也不想离开,哪怕只是一瞬间的时间。
越晨纵身跃上二楼,单手一挥,闪电闪过,带毒银针与闪电同速而出,纷纷钉在二楼弓箭手的死穴之处,银针入体,轻微的疼痛对于常年习武的人来所并不算疼。只觉像是被蚂蚁叮咬一般,而当毒性蔓延全身之时,却是如同蚂蚁叮咬着全身一般,在人毫无警惕的情况下痛苦的死去。
这种死法,快过了任何一种死法。它快速到让人来不及做出任何的面部反应就咽气而死。
身体倒地的声音淹没于雷声与暴雨声中,让人毫不察觉。越晨紧握长剑,不要命了般的向那用剑的黑衣人杀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是要杀了那个伤了宣景皓的黑衣人,还是要杀了这叛离之人,总之,就是要杀了这些人。来守护那个人的平安。







、第十四章:以后我们不吵了好吗?

那黑衣人招架不住越晨不要命了般的攻势,一开始那黑衣人还可攻守自若,现在他却只能守不能攻。任由越晨一点一点的逼近。
直到越晨的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那黑衣人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如同木偶般站立着,那是一种认输的表现。
越晨的剑向那黑衣人咽喉里深入了一寸。闪电划破黑夜,看着那黑衣人咽喉处的血液顺着剑身流下,又被雨水冲走。
与黑衣人一路的人已有两三人接着向越晨攻来,另几人向宣景皓杀去。越晨毫不着急。只是轻点脚尖,往后退了几步,退到宣景皓身边。
远远的距离,越晨远远地对那黑衣人露出一抹冷笑。那黑衣人眼中亦闪过一丝光彩。
没有人知道那个时候彼此的眼神里夹带着的是什么。
越晨搀扶着受伤的宣景皓道:“不易恋战,由他们去吧,天下想要刺帝的人多不甚数,臣下也杀不尽,何况臣下手中长剑还未取过人的性命,我不希望它变得与我一样肮脏。”
宣景皓听着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全身骨头也一阵酥软,越晨的这句话,比往日的任何伤,任何话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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