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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部分

家园-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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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热情不会维系长久。他记得上一次举义失败的教训;当一帆风顺时;也许振臂高举;响应着就会像云一样从四面八方冲过来。可没有些实际利益的话;他们稍遇挫折;便会像云一样飘走;根本不会有任何留恋。

君子动之以义;小人动之以利。真正图不测之事时;还是要依靠那些目光短浅的小人。李密抬起头;目光从三十多名将领脸上一一掠过;他看到了不同的表情;有的振奋;有的感动;有的却冷静如冰。

冷静如冰的人能看穿他的小伎俩;但阻止不了他凝聚群豪。李密笑了笑;最后将目光落在谢映登脸上;〃大伙难得到的齐;谢将军;你可否来介绍一下张须陀老贼的最新动向。他到陈留后继续向西去了;还是掉头向北?〃

谢映登是原来的瓦岗寨哨探统领;现在与李密麾下的张亮共同掌管瓦岗军的情报收集传递事宜。比起李密在杨玄感麾下所创立的那种在车、船伙计;游商、行客中间安插细作的方式;谢映登的手段更细致;收获的情报也更准确。但其经营的范围只涉及到瓦岗周边的五个郡;远没有张亮的手脚伸得长。

见到李密借商议大事而转移话题;谢映登心里先暗叫了声佩服;然后笑着越众而出。〃众位兄弟请了!〃他依旧用江湖豪客的方式跟大伙打了个招呼;而不是用山寨中逐渐风行起来的官腔。〃据昨日山寨安插在梁郡的探子回报;张须陀把辎重和打劫来的钱财都装上了船;顺着通济渠发向荥泽。有两千多骑兵在运河两岸护送;带队的是李旭和罗士信。其余的大队步卒沿官道向西;走的是大梁、管城方向。每天大概行军四十里!〃

〃确定么?〃李密的眉毛又微微跳了一下;追问。

〃确定!几个受咱们保护的村寨都送出信来;说得内容差不多。并且提醒咱们小心;信中说;张须陀的齐郡兵比他们先前看过的任何一支军队都守规矩!〃谢映登点头;证实。

军纪是一支队伍的立身根本;周围的大小当家们虽然动辄拥兵数万;但谢映登都不怎么将他们放在眼里。比起李密到来后的纵横捭阖的喧闹;谢映登更欣赏徐茂功掌军时的稳扎稳打。在他看来;那才是一条干大事的做派;而眼前的这些人与其说作战;不如说在赶集。

〃这无胆老贼;嗅觉果然灵敏!〃李密遗憾地摇摇头;苦笑。

〃既然辎重运走了;想必人也会尽快跟过去!〃雍丘营统领;壮武将军李公逸的话里怎么听都带着些庆幸地味道。他的老营在雍丘附近的黑松岭;距陈留城不足百里;地势比王当仁的石嘴寨平缓得多。如果被张须陀得知具体位置的话;肯定会一并给抄了。

众位将领议论纷纷;有人为不能如愿击杀张须陀而感到惋惜;有些则为没和官军硬拼而高兴。还有一部分人则将目光转向了微笑不语的徐茂功;脸上的神情颇为不忿。

〃如果还是徐军师来负责掌控全局;他绝不会玩得雷声大;雨点小。〃一些老成的将领;特别是属于瓦岗山本部的将领暗自嘀咕;对李密的能力很是不屑。

〃图来!〃正当众人议论纷纭的时候;李密突然一伸手;威严地命令。

朝请大夫房彦藻带着两个远道来投的幕僚应声而上;推开

猎物接连吞掉了四个香喷喷的诱饵;然后打着饱嗝;拍着肚皮;在踏入陷阱之前扬长而去。这种荒谬的结果气得李密几欲抓狂。为了全歼远道而来的官军;他提前准备了足足有一个多月。但官军突然改变了目标;没有像他事先预想的那样气势汹汹直奔瓦岗;而是在转头南下;入定陶;穿济阴;在外黄附近顺手抄了王当仁部的老营;然后带着战利品;押着俘虏;大摇大摆地走向陈留。

〃强盗;这伙强盗。连老人孩子的口粮都要抢!〃王当仁站在李密身边;跳着脚大骂。外黄石嘴寨是他经营了多年的巢穴;在河南这旮哒;除了瓦岗山外;就是他的石嘴寨建得最结实;积攒的家底最雄厚。结果打了小半辈子劫的人不小心被官军黑吃黑了;多年来的积蓄荡然无存。那是他打算在瓦岗军混不下去的时候;单独树旗立鼓时的备用物资。这回;后路再也没了;只好跟着瓦岗群雄一条路跑到黑。

〃那张须陀本来就是个土匪;弟兄们落到他手里;不是被杀;就是被卖给人家当牲口使;反正落不到好下场!〃齐国远曾经有过和王当仁同样的切肤之痛;凑上前;咬牙切齿地帮腔。〃密公;你可得为弟兄们把这口气找回来。要不是冲着您老人家;我们还真未必来此地呢!〃

这马屁拍得有些太嚣张;导致屋子里很多豪杰都皱起了眉头。李密是个能成大事的;这点众人谁都不否认。但说眼下瓦岗群英都是为了李密而来;未免有些把翟大当家没放在眼里。毕竟偌大的基业都是翟大当家和徐四爷等人这些年慢慢积攒起来的;若没有他们这棵梧桐树;凭其余诸君的实力;未必能招来李密这位九头凰。

〃国远不要胡说!〃听得弟兄的嘈杂之声;李密竖起双眉;狠狠地瞪了齐国远一眼;喝道。他天生得蚕眉凤目;又长于大富大贵之间;因此不必动怒便自有一番威严。〃如今天下大乱之时;正是我等同心协力谋取富贵的时候。来到瓦岗山;大伙就是一家人。冲谁来的;原来谁的实力强;以后任何人都休要再提!能把杨广的花花江山夺下来;救民于水火;我等还用愁不能名标史册么。若是天天分着你的;我的;不用官军来剿;大伙自己就把自己弄散了;还能成什么大事业!〃

〃这;这;既然密公如此说;齐某日后不胡说就是!〃齐国远闹了个老大没趣;拱了拱手;悻然道。

〃不是胡说不胡说;而是眼光要看长远。咱们都是要做大事的人;不能斤斤计较。当然;大伙最近遭受的损失;我会想办法慢慢给予补偿。我在河东还有几处产业;最近已经派人变卖了。下个月便会有一笔财货会送上山;大概值二十万贯左右。当仁和国远各分三成;其余四成给最近几次受了损失的将军们分。大伙拿着这笔钱去募兵;应该还能补上近来损失的缺额!〃

〃多谢密公仗义!〃见到李密自散家财为弟兄们谋福;先前被齐国远的话激怒的几名将领也甚觉感动;上前几步;七嘴八舌地说道:〃密公自己留一些吧;我等寨子里还有些积蓄。况且弟兄们只是被打散了;实际伤亡并不大!〃

〃对啊;如今命贱如草;给口吃的就有人跟着走;根本用不了这么多钱!〃

〃弟兄们还是把钱收了吧。我李密从上山那一刻起;就没把自己当外人。〃李密四下拱手;提高了声音回答。〃况且钱财乃身外之物;本无需看得太重。咱们今天花出去;明天夺了杨家江山;连本带利都能赚回来!〃

〃密公指点极是!〃王当仁刚才还为老寨被劫而肉痛;此刻却有些不好意思了。〃既然大伙说了不分彼此;我那份就不要了。咱们一起征兵;一起造他娘的反!〃

〃当仁;这可不行!咱瓦岗军规矩分明;公就是公;私就是私。尔等为天下人谋福;却也不能让自家子孙永受穷厄不是?〃李密笑着摇头;制止。

群雄们都是些磊落汉子;如果要求他们都像李密一样为了大业散尽家财;估计其中一半以上人肯答应。但李密知道自己不能提这样的要求;光凭几句好话带来的热情不会维系长久。他记得上一次举义失败的教训;当一帆风顺时;也许振臂高举;响应着就会像云一样从四面八方冲过来。可没有些实际利益的话;他们稍遇挫折;便会像云一样飘走;根本不会有任何留恋。

君子动之以义;小人动之以利。真正图不测之事时;还是要依靠那些目光短浅的小人。李密抬起头;目光从三十多名将领脸上一一掠过;他看到了不同的表情;有的振奋;有的感动;有的却冷静如冰。

冷静如冰的人能看穿他的小伎俩;但阻止不了他凝聚群豪。李密笑了笑;最后将目光落在谢映登脸上;〃大伙难得到的齐;谢将军;你可否来介绍一下张须陀老贼的最新动向。他到陈留后继续向西去了;还是掉头向北?〃

谢映登是原来的瓦岗寨哨探统领;现在与李密麾下的张亮共同掌管瓦岗军的情报收集传递事宜。比起李密在杨玄感麾下所创立的那种在车、船伙计;游商、行客中间安插细作的方式;谢映登的手段更细致;收获的情报也更准确。但其经营的范围只涉及到瓦岗周边的五个郡;远没有张亮的手脚伸得长。

见到李密借商议大事而转移话题;谢映登心里先暗叫了声佩服;然后笑着越众而出。〃众位兄弟请了!〃他依旧用江湖豪客的方式跟大伙打了个招呼;而不是用山寨中逐渐风行起来的官腔。〃据昨日山寨安插在梁郡的探子回报;张须陀把辎重和打劫来的钱财都装上了船;顺着通济渠发向荥泽。有两千多骑兵在运河两岸护送;带队的是李旭和罗士信。其余的大队步卒沿官道向西;走的是大梁、管城方向。每天大概行军四十里!〃

〃确定么?〃李密的眉毛又微微跳了一下;追问。

〃确定!几个受咱们保护的村寨都送出信来;说得内容差不多。并且提醒咱们小心;信中说;张须陀的齐郡兵比他们先前看过的任何一支军队都守规矩!〃谢映登点头;证实。

军纪是一支队伍的立身根本;周围的大小当家们虽然动辄拥兵数万;但谢映登都不怎么将他们放在眼里。比起李密到来后的纵横捭阖的喧闹;谢映登更欣赏徐茂功掌军时的稳扎稳打。在他看来;那才是一条干大事的做派;而眼前的这些人与其说作战;不如说在赶集。

〃这无胆老贼;嗅觉果然灵敏!〃李密遗憾地摇摇头;苦笑。

〃既然辎重运走了;想必人也会尽快跟过去!〃雍丘营统领;壮武将军李公逸的话里怎么听都带着些庆幸地味道。他的老营在雍丘附近的黑松岭;距陈留城不足百里;地势比王当仁的石嘴寨平缓得多。如果被张须陀得知具体位置的话;肯定会一并给抄了。

众位将领议论纷纷;有人为不能如愿击杀张须陀而感到惋惜;有些则为没和官军硬拼而高兴。还有一部分人则将目光转向了微笑不语的徐茂功;脸上的神情颇为不忿。

〃如果还是徐军师来负责掌控全局;他绝不会玩得雷声大;雨点小。〃一些老成的将领;特别是属于瓦岗山本部的将领暗自嘀咕;对李密的能力很是不屑。

〃图来!〃正当众人议论纷纭的时候;李密突然一伸手;威严地命令。

朝请大夫房彦藻带着两个远道来投的幕僚应声而上;推开一侧桌椅;在聚义厅的墙壁上挂起一张由数块羊皮连缀而成的地图。细软洁白的金州软皮做面;干净淡雅的扬州薄锦缝边;铺开去;整个瓦岗周围的形势立刻跃然眼前。

一瞬间;连老寨在黄河北岸的将领都看清楚了齐郡郡兵此刻正处于哪个位置。〃到底是官宦人家的出身的;无论干什么都透着大气!〃众将心中暗赞;刹那间;心底下对李密的佩服又多了几分;怀疑又减了数寸。

蒲山公李密清了清嗓子;摇了摇手中鹅毛羽扇;指点江山。〃官军此番来得蹊跷;去得也怪异。十五天前他们已经到了甄城;李某本欲诱其深入;一举为众位洗雪多年被老贼欺压之辱;但谁料;老贼居然狡诈如狐!没等走到穙阳;便突然南折去了定陶。待某闻讯;欲再调兵追之;已经来不及!〃

〃末将以为;这样也好;如果官军退入荥阳;我等刚好有了更多时间整顿士卒;去芜存精!〃谢映登想了想;笑着建议。李密不说自己料事不中;却先谈起张须陀跟大伙之间的仇怨;明显是一种转移视线的手段。但眼下大伙为共同的目标而努力;谢映登愿意再给他个台阶下。

〃不然!〃李密摇摇头;嗓音陡转;〃张贼乃大隋柱石;若此番杀了他;朝廷震动;天下必将分崩离析!〃说话间;他咬紧牙;两眼中流露一侧桌椅;在聚义厅的墙壁上挂起一张由数块羊皮连缀而成的地图。细软洁白的金州软皮做面;干净淡雅的扬州薄锦缝边;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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