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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从此山水不相逢-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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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斐君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轻轻抚摸着莫尧的脸颊,温柔的呼唤,“莫莫……莫莫……来生换我追着你,好不好?你等着我啊!莫莫,你等着我……”
莫尧把自己最后的爱情最后的力气,都融在了这个吻里,花斐君的眼泪不断的流入两人的嘴角,咸涩清苦。
他用唇舌描绘着一生最深爱的人,然后永远的沉睡在爱人的怀里。
花斐君抱着莫尧,哭的声嘶力竭,他一遍又一遍吻着莫尧的额头,眉眼,鼻梁和唇角,一声一声呼唤着他的名字:莫莫,莫莫,你醒醒好不好,我求求你,醒一醒……
可这只是徒劳。
有花折时堪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爱情与人生一样,拥有时切记珍惜,逝去时已无挽回之地,
可能原本莫尧早就挺不住了,只是他一直再硬撑着给陪花斐君过这一个生日,但是到底是没撑过去,花斐君的生日和他的忌日成了一天。
当然他也没有机知道,花逸的一双儿女,也是在今天出生,不知世上有没有轮回这一说,怎么就会这么巧的,他正忙着投胎,那边就有胎呱呱坠地。
莫尧的人生很短暂,伤痛过,快乐过,甜甜蜜蜜的爱了一场,恋恋不舍的离开,他为了爱一个人而来,在爱的人怀里离开,要说有什么不知足,就是爱的时间太短,还未来得及延长。
按着法律的规定,莫尧必须被火花。
悼念大厅里依旧没有闲杂的人,只有他的挚亲和莫尧爸关系不错的一些朋友,花斐君身上一身黑衣黑裤,都不知道是怎么被原城套上的,这几日熬的双眼已经通红,他站在鲜花丛外,用生死的距离最后看着莫尧。
早上来时他的情绪还比较稳定,能在莫尧妈哭的时候上去扶一把,抱抱她,等到了火葬场的工作人员推着莫尧的遗体往火化室走的时候,他像突然惊醒一般,几步追了上去,扑倒莫尧的遗体上,在白布之下摸到他僵硬冰凉的手,失控的哭诉着,“莫莫,别睡了,不能睡了,再睡他们要把你带走了,你走了就再也见不到我了,莫莫,醒醒,跟我回家……”他一边哭着一边抓着莫尧的手拼命的摇晃。
原城冲过去抱着他的肩膀把他向后拖走,“君子,让他安安静静上路吧,你这样他舍不得走!”
花斐君一把推开原城,接着推开工作人员,颤颤巍巍的伏在莫尧的遗体上,“舍不得就对了,莫莫你舍不得我就别走了,醒醒吧,好不好,我们回家,回奶茶店,我们还要做生意,回梨花寨,我们去约会,你给我拍照片,我们骑自行车去转转,现在就去,莫莫,你醒醒,我求求你,求求你……”
“花斐君,让莫尧好好走吧……”原城再一次把他架住,任他踢打,狠狠咬在自己的肩膀上,像一只失心的野兽嘶吼着,“你滚!滚开!他们把莫尧推走了!让他们给我放下!把人还给我!不能进去!”他眼睁睁的看着莫尧被推进了火化室,而火化室的金属门被紧紧的关上。
原城松开他,任他跑到火化室的门外疯狂的拍打着门,“你们在杀人!他还能醒!把他还给我!还给我!莫莫!”
“君子,他醒不过来了,你该醒醒了。”原城在他身后轻轻拍着他的背,花斐君颓然的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望着空荡荡的悼念大厅,原本放着遗体的地方被空旷下来,只有一群亲人昏天暗地的哭坐一团。
他觉得自己被扔进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黑色泥潭,可以呼吸,却不能上岸,他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一根救命稻草可言,他终日建造的那座城墙倒塌了,他一手编织的完美世界里的爱人死去了,他在一片废墟里倒地不起,苟延残喘。
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再也莫尧这个人,再也没有一个心甘情愿,全心全意,不顾一切去爱着他的莫尧,没有那个永远心甘情愿站在他背后的莫尧,他留下他们共同生活的十几年的回忆,然后独自到另外一个世界去,这漫长的十几年,再回首时,原来不过是那么短暂的片刻须臾。
两人着情侣装笑得满眼阳光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花斐君不愿相信,每日每夜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消失不见,那个身体修长,高大帅气的莫尧,最后变成一缕青灰躺在狭小的木盒里。
他狠狠咬着下唇,不住抽噎,带上纯白的手套,用最后的力气抱着骨灰盒乘车向墓地驶去。
原城始终陪在他的身边,花斐君坐在后座默默流泪,突然淡淡的开口道:“花逸,莫尧……死了。”
车里没有花逸,前排一个司机,后排是原城和他,似乎他根本不在花逸是否能听到,他只是想说出来。
原城没有爱过一个人入骨髓,也没有依赖过一个人入骨髓,他觉得自己永远都无法想象花斐君抓起地上的黄土洒向莫尧时的心情,那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和爱人阴阳相隔甚至天地之隔,却无力挽回的痛苦,不亲身经历,谁都无法领会。
莫尧的爸妈哭的撕心裂肺,花斐君跪在地上,身体不住颤抖的留着眼泪,一把一把的洒着黄土,动作轻缓,像怕惊着地下的莫尧,也像不舍,哪怕只是小小的一方木盒,也是他的莫尧,他也想多看一会。
当所有人都离去之后,只剩他和原城两个人穿着肃穆的黑色大衣站在墓碑前,原城劝他离开,毕竟这是12月末,大雪刚过,空气冷的扎人,他们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下午,眼看天色越来越晚,气温也越来越低,他们穿的又不是羽绒服,再这么站下去,恐怕两人往墓碑旁边一躺就直接冷冻成标本了。
花斐君对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发呆,眼泪流干后徒留干涩的伤悲,他蹲下身体,对着墓碑低语了几句,原城没听清,但是随即花斐君就转过身,随着他离开。
他们回到了出租房,圣诞节当天的节日布置还在,莫尧妈还没来得及做饭的食材都堆在厨房,除了那个人不在,所有的一切都没变,是他们没来的做任何的改变,就连吃了一半的生日蛋糕也还在地板中央的小椅子上,床头柜上的空盘是莫尧用过,被子是他被抬走是掀起的形态,圣诞老人在他们的照片墙两侧兀自笑的欢乐,一切都早已注定,可是却又措手不及。
原城帮他脱掉大衣,然后看着花斐君对着空荡荡的大床微微一笑,就着一身黑衣黑裤钻了进去,“莫莫,我回来了。”
原城一愣,花斐君自然无比,好像在回到这个房间时,几日以来的阴霾全部一扫而空,花斐君的嘴角还挂着笑,很满足的躺在被子里,轻轻闭上眼睛。
他不应该对着充满回忆的房间悲痛欲绝才对吗?原城就是再粗心大意,也意识到了花斐君有些问题。
他把有些发酸的蛋糕和用过的餐盘扔掉,打开房间的窗,打算换换空气。花斐君突然睁开眼睛,一脸莫名奇妙的看着他,“原城,把窗关上。”
“换换空气。”原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房间。
“换空气你开客厅的窗嘛,莫莫会冷,感冒了怎么办?”
原城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专注的看着他,“你说谁冷?”
“他。”花斐君抬手往身边的枕头一指,自己的目光也落在枕头上,然后一惊,猛的坐了起来,惊慌的看向原城,“莫莫呢?”
“莫莫……”原城被他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瞪着眼睛看他下一步要干什么,结果花斐君被子一掀,从床上跳下来急匆匆的走进客厅,厨房,洗手间,另一间卧室。
“莫尧!”他在客厅里喊了一声。
原城见他要去拿羽绒服,还打算穿鞋,试探性的,颤着声音在卧室门口轻轻叫了一声,“媳妇儿?”
花斐君原本正在弯腰穿鞋,听到这句话身体不由一僵,慢慢的起身回头,目光迷离却又温柔无限的看着他,原城往后退了一步,内心忐忑不已,硬着头皮对他勾勾手指,“媳妇儿……回来,睡一觉,我搂着你。”
花斐君甩掉穿了一半的鞋,眼神有些涣散,但是还是乖乖走了过去,走到床边的时候转过头,怯怯的看着他。原城走过去揽着他的腰,给他按进被子里,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抱着他的肩膀让他躺在自己的臂弯里,“媳妇儿,睡一会吧,你都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花斐君轻轻闭上眼睛,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山路十八弯的缠在原城的身上。原城正在想着,这回可完了,死一个,疯一个,这可怎么办?他应该带花斐君看看医生,谁知道这是临时受了刺激还是什么,他突然想到自从他来奶茶店之后,花斐君总总匪夷所思的行径,瞬时心里凉了一半,他应该病了很久了,在莫尧生病之前,他就有了这个征兆。
花斐君突然捏了他的腰一把,蹙着眉头抱怨,“莫莫,你身上有奇怪的味道。”
原城一怔,“什么味道?”他记得今天没有喷香水,谁会想着参加葬礼还盆香水,再说连着这几日,他店里店外的忙,哪还顾得上臭美了。
“一股……糊了吧唧的味道,烧东西的味道。”他认真形容道。
这不就是烧纸钱的味道,原城想了想,说,“你身上也有,要不咱把衣服脱了吧,媳妇儿?”
“嗯。”花斐君轻巧的答应,从原城的身边坐起来,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把扒了自己的衣服,一边嘟囔道:“这是什么时候买的衣服,我怎么不记得了……”
原城也脱了自己的上衣,花斐君见他还穿着长裤,很自然的伸手去帮他解开,脱掉,原城也不敢反抗,只能顺从着他,衣服裤子扔了一地,没有了烟熏火燎的味道,花斐君又重新缠回他的身上,没多一会就真的睡着了,呼吸很深很沉,睡的很安稳。虽然原城觉得就穿条内库跟花斐君抱在一起睡觉有些别扭,但是这就是现在的权宜之计,不然他不知道以花斐君现在的状态能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
这些天他也没睡好,谁然被缠着睡有些难受,但是也没多一会功夫,他也睡着了,到底是年轻人,神鬼不惧,就敢这么在莫尧的床上搂着莫尧的老婆睡了,原城在内心暗自感叹了一番自己的英勇。
绿茶早产,生了一对儿龙凤胎,暂时母子平安,不过孩子孩子保温箱,还很脆弱。花逸在医院熬了三天,联系不上花斐君也联系不上莫尧,心里有些不踏实,他往店里打电话,店里的人也不知道他是谁,一听说找老板的,就说没在,于是晚上的时候,他抽出空来回一趟花斐君的出租房。
他一直都有这里的钥匙,虽然很少来,但是绝对是来去自如,他打开门,看着门口脱得随意的两双鞋,就知道家里有人,家里灯火通明,连厨房的灯都开着,他换了鞋四处打量一下,厨房放着很多吃的东西,花斐君的房间没有人,他绕过沙发,去莫尧的卧室,当即被惊的愣在原地。
花斐君亲昵的窝在原城的怀里,两人抱的这个瓷实,满地凌乱的衣裤,赤裸的手臂,他怔忪的不知该做如何反应,随即嘲讽的一笑,花斐君是个不安分的人,莫尧是被甩了吗,他现在又这么快和别的男人睡在了一起。
花逸觉得好像有人在他脸上扇了一个耳光,然后顺便一刀子捅在了心上,他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人呢?
他不由自主握成拳头的手掌,最终慢慢松开,然后转身离开。
我妻儿命悬一线,你醉卧美人怀,花斐君,你心里果然没有我。
花斐君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他睡眼惺忪的坐起来靠着床头,原城坐在床尾默不作声的看他,他在等花斐君开口。
“你晚上没睡吗?”花斐君淡淡的问。
原城蹙了蹙眉,“睡了,我也刚起来,那个,我是谁?”
花斐君笑了笑,一把掀开被子,穿着内库下了床,在衣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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