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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青绶束花 作者:荷包-第67部分

小说: 青绶束花 作者:荷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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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安道,“这样冷的天,应该往靖城多送点碳火。”
王成兴替范安斟了一杯茶,那沸水在冰冷的空气里腾着白雾,袅袅如窗外票飘着的轻雪。“碳就不要指望了,粮食都不够呢。”王成兴道,“每年入冬,就算不打仗,靖城都要冻死上千人。这时节真正受苦的是白洲,峰台,九江的百姓,现在梁业成的军队被围困在那一片,早断了粮草,肯定只能抢城中百姓的粮食过活。等来年开春,那一片不知道还能活下多少人。”
范安出了王府,跟在他身边的谭寻替他撑开纸伞。两人并排往御史台走,路上积着白雪,踩上去吱噶吱噶地响。范安一路没有说话,谭寻看了他一眼,说:“大人,你是不是担心着那位叫李见碧的使者?”
“你又知道?”范安看了他一眼笑了,道:“是啊,李大人是前任御史大夫,他以前在任时与我情谊菲浅。他身体畏寒,这种天气呆在靖城,我怕他熬不过。”
谭寻安慰他道:“打仗再苦,不会苦了上将军,那李大人又不是要冲锋陷阵的小卒。自然会有人侍候好他的。等大军凯旋归来,他是大功臣,仕途无量,大人应该高兴才是。”
范安笑了笑,说我身边的人就属你最会说话,深得我心。
谭寻被他逗笑了,脚底一滑差点摔倒。范安哎了一声,忙不迭位住了他。谭寻半跪着撑起身子,笑着说我真是不小心。范安将地上的伞捡起递给他,谭寻便握住了他的手,那清秀的脸庞仰着看他,雪中青丝如墨,笑时从口中呼出的气化成一团白雾。
范安盯着他看了半数,摸了摸他耳边的碎发,说你知道吗,那位李大人长得很像你。龙章凤姿,年轻有为。
谭寻笑,说大人你又在取笑我吗?“我没有取笑你。”范安叹了口气,道,“算了,走吧。”
刘桓登基后第一个冬天特别长,往年长安下一次雪,过一个月天气就得开始转暖了。但今年不同,第一场雪过了半个月都没化,直到一月中,又下了第二场。千里之外的靖城也一直没有传来什么好消息。仙道至尊
到了二月初,皇帝刘桓不知道受了什么启发,突然说要祭天祈福。
刘桓的圣旨传到内阁,却被内阁封驳退了回来。驳书上签的是首辅杨春荣的名字,但刘桓却知道这肯定是范安的主意。范安还写了份奏章给刘桓,大概意思就是说帝王祭天事关重大,兴师动众,仪典光准备就要一个多月,现在正在打仗,就不要做这种浪费钱的事了。
其实祭天祈福是郑贵妃的主意,但这事却让十三岁的刘桓明白:原来自己当了皇帝,也不是事事由他说了算,他说出的话,若不合内阁那帮大臣的心意,是可以被驳回的。
话说回来,刘桓十三岁,陈以勤身为太傅,每日铺佐他勤政,下到内阁的每一份圣旨,陈以勤必然知道。这种祭天祈福的想法,陈以勤竟然连句劝言都没有给刘桓。这是有心逼着内阁给刘桓唱黑脸么?
陈以勤的心思范安明白得很。年前梁业成的叛军南下攻占九洲时,范安给过刘桓一份名单,上面列着朝中几十个主降官员的名字。范安本意是想让刘桓日后慎用这些官员,没想到那名录递到刘桓手上不到两个月,牵涉到的几十个官员便被陆续免职流放了。六科弹劾,锦衣卫告密,都尉府动手,陈以勤郑康一文一武,配合默契,秋风扫落叶,打遍庙堂无敌手。才两个月不到的功夫,整个朝堂都被扫荡了一遍。
这些事范安都看在眼里,他清楚地知道,终有一天,陈以勤的手会伸向内阁,伸向自己。
但又如何,大势所趋,任范安三头六臂也无法阻挡。陈以勤栽培了刘桓十年,如今是他得偿所愿的时候。全朝的人都知道他在排除异已,结党私营,但弹劾陈以勤的奏章再多,也撼动不了刘桓对他的信任。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为山九仞;岂一日之功。那是数十个年头的不离不弃,日日夜夜的陪伴才取得的信任,岂是范安能够轻易撼动的。
陈以勤必然是第二个梁业年,这是范安抬眼就能预料到的事。
范安已经太累了,没有心力再去跟陈以勤斗。他身为御史大夫,纠察百官,每日看着陈以勤结党私营,却没说过一句阻拦的话。他自己不管,也不准谭寻管,谭寻身为监察御史,曾经写过一份弹劾陈以勤的奏章,被范安偷偷截下来烧了。其他的人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五指刮沙,拦得住几个算几个。
他在这庙堂已经呆得太久了,三年的明争暗斗,心越来越小,能装下的事越来越少了。他现在心里空荡荡的,只留下一根轻绳,还系着“李见碧”三个字。致命纠缠:二嫁腹黑男
三月初春的时候,从靖城传来大捷。这一次的胜利如同破冬而出的柳芽,有了第一颗便有第二颗,不过半个月,那捷报便如柳絮般往长安吹了过来。四月长安,梨花淡白柳深青的时节,广阳王的军队伴着满城飘花凯旋而归了。
范安以为广阳王会在城外与新帝会一次面,便回去岷关,不想听说广阳王接受了新帝的邀请,要进宫来行庆功宴。刘熙在位时动过几次削藩的念头,广阳王不可能不知。如今新帝继位,他将大军谴回岷关,只带了几十个轻骑来到长安,真是极有胆色。
范安站在城墙上,看着那队人在欢呼声中由远及近。长安城口的梨花如四月的白雪,李见碧在马上抬头看他,突认出了他,喊道:“范平秋!”
范安微微而笑,如释重负般轻应了一声,人潮涌动中,这一声只他自己听得见。
广阳王的庆功宴设在御花园,范安身为内阁的重臣自己要做陪。灯红酒绿,月光下宫灯耀如霓虹,歌舞升平,美姬的水袖浓墨重彩,舞动中令人眼花缭乱。范安轮敬了广阳王身边的一众随从,回到席上已近半醉。他看到广阳王在和刘桓说话,看到传说中的孟将军,两年前,这人从岷关私自进京来探望李见碧,他在李见碧的门口还撞到这两人相拥的场景。
“那位就是孟屏山。”陈以勤突然走过来,他手执着酒杯,望着那人道,“李见碧当年因私通关外被流放,就是跟这个人。如今他进京来说明,定能洗脱李见碧当年大不敬之罪。等这行人走后,李见碧会重回朝庭,刑部尚书要告老还乡,我准备让他接替王明凤的位置。”
“王明凤要告老还乡?”范安抬眼看他,问,“什么时候的事?”王明凤是他一手提拨的亲信,突然要走,自己竟然不知道。
陈以勤笑看他,说范大人,你这几个月只关心着靖城的军情,关心过自己御史台和内阁的事吗?
范安摆了摆手,说随便你。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拉了拉自己的襟口,酒气蒸腾上来,令上浑身发热。此时有人走过来,喊着范大人给他敬酒,范安迷迷糊糊又喝了一杯,等那人一走便退出了酒宴。
他手执着酒杯走了百米,到了绛雪轩的平台上独自一人坐着。远处歌声人声喧嚣,范安望着河面,初春的风吹着,河中的月亮漾着雪白的光泽。
“范平秋。”突有一人唤他,范安回过头,看到一修长清廋的身影慢慢走过来。下摆随飘动,如地上蛰蛰欲飞的白梨花。独医无二
范安眯了眯眼,那人在丈外站住,手执着一白色描红的酒甁,宫灯的光照亮人脸,范安笑了。“李大人……”他站起来道,“他们说你不会来呢。”
李见碧不置可否,只问:“你怎么一人在这喝酒?”范安半醉着摇了摇头,说我只是累了。他说话时脚下一倾,李见碧忙上前扶住了他的手,道:“范大人你醉了。”
范安近在咫尺看着李见碧,半晌,伸手摸了摸李见碧耳边的碎发。李见碧没有躲,轻笑着给范安手中的空杯斟了半杯酒,慢慢推开了他。
“李大人,我喜欢你……”范安抓着他的手,突然哽咽道,“我终于把你等回来了。”
“我也喜欢你……”李见碧温柔着看他,边笑边轻轻摇头,“可你醉了,恐怕把我当成了别人。”
李见碧又将范安推了推,但范安如泥般粘在他身上就是不肯挪开。李见碧便随他一起坐了下来。“我已经不再生你的气了。”李见碧看着河面,任范安闭着眼挂在他身上,“我在靖城的时候,有一次被叛军围困,快要死的时候,我问我自己,这一辈子可曾有愧于谁。我有愧于你,范平秋,我欠你的人情。”
“你这人虽然滥情,但给我的每一份情都是真心。我以前不相信,如今我现在站在这里,不得不信。”李见碧道,“范平秋,你放心,我以后会对你好的。”他歪头看范安,问,“你听到了吗?”
范安搂着李见碧的胳臂,闭着眼却不回答。
李见碧摸着他的脸笑了笑,此时突有一人从远处走过来,站在丈外唤了一声“范大人?”李见碧回过头,看到一人走过来,俯下身拉了拉范安。
李见碧打量了他一眼,问:“你是?”他扫了一眼那人的官服,问,“御史台的监察御史?我以前没有见过你。”
这人正是谭寻,他抬头看了一眼李见碧,愣了一愣,道:“下官居是去年才到御史台的,李大人自然没有见过我。”他晃了晃范安,尴尬地笑了笑,道,“对不住,我家大人喝醉了酒就喜欢粘人,他恐怕把你当成了我。”
李见碧愣了半数,旋即冷笑了一声,他突伸手往范安胳臂上狠狠拧了一把。范安吃痛,几乎是惨叫着醒了过来,呼着酒气道:“哪个混蛋拧我阿……”
李见碧执过栏上的酒瓶,站起来斜看了一眼谭寻,说那你照顾好你家大人。

85、酸醋

范安有些清醒过来了;他抬头看了一眼李见碧,正见李见碧冷睇着他;心中一喜,道,“哎?李大人?真的是你?”他抚了抚面颊;说我刚才以为在做梦呢。
李见碧一言不发地准备走下轩去;突听范安在身后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说你喜欢我;是不是真的?”李见碧闻言转过身去,正见谭寻盯着他看,他心下莫明气急;脸上都微微泛红了。“范大人你醉了!”他恨恨道,“你做梦了吧!”
他说完抬脚便走;不想范安喝了一声“你站住!”,李见碧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到,手中的酒瓶都摔在了地上。他正欲发作,范发突从轩台上跳下来抱住他甩起了酒疯。“你不能走!”他竟大声道,“我喜欢你!你怎么对我这么狠心啊!你这死没天良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怎么对我一点都动不了心呢……我瞎了眼,肯定是上辈了欠了你的钱,还允你这世来折磨我,你有什么好?”
他一边喃着你有什么好,一边箍着李见碧不肯撒手,李见碧尴尬极了,左右四顾一番,还好周遭没人,只有谭寻还在轩台上静看着他俩,他心中莫明涌起了怒气,道,“你看什么?还不把你家大人拉走?”
那谭寻却是一动不动,冷风中如定住的雕像。
李见碧皱眉的功夫,范安突然捧住了他的脸,说让我亲一亲。李见碧不可置信地怒道:“你说什么?!”范安呼着酒气道:“让我亲一亲你……”说罢一张脸便硬凑过来,李见碧忍无可忍,挣开双手猛推了他一把。
范安脚下一滑,呯地翻身在旁边的草丛里,李见碧呼着气整了整襟口,抬头对还愣着的谭寻道:“照顾好你家大人。”
三年了,这人还是一副见面就惹人嫌弃的德性。李见碧想,远不如相隔千里时,梦中想见的模样。
范安确实醉了,记不得自己做过什么丢人的事。他后脑摔地上的时候肿了个包,摸着挺疼,却记不得是怎么来的。庆功宴结束后第三天,他与李见碧等一干官员到城门口为广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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