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乱中世纪-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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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黄胡子公爵进入人们视线不过一两年功夫。虔诚的骑士,浪漫的游侠,抵抗异教徒侵袭的急先锋,莫名其妙的领主,好色的公爵,残忍的暴君,打击异端的坚定战士,性格急躁没有定性的军人。
细想这位领主的风评,根本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那场战斗让斯福尔扎心绪难定。
能拿得住盾牌,他就开始跟父亲四处征战。商人间战争远没有骑士的浪漫,一切都**裸没有道理,失败就是万劫不复。
他已经从佣兵战斗中看到了骑士的没落。金币的诱惑,严肃的军纪,多变的战术,远比骑士荣耀来的坚强。
可是他最近的战斗让他不知所措。
这位领主既能使用塔塔人和阿拉伯人狡诈的骑射战术,也能使用骑士不顾一切的重装冲锋,甚至拥有只管队列无视生死的步兵。如果说有缺陷,那就是他的军队太奢侈了。轻骑兵装备全身甲,弩手都装备胸甲,即便以威尼斯的财富也不可能组建成规模的军队。
而且这个骑士还未放弃浪漫,居然玩起身先士卒的把戏。
这不是红胡子和狮心王的时代了,黄灿灿的金币决定一切。为了东方的奢侈品,甚至北方的骑士也忙于羊毛和作坊,忙于把自己变成商人。
斯福尔扎撇嘴笑了笑,心中却还是无法安定。他不能忘记灰色步兵面对人潮时的淡漠;不能忘记黑色轻骑兵扔下弓箭,平地挺起长枪时的冷静;不能忘记挡住那把双刃大砍刀时心头的恐惧,不能忘记那一缕淡色的黄胡子。
甩甩头,他起身走出屋子。
这些必须忘却,瓦本的寒流必须堵回阿尔卑斯,或者说黄胡子必须带上骑士头盔,继续在他浪漫的北方逍遥。米兰繁华的街道,米兰公爵衰老的面容,斯福尔扎家族奔波的命运,给了他足够的理由。
朝阳中山峦犹如梦中沉默的天堂,瓦雷泽村背后的山坡也异常寂静。看了会有些模糊,但肯定空无一人的崖顶,听了会开凿岩石的叮当声,斯福尔扎问道:“他们想干什么?修工事么?上面都是坚硬的岩石。”
“大领,我们也不太清楚。他们很早就封锁了周围一天的路程,我们的人无法靠近。”
听到副官的回答,斯福尔扎并不恼怒,这些他以前就知道。
站在人群中,两万人无边无际,可是跟这方圆小半天路程的山峰相比又渺小起来。
整理一下战袍,他吩咐道:“那条山路不算陡,命令步兵慢慢挪上去,每隔二十码就搭建一个壁垒,前面要堆上足够的土,据说黄胡子有一种类似希腊火的玩意。分出一半人从西边的峡谷进攻,每隔一百码构筑壁垒。部队构筑中等防御的营地,看情况再说。”
副官应声而去,斯福尔扎也恢复平静。
上一次战斗,黄胡子步兵损失殆尽,骑兵损失小一点,却不适合防御。瑞士通道没有大军经过的消息,瓦本也不可能放弃对北方新教的防备。妄图控制视财富胜于生命的商人,这个黄胡子太幼稚了,手头的实力更不值一提。
即便威尼斯和热-那亚因海上开战不参与这次进攻,仅米兰和附近城邦就足以把他赶回瑞士。
一个小时过去,三千多码长一二百码宽的山路已经被占据三分之二,最上方的五百多步兵已经将木制壁垒修建到狭窄处。左手陡峭山体让忙碌的士兵有些心寒,一边在岩缝间楔入木桩,一边呼喊运送土方的士兵加快度。
又一个壁垒筑成了,士兵们刚松一口气,头顶上传来轰隆声。仰头一看,四五块巨大的岩石在山体上蹦跳着落下来。
来不急惊呼,第一块岩石嘣一声在山道上,跳起来滚上对面岩壁,又落下骨碌碌顺着山路滚落,冲垮两道壁垒才停下,所过之处士兵没一个完整的。
惊呼和惨叫声传到山脚下,看着继续溅落的岩石,斯福尔扎撇撇嘴,吩咐道:“派五百人硬冲上去,如果上面人多,就继续修筑壁垒;要是人少,全都冲上去,西面山谷里的部队也是如此。”
吩咐完,他不再关注进攻情况,而是坐在一块石头上细细打磨狼牙棒上的尖刺。
半个小时后,副官匆匆赶来,带着满脸的不可置信说:“大领,他们的人射了两拨箭就撤退了,可山上有一座要塞!”
“要塞!什么要塞?”斯福尔扎噌的跳起来。
“城墙长宽都有一百多码,城堡足有三十码高,完全用岩石建造。”副官回答时就像梦呓。
斯福尔扎怀疑的看了副官半天,起身走向山坡。山道上四处散落着一两抱的岩石,上面有光洁的切削痕迹。约一半壁垒被这些石块砸垮,血肉肢体遍布,双目无神的士兵根本不去收拾。
小心转过狭窄地段,前方还有石块从山崖上滚落,可仰头却看不见城堡的影子。石块并不密集,带着几十个人冲上山顶,也只有四五个倒霉鬼被砸中。
喘了口气,抬头一看,斯福尔扎傻眼了。
山体边缘一座独立的山头上的确有一座巨大的要塞,从这个方向看,整齐坚实的城墙,上下笔直的,圆形与方形相结合的巨大城堡耸然挺立。另一边显然保留了山壁原状,只是开凿了防御孔和通道,因此从下方看不见这座要塞。
愣了半响,他才明白对方显然没打算防御山道和山谷。他派出从西侧进攻的部队也到达山顶,不过跟这边的部队一样在五百码外看着要塞不知所措。
“这山上原来没有要塞吧?”斯福尔扎问了一句。
“没有,以前没人注意那条通道。再说,这座山太大了,建要塞至少要建四个。你看,那边最好建一道城墙…”
副官是工匠出身,震惊之余居然谈起了建筑老本行,不过这也让斯福尔扎冷静下来。且不管这座要塞如何建成,副官说得对,它并不具备要塞的价值。
“你带五千人继续围攻这座要塞,别让一个人出来。”
斯福尔扎安置好山上的部队,从西侧离开这座山头,一路思索这不可思议的战斗。等回到瓦雷泽的军营,他有了主意,又给山上派去五千人。
这个黄胡子傻瓜困守这么个要塞,山上光秃秃没有水,只要持续围困,一周就能渴死他们。
现在的要任务是防御山口。那里早就依托峡谷建筑了几道城墙,刚才他并没有听到战马嘶鸣声,那座要塞也不可能放置那么多战马。现在只能判断黄胡子的骑兵退回了山口,打算用这座要塞做钉子,吸引自己的兵力,然后伺机而动。
想通这个道理,他命令传令官回到米兰争取更多援兵。他必须沿瓦雷泽到科莫一线建立足够的阵地,防止毫无理性的黄胡子机动出击。这条线骑马需要跑上近一个小时,防御难度还是很大的。至于进攻,这出人意料的要塞需要他回去跟维斯孔蒂这准岳父商量再说。
当其冲面对这股北风,无论是维斯孔蒂公爵还是米兰议会都给予了足够重视。已经撕破脸,大家既无所顾忌,更是空前团结。各家族和商人重新搜罗一边,凑出一万人支援斯福尔扎,派往都灵、皮亚琴察等城邦的联络官一波接着一波。
焦急等待了一天,要塞毫无动静,瑞士通道却被封锁,等着通关的商队一直排到科莫城。至此,斯福尔扎算是彻底放心了,先不说瓦雷泽到科莫的防线已经稳固,就这些商旅也让瑞士通道内的骑兵毫无隐蔽出击的可能。
不过他并未懈怠,仔细观察一会从瓦雷泽延伸至远方的火光,他重新登上背后的山峰。一万名士兵分成五个军营驻守,一半在营地内,一半在营地外布阵,看起来条理分明。
只看一眼,斯福尔扎就摇了摇头。这些士兵远没有自己训练出的佣兵可靠,布阵的士兵明显松松垮垮,连岗哨显得懈怠。反观要塞,那里只有闪烁的灯火,沉寂的仿佛夜幕中的猛兽。
他狠狠盯了赶来迎接的副官一眼,对方立刻会意,转身吆喝其他军官整顿队伍。
命令声打破寂静,要塞也在此时做出反应。只见几团模糊的火光闪动一会,然后夜空中就传来呼噜噜的声音。斯福尔扎还没弄清这是怎么回事,眼前猛地闪过刺目的光芒,让他不由自主低头掩住眼睛。耳边这时才传来沉闷爆裂声。
一股热浪涌过,他下意识跳进身边的壕沟,只见壕沟也亮如白昼。壕沟外此时犹如喧嚣的闹市,只不过惨叫声,惊呼声取代了叫卖声。
他一跃而起,眼前一片通亮,十个营地全部变成篝火晚会,每一个挣扎奔逃的身影都格外清晰。他扭头望向五百多码外的要塞,光亮与黑暗的反差让他什么也看不清,耳旁也只有自己人的喧嚣。
多年征战造就的沉稳挥作用,斯福尔扎高呼一声:“想要活命,退到一百码外!所有队长约束自己的手下!”
沉稳的呼叫声让大家有了主心骨,而且看看四周,突如其来的大火似乎没造成太大损害,也没有新的爆炸生。一阵命令后,众人开始有节奏检查装备,扶起队友,快步撤往一百码外。
可就在此时,一百码外居然炸开耀目的火光,身侧也突然响起恐怖的嚎叫声。
第一卷一切为了公主第一百三十八章米兰今夜有寒潮
Zei8。电子书。电子书:2011…8…2415:08:19本章字数:5631
昨夜对斯福尔扎来说就是一场噩梦。狂奔回瓦雷泽的大营后,他一夜都在稳固营地,派出军官收整溃兵,天亮前才在突如其来的沉寂中了半天呆。
朝阳撕破夜幕,他也恢复平静,噩梦变得可笑。
只不过是一场夜袭而已,对方利用希腊火造成的混乱给自己来了个突击,却没有能力进攻自己的大营。只要严密防守,他短期内就能困死那些要塞中的傻蛋。这样一来,他至少能取得将黄胡子赶回山里的战果。
可是整理好队伍,斯福尔扎还是满嘴的苦水,昨晚损失居然过五千人…。这也就罢了,不少佣兵到现在都无法摆脱梦魇,嘴里不停出恶魔之类的嘀咕,他无法想象这些人如何去战斗。
要是我的士兵,全部拉出去砍了,斯福尔扎不无恶意的想。
他也不等探哨回报,命令大营值守军官将昨晚的溃兵与营地中的士兵交错整队,又将各家族带队军官或各佣兵领召集起来苦口婆心教导一番,自己带着十几个人赶往西侧的山谷。
即便他久历战阵,对眼前的景象也有些胆寒。尸体七零八落一直排列到山谷外,越往里越密集。走到近前,他现几乎所有的尸体都是头颅被砍掉,脖颈上干净利落。
斯福尔扎感觉寒意从尾椎升起,直达颈后,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压住身体的颤抖。看看挂着黑眼圈,眼神飘忽的副官,他尽量平静的问:“知道对方是什么部队么?”
副官瞳仁猛地放大,半天眼睛才恢复焦距,嘴唇哆嗦着说到:“不知道…,不是挂骷髅旗的骑兵,不是胸前有铁十字的步兵,也不是高大的重骑兵,他们披着灰白相间的斗篷,使用一种奇形怪状的兵器…,嗯,有点像狗腿…”
见跟随自己多年的副官这副德行,斯福尔扎心里说不出的厌烦。他没心思再去看山上的情况,吩咐道:“在山谷外修筑堡垒,封锁山谷。西面的三个山头上也派上部队构筑堡垒,不用进攻,渴死这些魔鬼。”
斯福尔扎的诅咒不知对要塞中的士兵起没起作用,反正近百公里外的刘氓是深受其苦。艰难的咽下口干面包,他低声骂道:“古纳尔,怎么回事,连口水都讨不来么?”
古纳尔满脸羞愧,低下头说:“陛下,前面还好说,这里的人对北方佬怀有敌意,队员们个子太高了…”
“你才是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