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乱中世纪-第3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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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跟哪?约瑟夫满眼金星,还没来得及缓过神,胡安娜接着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干了什么。公国这么多事务等着处理,皇帝却想抛下妻子和即将出世的孩子去穷乡僻壤私会情妇,都是你们怂恿的别跟我说去波西米亚铲除异端。陛下不去你们就不会打仗了?你们也算贵族,也算骑士?阿方索已经替陛下披坚持锐了,难道你们只会教唆陛下到处风流?”
约瑟夫眼前的金星变成黑雾,昏沉中,猛然看到皇后背后的父亲布锡考特笑着努嘴,这才算一激灵,赶紧含混着告退,然后一道烟跑回雷根斯堡跟骑士团汇合。
管理公国?没说不行。批示文件、下达命令都可以,不过所有文件和情报都由鲁佩特等专人传送,是否经过皇后梳理就不得而知了。
被这离奇事件折磨一天,刘氓终于从烦乱转为恍惚。U点他有时甚至想:与自己不顾一切要去陪伴帕特里西亚相比,胡安娜的行为能说有什么错么?无论公理还是情感,似乎都比自己的行为站得住脚。
看着壁炉内木炭燃烧时细微变化,他没有思索很可能非常简单的脱身方法,反而觉得,也许这样呆上两个月也不错,被动,似乎也能带来安逸感。
很快,这安逸感变成浓浓的愧疚和恐惧。他隐约感觉到,如果这次屈从于胡安娜,他今后的生命可能会简单许多,安逸许多,甚至体会到不曾奢望的幸福。可这样一来,他又会失去什么?似乎也不仅仅是对帕特里西亚那原本就无法提及的责任,自己难以说明的情感和心灵震颤。
细想想自己来到这世界漫长或短暂的岁月,迷茫,纷扰,希望,歉疚,失落,苦楚,似乎毫无幸福可言。但是,他活着,而且不断前行。臣民不能说对他有什么敬仰,却因他而充满希望;情妇不能说对他有多少希冀,却为他默默守候。或者说,这世界不能说变得更好,却因他改变轨迹。
他想起,很久以前,他曾经对士兵说过,面对别人的忽视,我们可以平静的说:我是德意志人生来就是受苦的那么,对他来说,这生命的价值是否就在于痛苦呢?也许,这就是他来到这世界,并存在下去的理由,唯一理由。
一阵窸窣的响声将他从迷离中惊醒。抬起头,他才发现侍女玛利亚不知何时来了,壁炉已经熄灭,正在收拾,而房间也因夜幕暗淡不已。
这可不是传话的好人选,甚至不是宫女的好人选。他起身活动一会麻木的身体,玛利亚却还专注于壁炉内灰烬,清理几块可用的炭块。却不想,好歹是皇帝侍女,用得着这么节省么?想归想,见她还要忙一会的样子,刘氓不由自主凑过去帮忙,忘了君主这么做似乎也很掉价。
只可惜,他不是干活的料,忙乎半天,炉内那点残烬也被他弄熄了。玛利亚一脸懊丧的瞥了他一眼。随即,像是搞清楚他是皇帝,又露出惶恐,等看清他满脸灰渣的憨样,又难得露出笑意。
这笑容美得惊心动魄。即便是笑,玛利亚眼眸也清澈的通透,带着淡淡悲悯,平凡的脸因这笑容带上一层莹润光彩,让刘氓呆住。玛利亚估计弄不清他为何发呆,见他满手的灰,下意识拉住,扭脸朝着壁炉,帮他把灰吹去。
手心麻酥酥的,还有点痒,一股暖流涌上颈背,让刘氓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不过背后的脚步声将他惊醒,回头一看,却是西尔维娅端着一盏灯,站在门口,背后是埃斯特罗娜。
黑灯瞎火跟侍女把脑袋凑到壁炉内捣腾似乎不是什么好形象。见西尔维娅眼中略有惊诧,刘氓老脸一红,赶紧抽出手站起来。不过看到埃斯特罗娜眼中打趣的神色,他又一阵恼怒。有什么好笑的,我跟小孩一起和尿泥也不管你屁事。不就是能自由出入么,还把西尔维娅拉来看笑话。
他一肚子气,可当着西尔维娅,只能笑着让座,没话找话寒暄起来。埃斯特罗娜像没看见他晦气眼神似的,转身走出去,没一会端着洗手的铜盆回来。
看来是老当侍女的,那就当一辈子好了。刘氓又是一阵鄙夷,不过还是起身洗手。可手刚没进水里,他只觉手心刺痛一下,电打似的抽手,弄了埃斯特罗娜一脸水。
西尔维娅早感觉到刘氓跟埃斯特罗娜不对付,还以为他是故意的,赶紧起身圆场,见刘氓纳闷的看着手心,又不像是故意给埃斯特罗娜难堪,就掏出手巾笑着帮埃斯特罗娜抹去脸上水珠,又顺便帮刘氓擦手。不过西尔维娅没擦两下,却身体猛然一僵,呆立在那。
刘氓没注意到西尔维娅表情,见埃斯特罗娜满脸尴尬,这才觉得不好意思。一边吩咐玛利亚端走水盆,一边从西尔维娅手中抽出手坐回桌旁。感觉还有点痒,他看看,手像是没洗干净,两个手心都有灰烬留下的淡淡印记,还奇怪的呈十字星型。
这会不是关心的时候,他笑着说:“我们的等主教怎么有时间来这里?”
有时间来这?那还不是因为你这出了名的浪荡,夫妻间闹出前所未有的奇闻。作为王室出身的等主教,她当然要来处理。见西尔维娅像是没听到,还呆呆的站在那,埃斯特罗娜虽然满心鄙夷,还是笑着帮腔:“听说陛下要去波西米亚指挥铲除异端的圣战,却未能如期前行,等主教过来看看…”
埃斯特罗娜本是没话找话,说到一半,自己感觉不对味,再看刘氓也是满脸晦气,赶紧讪讪住口。所幸,西尔维娅回过神坐回桌旁,她才算躲过刘氓一向对他刻薄的言语。不过西尔维娅仍然心神不宁似的,说起话来磕磕巴巴词不达意,没说两句就起身告辞,她也只能起身跟随。
这莫名其妙的拜访也把刘氓搞得一头雾水,送走西尔维娅,又回到房间,这才想起玛利亚的来意,淡淡的问:“皇后派你来的?她有什么话?准备什么时候结束这场闹剧?”
玛利亚果然不是传话的料,呆了半响,才干巴巴的说:“大老爷,公爵夫人说,要是老爷能想明白什么才是对你最重要的,她随时会放你出去。”
什么对我最重要?家庭么?帝王能有真正的家庭么?太幼稚了,你就不能搞清自己的身份么?以往胡安娜搞这搞那,刘氓只是觉得歉疚,此时,却不由生出些厌恶。
他也懒得多说,闷闷吩咐:“那你回去告诉她,我的确不知道什么最重要,可我不止为她胡安娜活者。瓦本,帝国,甚至这世界,我要顾及的有很多。”
话一说完他又觉得惭愧。自己有这么伟大么?这次本不必这么急的,只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而已。可他不愿收回自己的话,干脆扭身摆摆手。
玛利亚怯怯道了晚安就离开,可没一会又回来。刘氓正越想越气,恼火地说:“就这么说,有什么可怕的,难道皇后会吃了你?”
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却不是玛利亚而是玛蒂娜。胡安娜把她安排到这里,用意不言自明。至于马蒂尔德,那应该是被误击。两人搞明白状况后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可两人本可以离开,却选择所在房里发呆。小丫头是被马蒂尔德逼来的,本就不知所措,再听到这话,干脆两腿发软想坐在地上。
见她这架势,刘氓又是惭愧又是怜惜,赶紧拉她坐下。不过他想说话,又找不着话头,刚好鲁佩特抱着堆文卷鬼头鬼脑来到门口,干脆借着产看文件掩饰尴尬。
翻翻文件,最重要的也就是波西米亚战事。
西路,近一万骑士团、近卫军和猎鹰进入波西米亚领地后稳步推进,已经逼近比尔森,只与小股胡斯党人发生战斗,都是轻松获胜。不过那一带地形破碎山林繁茂,临时负责指挥的约瑟夫决定先在比尔森附近选择要地驻守,待巴伐利亚的支援部队到位,补给线畅通在采取进一步行动。
东路,这有点意思。布尔诺属于小腓特烈地盘,照理说刘氓的军队不仅能畅通无阻,还能获得帮助,毕竟两人都是守旧势力,跟胡斯党人尿不进一个壶。可是,一路上虽然没人找麻烦,沿途领主和居民却态度不佳,很难筹措补给。当然,军队也不靠这些补给活,可小腓特烈到底是什么意思阿方索摸不准,也担心能否将布尔诺作为前进基地。更麻烦的,波兰对刘氓有关提供补给的要求居然没反应,阿方索心里没底。
不能亲处战场,再详细的信息也不能让刘氓放心做出判断。再说遥控指挥可是大忌。悻悻扔下文件,刘氓对胡安娜玩这一手更是不忿,起身捞过宝剑就向外走。
他这表情和举动把马蒂尔德吓了一跳,咬咬牙,还是追上去拉住他。刘氓已经出了门,正烦着,猛然甩手,玛蒂娜如何经得住他这一甩,嘭一下撞在门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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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光影中的丰碑第五百七十八章荣金根的烦恼
Zei8。电子书。电子书:2011…12…21:47:02本章字数:4851
二月中的波罗的海沿岸天寒地坼,位于维斯杜拉河畔的马林堡也是如此。
暮色下,极远处,即使没有树枝上的白雪,铁黑色的森林也永远阴森恐怖;远处,麦田灰黄色与灰白色交错,零落的麦茬仿佛冰域的尖刺,牛马都因恐惧而不敢入内;近处,村镇农舍前的道路空无一人,只有屋顶缭绕的白烟证明人迹。而维斯杜拉河两岸都结着厚厚冰壳,氤氲的水汽也不像是在阐述水是生命之源。
总的来说,唯一暖色的就是特多尼克奥尔多城堡锈红色的砖墙。当然,你要说这里是要塞也成,毕竟,占地一百多公顷的城堡就这独一家。
马林堡是条顿骑士团总部。当年,在不凑手的情况下,波列斯拉夫国王邀请条顿骑士团来镇压普鲁士人,普鲁士人倒是被压服,可这帮大爷不仅赖着不走,还进一步蚕食波兰立陶宛和罗斯领地。如果不是海德维格女王奇迹般力王狂澜,也许这里已成为波兰都城。
至于把条顿骑士团称为骑士团国,这是因为骑士团虽然领导层,也就是团员还保持圣骑士本色,却依靠世俗仆从管理城镇,管理土地和农奴,已经依靠税赋生存,而不是捐赠,战争也不再称得上神圣事业。
此时,城堡温暖的大厅内有些沉闷,浸泡羊油的松枝燃烧时散发的气味也不再芬芳。非常正式的会议,骑士团领导层几乎全体参加,但在座却个个面色不善,带有明显派系区分的扎堆更像是对某人示威。而这示威的承受着却在长桌尾端发呆,要不是有个人陪着,他就像是受审。
乌尔里希?翁?荣金根,现任大团长,出身于霍亨索伦家族,也就是说,跟前任瓦本公爵是亲戚,跟黄胡子关系也不远,如果不是选择修行,比黄胡子更有资格继承公爵爵位。他年近五十,跟身边的前任大团长赫尔曼一样,经历过两次东征洗礼,经历过里格尼茨城外的生死鏖战,但此时,他面对的问题可不是信仰和热血所能决定的。
侧耳听听寒风刮过窗棂的呼啸,又看看裹着毛皮大衣闭目养神的赫尔曼,他吩咐侍从将火盆端到赫尔曼近旁,这才扭脸看着左手利沃尼亚骑士团副首领库尔诺?翁?李希腾施坦因说道:“库尔诺首领,你确信立陶宛公国对萨摩基西亚(现在的立陶宛沿海地区)叛乱的支持不是单独行动么?毕竟,自尼科波尔战役以来海德维格女王并未对我们表示过太多敌意…”
与刘氓想象中不同,当初进入普鲁士的骑士团并非条顿骑士团一家,而是数个热衷于传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