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周郎-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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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进出。
一辆四轮马车慢慢地驶来,停在了州牧府大门前,帘布掀开,陈珪和陈登父子二人缓步走下。李顺本是他们安插在陶谦身边的眼线,昨日陈登便叮嘱他,牢牢地守在陶谦房前,一旦有异变发生,立刻到陈府通知他们。
今早李顺一溜烟地赶来汇报时,陈登便立即下令,将预先集结在宅院中的数百心腹甲士派了出来,任务就是牢牢地控制住州牧府,就算里面飞出一只鸽子,也是他们的失败。
得到陶谦的死讯时,陈珪的心里并没有大喜狂喜,却感到了几丝悲凉。毕竟跟随陶谦数年,陶谦对陈家也算是厚爱有加,如今斯人已去,风范长存了。
陈珪看到大门前悬挂的一块大匾,微微叹气道:“登儿,想不到……恭祖就这般去了……”
陈登催促道:“父亲,事情紧急,城内还有不少忠于陶谦的军队,糜胖子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范的,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陈珪点头道:“希望恭祖九泉之下也瞑目吧,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登儿,我们还是先去看看他吧。”
等到陈珪父子二人走到陶谦的卧房前,屋内已经是一片哭声。陶夫人和陶谦的几名小妾,一个个哭得如梨花带雨一般。陶谦的两个儿子也直愣愣地跪在陶谦身前,他俩的表情很是怪异,既像是欲哭无泪,又像是木然无魂。
陈珪慢慢地走到陶谦榻前,见陶谦圆睁双目,身体僵直,已经气绝多时。陈珪不忍再看,转身便欲走开,一旁的陶夫人一眼看到陈珪,猛地拉住了他的手臂,凄惨地说道:“陈大人,如今恭祖已经去了,还望你们手下留情,放过我们母子吧……”
说罢,陶夫人噗通一声就给陈珪跪下了,磕头不止。陶谦在官海沉浮多年,陶夫人自然也是个明白人,她一见这么多的甲兵入府控制住了局势,便知道大事不好。等她见到已经死去的陶谦时,心里除了痛苦之外,更多想到的是后面他们母子如何能够平安脱身。
陈珪的眼中也不由得蒙上了一层薄雾,他又不是铁石心肠,见平素里高高在上的陶夫人竟然这般不顾颜面地哀求自己,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忙拉着陶夫人起身,口中连声说道:“夫人请节哀~~夫人请节哀~~放心,你们是安全的……”
陈登在一旁补充道:“只要夫人愿意配合我们,不光是你们全家的身家性命可以保住,你们还可以的得到一大笔钱,足以让你们舒舒服服地过日子。”
陶夫人泪光涟涟,转向陈登,泣声道:“陈都尉请放心,我们绝对配合,不会让你们为难的……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们能否答应?”
第二百六十章 兵分六路
陈登眉毛一挑,沉声问道:“何事?夫人请讲。”
陶夫人的眼泪又忍不住滑落下来,打湿了衣襟,她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肩膀却依然一抖一抖地在颤动,显是心情非常沉痛。片刻之后,陶夫人才稳定住情绪,低声说道:“恭祖已经去了,他毕竟曾主政徐州,对这块土地深深眷念,他曾有遗言,死后希望能将他葬在城外的云龙山上……此事,还望大人成全……”
“这个没有问题,夫人请放心。”陈登应允道,随即他从怀中拿出一个信札,里面是一张薄薄的竹纸,上面写了些字,陈登对陶夫人挤出了几丝微笑,说道,“只要你在这方面按一个手印,承认此信是恭祖大人的遗信,你的要求我们都能满足。”
陶夫人明知此信是陈登假造的,却也无可奈何,沉吟片刻之后,她暗咬牙关,在上面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彭城,是座千年古城。在帝尧时曾建大彭氏国,春秋战国时,彭城属宋,后归楚,秦始皇统一六国,实行郡县制后,改彭城邑为彭城县。楚汉时,西楚霸王建都彭城。西汉设彭城郡,东汉设彭城国、建都彭城。
在彭城东门外三里处,连营一片,旌旗招展,五万徐州兵在此驻防,以防御纪灵对徐州境内的继续攻击。
曹豹全身披挂整齐,骑在一匹体格健壮的黑马上,在数十名亲兵的簇拥下,正在巡视营寨。自从袁术靡下大将纪灵趁虚攻下彭城后,曹豹便奉陶谦之名,率五万徐州精锐进至彭城城下,与城内的纪灵守军形成对峙。
这些日子里,两军有几次交锋,各有胜负,但曹豹心知肚明,这几次交锋双方都没有倾尽全力,都有着安于现状的想法。对于曹豹而言,则一直关注着顶头上司徐州牧陶谦的病情。
自陶谦上任徐州刺史以来,一路提拔重用曹豹,将他从一个小小的裨将提升为主将,统领着徐州最为精锐的人马。曹豹对陶谦也是感恩戴德,凡是陶谦吩咐的事情,他都会不折不扣地去完成。
陶谦病重后,曹豹不禁忧心忡忡,他知道自己无论是武力还是统率力都很一般,一旦陶谦去世,新的州牧上任,自己在徐州武将中的地位就很难确保了。
曹豹经常在夜里对着天上的明月祈祷,希望陶谦能早日好起来。
谁知事与愿违,这几日自下邳源源不断地传来的都是不好的消息,陶谦的病情越发严重了,不得已还从泰山请了个名医来诊治,吃了药好像稍微好转了些。
按照军规,身在前线,不能私自回去探望。曹豹虽然心急,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得不停地派人回下邳探听情报,他还让家里人将自己珍藏多年的一棵百年古参送给了陶谦,希望能帮他恢复些元气。
曹豹策马行到辕门前,抬眼往彭城望去,远远地只见城墙上旌旗猎猎,守城的士卒挺立在旗下,身影如豆。想想最近几天城内都没有什么动静,既没有发动进攻,也没有撤退的迹象,难道他们就想在此一直固守?
曹豹心中狐疑起来,忙唤过身旁负责刺探军情的校尉,沉声问道:“城内的敌军一点动静也没有?”
那名校尉苦着脸道:“回大帅,原先潜入城内的几名斥候还能传回些消息,近几日却是一点讯息全无,我估计……他们已被发觉,或是被抓或是被杀了……”
曹豹的脸色一沉,叱道:“身为斥候的负责人,你难道就不能再想想办法?明天天亮之前,我要得到城内敌军的准备情报否则,军法伺候”
“”那名校尉的脸顿时变得比苦瓜还要苦,他看了眼远处那高大的城墙、紧闭的城门,心里哀叹,我咋就不能变作一只飞鸟呢?最好还是一只鸟,可以悄悄地飞入城内,探听到大帅想要的情报。
这时,自远处疾驰而来的数匹快马吸引了大家的眼球,马上的骑士个个面露焦急之色,他们身穿黑衣,背后斜背着铁胎弓,腰间挂着箭壶,正是徐州兵军中的斥候。
“急报~~急报~~”几名斥候也看到了曹豹他们,远远地便高声喊道,待到了近前,忙用力勒住缰绳,随即翻滚下马,单膝跪在曹豹面前,齐声禀道:“大帅,大事~~大事不好”
曹豹大怒,猛地一甩马鞭,抽在其中一名斥候的脸上,那人的脸上顿时显现出一道血痕。“慌张什么天大的事也得慢慢说,说清楚”曹豹厉声喝道,不过,看这些斥候的表情便知他们即将说出的消息绝非好消息,曹豹觉得自己的心里开始虚了起来,还有些隐隐的慌乱。
“大帅~~”其中的一名斥候忙高声喊道,“袁术大军兵分六路来袭”
“啊~~”曹豹身旁的众人皆是一片惊呼,曹豹也不由得有些心慌了,六路人马一起杀来,来势汹汹,这个袁术手下到底有多少人马?
曹豹却是不知,这六路人马只是纪灵在虚张声势,他将手下的人马悄悄调出彭城,分为六队,又协裹了当地的大量百姓,组成了浩浩荡荡的六路人马,自西向东横扫而去。至于彭城,则基本成为了一座空城。
曹豹只觉得浑身的血气上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徐州的子弟兵自然该保护徐州百姓,他沉声下令道:“邱石、马一、董有、蓝地、徐豹”
“末将在”曹豹手下五员部将齐齐在马上抱拳回道。
“你们五人各领本部八千人马,我自领中军一万,各自前去抗击六路敌军”曹豹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决断力一流,不禁有些洋洋自得,神色间也露出一股子果断。
“末将遵命”邱石等五人齐声答应,迅速勒转马头,各自回营去召集本部人马。
“弟兄们我们也回营去准备,一个时辰后出发”曹豹抽出腰间的宝剑,斜刺长天,奋力地喊道,然后他狠狠一鞭抽在马屁股上,疾驰而去。
“喏”曹豹的亲兵们发一声喊,策马扬鞭,紧随着曹豹而去。
第二百六十一章 继任州牧
徐州,下邳,州牧府。
议事厅内黑压压地坐了不少人,凡是在下邳的徐州各级军政官员都被邀请了过来。议事厅外挺胸叠肚地站立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卒,个个面色冷漠,寒光闪闪的兵刃似乎在告诉厅内的这些人,不可妄说,不得乱动。
众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左右打探,想探听到一些消息,其实他们心中都有数,州牧陶谦大人病重,恐怕已经不治,今天这么着急地把大家喊了来,肯定是要宣布临时州牧的人选。说是临时州牧,其实也就是正式的,只要时候向位于长安的汉室朝廷禀报一声,讨个封赏即可。
糜、陈两大派系各自有附属的官员,他们则混在人群之中,故意散播着一些有利于糜家或是陈家的消息,让众人觉得继任州牧不是糜竺便是陈珪了。
“陶夫人到~~”随着一声响亮的报告声响起,一身素衣、头插白花的陶夫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看她这一身打扮,便知道陶谦必定是过世了,有些忠于陶谦的官员顿时失声哭泣起来,一时间厅内哭声涌动。
陶夫人的眼睛再次湿润了,这次她是为下邳尚有人缅怀自己的丈夫而落泪,想到陶谦对自己的疼爱,而昔日的荣华富贵即将远去,陶夫人的眼泪终于憋不住,自眼眶中纷纷滚落。
陈登昂然站立在陶夫人的身旁,将手中信札打开,朗声说道:“徐州州牧,陶公恭祖已经驾鹤西去,请大家节哀……”话音中隐隐有惋惜之意。
厅内的哭声顿生更加地响了,即使有些不想哭的人也跟着抽泣起来,此时再不哭,会被别人戳着脊梁骨骂死的。
片刻之后,待众人的情绪稍稍安定下来,陈登提高了嗓门,高声说道:“今有陶公遗命~~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余体弱病重,自知不久于人世。泱泱徐州,不可一日无主政之人。下邳太守陈珪,乃徐州名士,睿智稳重,胸襟广阔,有长者之风。余为徐州八百万百姓着想,将五郡六十二县托付于他,望各级官员,即日起奉陈太守为徐州之主,反对他即是反对我,余在九泉之下亦不得安心矣……”
陈登一边读信,一边偷偷地观察厅内众人,见有的人面带惊愕之色,有的人暗露惊喜表情,有的人则是面色漠然,似乎此事和自己毫无关系。
待陈登读完信,厅内立时安静下来,偶尔有人发出低低的抽泣声,继任徐州牧的人选,这可是事关众人今后发展的大问题。身为糜家一派的官员们面面相觑,他们死活不愿相信这封信真是陶谦所写,正当他们要发作时,陈登高声道:“陶夫人在此,她亲眼目睹恭祖大人书写此信,并按下手印为证,不信,你们来看看……”
有几个胆子大的官员缓步走到陈登面前,仔细地看了看信文笔迹,又用询问的目光望向陶夫人,陶夫人正在抽抽噎噎的,含泪点了点头,这些人再无怀疑,低着头隐入人群中。
这时,陈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