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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武夫当国-第66部分

小说: 武夫当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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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比较起来,王磷同送来的年货还真是小气到家了。
  不仅如此,他再次领会到这位王中元很会做人,无论是王磷同还是高顺,要么是说来给袁肃送年货,要么是来跟督练公所的同僚拜年,而只有王中元是别有用心的说是来给标部诸位大人拜年。
  这简单的一句话不仅可以讨好更多人,还能给袁肃省去不少麻烦,不至于让张建功和陈文年认为袁肃才是七十九标唯一的核心人物。
  虽说目前看来陈文年是站在自己这边,而张建功又是挑明了对立立场,但只要七十九标一天没有脱离二十镇,自己就必须在做人方面保持低调。毕竟在这个关头走错任何一步都有可能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花了一段时间统计年货,算上高顺送来的物资,今日收获的这些东西足够七十九标大摆一场宴席了。他立刻叫来杜预,让杜预带领几个士兵把一部分酒肉配送到一营和二营去,并且让杜预代为嘱咐赵山河和何其巩,今日破例可以饮酒,但所有人都不准喝醉。
  这一天对于七十九标和督练公所来说是难得的好日子,整个一下午的时间里士兵们都摩拳擦掌期待着晚上能大吃一顿,军营里面虽然没有任何点缀的东西,却渐渐凝聚起一股喜庆的氛围。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节日氛围了。
  到了晚上,炊事班按照袁肃的吩咐,在标部大院的操场上准备好了露天宴席,开饭之前士兵们主动跑来帮忙,又是搬桌子又是搬凳子,几乎人人都显得很忙的样子。天黑下来后,士兵们在操场附近点燃了火盆,正中央还架起了一堆大篝火。
  从炊事班的厨房里传来肉香味,时时刻刻都勾引着许多人垂涎不止。
  这次晚餐所有人都亢奋不已,大口吃肉、小口喝酒,就彷佛是这辈子最痛快的日子。
  袁肃与其他军官坐在一起,不过期间他也来到士兵群里,向士兵们敬酒祝贺。
  所有士兵心里都很清楚,如果没有袁肃的威望,那就根本不会有这顿丰盛的晚餐。
  尤其是那些第三营的士兵,虽然他们跟随张建功的时间很久,但同样对张建功的脾性了解极深。一个贪婪无比、擅于耍小阴谋的人,在他手下当兵能有多少好处?出了事要承担背黑锅的风险,有了奖赏大部分也都落入个人口袋。
  其他的不说,就只说今天大年初一,假如没有袁肃在七十九标,张建功无论如何都不会舍得一分钱来给士兵们哪怕稍微加餐一下。
  真正能跟张建功走到的一块,也仅仅是那几个心腹军官罢了,正所谓狼狈为奸,在上面的只知道如何保证自己利益,在下面的则一味溜须拍马。整个第三营一片乌烟瘴气,但并不意味着所有士兵都愿意同流合污。
  以前是因为大家没有什么追求,能填饱肚子就算是一件大好事了,所以不在乎张建功和一众爪牙的胡作非为。但如今有了袁肃这位对比鲜明的军官在场,这位袁大人不仅有强大的身份背景,更重要的是豁达正直、能站在基层士兵的利益上来处理事情。
  张建功升任代理标统之后,一直掌握着标部所有公用物资,可从来没想过提高士兵的生活条件。相反袁肃在执掌后勤军需之职后,立刻就制订了一日三餐的伙食制度,对于士兵们来说能填饱肚子就是生活的目标。
  经过这一顿晚餐之后,标部大院许多人的心里都发生了变化。



  第90章,改制共和
  正月期间,督练公所的训练照常进行,尽管城中仍然沉浸在节日喜庆之中,可对于很多穷人来说他们的新春佳节早已经过去,接下又该为新得一年的生计而忙活去了。
  到了初五这天,王磷同毫无预兆的突然来到标部大院拜访袁肃。他自然知道袁肃早上会在南郊督练公所,所以特意挑在快到黄昏的下午时间。
  与王磷同见面后,袁肃赫然发现对方脑袋后面的辫子已经没了,而且也不再穿着那身清朝的官袍,手里还装腔作势的拿一根“司的克”文明棍。单单从这一身行头就能看出,王磷同已经完全做好与清朝划分界限以及随时出任民国地方官员的准备。
  而王磷同此番前来的目的,正是为了通知袁肃,谘议局将会在初八那天挂牌成立,希望袁肃到时候能够到场捧场。袁肃心里很清楚,王磷同并不是想要自己去捧谘议局的场,而是意在与谘议局同一天成立的滦州共和政府。
  原本以为这件事会在年前就能办下来,没想到王磷同前后倒是花了不少功夫。
  想来也是,毕竟一州之内有许多属县、属镇,下面的这些官衙都要通知到位才是,这其中自然是需要一些时间。
  当即,袁肃自然没有任何犹豫,很是爽快的答应下来,并且直接表示到时候他会到场参加谘议局和滦州新政府的成立典礼。
  得到袁肃的应诺之后,王磷同立刻露出欣然的表情,忙不迭的说一番感谢的话。
  袁肃问及谘议局选举的事情,当然他并不是关心民主工作的开展过程,仅仅是随意闲谈一番,以示自己关心滦州地方的政治新闻。在过去的几天里,他几乎没有听说过任何选举的动态,按理说这可是滦州地方的大事情,地方报纸必然应该跟进报道才是。
  王磷同似乎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含糊其辞的说了一些不相干的事情。
  由此可见谘议局从筹备到正式挂牌成立,其中已经忽略了选举这个环节,即便有那也仅仅是一带而过的形式罢了。滦州豪绅们甚至有可能都没有让王磷同参与这件事,只是最后向王磷同汇报了一下所谓的选举结果。
  考虑到这一点,袁肃没有在这件上谈下去,既然王磷同今日前来的目的已经到达,他现在还有其他公务要处理,正打算就此结束这次会面。
  不过就在这时,王磷同沉吟了一阵,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袁大人还记得上次来过滦州的彭加勒先生吗?”
  袁肃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当然记得这个洋人,于是问道:“怎么,这个洋人最近与王大人有联系吗?”
  王磷同点了点头,说道:“就在除夕那天下午,彭加勒先生从天津发来一封电报,表面上是祝贺,但是电报里面也提到关于在滦州投资开办矿场的事情。彭加勒先生似乎对这件事很上心,希望我们这边能尽快给一个答复!”
  袁肃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后问道:“王大人是如何答复的?”
  王磷同连忙说道:“哪里哪里,在下岂敢随意答复这件事,就是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才特意前来向袁大人请示。”
  其实在收到电报的当时,他并没有觉得这件事应该请示袁肃,之前袁肃已经对自己说过,与洋人合作的事情虽然要慎重再慎重,但对方是不会插手。只是最近几天他忽然发现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自从谘议局越来越加紧筹备进程,滦州豪绅渐渐变得越来越不买自己的账,这可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或许在这些有钱有势的大老爷们看来,他们能够通过谘议局来获得滦州地方的统治权。人一旦“有钱有势”之后,自然渴望着能“有权”,再加上王磷同平日就是一副软柿子的模样,所以大家都没有再把他放在眼里。
  表面上看去,这与彭加勒的事情完全是两码事,但是王磷同却敏感的意识到两个层面的问题:其一是自己在滦州的权力地位正在渐渐消弱,另外一点那就是如果自己不能在执掌滦州的民政之权,彭加勒怎么可能还会继续找自己谈合作?
  经过这几天时间反反复复的思量,他最终做出了一个决断,与其等着滦州豪绅架空自己,还不如尽快找到一个有实力的靠山。虽然这是一个两害相较取其轻的决断,但是对于他来说,当一个毫无利益可图的傀儡,还不如当一只有肉可吃的走狗。
  至于这个靠山的人选,在眼下看来显而易见只有袁肃!
  袁肃可不是蠢人,他当然知道王磷同绝不是因为事关重大才来找自己,岂不说之前自己已经对王磷同表过态,再者真若是什么要紧事,犯不着过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来请示。不过他没有在意这些,只是笑着说道:“王大人,招商引资之事我一个武夫又怎么懂得这其中的道理?就算王大人一时想不通,那也应该去找城中的大商人请教才是。”
  王磷同呵呵笑道:“毕竟早先彭加勒先生是希望袁大人也能支持这次投资,想来这件事只能来请示袁大人你了。”
  尽管袁肃并不清楚王磷同为什么突然变的如此谨慎,而且愈发明显的是一副以自己马首是瞻的态度,但是这总归是一件好事。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奠定自己在滦州的领导地位,王磷同现在好歹是地方大员,连这样的大员都奉自己为首,日后的发展必然能更为顺利。
  他故作思索了片刻,继而说道:“王大人当真是希望听一听我的意见吗?”
  王磷同一边快速的点着头一边迫切的说道:“岂敢有假?还望袁大人能指教一二。”
  袁肃不动声色的说道:“这件事我并非没有仔细考虑过,滦州需要发展,引进外资势在必行。再者,咱们中国现在已经过了闭关锁国的阶段,发展的事情还得把目光放得长远一些才是。我之所以担心,是觉得洋人未必是按着好心,就只怕他们打着开矿的名义,到头来却做一些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
  不等袁肃的话音落定,王磷同连忙点头附和着说道:“袁大人考虑的甚是,甚是,其实就在下而言,也何尝不担心这种情况的发生。唉,实在是难以斟酌。”
  袁肃继续说道:“不过天底下本来就没有十足完美的好事,若王大人认定滦州需要发展,那大可接受洋人的这次投资。王大人今天就可以回一封电报到天津,先让彭加勒把他们开矿的详细计划书发过来,让我们先有一个深入的了解。另外再谈谈是否可以改为中外合资,这样日后咱们中国这边多多少少有话语权。”
  听到这里,王磷同思绪转的飞快,马上就判定出这是一个周全的办法,他赞叹的说道:“事先袁大人还谦虚说不懂商事,现在听袁大人这一席言,简直是让在下一朝顿悟。那在下就遵照袁大人的意思来办?”
  袁肃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道:“我只是给一个建议,至于最终的决定权仍然在王大人手里,至于办不办那就由王大人再考虑吧。”
  王磷同心中有几分窃喜,他感觉的到袁肃这句话其实是一种回礼,只要自己对袁肃足够尊敬,袁肃必然不会排挤自己分毫。他没有多做犹豫,既然袁肃肯给出这样的建议,可想而知对方心中也有与洋人合作的意愿,于是果断的说道:“那就这样决定好了,稍后在下就按照袁大人的意思回一封电报给彭加勒先生。”
  对于袁肃而言,他内心深处确实希望能与洋人建立一定的关系,在中国未来几十年里甚至连中央政府都得依靠洋人的贷款才能运作,更别说自己白手起家需要得到更广泛的支持。当然,在国家利益和个人利益的道德立场上,他有很鲜明以及很强烈的原则,否则也不会因为这件事一直迟疑不定。
  他现在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是因为利益蒙蔽了自己的良心,而是自己很清楚资本主义市场发展必须经历的残酷阶段,在遭受外资入侵之后才能彻底洗涤民族资本主义的软弱性。而在此期间甚至还有可能需要付出更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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