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相见即眉开 作者:长干-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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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过了会儿,臭味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淳厚的香味。
然后便听见一个人蹦蹦跳跳的跑近了,想来就是贺平安。
果然,贺平安道,“好香!蜂蜜我给你买回来了!”
然后两个人拿着刷子开始刷。
“皮烤得好脆!”
“嗯,脆了最好吃!”巴扎拿着刀剜了块肉递给贺平安,“来尝尝。”
馋得流口水的小嘴叼下来,也顾不得烫,吸溜吸溜的就给吞了。红红的小嘴上沾了一层蜜,亮晶晶的,拿舌头舔了舔。
巴扎看着贺平安那个样子就哈哈笑了,“你没吃过野猪肉?”
“嗯,第一次吃!”
贺平安端来盘子,把肉割成一块一块,然后跑到书房。
吱呀,门开了。陆沉还在练字。
贺平安走到他跟前,用筷子叨起一块肉,“可好吃了。”
陆沉放下笔,吃肉。
“怎么样?”
“我在东南的时候,天天吃这个。”
“那你过得还不错嘛。”
贺平安端着小盘子拿着小刀,吃得津津有味,他和巴扎一起干掉了个猪后腿。
巴扎接着吃,一边吃还一边喝着烈酒,唱着贺平安听不懂的小调。
贺平安拍拍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感觉再也吃不下了。回头看看坐在亭子里的陆沉已经开始喝茶了。
“好撑……陆沉,要不出去散散步?”
“嗯。”陆沉点点头。
进里屋,拿了两件披风,递给贺平安一件。
“这会感觉挺热的啊。”
“那是因为院子里支了柴火,外面凉。”
“好吧。”
看看还在喝酒的巴扎,贺平安披上披风,“我们出去啦。”
汴梁城夜晚的街道和白天一样繁华,夜市纷纷开张了。两人一黑一白,沿着汴河岸往下游走,一直走到了州桥夜市。这里是夜晚的汴京最热闹的地方。
陆沉忽然看见谢东楼携众人正坐在河中央的游船上饮酒作乐。
眼看着游船就要靠岸,陆沉拉着贺平安默默地绕道走……
结果贺平安朝着游船一招手,“谢大人。”
谢东楼一看见陆沉与贺平安就乐了,“好巧呀,晋王。”
陆沉不去理会他,扭头就走。
“晋王爷这是要去哪里呀?”谢东楼笑的开心极了。
“我们吃饱了出来散步的。”小平安回答道。
谢东楼更乐了,心想,小两口过得挺惬意么。
正想再戏弄几句,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只见晋王爷侧过来半张脸,面色冰冷,眼神阴鸷,右手也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谢东楼一边思考着“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抽刀了吧”,一边默默地闭上了嘴巴……
陆沉拉着贺平安离开了河岸,河边教坊林立,是有钱人呆的地方。再往里走,尽是些又细又深的小巷,是平民百姓做小生息的地方。
街两边拥挤着各式各样的小吃摊,路面挤得连辆轿子都抬不进来。热腾腾的烟雾在人脸上缭绕,游人摩肩接踵在小吃间徘徊。油炸的肉串,精致的各类糕点,凤梨茶粉圆汤应有尽有。
贺平安摸摸肚子后悔道,“早知道不吃那么撑了。”
忽然看见巷子口有家卖米酒的,贺平安心想,虽然吃不下了,但是喝点米酒解解渴也是好的呀。
“陆沉陆沉,我请你喝米酒。”
陆沉点点头,两人一点点挤到巷子口。
“老伯,要两碗米酒。”
贺平安说着,陆沉就开始掏钱。
贺平安阻止他,“说好了我请你的。”然后笑道,“昨天军器监刚发了这个月的俸银,我现在可宽裕的很。”
陆沉点点头,心想,还不是我发给你的……
米酒摊旁有一个小桌子三把小椅子。为了少占地方,桌椅都很小,靠着墙边。贺平安正好能坐下,陆沉却几乎是蹲在地上的。
贺平安喝了一口,咂咂嘴,“好甜。”
陆沉看着他红红的小嘴,却只想着亲下去。
喝完米酒,二人再来到河边。
贺平安揉揉肚子,打了个饱嗝,“我今天肯定是睡不着了。”
陆沉环顾四周,嗯,谢东楼不在了……
两人站在河边,岸柳依依,垂落在河水里,浣来浣去,几片翠绿零落在水面,飘飘荡荡。
陆沉搂过贺平安,右手托着脑后就亲了起来,柔软的发丝穿梭在他的指缝间。
交织的依稀树影遮挡住了他们。
贺平安推了两下,就放弃了。
环着腰的手开始上下婆娑,陆沉感觉到原本挺得笔直的小身板已经被自己摸得又软又烫,完全成了一块年糕。
亲的整个人都快化掉了,才舍不得的松开。
贺平安红个脸,低着头。两个人继续散步。
经过了一座座的桥,一条条的路。
贺平安突然冒出来一句,“男的跟男的在一起……到底行不行啊。”
“有什么行不行的”陆沉道。
喜欢了便是喜欢了。
“可是俩男的不能成亲吧。”贺平安道,“而且这样的话两个人都不能有小孩了吧。”
陆沉沉默了……
“而且、而且我爹我哥哥知道了非得气死……”
“管他们做甚。”陆沉平平淡淡的说着。
心里,却舒服极了。因为贺平安是喜欢他的。
“贺平安,我下个月又要走了。”陆沉说道。
“去哪?”
“去打仗,是机密,你别告诉别人。”
“嗯。”贺平安点点头,“打什么仗?”
“去漠北,可能要半年才能回来。”
贺平安愣了一下,“呀,这样、这样你就见不到我了。”
“怎么?”
贺平安道,“过年的时候我要和哥哥回家……”
“回去多久?”陆沉皱眉。
“不知道,得看我爹娘愿不愿意搬过来住……即使是愿意,把家搬过来,怎么也得个半年吧。”
那就是一年见不了面了,陆沉心想。这还是乐观情况,如果他爹娘不愿意搬,他会不会一直留下来陪着?
时间久了,会不会把自己淡忘了?
会不会又遇着个人,便在一起了?
“我不管。”陆沉说,“最多给你半年时间,到时候你不回来,我就派人把你一家都抓过来。”
“不行不行。”贺平安摇头道,“我爹的脾气坏的很,你抓不动的。”
“怎么会抓不动?”
“你知道介子推吗?”贺平安突然问道。
“什么?”
“我爹小时候给我讲的,介子推是春秋时候的人,晋王重耳……咦你也是晋王呢。重耳逼着他下山他不肯,非要在山上侍奉老母。重耳放火烧山逼他下来,结果他就和自己母亲一起被烧死在山上了…………基本上我爹就是这么个人。”
陆沉道,“反正,你一定得回来。”
贺平安道,“好,可是你要好好等我呀,不要派人去抓,不然我全家人都会讨厌你的……”
“嗯……”
“陆沉,明天我们还来这儿吧,晚上散散步,挺不错的。”
“嗯。”陆沉点头。
还能在一起一个月,然后至少一年都见不到了。
后来,陆沉与贺平安每天晚上都会来州桥。
这成了贺平安最喜欢的一件事,一般下午他就开始饿了,一边干着活,一边想着晚上去吃什么好呢。州桥有上千种小吃。
每天酉时,军器监关门,贺平安蹦蹦跳跳的往州桥跑。
陆沉要晚一些,他每天需要去枢密院处理军队事物,但是酉时的钟声一打,必然走人,雷打不动。
有一回李阖下旨让他入宫他都称病给推了,众人纷纷不解,也不知晋王每天晚上都还有什么重要事宜。
枢密院离州桥要远一些,于是每次都是贺平安先到。
陆沉走到汴河边上,总能看见一个小白影子站在岸柳旁冲自己招手。
两人先去吃饭,单数天陆沉请贺平安,双数天贺平安请陆沉。
吃饱了饭就去河边散步,期间遇见过谢东楼好几回。谢东楼一次比一次笑的开心。
陆沉只能冷漠地走过……
后来,两个人又发现了一条买小东西的杂货巷。
每天也要去转一圈。
巷子里的掌柜都极为热情,什么破浪鼓、兔爷儿糖人、小花灯、小老虎……一路走下来,贺平安手里总是被塞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
经过个首饰杂货摊,掌柜的又是给贺平安试簪子、试香袋……结果说那七八个簪子都适合他。贺平安说怎么可以买这么多;掌柜的说小公子人俊俏,不是簪子衬人反而是人衬簪子了,咬咬牙,只给你算一半价钱!
贺平安悄悄问陆沉好看不好看……陆沉叹了口气,都给我包起来吧……
走到瓷器摊,贺平安跑过去,盯着一个白瓷兔子看。他觉得这只兔子做的还真是惟妙惟肖。可是今天自己买的东西太多了,嗯,不能再买了……
陆沉看了眼那瓷兔子,是个腰坠。大户人家都会在腰间悬一块玉佩,但是哪有挂兔子的?不伦不类。
这时,一个少爷走来指着兔子,“掌柜的多少钱?”
“十五文。”
少爷掏了钱走人。
贺平安默默地望着那只瓷兔子被人提溜走……
陆沉问道,“掌柜,这兔子还有没有?”
“不巧了,今天卖完了。”掌柜笑道,“不过货马上就又到了,您明天再来,保准有。”
陆沉对贺平安说,“明天再买。”
夜市渐渐散去。贺平安与陆沉也要回府了。
贺平安的左手右手各攥着四支簪子。把右手的四支塞到陆沉手里,笑眯眯道,“分你一半。”
陆沉接过簪子,放在衣襟里。
心想,要是永远这样,就好了。
第六十五章
监明司的后院是陆沉专设的牢房,专门用来审刺客。
陆沉猜测,漠北人是在京城建有情报据点的,而且恐怕已经查出来他近期要率大军讨伐漠北了。于是这段时间刺客出没频繁。
这天,陆沉来到牢里。
“招了没?”他问牢头。
牢头愁眉苦脸道,“这帮漠北人骨头硬的很,都审死八个了,一个还没招。”
“嗯。”陆沉的神情看不出喜怒,他背个手下到了地牢里。
地牢里昏暗潮湿,牢头在前面给陆沉举着火把。
就听见底下凄厉的惨叫声传来。
地牢里一向是两个两个犯人一起审问的,一个犯人被绑在旁边看,另一个被折磨。如果折磨死了还没招,就把旁边看的犯人架上邢台,继续折磨。
然后,再提出一个犯人,绑在旁边看。
只见一个身高八尺的大汉被铁链铐在墙上动弹不得,嘴里紧紧箍着铁环,防止咬舌自尽。
另一个同样身材的大汉,被架在邢台上,一丝不挂,如同牲口一样任人宰杀。
他的一条腿上的肉已经被剃的能看见白骨了,依旧没招。
狱卒见到晋王亲自来了,审得更加卖力。
拎起斧子问道,“我再问你一次,招不招。”
“呸!”
狱卒拿着斧子,在大汉的手上比划了两下,大汉还以为自己的手会被剁下来。
结果狱卒一个冷笑,用斧子的另一侧,一点点的将这汉子的小拇指的骨头敲碎。
十指连心,邢台上的汉子惨叫起来。
“招不招?”
“他娘的!给老子来个痛快的!”
然后是无名指也被敲得粉碎。
一直到两只手的手骨全被敲碎,那人也没招。
接着是膝盖骨……
陆沉就站在一旁看着,那汉子渐渐得连叫都叫不出声来。浑身的骨头都被敲得粉碎,整个人成了一摊软肉。
这个人算是废了。
废了的人就没有办法继续审问了,接着请刽子手过来,先剜眼,再划开肚子,内脏器官一一取出。抹到在旁边看的那个犯人的脸上,让他闻,让他舔,然后告诉他,你是下一个。
陆沉把整个过程看完,评价道,“你们这样,他们当然不会招。”
牢头和狱卒们噗通全跪下,“小人们知错,还望王爷指点!”
“审问的时间太短了。”陆沉说道,“他们都是死士,你们才审问了一两个时辰就把人弄死了,怎么会招?要把一个人的意志磨砺殆尽,起码得半个月。”
“王爷教训的极是!”牢头连磕了三个响头。
正在这时,忽然一阵巨响,地牢的屋顶下来塌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