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人参娃娃 by在水一方-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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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就听巷子口一声响亮的吆喝,一个珠圆玉润的胖子以和体型完全不衬的速度猛地冲进来:“小天真!是不是你!胖爷老远就闻着人参味儿——咦?”
那胖子对着伞下的少年一愣,回头问小花,“天真呢?”
“不就在这。”
胖子又对着吴邪打量了一番:“小吴,你怎么长大啦!”
“我本来就是这么大的!”吴邪哭笑不得,敢情他不缩水,这些人就不认识他了。
“小哥,这是我跟你提过的胖子,他是一颗……”吴邪想了想,“萝卜。”
“滚蛋,见过这么值钱的萝卜吗?”那胖子抗议。
“那是土豆?反正不是人参,记不清了。”他不吃的东西他总是记不太住。
小花已经忍不住背过身笑,那胖子无奈:“我说小天真,你怎么到现在还分不清土豆和药材。”
吴邪闹够了,忙说我开玩笑的,正要再解释,张起灵已露出了然的神情。
真要说起来,这一花一参的道行加起来,可能也不如这个胖子。当然,他既不是萝卜怪,也不是土豆精,眼前这个胖子的原身,是一颗货真价实的——百年何首乌。
7
根据吴邪所说,何首乌和人参花皆是他在长白山结识的朋友。吴邪那时魂魄不全,最后一口生气殆尽,眼看就要魂飞魄散。机缘巧合下让他遇到了长白参王,也就是小花的父亲解连环。解连环以参气救下这小鬼,不过当时吴邪太过虚弱,参气也只能助他维持孩童形貌。这三年来吴邪的状态一直没有好转,始终处在一个十分危险的情况。山上的精怪见这孩子可怜可爱,便你一枝我一叶地帮这小鬼魂延续下来,凭着这些善良的精怪们,吴邪才得以挨过这三年。但是,可想而知,他的日子并不好过。
张起灵修行多年,对世间疾苦早已看淡,生老病死乃人之定数,他只救能救之人,对无能为力之事也一向淡然视之。但是对于眼前这只小鬼,他显然过于上心了。念其无害人之心而心生怜悯,感其骨肉分离而出手相助,疑其死因蹊跷而着手调查,如今又念其经历凄苦而心生不忍……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竟已经把吴邪的事摆在了第一位。三年来心心念念,日日煎熬的心结,被吴邪的出现冲淡,好像只要看见他,心上的缺口就被填平了一般。
张起灵无从去了解这其中的原因,不过当务之急是抓住吴邪仅有的一线生机,也许他该去见见吴邪口中的解连环,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旧友重逢,吴邪显然非常高兴,一路都笑眯眯的,眼睛里的光彩简直满得要溢出来。他性格原本就开朗,见到何首乌和人参花后更是像有说不完的话,看来这些日子,跟自己在一起,真是把这颗人参娃娃给憋坏了。张起灵于是稳稳地撑着黑金古伞,只在吴邪聊得忘形时候,不动声色地把人往身边揽一揽——就算是系着红线,青年形态的吴邪也不宜离他太远。吴邪自己聊得开心不算,似乎还极力想拉张起灵也融入话题,以至于几乎每句话末尾都要加一句“是不是,小哥”,“对不对,小哥”,“你看吧,小哥”……聊到最后,小花的眼神儿止不住地在他们俩之间飘来飘去,终于别过头笑起来。
“怎么,”吴邪一愣,“我还没说到好笑的地方呢,你笑什么?”
“没,我只是看到你和这位张道长,就想起两个人。”
“谁?”
“焦赞和孟良。”
吴邪一愣,随即有点尴尬地咳了两声:“小花,小哥只是心地善良,看我可怜,才好心收留,你别拿他开玩笑。”吴邪说着,没注意张起灵神情微动。
小花摇摇头,颇为无奈:“是是,张道长宅心仁厚,还请别和我这俗人计较。”
胖子听得稀里糊涂,忍不住问:“你们说什么呢?小吴不是姓吴吗?跟焦什么孟什么有啥关系?”
吴邪微窘,刚想叫小花别说,小花却又笑开了。
“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小花道,“叫你不读书。”
胖子不屑地道:“老子一颗何首乌,读书又不会增加修为,有什么用?你老子倒是督促你读书,也不见你考个探花回来。”
“考什么探花,小爷要考,肯定是状元。”
“你一朵人参花,当然是要做‘探花’,你又不壮,也不圆,考什么‘壮圆’?”胖子想了想,笑道,“胖爷我还比较像‘壮圆’。”
“我看你像汤圆。”小花叹气。
吴邪跟着笑,然后又下意识第回头和张起灵对视,见张真人没有介意的样子,才又道:“小花,你们怎么会和霍家扯上关系?”
小花于是仔细讲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小花和那霍家的千金居然是早就认识的,这一趟,也是他主动来帮忙的。霍家的本家就在北方长白山脚,霍秀秀小时候就是在本家长大。小姑娘很调皮,经常跑到山上玩,就这么认识了当时也没多大的小花。秀秀人小胆大,知道小花是精怪也不害怕,依旧小花哥哥小花哥哥地叫着,一块玩了好几年,两个人也算青梅竹马。后来秀秀回了霍仙姑这头,他们便失去了联系,此番好不容易重逢,偏巧秀秀又遇到了麻烦,小花自要出手相救,所以才有了这一出“真假秀秀”的好戏。
小花又说,那霍婆子相当厉害,她那几个儿子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设计不成反被霍婆子将了一军,现在已经都被关起来了。吴邪听得暗暗咋舌,心说市井果然多讹传,流言不可尽信,同时也在心里勾勒出了一个精明干练的老太太形象。
谈笑间,众人已经来到了霍府门外。吴邪和张起灵初来乍到,本来要去入住客栈,胖子和小花却说反正他们也要回长白山,都是一道,不如就在霍家先落脚,休息几天一起上路。
吴邪也觉得这主意不错,不过还是回头询问:“小哥,你说呢?”
张起灵见到霍府的牌子,微微皱眉。事实上,他对这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也不是妖气,只是……直觉。
吴邪还在等着他答复,张起灵略一沉吟。
“你想住这里?”他突然问。
吴邪忙道:“小哥你不用介意我,我都给你添很多麻烦了……你决定就好,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乖。
张起灵点头,于是对解雨臣道:“一间客房,要安静,不要人打扰。”
小花笑道:“没问题,我这就叫秀秀安排。”
吴邪有点意外:“小哥?”
“有我在。”张起灵以为吴邪是怕生人。
吴邪却摇头:“我不怕,小哥你不是不喜欢人多嘛,你要是不喜欢这里,不用勉强。”
“没关系。”张起灵淡定地道。
吴邪还是有点不安心,张起灵却握了握他的手,低声说了一句话,吴邪表情一僵,立即不再反对。
——路费不多了。
张起灵说。
霍家的办事效率非常快,一进霍府就有人迎上来,引着张起灵和吴邪到了僻静的西厢房,独门独院,无人打扰。小花叫他们先休息,晚饭的时候再去跟霍老太太打个照面,好歹也是客人,总要吃个饭的。吴邪一一应下,谢过,这才暂时道别了小花和胖子。
一关门,吴邪就沉下脸。
吴邪脾气极好,难得有这样的时候,每到此时,张真人也会出奇地老实。这么多日子相处下来,一人一鬼也有了默契,现在,小鬼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小哥,怎么回事,我记得咱们的路费应该还很充裕。”
“用了些。”
的确,这一路上他们乘船住宿吃东西都需要钱,不过应该没花多少?
“捐了些。”
唔,也对,路上经过一个闹了灾荒的村子,不过应该还有剩?
“丢了些。”
不错,这的确……等等!到底谁能有胆来偷张真人的银子?
“没了些。”
哈,说没就没,银子自己长腿儿跑了?
任是好脾气的吴邪,听到这里嘴角也不禁抽搐了一下:“那你说说,怎么丢的,怎么没的?”
张起灵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很认真地叹了口气:“的确很奇怪。”
奇怪你大爷!
根本就他自己花钱没计划,连兜里有多少银子都不记得,总要等到不够用了,才发现事情不对,然后就只得出一个“很奇怪”的结果。
按说张起灵吃穿都不是很挑剔的人,也称不上挥霍无度,但是一路上走到哪里都有破财之事,真真让吴邪开了眼界。茅山的诅咒真是太可怕了,他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否则他们背负着这种可怕的宿命,是绝对无法顺利到达长白山的。
张起灵浑然不觉吴邪的纠结,默默回忆着沿路有没有悬赏告示,最好的办法是他们在进入下一段路程之前把路费凑齐,不然越往北走,越是偏僻,赚钱的机会也会少很多。张起灵一个人行走江湖,一直都是这样没计划,反正只要不会挨饿就行了,多出来的钱他也守不住,但是如今带着一只随时会用到人参续命的小鬼,没点积蓄应急总是不妥当。
比起张真人的漫不经心,吴邪却是认真在烦恼:“小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看……要不然……”
张起灵看过去。
“小哥,你要是不介意,以后,这些干脆由我来打理?”吴邪说完,还有点紧张,怕自己太唐突了。小哥固然破财破得厉害,但是赚钱也非常利落,所以他才从来不为银子的事发愁。但是他对自身的事实在太不上心了,看着真让人着急。
见张起灵怔忪,吴邪心里一紧,心说自己果然多事了,忙道:“小哥你就当我没说过吧,我真的没有别的……”
“好。”
咦?吴邪一愣,见张起灵很干脆地从行李里翻出钱袋,如数交到吴邪手上:“给你。”
吴邪一看就有点上火了。
果然,原本沉甸甸的一袋银子,现在所剩不到三分之一。张真人,张真人您是拿银子当暗器打吗?您是靠吃银子增加修为吗?
吴邪揉了揉太阳穴。这样下去不行,他们必须得有一个计划,并且严格执行。他当即取出纸笔,列起清单,一笔一笔开始算账。今天开始,他们要严格控制银两,省去那些不必要的花销。
交出了这件“大事”,张起灵发自内心地松了口气,他的账从来都是一团乱,他根本不愿意花心思去记。现在,至少在到长白山之前,能有吴邪帮忙,再好不过。他看着青年小鬼叼着笔格外认真的样子,琢磨着日后要不要给吴邪准备一把算盘,有时候他的钱好像还挺多的,只用笔大概不成……对了,还有这个。
吴邪一抬头几句见张起灵把荷包也解了下来,一副主动上缴的架势,吴邪忙道:“小哥,零钱你留着,你身上总不能一点儿钱也不带。”
张起灵却摇头,塞到吴邪手里,像解决什么烫手山芋一样。
“都给你,我带着容易丢。”
你自己也知道啊!吴邪哭笑不得。
“那你要是用钱,就跟我说,我只是帮你管账,怎么花还是在你。”
“好。”张起灵点头。
抿了抿嘴角,吴邪低下头继续列清单。捧着他们全部的家当,吴邪默默燃起斗志:来吧!茅山的诅咒,就由他来打破!
小花安排得很妥当,厢房果然安静,吴邪累了就回到伞里睡了一会儿,直到晚饭的时候,他才听到伞外传来些动静,好像是有人来请他们到前厅去用膳。
这还是他第一次以非人的身份面对外人,吴邪心里多少有点忐忑。张起灵倒是很放松,似乎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他行走江湖斩妖除魔,走到哪里都是被奉若上宾,他若会在意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