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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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鄂军的将领保持绅士风度,只有几个当事人在阵前叫骂,哪里驳得过这黄羊,不过战后省军将领都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一炮打死这黄羊,这家伙至少能我们这方面少了一个师啊!”
别的不说,一说要打仗,被这黄羊毒化的部队都是拿着碗敲个不停:“先让咱们吃顿好的,然后发镐赏……”
除了后勤方面的困境,让河南方面头痛不已的是柳镜晓居然使用了新式武器,让对手大吃苦头。
第八卷 第十五章 人浪
那是蒙定国灵机一动弄出来的铁甲列车,在缴获的货车上加铺沙包若干,然后架上六磅的长管炮,行军轻便灵活,而且威力奇大,屡屡以远程火力打得河南方面叫苦连天。
打得痛,学得自然也快了,河南方面也紧急改制了数列货车为铁甲炮车,双方的装甲列车展开一阵对轰,只是蒙定国毕竟在这方面经验稍稍丰富一点,屡屡压制得河南方面的铁甲列车紧急调头逃跑。
白凌虽是员老将,可看着蒙定国的铁甲列车横冲直撞,哪受得了这种气啊!
他妙想一动,想让铁甲列车冲入敌军之中直撞对方的列车,把对方的火车头给撞个稀八烂,然后用大铁勾把对方的铁甲列车拖回。
当然这个时候大伙儿对铁甲列车的运用毫无经验,如果真照白凌的计划执行,肯定是大伙儿一起儿翻车完蛋。
不过铁甲车队觉得这个主意太好,只是冲得太快,还没来个同归于尽,先给蒙定国数炮连发给打翻,车上人员赶紧跳出去车跳命。
一见面敌军纷纷弃车逃命,十七师的士兵干脆跃出战壕挥动着军帽和军旗,那边则是垂头丧气,柳镜晓在观察所也连连大叫:“打得好……蒙定国这家伙是不是多吃了几个苹果,脑袋也灵活起来了?”
这时候郭俊卿在一旁提醒道:“当初有这个玩意的话,我们早就打到济南云了……对了,是在山东也得成立一个部队”
柳镜晓如梦方醒,连声说道:“那是,打电报回去,让纤巧赶紧成立一个铁甲车队……让她不要在乎钱,要什么装备也尽管挑好了!对了,一定要选可靠的人,现在留在鲁南的兵力太少,可是有这么一个车队,至少能当一个旅使唤……”
郭俊卿倒是提醒道:“可是我们的机车不都是全还给交通部了……”
柳镜晓:“那还不简单……扣下几列货车再说,等货主上门的时候再顺便敲一把,当然货车就不还了,不必顾忌我与徐震的关系,交情归交情,生意场可是亲兄弟明算帐,向这家伙借个五百万,也不知道拖了多少时日!”
随着柳镜晓的一声命令,又有十几列不幸的货车成了受害者,只是地方保护主义和车匪路霸联合起来,任你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也只有老老实实交钱了事,只是沈纤巧心情不错,鲜活物资一律放行,否则北京城过年连大白菜都啃不上了。
腊月二十四日夜,仍是雪花飘飞,只是有细碎的星光洒在雪地,火堆一堆接着一堆,士兵蜷缩着身体,紧张地望着那边,一点睡意也没有。
那边阵地到处喊叫着,从下午开始就闹个不停,如果有了一只好耳朵,叫道:“老子不干!人家十七师打仗从来发双份军饷……可老子连上个月军饷都没见到……”
“就是让老子啃这硬馒头打仗?”
“都过年了,连热菜热饭都吃下不上……”
“人家一个月军饷九块,我们一个月才六块不说,而且还扣伙食!”
“一句话,我们是为了薪水服务的,给多少钱办多少事……这点银子,老子没拖枪跑到那边去算是客气了……”
“就是就是……早上那头黄羊不是说了,连人带枪过去,保证发一百大洋,想干什么干什么去!”
原本准备每个大头兵发个两个大洋再发两个鸡蛋就了事,结果苏寒秋是急得发,还好他的二十二师没闹事,当然那不满意的表情全是写在脸上了。
至于河南的几个地方部队因为原来待遇差,闹得就凶了,军官根本弹压不下来,有些下层军官干脆和士兵们一起闹事,不解决这个问题
至于李督正在开封大办法会,期盼佛祖显灵,刘神仙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思索着万一不对准备什么开溜,不过李福对佛祖是素来抱着心诚则灵的信念,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昨天想找大金主慕容风华借点小钱,结果慕容风华不知跑哪去了,想再找别人,大伙儿也是避而远之,最后大伙儿凑了五千大洋给李督。
没钱打什么仗啊!想来想去,李福觉得还是求神仙最最顶用,偏偏这时候苏寒秋要钱要物的电报一封接着一封。
李福是连声叫道:“没钱没钱啊……我哪来的钱啊……”
年底打仗是最最亏本的生意,物价最高,而且中国人从来是喜欢在年底把钱花完,绝不剩一分一毫到明年,省府各个部门都是齐声说道:“钱花完了……”,搜刮金库,结果搜刮出十几万大洋,从山东敲诈来的那五十万元,结果付付开拔费就不止这点了,
倒是有人出了好主意:“督军大人,银行不是在我们手里吗?让印钞机开足马力印就成了……”
这是柳镜晓早就在用的法子,可李福这时候才恍然大悟过来:“对啊……有印钞机就成了……”
可苏寒秋还是在担心个不停,虽然李福发来的电报一再表示:“军饷物资完全不成问题……”
不过二十五日清晨,从济南发出的四列火车到达了运城,苏寒秋心满意足地看着抬下车来的几大箱钱,赶来的军需总监更是开了大口:“苏总指挥,督军大人说了,要多少钱,就发多少钱,随时报销……请你放心好了!”
也是托柳镜晓的福气,大伙儿拖欠的军饷一分非但不少,而且督军李大人允许战时一律发双份军饷,也是有肉有鱼有青菜,保证热菜热饭热汤,那是原来是准备用来运送重炮炮弹的两列列车,临时改用于运送食品和燃料。
听着那边的喊叫声停止,反而是一种欢呼声,十七师的官兵们都感到有些不对,冬天的太阳起得迟,等雾气渐渐散去,对面也有些响动,接着是一声万众一心的高呼,士兵们都睁大了眼睛,可真正发现到对面的情形时,官兵在那瞬间都被震惊住了。
第八卷 第十六章 弹雨
在阴沉的天空下,飘扬着无数面军旗,一排又一排的士兵端起步枪,入目处全是鄂军的黄色军服,一个方阵接着一个方阵,望不到尽头,也不知道有多少部队。
无论是林西城下以营方阵进行攻击的柔然叛军,还是宜昌城下以数个步兵团轮番冲锋的态势,比起眼前这无数的战旗,无数的士兵,根本可以说是不值一提。
这种情形对于心灵的冲激,旁人是难以理解的,按照李剑霜在回忆录中的说法就是:“全是敌军的海洋!”
就连柳镜晓都不禁一下子窜了起来,张大眼睛,这时候郭俊卿在旁边说了句:“要开始了!”
柳镜晓这才定下神来,可下面哪怕经过林西之役的定边军老兵也是心神不定,许多新兵干脆是张大了嘴巴望着这一切,再看着敌军阵前展开的火炮,官兵们又猛地一沉,还好军官在这时候发挥作用,大声呼喊道:“怕什么!怕什么!一枪一个!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
这全是安慰自己的话,胡博团长一边被吓得胆战心惊,一边大喊着还给自己壮胆:“才这点人马啊……”
柳镜晓的心思就更远了,现在从民权过来这一路是敌军的主力,不过还得注意南面的部队,天知道河南方面会在投在南面投入多少部队,正想着郭俊卿又问道:“要不要把预备队调上!”
柳镜晓这次改装铁甲车队外,还在归德城内控制了四列军列作为预备队,预备队吃住都呆在车上,装备也不下画,随时准备支援各个方面,一听郭俊卿这句话,柳镜晓倒完全沉着下来:“暂时不动!我不信我这一万人顶不住他们的进攻!”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敌军的队伍开始前进了,老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嘴里不说一句话,对于十七师炮火的猛烈,眼前这段路程必然充满鲜血与牺牲。
最镇定的人就是蒙定国,他对自己的炮兵有无穷的信心,何况又不需要他亲自上阵去拼刺刀,他大声叫喊着:“奶奶得!用大炮将他们轰个稀巴烂……”
几十门大炮一齐怒吼着,炮弹划过美丽的弧线落在敌军的队形,大半个队形被烟雾笼罩着,可以看到不少地方撕开一个个大口子,十七师猛得欢呼一声。
可大家都没有欢呼完毕,又张大眼睛望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切,眼前的队形整整齐齐,似乎看不出一点点破损的地方,蒙定国更是张大眼睛望着这一切,按照历史经验,只要一轮火炮齐射过后,敌方的队形就会变得残破不堪。
柳镜晓倒看出点门道,敌人的兵力太强,一轮炮击根本造不成太大的损伤,官兵立即把这其中的阻隙缝,但可怕的是敌军战斗意志之强,实在出于柳镜晓的意料!
在这么猛烈的炮击,没有任何人转头向后,甚至连一句闲话都听不到,除了激扬的军乐声,整个队形显得十分平静,望着纷飞的细小雪花,整个队形象一座小山那样朝着这样移动,有些新兵几乎要控制不住了。
幸运这个时候,蒙定国不信邪,又是无数的弹片纷飞,炸得敌军死伤掺重,在整个队形撕开一个又一个大口子,由于射程近了,所以一些近距火炮也投入到齐射中去,只是敌军就象大海中的巨石一样,蒙定国的炮击只又不过击起几朵小小的浪花而已,鄂军的官兵自动把这其中的空隙给填上了,很快就连痕迹都找不到了。
不过蒙定国这时候才老老实实地说了句话:“以前我以为炮兵是万能的!现在我才知道,原来炮兵也有没办法解决问题的时候!”
几乎同一时候,敌军的炮兵也开始还击,四飞的弹片四飞,在阵地上炸翻了几十人,最衰的是作为胡博团预备队的一个连队,站在工事后莫名奇妙,整个连队一枪没放就在炮火下全部报废了。
这时候定边军最顶用的还是那些老兵,个个冷静下来,在作着战前最后的准备,有的甚至开始了海吹:“老子在林西能以一个班打退柔然叛军一个团!这有什么可怕的!”
军官们更是起了关健性的作用,一个个用皮鞋将士兵们的骚动压制下来,而胡博显得有些胆战心惊,还好柳镜晓也亲自上来巡视,一见他有些心虚,大声喝道:“老师让我们就是死也要三光……看看你的皮鞋!还不擦一擦!”
胡博赶紧脱下皮鞋,然后用裤子在那里擦拭着皮鞋,好一会儿反应过来,不过心神也定下来,暗自想道:“老子一年多就捞了个团长也算不错了!拼一拼说不定还能再升一级……”
不过河南方面将近三万人的集团攻势确实有着无尽的冲意,“苏寒秋的冲击”名动一时,白凌亲自带队走在队形的前列,每走一步就象一座小山一样压着十七师官兵们的身上,也扣在柳镜晓的心弦之上,柳镜晓不由暗暗抓住郭俊卿的手,郭俊卿用力一挣,却没挣开,只听到柳镜晓说了句:“恐怕胜负还在战场之外啊!”
“胜负在战场之外”,柳镜晓的救命稻草就在杨林翼的司令部里,一听说大恩人慕容风华来了,杨师长是万分客气,又是叫泡茶又是请坐,嘴里连连致歉:“招呼不周,实在抱歉实在抱歉!没想到慕容先生能光临我这个破窝,实在是有失远迎啊……”
眼下慕容风华是颈间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