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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长风-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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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可忧的就是湖北督军王子春,这个土老儿写有两句诗“二十前一少尉,而今开府鄂王城”,醉心鄂督这个位置,专心于川湘鄂联防。

他在鄂督的位置上弄出很多笑话,有一个西洋小国授了他一个爵士称号,他以为这个爵士和前金的王爷公爵差不多,比各省督军都要高出一头,便整天叫部下称他“爵帅”,也是一个极新颖的称呼。

不过他最出名的是不爱给部队发饷,湖北军饷之低,除了渭北关中那些做没本领生意的刀客外,堪称全国之冠,因此部队闹饷哗变屡有耳闻。

这个土老儿的应付之策,除了镇压变兵之外,就是整天叫着裁兵,和大部分北方军人不同,他可是全心全意裁军,湖北原有陆军五师二旅,在他手里硬是裁成了两师一旅。

不过丁重算是王子春的老师,巡阅使署又有自己的预算经费,经费可以则设法向中央要,不需要湖北协饷,想必王子春也能容忍。

柳镜晓把自己的打算讲解给两位夫人听,燕傲霜和完颜玉琢都同意他的意见,又提了不少意见,只是燕傲霜想到这年来朝思暮想的人儿又要与自己离别,不由有些伤感。

且不说这边夫妻夜话,再说我们的徐又铮次长,他连续两天恶战不止,在麻将桌上将定边军的军官打得落花流水。

虽然定边军的干部技艺不错,只是这两天他手气顺得不了,可惜一张牌才大洋一角,这两年才有打得如此痛快了。

至于收编定边军的事情,有燕傲霜和徐震两位帮忙,自然会是水到渠成。

不过如果有一位调人都和柳镜晓睡到床上去了,另一位也是千方百计帮着对方,他徐定铮不输得一塌糊涂才怪了。

柳镜晓给他的答复是:“徐次长……真的是万分抱歉……十万分地对不起啊……我们定边军恐怕不能留在北方了!”

徐又铮完全没想到柳镜晓居然会给他这样一个答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问道:“怎么了?”

柳镜晓连连鞠躬,低声下气地说道:“我本人是一百个乐意投到徐次长麾下,可我夫人就是不同意啊……”

徐定铮脸色十分难看,没想到河东狮吼的威力如此,训道:“军国大事就任妇道人家决断了?”

一边的定边军干部都知道柳镜晓完全是装模作样,心里暗地好笑,可脸上装出一副正正经经,嘴里还说道:“镜晓,昨天跪洗衣板了?徐次长,真是没办法,我们听司令的,可司令听夫人的!”

徐定铮脸色铁青,又道:“柳老弟,那你想到哪去?”

第四卷 第三十九章 冯大总统

柳镜晓又是打拱又是鞠躬,他说道:“我夫人和丁重丁巡阅使很有些交情,所以她很想到湖北去!”

徐又铮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丁重属于鄂系,至少柳镜晓这块骨头还没落到直系嘴里,他又劝道:“丁重那边经费困难,王爵帅又是出名的小气,还是留在我这里最好!”

柳镜晓一脸苦相,他连连抱歉道:“实在是夫人之命不敢不从,还请徐次长多多见谅……”

徐又铮还存了一点希望,他问道:“丁重巡阅使那边可有了答复?老弟可不要白奔波一场!”

柳镜晓脸上满脸歉意:“丁重和我夫人早有盟约,今天又打了电报催我们动身。”

这两天,柳镜晓除了床上连番缠绵之外,就是忙于和各方的联络。

听说柳镜晓愿意南下投靠自己,丁重回了一电:“无限欢迎!”

柳镜晓便向干部通报这方面的情况,干部觉得南下投鄂不失是一条出路,何况柳镜晓也安排了后路,纷纷赞成到湖北闯一闯。

徐又铮见事不可成,长叹一声,说道:“当真是机缘不巧……那为兄也要告辞了……”

中国素为礼仪之邦,柳镜晓和一众干部虽然巴不得徐又铮立马就走,可还是亲热拉着他的手,一定叫他多呆几天,整整浪费半天的功夫,等到徐又铮正式告辞的时候,柳镜晓又带个干部送出十几里依依惜别,大有儿女共沾巾之意。

徐震也和徐又铮一起告辞,只有燕傲霜借口要看看学生,留下来和柳镜晓多相会几日。

又过几日,中央政府的正式委任令就下达了,柳镜晓的定边军被改编为中央第四混成团,隶属于两湖巡阅使署,柳镜晓因素有通电反对中央的“奇功”,特晋二级为上校团长,授五等文虎章。

同一天还有各种各样的委任令如雪片一般飞往各省。

这次鲁督王自齐没分到骨头,于是邀齐一帮同样没分到骨头的督军齐会济南,没到会的督军也派了代表参加,正式宣布重建督军团,会后以二十三位巡阅使、督军、护军使、师长的名义,又发了一个集体辞职的通电。

督军团就是一督军工会,至于集体罢工本来就是各位督军的拿手好戏,可政府真说要免谁,又集体叫喊结算工资,真正结算了欠饷了,又说部下多武夫也,多年相随尚能节制,一旦离职,难保不自由行动……

所以如此浩大的声势实在令段铁民寝食难安,只能多扔出几块骨头来安抚一下。

山东新编练一旅,山西新编二团,河南新编……全是如同此类的电文

直系当然也分到了骨头,王斌城打电报告诉

柳镜晓说,他的混成旅原定扩编一团,现在又允许他再扩编一团一营,此外还将原有的直隶陆军第一师的两个步兵旅分别扩编为直隶混成第三、第四旅。

既然分到了骨头,各位督军一齐换了一副嘴脸,收回了辞职电文,由江苏督军冯黎领衔:“深信我总理之德量威望,必能为国开不世之基业……”

通电之后,直鄂合作的呼声又是高声入云,仿佛前两天的电报全是其它人冒名的。

当然直鄂合作不能光表现在言语上,还要实际行动的,第二天总统选举会就正式举行,一众“民意代表”押着南方议员进了会场,又有银弹攻势无往不利,当场就选出了江苏督军冯黎为共和国的新一任大总统。

可冯黎这个总统还没上任,就闹出许多笑话。

他不愿赤手空拳到北平当一个空有虚名的总统,就想出一个把首都迁到南京来的极妙主意,这样一来,国会和内阁就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下了,但有识之士一眼就看出这个主意行不通。

他只有打定主意北上,可离宁之前又有很多令人不齿的做作,他授意江苏人集会挽留他,江苏总商会开挽留督帅大会的时候,他又派副官到会索阅挽留电,生怕不合自己的心意。

自己挽留自己,虽是怪象,却是中国官场所常见的,既有此例,自然有一帮“老谋生算之士”出一些稀里古怪的主意,竟有提议以总统之职遥领苏督的(堪称是天下奇闻),至于学魏九千岁建生祠、铸铜象、立去思碑之类更是不在话下。

省议会通电挽留,至于绅、商、学、农没有一个团体不通电挽留。中国人的官意就是民意,即使刮得天高三尺,离任之时也必定是“百姓人山如海,攀辕卧辙;泣声载道,送至百里之外”,冯大总统岂能例外,早早就选出卧辙代表。

当然冯大总统还是不愿赤手空拳到北京去,宣称“道路不靖,黎带少许护兵自卫”,这个“少许护兵自卫”是什么程度呢?原来江苏省军一师一旅要随大总统入京,足足一万七千人之众,携有大炮五十多尊,子弹上百万发,骡马一千,以防路上出来个强人高呼一声:“此树是我栽……”

不过为了促进直鄂合作的局面,段铁民还是咬牙忍了下来,不过冯大总统北上之前还有一出又一出的好戏。

中国的官员从不知耻,可中国老百姓还是比较知廉耻,冯黎起程之前,在南京派巡警沿街令商家一律设席袓饯,每席赏大洋四元,可全城居然只弄了四席。

堂堂大总统启程,岂能只有四席袓饯,这也太丢总统的面子了,于是转请商会会长,逢人便作揖打拱,终于凑足了三十之数。

冯大总统爱民如子,亲自上门道谢,只是武装士兵沿途戒备,禁绝行人往来,似乎与总统的本意不符。

可惜所谓路饯,清茶有之,白水有之,所花的本钱几乎没有,倒是能赚四块现洋,总统驾到,主人来个深深鞠躬,总统微微答礼,高抬贵手把茶水倾倒在地,官民一体的庄严典礼于焉告成。

启程之后花样更多,商会“自费”购爆竹二十万一路送到济南,学生也托总统的福德,放假一天摇旗举花站于路旁欢送,官绅有送到济南才依依惜别的,也有一直送到总统府,当真是千载难逢的盛况。

不过送到总统府的那几位听说多半是不愿回江苏的,愿与总统“同甘共苦”,我看“共苦”是未必的,同甘是肯定的。

当然了,报纸上说的绝对信不得,《申报》说总统动身前收了门生和义子三十余人,每人收贽敬数千到数万元不等,又分别依金额委了要职,或县长或司长不等,让新任督军为人事安排好生烦扰,不过想想我们冯大总统素来是喜欢官民同乐的,能是这种人吗?

至于广东的《共和时报》说,总统在南京金库提去七十万,又让财政厅转托中国银行向上海实业银行借现洋八十万元……

那更是信不得,咱们大总统素来勤俭节约,连玄武湖的上百年鲤鱼都没舍得吃,专门捞了出来放到市面上卖,据说卖了上百尾之后共为财政厅获巨款两元三角整,可绝对不是这种人。

第四卷 第四十章 启程南下

这边冯黎北上,那边柳镜晓也打定主意准备南下。

从廊坊至湖北如果徒步行军需费时数月,一路跋山涉水,官兵逃亡伤亡绝非少数,恐怕剩下一半兵力就是谢天谢地了。

而且现在柳镜晓手里的现金已经花得差不多了,恐怕支撑不到湖北了。

他手上只有五万多元的现款,而一月军饷就需要二万元,所以柳镜晓就准备坐火车南下。

他托了王斌城联络平汉铁路总局,平汉铁路总局方面的态度很干脆,既然是王斌城介绍过来的朋友,给个保本价,从廊坊到武汉跑一趟专列一万元。

不过一趟专列最多只有十二个车皮,满打满算也只能装下一千八百徒手步兵,而定边军还有大量军马、辎重、大行李。

如果要把定边军连人带辎重运到湖北,非要三趟专列不可,还好这段时间萧迪吉和柳镜晓打得火热,柳镜晓想起他手里应当有不少运输船,便试着打了封电报给萧迪吉。

萧迪吉复电说他刚好有几条军舰准备从塘沽准备回台湾,愿意做个顺水人情,替柳镜晓携带一部辎重和人员,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船资就全免了,只是他手头兵员奇缺,还望柳镜晓能在湖北替他征召些能打硬仗的士兵。

柳镜晓便有手头兵力分作两拔,自己带四个步兵营的大部一千八百人坐火车南下,柳镜晓又派了副官长陈方仁统领仅有的一个骑兵连和直属部队带着辎重、军马、火炮、大行李转道塘沽改走海路。

陈方仁知道柳镜晓对他报信之功的酬劳,他原是第一营的副营长,后来因为和营长李何一闹矛盾,才被调任到副官长这个无官无权的职务上。

但柳镜晓一向视他是自己的最基本干部,王善诚战死之后,又是他秘不发丧首先通知柳镜晓,第一个拥戴柳镜晓继续执掌定边军。

既然在这种关健问题上不犯问题,柳镜晓自然是对他看得再顺眼不过了,就把这些直属部队全托给他。

陈方仁也明白是柳镜晓是准备以这些直属部队为基干,再建立一个步兵营,由他出任营长,自然是欢天喜地带着部队离开。

等陈方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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