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灭长安-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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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众位也都认为这样判,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喽?”众人异口同声:“是!此案这样断,十分妥当!”
“那这呈递皇上的奏章,就由王大人你们先拟一个稿来我看,然后,再由我领衔,会折具奏!”
“是!臣等谨遵殿下的钧旨!”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呈到御前的奏折,当天就发下来了,御笔只朱批了两个字:准奏!
计算时日,宁致远定已赶到了东京,现正布置人手,以备九月十六与自己里应外合。赵长安将救人的计策来回思量了上千遍,自觉已天衣无缝。七人得救后,自己的恶名虽不可能一夜间便洗刷得干干净净,但至少能让有识之士对那几十桩血案产生怀疑,这样,自己再着手追查那个诬害自己的女人,也容易得多。
特别是晏荷影,到时,自己再向她解说那种种的误会,她也能听得进去了。一念及此,他心痛如绞:七人的脱险之日,也就是她与自己的永别之时,从此二人天涯永隔,她做她的宁夫人,而自己唉,大事当前,还想这些不相干的干吗?就在这种千回百转、患得患失的心境中,他既盼着九月十六快点到来,又怕那天来得太急。
九月十六,天未亮他就起身了,在众太监的服侍下漱洗栉发。他将整个营救计划,又从头至尾细想了一遍,自问确已天衣缝。这几天中,四海会也没有任何讯息传来,说明一切稳妥。看来,此次营救,顺利还出乎自己的预料。想到这儿,他心境大畅,于是特意换上一袭织绣着极其精美的金龙图案的白袍,又簪上自己十七岁生日时,皇帝御赐的那顶双龙戏珠缕金丝玉冠。皇帝喜欢他如此穿着,一想到自己这样欺哄他,行迹已几近于玩弄,他心中异常地歉疚不安。
寅时三刻,他所乘的黄轿正点进了皇城正门一一宣德门。然后再往前二百步,到南薰门,无论爵位何等尊崇的王公大臣,至此都必须下轿。轿方停稳,便听轿外尖声宣旨:皇帝传他到紫宸殿议事。
他微觉诧异:何事如此紧急?竟令御前总管太监包承恩早早儿的就在这候着自己?他下轿,在八名提宫灯的紫衣太监的引导下,随着包承恩,向坐落于大庆殿后的紫宸殿行去,暗思:皇上此时召见自己,为的莫非是明春三月,自己代天出巡一事?一想到这儿,他便觉抑郁难宣,但圣谕早已诏告天下,纶言如汗,又怎能收回?就在这沉思间,众人已登上紫宸殿的玉阶。
到殿门外,众太监停步,就连平日一步不离皇帝身侧的包承恩,也在高高的门槛外站住了,躬身对他做了个请入内的手势。待他跨进殿内,“吱呀”一声,殿门被包承恩从外面带上了。大殿既深且阔,陈设又多,但只御案上亮着一盏灯,皇帝的脸隐在暗处。他徐步到案前,跪倒磕头请安。
“起来吧!”皇帝的声音仍如往常一样温和慈爱,“今天你倒穿得整齐!”赵长安垂头:“谢皇上褒奖。”
皇帝问道:“听说那七个反贼的罪名已定了?”
“是!”他一愣:七人谋逆案审结的奏章,自己不是早就恭楷誊就,于三法司会审的次日就呈递到御前了吗?且当日皇上就已御了“准奏”两字。嗯,是了,许是皇上政事繁忙,已把这事给忘了。
“拟的罪名是什么?”
“启奏皇上,大逆一、谋刺二、犯上六,三法司最后议定的罪名是谋恶逆。”他特意说明罪名是三法司会商而定,以免皇帝以为自己有从轻宽饶之嫌。
“哦!那七人该处以何刑呢?”
赵长安从容应对:“谋恶逆是十恶不赦的重罪,我朝《宋刑统》定,凡犯此十罪者,凌迟处死,九族连坐。不过姑念七犯行刺并未得手,且堂审时七人均痛哭流涕,有悔过之心。臣思我朝素以仁德治天下,皇上又最是慈惠爱民的一代圣君,臣窃以为,若是对此等罪大恶极之徒从轻施刑,一来可体现皇上的仁心,二来又能示天下以公,以全皇上的圣德,是以,臣拟的是斩立决,枭首,弃市。”
“哈哈哈”听了这番言辞得体的奏对,皇帝笑了,“不愧是朕宠爱的好世子,办差果然机敏练达。”
“臣有今日,全蒙皇上的恩赐和栽培。”
“那也是你处置得力!那么冥顽不驯的七个反贼,居然也能被你一堂审过,一刑未动,就痛哭流涕?钱塘上官府的上官轻寒、银枪王龚二、一剑平南苏清河、四海会的两个堂主、正气庄的何凌天,还有夷南神刀吴守谦和赵济仁,七人会是这么窝囊丢人的货色吗?”皇帝在愉悦的笑声中突然说出这番话来,赵长安只觉好似晴天的一记惊雷劈在了头顶上,当场就蒙了。
第三十七章 费尽移山力
皇帝凝视他瞬间发白的脸色,冷笑道:“好!好筹划,好安排,好计谋!你得朕好!你耍得朕好!”赵长安僵立当场,茫然无措。
“行刑的时辰向来都在午时三刻,而天牢在城的西门外,距刑场有十里,从牢中提取犯人,当在辰时二刻。到时,你就请宁致远带同人手,分成两路,一路于辰时三刻,到南门外十里的卫桥旁守候,等候扬州、金陵两地的人犯解到时,把七犯截下,把押囚犯的官员、衙役先制住了,等事完后再放走。另一路巳时埋伏在景运门外的少陵原,专救从天牢押来的七人。然后把狱吏的公服换到自己人身上,再把调了包的七人押赴刑场。等午时三刻一到,你这个监刑大臣下令一刀斩讫,到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救了那七人。”他每说一句,赵长安的心便往下沉一分,未等他说完,赵长安已如堕冰窟,浑身冰凉。
皇帝睥睨他灰白的脸色,笑道:“哈哈,我的好年儿,你竟是早就被人家给囫囵卖了,还蒙在鼓里呀?说话呀,朕最宠信的好世子!你究竟是怎么了?”
他犀利的目光如两柄锋利的快刀,割得赵长安面皮生疼:“这一趟出去,你中了什么邪了?居然连这么荒唐透顶的蠢事都做出来了?这七个反贼要杀你,你却处心积虑、机关算尽地要救他们?你傻了?疯了?憨了?痴了?仗着朕的宠信,竟敢欺君?欺君!这是什么罪名?你难道不比朕清楚?”
他怒吼,戴着七八枚宝石戒指的右掌猛击龙案,一下比一下响,一声比一声惊人,静寂的暗夜中,只听得殿内“啪啪”大响,那雷霆震怒的威势,令殿外侍立的一众太监无不面无人色,战栗失次。
“是不是做滥好人做上了瘾?不分青红皂白,是个人都要救?你以为你是谁,救苦救难的菩萨,普渡众生的如来?戏耍朕?朕活了四十几年,还是第一次,遇见竟有人敢这样目无君主!”他越骂越怒,越想越恨,霍地起身,绕过龙案。赵长安双膝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去,低头,嗫嚅道:“皇上息怒。”
“息怒?最宠爱的世子居然也欺骗朕,你让朕怎么息怒?那些文臣武将,他们欺哄朕,要么为名,要么为利,要么求享福,要么想免灾,你居然也干这种悖乱昏聩的勾当,为的又是什么?”皇帝指尖狠戳他的额头。
“皇上恕罪!”他伏在地上,连连磕头。皇帝恨铁不成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赵长安心念电转:这次救人一事,是在哪儿出了岔子?竟令皇上知晓了全盘的计划?为今之计,须设法尽快通传宁致远,让他快跑,可七人又怎么办呢
“求朕饶你?可以,等下到刑场,只要你正儿八经地拿出魄力来,把七人一刀一刀地剐了,到时,你再说让朕饶你恕你的话也还不迟!”
赵长安脑中忽悠一下:自己仍可去刑场监刑?他想起了晏荷影说过的话:劫法场!对,不如劫刑场!虽然计划败露,今日的刑场上,禁卫定会比平日加倍森严,但以自己监刑大臣、宸王世子的身份,谁也料不到,自己竟会有此匪夷所思的举动。想来,劫刑场自己仍有五成的胜算。不过,这样一来,自己的王世子可就甭想干了,倒要做了那亡命天涯的逆臣贼子。但两害相权取其轻,总比被天下人唾骂为魔头畜生强。可娘和荷影却无法顾及了,这也无妨,等风波平息后,自己再潜回京来
皇帝喝道:“你还不承旨?还要回护他们?”他不敢承旨,等下他要劫刑场,怎么还能承旨?
皇帝见他虽然惊慌,但那慌乱却不是由于已犯下的欺君之罪,而是因为事起突然、不及防备的慌张,且无论自己如何催逼,他都不肯答应凌迟处死那七人。他一愕,大怒:分明是自己把他宠坏了,他才会如此大胆。他心地仁善,这本是件好事,但若善到好恶不分,甚至于欺君,于他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哼!皇帝心中冷笑,今天无论如何,非压服了他不可!否则任由他这样闹腾下去,终有一天,等他做出了那更不得了的“大事”时,自己再想回护他,就千难万难了。
这时听前方大庆殿殿阶下,赞礼官的传宣声响起,皇帝知已到了早朝时辰,冷冷地道:“你欺君在先,又抗旨在后,两款罪名,等处死那些反贼后再议。现先上朝,别让众臣工久候。”说完向殿外行去。赵长安忙站起,跟在他身后,急速筹划:怎么才能带个信出宫去,让宁致远他们赶快逃走?另救了七人后,自己怎么带着他们离开京城?但惶急间,一点儿主意都没有。
二人被众太监、宫女簇拥着进了大庆殿。皇帝登上丹墀,在宝座上坐下,赵长安归入到已鱼贯进入大殿的臣工的队列中,随着百官,向皇帝三跪九叩,山呼万岁。待众大臣站定,皇帝扫了一眼黑压压的群臣,问:“刑部尚书王玄斌来了吗?”
王玄斌忙出列稽首:“启奏皇上,臣在!”
“这次,三法司会审七犯行刺一案得以顺利审结,你的功劳可不小啊!”
王玄斌一喜:定是方才赵长安已为自己说过了好话,现在皇帝要论功行赏了,忙再次稽首:“皇上过奖了!这是臣的本分,臣不过辅佐宸王世子殿下千岁审案,真正令七贼俯首认罪的,还是殿下千岁,臣不敢叨天之功。”
他这话倒是实情,七人才押到时,俱是一副凛然不惧、视死如归的气概,一看便知是那种极难对付的狠角色。但赵长安在天牢的签押房中,也不知与他们说了些什么,在后来的会审时,七人竟然很痛快地就坦承不讳,使王玄斌及三法司的官员不费吹灰之力就审结了这桩谋逆大案。他对赵长安佩服不已。
“哦?你倒是谦让,不过朕向来赏罚分明,该赏不赏,那以后却如何教大小臣工用心尽力?来人呀!”皇帝咬牙笑了,“杖责王玄斌三十棍!”
“啊?”王玄斌及一殿大臣全愣住了。赵长安一惊,急忙越众而前,但方躬身开口:“皇上”
“再加十杖!”皇帝俯视群臣,对他连正眼都不瞟一眼,“再有求情的,说一句,加十杖!”
片刻殿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