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灭长安-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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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呼声无动于衷,及待自己受伤,便觉剧痛直透心腑,真正一刻也忍不下去。
赵长安目光闪动,食指轻点,已封住了他腕上穴道,止住流血,然后扶起断腕,左扳右接,将断腕复位,随即让他自己托着,再返身到一株树后。这时,少年方见那里藏着一辆马车,赵长安从车上取来两方丝巾,撕成布条,顺手又折了两根树枝,三两下,很麻利地已将断腕包扎妥当。
少年感激涕零:“恩公,今夜不是你,小弟我真要遭了官府中那些鹰犬的毒手了。”赵长安淡然一笑,皱了皱眉,颇为同情地问:“那个姓铁的真他娘的不是人!下手竟这么歹毒,唉,也怪我来晚了一步,不然的话,怎能让公子你受这么重的伤?”
少年鼻一酸,双眼泛红:“不敢请教恩公高姓大名?小弟我受了恩公这么大的恩,下辈子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恩公。”赵长安一笑,道:“我姓连名华,你呢?”
“小弟叫周盂。”少年自觉稍微过分了些,忙解释,“哦,就是周瑜的周,漱盂的盂。”
赵长安点头:“其实,今晚上该我谢你才是。”周盂一愕,不解对方意思。
赵长安忙道:“今夜不是周兄你先到一步,替我挡住了那些鹰犬,现在受伤的就该是我了。”
“啊?原来,原来,连兄你也是去找那个小娘子的?”周盂瞪圆了一双桃花眼。
赵长安点头微笑,一副色中饿鬼的样子:“那个小娘子,长得他娘的实在不赖,我已经缀了她好久了,只恨一直没机会。本想今晚就采了她的,不想被周兄你抢先了一步。”说到这儿,他忍不住叹气,“早晓得,昨晚我就该现在这艳福却被周兄你享了去,唉!”言毕连连摇头,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
周盂笑了:“闹了半天,原来连兄是同道中人哪!”亦皱眉,“不过,连兄不用懊恼,小弟我也没得手。”
“哦?”赵长安喜动颜色,“周兄还没下手吗?我到得晚了一步,还以为嘿嘿嘿”
周盂笑道:“小弟自问也算是瘾大的,可现在看来,连兄你的瘾比小弟还要大十分。”他打量了一下赵长安的脸,“嗯,看来连兄这瘾,岂止小弟,就是小弟的那些同门师兄也是望尘莫及呀!连兄竟是为了采花,连身子骨都不顾了。”
赵长安假装摇头叹道:“没法子呀,人生一世,总得有个念想。我别的不爱,就好这一口。听周兄之言,难道你还有几位师兄,也爱这调调儿?”
周盂喜不自禁:“是啊,我们师兄弟一共六人,天天办婚事,夜夜做新郎,这两江方圆千里内的美貌娘子都已被我们玩遍了,今夜这顾家大院的女子,已是最后一朵待采的鲜花。”
赵长安万分惊奇:“两江这么大,那些小娘子又都养在深闺人未识,周兄你们是怎么得知她们的情形的?”
周盂得意地道:“那是我们的主人神通广大!我们只管采花,剩下的事,譬如哪有鲜花,她家在哪儿,家中情形如何,她的闺房位置,有没有厉害的人护卫等等,主人都早打听好了,到时他会派人来通传我们,该往哪儿去,该找哪一名女子。且每次采花后,主人都会有丰厚的犒赏,真正就是做神仙,也没我们六人快活。”
赵长安早听得馋涎欲滴,一边猛吞口水,一边连连叹气:“天底下居然还会有这么便宜的好事?我不信,我不信!世上竟会有这种让你们财色双收的主人?你们主人这样赔钱赔力的,于他有什么好处?”
“主人之所以这样干,为的是要搞臭一个人的名声,而且不止是搞臭,还要让这天下的所有人都恨他入骨。”
“他要搞臭的人是谁?”赵长安看了看周盂的金冠白袍,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他要搞臭的这个人,必定就是那个宸王世子赵长安吧?”
周盂点头赞道:“连兄真聪明,一点就透。”
赵长安不解:“我虽孤陋寡闻,可也曾听说,那个姓赵的前些时日里就已经闹得天怒人怨了,你家主人这时还让你们这样子做,好像未免多此一举了吧?”
“嗨!连兄,这你就不懂了。赵长安前段时间名声虽坏,毕竟不过残忍嗜杀而已,可现在,有我们为他再这般锦上稍稍添上两朵花,那他的名声,非但是坏,还臭不可闻,哈哈!听大师兄说,那个赵长安,别的都无所谓,但却最爱惜声名。他以前总是清高得不得了,不料今天却成了茅厕里的大粪、阴沟里的污泥,真正顶风也要臭上百里了,若顺风,那还不得熏死了全天下的人”说到这儿,已笑得直不起腰来。
赵长安亦笑得差点儿背过气去:“周兄的话的确有理,可我还有个疑问,听说那个姓赵的功夫顶天,而周兄你的功夫跟他比,好像要稍弱一点儿,周兄和你的诸位师兄要冒充他的名头办事,怕是不太容易吧?”
周盂这点儿自知之明,倒还是有的,他神秘兮兮地道:“连兄太高抬小弟了。其实,小弟和几位师兄就是全加起来,也不顶赵长安的一根小手指,不然的话,今夜小弟也不会落得这么惨。不过,我们六人能冒充他,且还能叫人深信不疑,是另有高招!”
赵长安突然充满了兴趣:“什么高招?周兄说出来听听,让我也长一点儿见识。”
周盂得意地道:“连兄见到刚才小弟的那柄黑色长剑了吗?”
赵长安点头:“莫非你们的高招就是那剑?可那剑除了颜色,我看它并没什么特别之处啊?”
“怎么没特别?那剑是主人花重金,从一个高人处弄来一种奇毒淬炼成的。这毒剑最厉害的就是,无论谁被它划伤了,伤口就会腐烂发臭,全身剧痛难忍。伤口既然腐烂,当然血流不止,非得流上三个时辰,血都流尽了,这人才会死。这跟那柄缘灭剑不就是一回事了吗?”
赵长安越发有兴趣,对周盂万分钦服:“你家主人忒了不起了,他是何方高人?我对他真是佩服得紧。”
“这小弟就不清楚了。”一直侃侃而谈的周盂,这时嘴里却像含了个鸡蛋,他见赵长安的脸.阴,急道,“不是小弟不说,实在是主人做事太小心,他从不跟我们照面,有什么差遣都通过大师兄转答,封赏也是由他分发给我们。不过”他凝神想了想,“有一次,小弟跟大师兄喝酒喝得高兴了,倒听他吹过几句,我家主人是个女的,武功绝顶,跟赵长安不相上下,出身也是皇族,十分高贵。另外也不清楚怎么了,她恨透了赵长安,不但想让他死,还要让他在死之前身败名裂。另另嗯,那天大师兄好像也就说
了这么多。唉,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天晓得那倒霉鬼怎么招惹了她,现在把自己搞得顶上流脓、脚底淌水的!”
赵长安肯定地道:“肯定是姓赵的在哪桩事上太不地道,才会为自己沾惹上这种不死不休的麻烦。哦,周兄,聊了这半天,我倒有件事,想求周兄你成全。”
周盂连拍胸脯:“连兄这说的什么话来?你是小弟的救命恩公,有什么事,只要小弟能办得到的,连兄只管开口!”
“是这样,”赵长安又一脸的色迷心窍,“周兄你呆的那地儿实在太好了,太对我的胃口了,我,嘿嘿!”连咽了好几口唾沫,“我也想加入,享受几天。周兄你能不能替我引荐一下,让我也可以为你们主人,效这种犬马之劳?”
周盂笑了:“这种美差,要换了别人,就是把头磕烂了,我也是不会拿眼皮子瞅他一下的。不过,恩公要来有福同享,又另当别论。小弟和师兄们昨天约好了,今天在城中的仙客来会面,然后一道北上,再兴兴头头地享受一番,为赵长安的金字招牌,哦!不不不,现在应该说是屎烂招牌上,再添点儿彩,增几分色。”
赵长安喜得抓耳挠腮,看他那猴急模样,简直一刻都呆不下去了,连声催促周盂现在就进城。
“可”周盂蹙眉,“小弟身上穿成这样,不好让人瞧见哪!本来在顾家大院外,小弟倒是备了衣衫的,可被那些狗腿子一闹,全扔那儿了。”
“无妨!”赵长安笑了,“我倒全预备了。”上车取来一袭长衫,“你就先换上我的这件吧,马马虎虎的也可以将就了。”
清晨的金陵,街上行人如织。这时,一辆马车由一个戴宽大斗笠的长衫人赶了,悄然停在城中有名的酒楼——仙客来的门前。待拴好了马,右手藏在袖中的周盂由赵长安搀下车,两人进楼,周盂对迎上来的伙计道:“已定了座的,六个人!”
“好嘞!二位客官楼上请!”
周盂问伙计:“本少爷的那些朋友已到了吗?”
“刚到。现在全在雅间里呢!”伙计殷勤地将二人引到竹帘低垂的雅间门口,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然后转身忙乎别的客人去了。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雅间,赵长安眼角一扫,见里面坐着五个衣光履鲜、风度翩翩的美少年,除一人背门面窗而坐,其余四人全与周盂及自己含笑点头招呼。其中一少年笑道:“嗬嗬,小周,瞧你这小样儿,气色‘好’得很哪,干活悠着点儿嘛!”
另一个少年接口道:“哈,黄哥,你还有脸说他?那次在上官府采那对姊妹花时,是谁最卖劲呀?到得最后,倒差点儿要兄弟我背着回去!”
“嘭!”这少年肩上挨了黄哥一记老拳:“呸!你还说!六天前,是谁差点儿昏死在姚人雄那新婚娘子的肚皮上?”
“唉!我哪想得到,那个骚货的浪劲儿会有那么大简直就不是我采她,而是她在采我”
赵长安一怔:正浪笑着的四少年,他竟全见过!全是在西夏欢乐宫中,被自己放走的那一百余人中的四个!唉,肖一恸真没说错,自己一时心软,救的还真不是一百多个人,而是一群两脚人兽,而自己这个东郭先生先被这些“人畜”反噬了一口。
淫笑声中,周盂坐下:“喂,诸位仁兄,认识一下小弟的这个朋友,他也想加入我们,一道为主人效力。”四少年均知周盂不会带一个志趣不投、所谋难谐的“外路人来,现既把这人带来了,那这人当然也是“同道中人”。
一直面窗而坐的少年开口了,声音冰冷:“周盂,你也太冒失了,也不跟我这个做大师兄的说一声,就随随便便地引一个外人来!”
赵长安一怔,随即心中笑了:这口音,自己很熟悉,正是那个正气君子王无涯的独养儿子,那个欲成千秋伟业,连死人肉都要生吞的王玉杰!原来,他也没死在海中!
王玉杰矜持高傲地转过头来,一眼扫中赵长安,立刻全身剧震,如遭雷殛:“你这这个人是赵长安!”
“嘭”!他整个人皮球般弹起,直向楼顶射去,同时双手一伸,已揪住身周两少年的衣襟掷向赵长安,紧接着,双足足尖疾蹬饭桌边缘。当两少年炮弹般摔向赵长安时,他身形在空中疾转,向后一仰,已如离弦之箭,射出了窗子。
赵长安手一抬,草笠已飞向一名欲夺门而逃的少年,同时袍袖轻挥,两少年只觉胸口膻中穴一麻,便软倒在地,而周盂、黄哥错愕之余,脸上的笑容都未及消失,便觉眼前似有一缕清风拂过,于是两人脑中皆是一阵眩晕。
赵长安在这二人失去知觉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