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倒掌门 作者:容恪-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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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延猛地一震,抿唇不语。任由宣伦第三次质问与他:“五年之前燕国为何被灭,你当真一点也不知道么?!”
此话一出,慕容延神色恍惚震动,宣伦见状已是起了怒意:“好一个燕王世子!你处处以太清派做庇护,事事躲在师父身后,究竟有什么意图?!”
慕容延没有回答,或者说他不知如何回答。房间内气氛尴尬,竟一时死寂。宣伦脸上越发是少有的愤然与敌意——他一番话说完,慕容延不言不语,却像是默认了这一切逼问,叫他如何不怒?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延终于嘶哑开口,仍是再一次的否认着什么:“我没有。”
他心中锥心绞痛,反反复复都无可名状。宣伦每句话每个字都宛如生生烙印在他心底骨上,他渴望反驳,却无原因的认罪——只因他逃不开那些干系,不能否定他对楚庭造成的伤害。
青年胜利的那个夜晚他有多么欣喜,楚庭倒下的时候他就有多么痛苦。他有什么资格来辩解、凭什么说他没有?宣伦所说的,难道不是实话么?
是他迟迟不肯说出真相,拖延了五年事到临门;是他久久不愿面对东华殿,致使自己被伤;也是他顾虑重重,没有亲自面对沈嘉人……那一天一夜,楚庭躺在床上,就在他面前昏迷不醒,即使被告知早晚会苏醒过来,他的心境也犹如在死城里渡过的那日日夜夜,挣扎在死亡之侧,徘徊在地狱边缘,即使逃出生天,仍要背负一生一世。
那毁灭般的反差,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不想、也不能再失去一次了。
宣伦得不到回答,更加深了误会,怒气冲冲的走了。慕容延一个人站在房间里,黑暗里没有电灯,少年挺拔的身形像是被某种事物所摧残,彷佛狂风骤雨中的一片枯叶,昏暗中寂寥又无可奈何的被席卷飘零。
良久,暗红的鲜血一滴滴顺着拇指淌到地上,竟有些绝望意味。
66、第六十五章 。。。
——慕容延不见了!
当楚庭大早上醒来,就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只有宣伦自己来作为弟子服侍师父,他随口询问,得到的是自家大徒弟茫然的神色。
宣伦说,早上也没有看到他。
楚庭皱了皱眉,亲自去慕容延房间一看,发现床铺整整齐齐根本不曾动过,行李包袱也没有拆开,人却是不见了。
他问了店小二与掌柜,也都说只昨晚上看到他上楼,却没有见到他下楼的。江一琅那边,也毫无消息。
慕容延他……不会是不告而别的人。楚庭眉头紧锁坐在屋内,十分犯难。
这里也不是龙渊山附近,他还可以大肆到处寻找。天子脚下自己还是个外乡人,弄出了什么动静便会惹人怀疑。按捺着性子又等到傍晚,却仍然毫无少年的踪影。楚庭心底,也渐渐的焦急起来。
为今之计,反而是去找楚怀霖这个楚家大公子帮忙还靠谱些。
他左思右想,还是准备贸然拜访。宣伦却主动来找他,吞吞吐吐说了昨晚之事。
“糊涂!”
楚庭勃然大怒,简直想家法伺候。他气得浑身颤抖,连带着看宣伦失望之极:“你……你就是这么做大师兄的?”
“师父!”宣伦半是不甘心半是委屈的喊了一声:“徒儿知道这次是自己做错了,但是……但是慕容他的确多有可疑之处……”
“你……”楚庭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还以为自家徒弟们一直都好好的,虽然慕容延平日里冷漠了些不怎么合群,也却是关系良好的。今天宣伦却干了这么一桩蠢事,让他只觉得难以置信。
而且,慕容延居然真的知道燕国灭国的秘密么?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他?他以为他已经信任了他,却得到这种回应。楚庭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还隐约有些隐藏的抽痛。
他这个师父当的,就那么失败么?
楚庭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唇边慢慢有了一抹自嘲的笑容,还有些灰心意冷:“罢了,按照你这么一说,可能是想要出去散散心吧。你……”
“噗通”宣伦跪倒在地,他最在意的还是楚庭想法,看自己师父难过的样子,他也觉出些自己做的不妥之处了,又羞又愧:“师父,是我做错了,求您不要生气了。我这就出门想办法把二师弟找回来,跟他赔礼道歉……”
楚庭一时间有些浑浑噩噩,不愿去往深里想事。他无力摆了摆手,叫宣伦自己看着办。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自己给自己生闷气。
而时间就这么又过了一天,仍然没有慕容延的任何消息。楚庭心底的焦虑已经有些控制不住,只有表面上还保持着镇定,饶是如此,见了江一琅与宣伦,他也早就没了平时活跃气氛的调笑话。
江一琅知道他忧心忡忡,也不怎么开玩笑了,只是出门的次数越发频繁。无可奈何之下,正巧楚怀霖邀请楚庭过府一叙,楚庭立刻就同意了。
楚家在京城的宅邸据说是前朝一位王爷留下来的,占地宽广不说,亭台楼榭十分精致。占据了内城东面好大一块地方。这也是皇帝对楚家这样大世家的优待,不然是要被扣上违制的大帽子。
楚怀霖在楚庭面前一向没什么架子,亲自来带他进门,到门口一看果然是大家世族,虽说老底不会放在京城,这里也是楚家驻京的大本营,气势很为可观。光是门口守门的四个门房,也是落落大方,看起来很有底气,很是不卑不亢的样子。
楚庭心里很清楚,只有自己强大起来,脚下站得踏实,才会有这样的安全感与自信。到哪里都是一样的。他所希望的,也就是太清派出去的每个人,都能像楚家的每个人那样坦然自在的生活。
进去之后,下人仆役们也都各有分寸,庭院里安安静静,四处井然有序。楚庭看的赞叹,不由得表露出来几分。他有心试探,便话语上带了些刻意的奉承,听得楚怀霖微微一笑:“说起来,这都是老祖宗留下的治家之法。”
“老祖宗?”楚庭在记忆里搜寻一番,并没有楚家老祖宗的相关资料——一千多年前的人,谁还记得?
楚怀霖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实际上到如今这个年头,知道楚家这位老祖宗的,也唯有楚家人自己了。他似乎颇有兴致,笑了笑道:“楚家的老祖宗只有一位,正是一千年前一力建起了楚家的楚格非。”
楚格非……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啊。楚庭脑袋里转的飞快,却怎么也没想起来。只觉得平白添了诡异。
楚怀霖又道:“楚兄可知武林中人的武功水平划分?”
关于这个,说的就是三流二流一流超一流和宗师级了,楚庭现在也能头头是道的讲上不少。对于楚怀霖谈到这个话题楚庭并不惊讶,不仅如此,他心中一动,笑着问道:“莫非……楚家老祖宗也是个江湖高手?”
果然不出他意料之外,楚怀霖点了点头,颇为自得道:“他是传说级的高手。”
传说级?传说中的……传说级?
楚庭眼睛一亮,等着楚怀霖继续,楚怀霖再道:“关于这一点,也有些成传说的趋势。毕竟是一千年前的往事了,连家族记载也未必就确切真实。”
“天下武学传承久远,这传说级的高手,也不过只有两三位而已。”楚怀霖一边招呼楚庭欣赏了下楚家的花园,边走边说了些楚家的历史,无非是如何辛苦艰难创业,家规严谨,又恰到好处的与新朝皇帝搞好关系。楚庭听着听着,倒也有些佩服了。
这么大个家族,久远的开枝散叶、兴旺发达的发展,可真是件不容易的事。
谈到这个话题,作为楚家子孙的楚怀霖很是得意,两个人寒暄几句,又进了楚怀霖自己的小院,书房之内,楚庭到底是带了很多目的,此刻也心事重重。顾不得别的,先把慕容延失踪的事说了出来。
大玄之内,楚家的势力都属于顶尖的那一拨的,先不管调查不调查的,有这么好的帮手,为什么不用?更何况是为了找回自家徒弟,楚庭从来都不是迂腐的人。
楚怀霖一口应允下来,当即叫管家拿名帖去见都城的衙门吩咐帮忙。楚庭心中稍稍安定,倒也能稍微坐得住了。楚怀霖这才笑道:“既然你人都来了,我也就只说了,过几天我五妹成亲,嫁给谈家的三公子谈世安。到时候还要你这个朋友来喝杯水酒。”
楚庭心下大为嘀咕。听楚怀霖这个口气,倒真是不把他当外人看了。楚家的小姐与谈家的公子联姻,这基本上就是政治婚姻,不小的事。楚庭不过是个江湖门派的掌门人,离四大派这种根基都差得远……他脑袋再怎么大条,现在也觉出了不对劲。不禁拿余光上下打量一遍楚怀霖。
不得不说,这小子长得还挺帅的,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虽然看着没慕容延顺眼——咦?怎么又想到自家二徒弟了?
楚庭拉回脱缰野驴一般的思绪,重新开始研究,结婚得送礼钱啊,得交红包啊,对方是楚家,什么好东西也不够看的,这不是给自己出难题么?
像是看出了楚庭的疑虑,楚怀霖哈哈一笑:“楚兄,你尽管放心的来玩便是,不要你的礼钱。我叫你来,是另外有一件事。”
楚庭眨了眨眼:“太清派小门小户,我二徒弟还失踪了……”
“咳,我会帮你找人的。”楚怀霖竟很是殷勤,十分亲切道:“只要你来参加我五妹的喜宴……”
他话说了一半,门口忽然轻手轻脚走进来一个清秀小厮,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楚庭听不分明,也没太大心思。楚怀霖却是眉头一拧,直起身来:“楚兄,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一下,你且坐稍等。”
说罢,他匆匆走了。
楚庭一个人留在书房里,左右无聊,扫视周围,发现楚怀霖果然是要科举的人,书架书桌上摆着的都是些经史文集类的书籍。他也不是随便乱翻东西的人,便又踱步走到窗边,正对应的地方就是楚家的后花园,此时已经到了六月下旬,后花园郁郁葱葱花红叶绿,很有些爽夏意境,让楚庭又是一顿感叹。世家大族就是世家大族,光说贪图享受的方面……咳,没得比啊。
等了一会儿又一会儿,楚怀霖还是没有回来。四下无人,楚庭顺着路径进了后花园,看着荷花池子里的金鱼发呆,继续想着慕容延可能去了哪里,突然灵机一动,自己眼下就在楚家京城大本营里,正是调查的好机会啊。
虽然没什么心情,这个主意一旦冒出,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了。他思衬一会儿,刚有意行动,又听得树丛后面传来嘤嘤哭泣之声,又起了几分好奇心。走过去一看,是个一身鹅黄嫩色的少女,看那气度打扮都挺上档次。楚庭对女人可研究不多,不知道这是小姐还是大丫鬟。
这姑娘倒也没有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耳朵动了一动,察觉到楚庭并不掩饰的脚步声,抬头拿红肿的眼睛瞪他一眼:“你是谁?”
楚庭有点尴尬,干咳道:“在下楚庭,是大公子的朋友。”
小姑娘哭的嗓子都有点沙哑:“你是大哥的朋友?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这个……”楚庭差点被问住,赶上他心情复杂的时候,摊手无奈道:“凡事总有个第一次,我也没有见过小姐你啊?”
“不错,这话说的很在理。”小姑娘转了转眼珠子,却很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既然你是大哥的朋友,那也就是楚家的朋友了。我是楚家的五小姐,名字么……不能告诉你,你叫我五小姐就行。”
五小姐?五妹?要出嫁的那一个?怎么躲这里一个人哭起来了?
大婚之前一个人偷偷哭,除了不满意这门婚事,楚庭还真想不到别的原因。他欲言又止,又觉得自己如今事情够多了,还是少掺和点的好。楚家五小姐也好,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