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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珍珑饕餮宴-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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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推却地隔开他,小声喏道。
他的身形细不可察地顿了顿。
我连忙道,「把衣服,脱了……」
他宠溺地笑了,却捉住我的右手触上他的衣襟,「烟儿帮我。」
「……哎?」我听到自己喉间发出一声含糊地轻叹,指尖已晕染上一层红色。
「快点。」他催促着。
手上加快动作,眼见着他胸前的衣襟被逐渐剥开,显露出皙白色的肌肤。
最后双手各掬起一束他两鬓垂落的青丝,慢慢靠拢,目光却不知该放在哪里。
突然被他提起了身子,牢牢锁住肩膀拉近,唇就抵死压了上来。
发挥到极致的亲吻,被抽干了腹腔内所有气息。
我有些抗拒,有些释然,有些酸涩。
直至把将我紧紧地压在他的胸膛上,唇附在我耳边零碎地细语。
他的气息很乱,却又如吟唱一般。
「烟,我的烟。」
不是烟儿,只单独一个烟字。
我猛然一颤,直觉地认定这声称呼,与从前的有所不同。
为什么。
你又在透着我,看着谁。
我是,亦不是。
还是我太计较了这许多。
阖上眼,任凭所以情思穿过周身所有脉络,细细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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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明明还心存坚持,有时候却宁愿冲破所有界限,换取一场义无反顾的沦陷。
进入的时候两人都十分痛苦,却没有一方肯率先表示放弃。
那样被夜疯狂地啃噬着,直至身体的各处都步步脱离了掌控。
竟是这样极致痛楚的事情,还夹带着满满一腔急待纾解的极尽愉悦。
摇摆得支离破碎,然后散掉。
如果事后可以无怨无悔,该有多好。
折腾了一夜,后来失去了意识,已分不清楚是痛的还是累的。
直到第二日晌午才睁开眼睛,猛地清醒过来,哪儿还找得到那个人的影子。
樊玫缀听到通报之后来到我的小破屋,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十万两黄金已到账,事先讲好了五五分成,咱家收去五万两,你还剩下五万。」
我茫茫然之中凝聚不齐视线,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他嘴角歪起,露出十分漂亮的牙齿,却是一个切切实实的嘲笑。
「只此一次,就把你弄成了这副德性。」
我又气又恼,却再没有了精力去与他拌嘴。
「怎么样,是赎身呢,还是选择继续留下来。」
当然是赎身了!
不等我开口,他又率先笑道,「昨晚上的那个……就是你喜欢的吧。」
身子猛震,我抬头死命地盯住他。
他摆脱了倚靠着的门框,笑盈盈地踱至我床前,「哎呀呀,别这么戒备嘛。要怪就怪田不辣那家伙,经不起几句恐吓就全招了,现在还呆在柴房里呢。」
这个人!
「你调查我?」
他也不否认,反而笑道,「谁能想到那桩惨案的人犯如今会在我玫缀馆,倘若让馆内客人知道了,指不定全给吓跑了。」
我微微地发懵。
是我想太多了么,他知道的似乎只是这样而已。
然而我的面色一定已经变得相当难看。
他挠了挠脑袋,「真搞不懂,那个人愿意花十万两黄金买你的初夜,为何不干脆为你赎身呢。」
我一愣,才发现确是如此。
可我何尝不知道,送我来这里的人又怎会轻易放过我。
当然这是我不会说出来告诉樊玫缀的。
只嘴硬地反驳,「怎么着,我就是愿意!」
他冷笑,「呵,不后悔?」
……后悔?
料想不到他竟有此一问,着实把我给杵在了当头上。
后悔这件事,居然从头至尾都没想到过呢。
牙齿紧含住下唇,许久,我还是闷闷地道,「我和那个人不是那种关系。」
「原来竟不是。」虽然这么说,他看起来却没有半点犹疑成分,唇角还犹带着笑意。
不错,昨夜的种种算什么,那将又会是哪般算计。
做出那样引人误会的事情,是为了痛彻地消磨,还是为了填补裂绝的不甘?
我默然垂首,断不知绮梦何思。
这期间,樊玫缀径自推开了窗扉。
我抬手遮挡着还不适应的明亮,却见他站在熹微的光线之中蓦然回头。
他说,「要不要听咱家给你讲个故事?」

第六十六章残 景
樊玫缀也算得上是风尘中人,而这时说着故事的沧桑,竟似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将。他的声音略带沙哑,却目光淡淡未作稍离。
一个少年郎,打小在商道跌打滚爬多年,早已练就了铜身。习惯拒人于千里之外,习惯于自强自立,习惯不与任何人攀亲结故,这一切原本安好。某一年,少年因经商去到中原,最后踏足上天朝之都,京城。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直至命运让他遇见了那个人为止,过往堆砌的美好未来,顷刻间化为乌烟飘散。
少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商人。会来京城,也是意在与居住在这里的商贾大亨阎祝建立联系,以拓展苗疆与中原之间的商路。这可以算作是少年的理想,足够他花费一生的时间为之奋斗。
几经周折,还托了关系才获得通报,终于阎祝正式邀约自己明日午时到府上做客。
京城里极富盛名的砻鸢楼之上,少年与几名友人饮酒对酌。
少年难得心情大好,不由多饮了几盅。
正值砻鸢楼推出头牌名妓,底价三千两白银,一动恻隐之心的少年,突然拍出了全场最高的五万两。
这本已成定局,少年却拒绝与名妓同房。
少年不爱女人,或者说,不爱任何人。
一直坐在帘后缄语的倾世名妓开了口,声音飘然出尘。她说,「公子,还请收回这些银两,缈缈受不起您的惠赐。」
此语不啻惊起千层浪。
在众人于情于礼的劝说声中,少年愤然起身,即要离去。
人群之中喧哗成片堆起,这时,却有一人抚掌大笑,尤显得突兀。
少年如有感知般蓦地回头,循声望去,但见一名锦绣华服的公子,眉眼如墨,行为恣意潇然,其身前的案几上正搁一把骨香扇。
在众人的目光里他站了起来,拍起扇子的动作行云流水。
他的身子十分颀长,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着非比寻常的魄力。
那人一步步朝着这边走近,身旁已有人在小声议论着些什么。
他手腕翻折展开扇子,刹那间馨香四溢,带着甜腻的芬芳。
宛如刀磕的面庞陡然凑近,一柄扇遮挡住,万千靡华。
冰凉的唇就贴在耳边,带着热度的舌尖辗转,舔舐。
少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虽说面容姣好,却因性格冷泊而身份显赫,常人是不敢亲近的。
而这个人,却能肆无忌惮地冲破少年用于自保的外衣,不留情地狠狠侵略。
这时他微微滞顿,一时之间忘记了反应。
继而用力将那挺拔的身子推了开去。
被推开的人淡然处之,他舔了舔唇意犹未尽,行为狎昵不已。
「滚。」少年只说了一个字。
那人并不执着,还依旧扬着嘴角,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残酷。
待他走了,围着的人群纷纷围了上来,无非是询问那人说了些什么。
其中有一人无心地说,「知道麽,上回我无意间看到他从阎府上出来,阎祝那家伙眼比天高,居然会亲自扶他上轿,怎一个恭敬了得,可见他来头不小……」
少年愣了一愣,许久才被友人唤回神思。
友人略显不耐地问,「无礼的东西,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少年埋头看向自己的足尖,低魅的声音还在耳畔萦绕。
「成为我的人,怎样?」
「……」
「应允了?!」
「你……」将其推拒身侧。
两人遥遥相望,那人的嘴角尤在上扬。
他极薄的嘴唇动了动,慢慢汇聚成为句子:
「你,会,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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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第一次接受了女人温软的躯体。
盛放在风尘里的花,干净得恍如大漠里孤烟直上的那一轮明月。
灏灏,缈缈,苒苒。
事后,少年的手臂覆上眼帘,便记起了那个人的脸。
枕边传来女子的一声清叹。
少年猛然睁开双眼,震颤着起身,似如梦初醒。
女子的声音很轻,轻得不太真切,「公子对缈缈,毋需负责……」
不是这样的。
少年想说些什么,却依然无法否决。
会一念之差做出这样荒诞的决定,少年到现在都还感觉到心惊。
少年的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富商,有个三房四妾并不是多麽稀罕的事情。少年幸为嫡出,从小却见惯了那些姨太之间的明争暗斗相互挤兑。这么多年来一直稳坐正妻之位的,必会是一名极其聪明的女人,那便是少年的母亲。
这个人,教会了少年关于女人的所有事情,善的,恶的,真心的,以及假作的。对任何人,任何事。
在七岁那年,母亲刻意弄伤了少年的腿。
少年始终记得,那时母亲的眼中闪动的泪,楚楚而动人。
「原谅我,缀儿,我爱他。」
就这样,父亲新纳的那名很得宠的姨太被撵了出去。
少年不愿再回想起那时的母亲,任何一个细枝末节的表情。
为此,少年其实没有想法,他的态度甚至可以算作理解。
他自认不是那么善良的人,却同时暗暗发誓,决不愿经由自己的手来铸成悲剧。
既然爱,让人疯狂。
那么,只要没有重要的人便可以了。
譬如现在,少年无法正视那绝代佳人的秋水一般的翦瞳,亦或说,正视自己的心。
女子静静依在他的怀里,这时的她只是一个多情善感的女人,身上竟丝毫找不出风尘的气息。
「缈缈知道,公子会突然改变主意其间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缈缈不愿拿自己牵绊住公子,所以公子,这样子就好……」
少年的内心深处大感震然,如同是什么深藏多年的秘密被轻易窥探,已不能再保持平静。
而这时候,作为名媛最璀璨的一夜,却被留下自己一人独处的女子,就显得尤为可怜了。
这绝非少年的本意,可身不由己。
被窥视到的,是少年面尚不能面对的。
那个如同毒药一般的男人,散发出诱惑的气质。
少年有预感,还能见到,还想见到。
事实也不吝于应验他所有的期待。
次日的阎府之上,见到男人时,那张英俊的面庞上挂着的惊心动魄的笑容,生生如夏花绚烂。

第六十七章半 圆
讲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带一抹难解的神情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个故事来讲?」
我兀地愣住,不知当如何回应。
「无名,不要小觑咱玫缀馆的情报脉络。」
又是这话。我心中微怒,按捺着只剩发作。
关于过去的事情,潜意识里都是不愿意提及的,何况是被人为地发掘出来。
他突然就笑了,捉住我的手,笑的畅快非凡,「看吧,我就知道会成这样。所以无名,你必须亲自说出来,给咱家一个交代。」
我皱眉凝道,「此话怎讲?」
「昨夜……就是那个时候,啧,你们倒是翻云覆雨消魂自在,可怜了我玫缀馆。」
说得这样直接,我不由面上一热小声地道,「发生了什么事。」
「咱家的玫缀馆被两拨不明来路的人包围,初步判断是冲着你而来。」
「什么,两拨?!」我大惊失色,这恰也验证了我昨天夜里那没来由的不安,「结果怎样,有没有伤亡?」
他冷笑一声,「中原有句话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况且在咱家的地盘上,谁敢造次。」
这才安心下来,默不作声地,思绪却即刻飞转起来。
是谁,究竟是谁。
或许是赫艺,他的眼里一直就揉不下我这一粒沙。
那么还有一批人莫非……
赵蕈麟?!
有了这个想法我不由得浑身一抖。
本来我只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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