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歌三世缘-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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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君同文阅相视之后,皆一笑而过,不用说太多,彼此的意思都了解。意外被黄龙俘虏之后,文阅没有逃脱,当时亦无能逃脱。妖君果然如他所料,借着他失踪之事大做文章,一把揪出背后所有黑手,一次性解决了所有隐患。
“自立尚且不稳,居然下了如此大的一盘棋,”文阅面无表情,话音中听不出喜怒,也听不出赞赏“魔君你也真敢这么做。”
“你都敢玩失踪,我为什么不敢收了妖界?”妖君笑笑,不多言,踏了大步向前。
这盘棋,下的惊险非常,稍稍有不慎,那便是全军覆没,妖君胆子确实不小。文阅和残暮是不同性格的人,在残暮看来,妖君魄力非常,勇气可嘉,但在文阅这种步步为营,招招小心算计的人看来,不啻于冒险。
“我说,喂,”残暮上下打量文阅许久“怪不得上次不让我救你,原来你自己有办法出来啊。”
文阅抬眸,侧身看残暮,目光游离,之后移开视线。
残暮不知文阅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但也识趣的闭上了嘴,不再多问。
“关于妖界,不知魔君有何打算?”文阅淡淡开口,直接切入正事,废话都不多说一句。
妖君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两个人,这几日之战,确实让他有些疲累,宽大的魔君之位上铺着厚厚的白柔毯子,妖君斜着身子倚在上面,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慵懒气息。听到文阅的话,伸手搁在扶手上,食指支起下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眸,懒洋洋的说道:“严格来说,妖界是个累赘,我本无心收它,只是情况赶到一块,只能无奈的先管着。经此一战,他们也元气大伤,休养生息一段时日,等他们元气恢复之后,再同他们详谈,让他们自行决定去留。”
闻言,文阅脸上浮现稍稍欣慰的神色,躬身低头道:“是。”
“对了,”妖君起身“你怎么从天宫逃出来的,据我所知,你似乎还没这个能力。”
文阅抬头,目光平静如水,声线温和:“受一位故人之恩。”
“故人?”妖君抬眸,声音依旧慵懒,却是不容质疑的问话“哪位故人?”
“前去绞杀我的将军,放了我。”文阅低头,毕恭毕敬的说道。
不是怀疑文阅的衷心,只是牵扯到了仙界,妖君便不得不问,晃仙此刻还在玉帝手下做事,一旦掺和进这场争斗,后果便无法估量,妖君不能放任他去冒险。听文阅的话不像在撒谎,妖君收回视线,不再多言。
这场战争结束,有很多事情缠过来,本来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妖君近来忙的不可开交。魔兵损失惨重,选拔魔兵的折子一道一道的上来,文阅好像失了手脚般,什么事情都要妖君拿主意。妖兵归于魔界,原本就有不是同一界的两队分歧日益明显,安抚妖兵,设法让他们和谐相处,亦是一个大难题。经过两场战役,铁甲兵损伤无数,要重新选出新的铁甲兵,很幸运的,这件事又落到了妖君头上,从几万魔兵中甄选一百铁甲兵,单单时间就要良久。妖君皱眉问的时候,文阅淡淡说了句“历来如此,从不更改”封杀了妖君所有的话。苍狼一族像是根刺扎在妖君心头,无从下手,问及文阅的时候,他淡淡说了句一切听从魔君安排,让妖君吐血不止。无奈,在其位,谋其政,自己却也不可做的太过了。
同妖君忙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文阅的清闲,妖君皱眉发问几次,皆被文阅巧妙躲过,这让魔君大人很是不爽。想到文阅所做皆为魔界打算,压下心头不快,魔君大人恢复无所谓的神色,策马去了魔君大营,亲自选拔那些铁甲兵。
让妖君欣慰的是,残暮近来也很是忙,这让他心里稍稍平衡了一下。新兵的训练,老兵的编排,管理妖界的事情残暮也自告奋勇接下来,理由是看不惯他们的没用。魔君大人自然是干脆利索的一口应下,少了许多麻烦。
骑着乌骓马的残暮在马场飞奔,英姿飒爽,魅力无双,远处一匹枣红马飞奔而来,在残暮身边停下,凑在残暮耳边低声说些什么,残暮闻言轻轻点头,枣红马转身离开。
妖君策马上前,在残暮对面站定,黑衣黑发不改的女子扬眉看妖君。
微微一笑,妖君开口道:“你倒是越来越胆大了。”
残暮轻笑一下,眸中一丝异样闪过:“我确实胆子不小,有朝一日若做了什么违背魔君本意的事情,还望魔君高抬贵手。”
“哦?”妖君勾唇“有什么事情能让我的残暮魔将如此担心。”
“也没什么,”残暮目光瞥向一侧,策马向前几步,同妖君平行而立“我所做一切皆为魔界,倘若魔君真的迁怒与我,取残暮性命,那也无妨。”
“别用一种你勾搭了本君军师要私奔的口气跟我说话,”妖君捏捏眉心“现在的我但求文阅能恢复正常,天宫一趟回来,他失常许多,魔界之事几乎都不再过问了,倘若他再勾搭了你逃走,本君只能一死以求清净了。”
残暮轻笑过,挥动长鞭,策马向前,妖君无奈望着营帐,打马奔去。
马蹄踏过宫门口,一道青色身影蓦然出现,残暮利索的拉住马缰,马儿长嘶一声,后退几步,马上的残暮被颠了一下,拽紧马缰,不悦的皱眉:“你不要命了?”
“如果不如此,拦不住你。”青衫的文阅淡然说道。
这是自上次在天宫竹林一别之后,两人第一次私下见面,这么多天来,两人对于那日在竹林发生的事情心照不宣的绝口不提。
“你不用拦我,”残暮偏过头,不想同文阅讨论这个话题“我决定的事情无从更改。”
文阅上前一步,拉住马笼头,抬头看着残暮:“即使知道你特立独行,我也必须劝你收起想法,你不能杀他。”
“为什么?”残暮挑眉,声音半是不满,半是疑惑“难道真的让魔君葬与他手?文阅,你什么时候开始弃整个魔界的安危于不顾的?”
“我在想对策,”文阅声线不变“先用魔界事物缠着妖君,让他脱不开身,然后再从长计议。”
“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残暮拉过马缰,后退几步“你这种人就是事多,杀了晃仙,一了百了,即使他降罪与我,我也认了。”
“你听我说!”
“让开!”
残暮大吼一声,拽着乌骓后退几步,继而飞跃,绕过文阅,急速飞奔而去。
自玉帝寿宴被禁足之后,晃仙便一直在等待着被贬谪的圣旨。玉帝大败而归,晃仙心中隐隐已觉不详,当宣旨官在清晨便来到落尘之后,晃仙唇边只剩一抹笑意,竟然来的这般快,雪山顶上的霜迟还未开放呢。
意外的是,玉帝并没有在凌霄殿宣见晃仙,而是在自己宫邸上。
晃仙进门时,玉帝正在一个人下着棋,听到晃仙参拜,招招手让晃仙上前,指着盘上的棋子问道:“卿认为,孤当如何落子?”
低头,仔细看着棋盘上纵横交错的棋子,晃仙沉下声音:“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臣愚昧,当中央下子,弃车保帅才是王道。”
“嗯,”玉帝沉声点头“跟孤想到一处了。”
然而,玉帝手中的子,并未落在棋盘上,而是转手扔进了棋龛中,一声脆响。翻身坐正,让晃仙坐下。
“卿跟在孤身边,已经许久了吧。”
“回陛下,”晃仙道“正巧二十万年。”
“嗯。”玉帝点点头“难为卿记得如此清楚。”
晃仙低头,不多言语,本以为玉帝是来降罪与他的,如此心平气同他谈话,倒是令他意外了,自己不过一个小小酒司,何以玉帝如此放□价。
“天兵败北而归的消息,卿可有听闻。”
“有所听闻,”晃仙垂首“胜败兵家常事,陛下不必介怀。”
“不···”玉帝起身,向前两步,负手而立“这次,可谓是惨败,一段时间内,无法恢复了,孤此时才明白,卿当日在寿宴上的话确属箴句良言。”
警钟在晃仙心头敲起来,在玉帝身边这些年,多少还是了解他一些的,倘若他大发雷霆,罚了自己,那倒也好办,就怕他这样笑意盈盈···
“卿跟在孤身边这许多年,孤对你如何?”
“陛下待臣很好。”不明玉帝其意,晃仙只能半言半咽的讲话。
“卿不愿为之之事,孤可有过强求?”
晃仙低头,思付半晌之后,道:“从未。”
拚却别的不说,玉帝待他,一直都是很宽容的,跟在玉帝身边这许多年,一直都是呆在落尘岛,免去早朝参拜的规矩,除非盛大宴会,否则不会传召晃仙。上次帮助妖君之事,玉帝必然是知道的,只是决口不提,这无疑给了晃仙极大的特别。
“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玉帝回身,看着晃仙眼睛“孤这次,当真有事麻烦爱卿了。”
“陛下···”晃仙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不安“但说无妨。”
“听闻爱卿同魔君相交甚近?”玉帝发问,眸中温和收起,换上犀利。
晃仙略略沉寂,道:“魔君好酒懂酒,臣又是酿酒之人,自然走的有些近了,不过自仙魔界开战之后,臣与他再无见过面。”
“孤知道。”玉帝凑近两步,在晃仙面前站定,弯腰,同晃仙直视“若孤说,妖君此人留不得呢?”
原来如此!
晃仙脸色微变,平静道:“陛下做的决定,自然都是对的。”
“很好,”玉帝唇边带笑“既然卿说孤做的都是对的,那么,孤命令卿完成此指令,想必也是对的。”
果然···如此···
闻言的晃仙心头闪过万种想法,思绪如急马在头脑中奔腾而过,已经无法镇定思考,玉帝竟然让他去杀了妖君。欲开口拒绝,却发现拒绝之语苍白无力,既然玉帝下了这道命令,必然已经想好所有对策。晃仙此刻,如同砧板上的鱼,虽活却将死。
“卿不是不愿吧?”玉帝唇边笑意不落“以妖君之命换数万将士之命,不算残忍。或者说,酒尊你那日所说之言皆是假话,卿根本不在意生灵死活?”
“妖君···”晃仙唇色发白,咬咬牙,还是出口“不能死。”
“为什么?”玉帝皱眉,晃仙,他居然真的拒绝了自己。
“妖君一死,妖魔界都将乱作一团。”晃仙沉下声音,这是他此刻能找到的唯一借口了。
“哈哈!”玉帝昂首大笑“卿是太看得起妖君了,还是太看不起别人了?嗯?”
晃仙对上玉帝狂笑的脸庞,沉默不语。
“据孤所知,跟在妖君身边的那一男一女,皆是旷世之才,”玉帝回身“魔界没有妖君,也不会出事的。”
“会出乱的。”
“魔界出乱,对仙界是好事,”玉帝凑近,捏起晃仙下巴,面前这个嘴硬的人,当真已经惹到了心底的怒气,逼迫晃仙同自己对视,玉帝冷笑道“卿不会忘记了,自己该忠于谁吧?”
“晃仙不敢忘···”
“那就好。”
玉帝出声截断晃仙的话,阔袖一挥,手抬起向上,白色的瓷瓶近在晃仙鼻尖。玉帝拔开瓶塞,凑到晃仙唇边,冰冷的瓷瓶紧挨着晃仙的唇。一瞬间,气氛紧张到了极致。
轻笑着将瓷瓶向上提一提,凑在晃仙鼻子下方晃动着,玉帝开口:“听闻卿对药类研究颇深,不知卿可识得此为何物?”
无色无味的药水,晃仙低头看着瓶中的透明液体,平静说道:“六寂。”
六寂是针对六界生灵所制的药物,凡是饮下此药的人,目失明,耳失聪,鼻失灵,口失言。对于法术高强却无甚大罪过的人最适用不过,此药既不伤其性命,又可防止对方日后作乱。
晃仙冷笑,玉帝这次,居然仁慈了啊!
目不能视,而不能听,口不能言,鼻无嗅觉,这对老妖而言,是不是一种比死亡更深的痛苦?
以为活着便是最大的仁慈,这就是玉帝心中的想法,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