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赫黑)天际传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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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到了战争篇，血腥画面还有脑力策略会多一点，小淡尽量写得简单一些，如果还是有阅读困难，请回复告知我。我上班后用visio画战场地图出来。

天际传说11
——帝光军事学院——
诞生过“奇迹的世代”的军官学院，有着首屈一指的师资力量和训练条件。学院距离机甲研发部不远，从学院最高的塔楼正好可以眺望机甲研发部雪白建筑的穹顶。

此时，几个年轻的繁衍者正在塔楼安宁地享受午餐。
“这个看起来不错，我收下啦。”
“混账我说了多少次，不要抢我碗里的香肠！”
“有机会！我也拿一个！”
“我不客气啦~”
几个少年纷纷露出孩子气的笑容，不厌其烦地为食物上演争夺的戏码。

轰——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塔楼的屋顶突然被一分为二。少年们还没有弄清状况，就看到一对巨大的镰刀切了进来，一秒钟就切断了一个孩子的头颅。

鲜红的液体喷洒出来，溅到其他三个人身上。
很温暖的触感，却带着刺鼻的血腥味道，让人作呕。

猩红的眼睛飞速转动了一圈，巨大的怪物看到体格较胖的那个少年，发出喜悦的滋滋声，好像人类看到一块肥瘦符合心意的肉块，虫蚁的面孔露出一个称得上喜悦的神情。它一口将那个孩子从头顶啃了下去，似乎觉得食物挣扎的双腿很碍事，它用前肢帮忙，将少年整个人都塞进嘴里，分泌出的深绿唾液很快将那个温热鲜活的肉体腐蚀成泡状。它简单咀嚼了两下，满足地吞了下去。

饿了太久，好不容易逃出来，当然要好好饱餐一顿。
吃饱了也有能量修复之前受伤的脊背。
猩红的视线投到余下的两个少年身上，眼里□裸的饕餮欲望让人胆寒。

进餐时间，才刚刚开始。

※
——星联机甲研究部最高指挥室——

赤司一贯浅眠。当他听到门外传来的人声立刻就完全清醒过来，锐利的视线扫过怀里的人鱼时温和了些许。坐起身穿好军服，赤司回过头将黑子身上的被角又掖紧了些，这才踏着一贯的优雅步伐走出休息室。

“都安静点，什么事这么慌乱？”赤司话一出，等候在门外的几个同僚都不淡定了。
“赤司你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么？研究部的那只变异Vajra被人放出去了，穿过了所有的防御设备，畅通无阻地跑到外面……”绿间感觉太阳穴传来针刺般的疼痛，他扶住额头，不住地摇头。

“总之，那只变异虫子好死不死跑去帝光学院，吃了十三个学生，死伤的数字更多……”紫原难得没有咬美味棒，总是慵懒的脸色变得无比沉重。

毕竟，帝光军事学院可是说是高级指挥官的摇篮，很多学员都是大家族出身，在这个人鱼匮乏后代繁衍艰难的年代，几乎大多数都是家族寄予厚望的独苗。
糟糕透顶。

“然后呢？现在那只虫子在哪儿？”赤司只是愣了一瞬便恢复平静，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这是他在思考的习惯性小动作。“已经被闻讯赶来的护卫军杀掉了……我派人去查了那个将虫子放出去的罪魁祸首，结果……”黄濑没有说完，脸色很是难看。

“查出来应该是我们这边的人吧，”赤司依旧平静，“而且，应该是我的直属部下。”异色的眸子淡淡扫过黄濑青峰几人，最后还是绿间无奈地叹气，“是……根武谷永吉中校。唯一一个没有被弄坏的监视器是这么显示的。”

“刚才我的部下得到消息，根武谷永吉一小时前发生事故，所在的太空艇被炸毁，连尸体都找不到。”青峰皱着眉头补充了最后结果，脸色黑得不能再黑。

赤司却依旧是一脸“果然如此”的淡定表情，看得绿间几人火气蹭蹭蹭往上窜，恨不得抓住那人的衣领要他赶紧想想怎样应对即将到来的审讯。
“这样才对，栽赃陷害，线索人干净利落消灭掉，不然这个圈套就太不成样子了。”赤司闭上眼，眼前浮现出根武谷永吉那张万年不变的憨厚脸庞。那个男人不聪明，却是个忠心不二的汉子，作为洛山部队的分队长一直冲杀在最前线，是赤司最信赖的属下之一。

对方操纵根武谷放出Vajra，不知道是用的哪种方法？
是直接在那个男人的后脑里植入控制芯片，还是用情感方面的胁迫？也不知道那个人打开Vajra的关押仓库，解锁研究所全部防护措施，看着它往满是年幼学生的帝光飞去，脸上是怎样的表情。
全部都，无从得知。

“赤司，据说一小时后就要对你进行审讯了，毕竟直接责任人根武谷永吉已经死了，你作为他的直属上司，就是间接责任对象……”绿间看了眼墙壁上古老的石英钟，焦虑的脸色一览无遗。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陷阱，是陷害，是低劣的政治斗争常用伎俩。
但是，他们却无能为力。

赤司征纪上个月刚刚从坎特雷拉回来，耗费无数人力物力，死伤过万士兵，却连坎特雷拉第一道防线都没有突破，夹着尾巴灰溜溜逃回来了。可笑他出征前，曾代表保守派立下“铲平坎特雷拉”的豪言壮语，结果却让人啼笑皆非。

作为以赤司征十郎为中轴的革新派，他们不遗余力找准机会想要一口气削弱保守派势力，而且也胜利在望了。前几天甚至下达过“更换皇太子”的密函，眼看距离政治胜利已经一步之遥……

这个节骨眼上却发生了这种事，实在是糟糕透顶。
就像马拉松已经快跑到终点，却在最后一百米的地方被人偷偷从背后划断了脚筋，有苦难言。

※

“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吧。”
温和的声音打破了会议中近乎凝滞的空气。循着声音望过去，黑子的军服没有同以往那样穿的一丝不苟，而是随意的披在肩上，多了几分随性。衬衫最上的两颗扣子没有系好，露出大半白皙的脖颈，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黑子起床后有将近半小时的迷茫期，冰蓝的眼睛盈满水雾，看起来呆呆的，好像不管做出什么事情都会任由摆布……
说白了，就是某个人鱼会不自觉诱人犯罪。

“……阿哲你到了排卵期？怎么身上有股香味儿……”青峰话没说完就遭到了同僚们共同的手刀攻击，赤司虽然没有动手，锋利的视线却仿佛要在某个黑皮身上戳一个窟窿。“我看是你发情期到了吧，大辉。”

赤司快步走到某个没睡醒的人鱼身边，用最快的速度给他扣好扣子穿好外套，阻断黏在他锁骨部位的那些个繁衍者的视线。
“赤司君，变异Vajra是我不顾你的命令，擅自捕获的，”黑子拉住赤司的手，轻轻握住，“追究责任的话，我可以担负全责。”

一片沉默。
黑子的话并没有错，说起来这件“事故”，他的直接责任比赤司更大。如果将所有责任压到他头上，赤司可以干干净净脱身，一点儿影响也无。

“舍卒保帅”，同样是政治斗争常用的伎俩。
赤司看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蓝发青年，天空般的眼眸很澄澈，就像秋日晴朗无云的苍穹。“你们先走，我和哲也单独谈谈。”

※

当会议厅只余下两个人的时候，黑子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他的右手握成拳，放在自己的心脏位置，抬头望着赤司，眼神坚定。
那是新兵入伍的时候，军人对自己的“王”表达忠诚的宣誓动作——为了我的王，我愿意献出自己的心脏。

“赤司君，这件事因我而起，也让我将它终结吧。”
如果黑子将责任全部承担，他固然难逃一死，但这样就保住了革新派的政治优势，而赤司征十郎也距离王座更近了一步，几乎到了唾手可得的程度。

渴盼已久的王座，和手里的一颗棋子，孰轻孰重？
答案，似乎早就呼之欲出。

“哲也。”
赤司眼底闪过决断的光辉。他轻轻环住黑子纤细的肩膀，在他耳畔发出一声叹息。

黑子只觉得后脖传来一股钝痛，当即眼前一黑，软软倒了下去。赤司抱住人鱼青年瘫软下去的身体，将他抱回休息室的床上。
然后，拿出床头柜里银亮的手铐，将他纤细的手腕拷在床沿。

天际传说12
黑子醒来的时候，整个指挥办公室仅余下他一个人。
大脑短暂的空白过去，回想起昏迷前的对话，黑子胡乱把军服往身上一披就要下床，却被手腕上银亮的金属给束缚住，无法自如行动。

打开另一只手腕上的通讯装置，黑子第一时间试图和赤司联络，却只得到了一片盲音。心脏在胸口剧烈地跳动，每一次撞击都带起一股阻塞般的疼痛。黑子手指快速输入代码，找到了名为“惨剧：变异Vajra吞噬十三名帝光学生”的头版头条。点击进入。果不其然，最上面一条就是关于最大责任人——赤司征十郎的审讯记录。

黑子并不是第一次在视频里看到那个赤发青年。相反，十年来的韬光养晦，多个领域的成功都让他的势力不断扩张，威望也不断上涨。黑子非常喜欢看不同场合下那个人永远淡定自若的风度——这个人是我唯一的王——每每黑子都会产生一种莫名的自豪感。

审讯中的赤司依旧是平静而淡漠的，赤红的发在一众人里面显眼而张扬，夺人眼球。一同出席的人中，有大半都是情绪激动的父母，他们最最疼爱的孩子被变异虫族弄伤甚至吞吃果腹，每个人看向赤司的眼底都充斥着绝望的愤怒。

黑子虽然人不在现场，然而父母们悲伤至疯狂的情绪还是能充分接收到。他不禁有些担忧地看着那个人群中央被审讯的人，男人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负责审讯的法官坐得高高在上，对赤司提出一个又一个问题，语气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赤司征十郎少将，是你指挥根武谷永吉放出变异Vajra的吗？”
“不是。”
“你是说你对根武谷永吉的行为完全不知情吗？”
“是的。”
“事件发生前你也没有发现他的任何异状？”
“是的。”
……
不管法官问什么，赤司的回答都没有超过三个字，只是陈述最基本的事实。他的视线滑过一边旁听的保守派议员们，在心底发出无声的冷笑。
这些人想看他赤司征十郎的笑话，他偏不如他们的意。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赤司征十郎少将，根武谷永吉已经死了，作为他的直属上级，你要为这件事背负全责，你有任何异议吗？”

这次，赤司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在他身后的绿间等人都紧张地看着他。理智上，他们倾向于将不在场的黑子作为责任人，舍卒保帅；感情上，他们没有一个人舍得伤害那个十年来干净单纯如初的人。无法作出取舍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将一切交给赤司，交由那个人来做决断。

赤司的脑海里，与那个人过往的一幕幕飞速闪现。
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将“幻影”机甲赠与他时，那个小小人鱼欣喜的表情，生日时为他唱歌的安静模样……那双清澈的眼眸十年来都没有改变过，永远都是安静专注地看着他，毫不犹豫地赌上性命执行他交付的一切任务。

赤司抬起头，缓慢而又清晰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没有异议，我承担全责。”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遇害孩子们的父母几乎是咆哮着要求给予严惩，想到自家孩子的惨状，他们恨不得立刻冲到审讯厅的中央杀了那个赤发的恶魔。想到心尖上孩子的惨状，他们完全无法平复心中的悲愤。审讯厅一时陷入了混乱。

“为什么……明明可以全部推给我的……赤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