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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雾都夜话 作者:凉雾-第17部分

小说: 雾都夜话 作者:凉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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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这么久的电视蛇王自然知道这一段近代史,可这场战争又关张家什么事?
“您有所不知。当年蒋氏败走台湾时带走了大量财物及一干精英人士,财物不提,单说带走的人。据说有一张名单,名单上那为首的三个人由蒋氏亲自添加,密令务必同行。大王可知他一定要带走的三人是哪三个么?”
“倒是不知,但想来定是十分重要的人。”
长老笑道:“不错,这三人若简单说来可以六字概括:一神、一圣、一佛。”
佛,是指当时藏传佛教之领袖七世章嘉活佛。
当时藏传佛教四大活佛,达赖素与中央政府关系不佳;班禅又年幼,尚未举行坐床仪式,严格说来甚至都还不能称为活佛;哲布尊丹巴更是于1924年便已圆寂于外蒙古,蒙古政府宣布不再寻找其转世灵童,该世系自此终绝。四者去了其三,章嘉活佛这一支便显得格外重要,活佛本人更俨然成了当时佛教最大的代表。
再说那圣,自古以来中华人才辈出,而能称之为圣的却唯有一个孔圣人。
孔子嫡系后人历代都被朝廷封为衍圣公,衍圣者,延续圣人血脉也。当时的人对这圣人血脉究竟重视到了什么程度?一个简短的故事即可说明。
1919年,孔子第76代孙孔令贻正当盛年时突然病逝于北京,当时他膝下无子。
注意,这个无子并不是说他一个孩子都没有,他是有两个女儿的,可自然了,女儿不算数。如此一来小妾王氏肚子里怀的那个便变得格外重要,倘若一举得男那孔家还算有后,若也是个女儿,那延续了千年的孔氏血脉就断了啊!
一时间万众都瞩目于那个重要的肚子上。为了提防有人居心不良偷换婴儿,当时的中央政府派重兵驻守孔府包围产房,又请了几位经验丰富位高权重的孔府老太太坐镇,在无数人的期待下那遗腹子终于呱呱坠地,就是后来被带至台湾的末代衍圣公,孔德成。

、第 23 章

“儒、道、佛,中华三大思想流派。而今儒佛已去,那剩下的第三个人不用说该是道家了。”
“不错。那‘一神’,指的便是张家第63代天师张恩溥。”
说到这张恩溥,也有一段传奇。
据说他出生时有一老道登门,将其抱在手中端详一番后口占一诀:“一道灵符万种情,鱼龙交错日幽明。同根萁荚不相属,七九传胤享太平。”说完,飘然而去。
这老道所说是何意当时众人皆莫能解,然则到了30年代江西境内却开始流传一首童谣:“绝不绝,灭不灭,六十三代有一歇。”这童谣中的七九之数,正好应了张家的辈数!
“话说这古往今来,越来越多的有识之士意识到意识形态的重要……这三人虽是凡人,但却是当时儒道佛三派之领袖。当年日本人挟了那末代皇帝建立满洲国,大旗一拉,着实给民国政府制造了不少麻烦。有此前车之鉴,那蒋氏自然不会把这三人留给共产党,因此无论如何也是要带走的。”
王锦纳罕道:“这三人家业根基都在大陆,难道也愿意抛下一切,乖乖随他去?”
长老笑道:“倒不见得是自愿……不过中华朝代历来更替频繁,这些世家能延续千年而不倒,自然都有一套在乱世中保存家族的本事。这本事么,说稀奇也不稀奇,不外乎六个字:两边下注而已。”
试想那国民政府虽是当时正统,但奈何根基已腐,这一去只怕就要老死异乡;而共产党虽势如破竹呈冉冉上升之势,可看其反帝反封建的作风,留下来又焉知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一时间真是进退两难,偏生军方又连个思考的时间都不给,只一迭声催着快走快走,张恩溥仓惶间只得作出决定,只带长子和一个侄儿上路,而这一去,便正应了那童谣所说,六十三代有一歇了!
“张恩溥后来老死台湾,奇的是他那儿子出身天师世家却不愿继承他衣钵,竟早早留学德国学物理去了,后来又病死于其父之前,因此这天师之位么,就传给了张恩溥的侄子,张源先。”
“按辈份说这张源先是第64代天师,然则前些年大陆开始开发龙虎山旅游景点,也为了弘扬中华道教文化,很需要有一个人坐镇天师府掌管事务。在这种时代背景下,张恩溥的外孙鲁金涛改姓接替了天师之位,因他比张源先要低一辈,因此他是第65代天师。”
“两代天师同时在世闹出双包案,这也是一桩旷世奇闻。如今双方互不承认对方身份,台湾那边认为外孙不算张氏血脉,大陆这边呢,则抓着一点不放:历代张天师均要在龙虎山天师府授过箓才能任职,因为历史原因,张源先根本没有经过这一步骤,因此他的天师位也非名正言顺。”
“这场正统之争旷日持久,别说涉及到海峡两岸双方信徒,就连张家内部也是矛盾丛生。据说鲁金涛接掌之时有族人率众出走,我估计小道士的父母可能就是那一批出走的族人。”
“原来是这样……”王锦恍然大悟。他将此事从头到尾细品了一番,不免感觉有些奇异之处。
“怪了,偌大一个张家难道竟后继无人?缘何会推出一个外孙来落了旁人口实?”
长老笑道:“大王有所不知,那鲁金涛虽是外姓,资质亦平平,但却有一样旁人皆不及的本事。”
“哦?”
“此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端的是个公关交际的人才。改朝换代后天师府声望一落千丈,难得政府忽然开口说要弘扬道教文化,不趁此机会重趁家声更待何时?只是此事说易行难,打点应酬宣传推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哪一处能省心!再者天师府几百余人口每天要吃饭,钱从何处来?说实话,而今天师府道教祖庭,宇内扬名,固然是沾了祖先的光,但凭心而论,这外姓天师着实功不可没。”
这话说得在理,王锦不禁颔首。在长老回山冬眠时他就深深体会过当家的麻烦之处,这家还只是他和贺小年两人,操心也不过是烦恼每天吃什么而已,而那张家家大业大人多,当家的不知又要操多少倍的心。
“那鲁金涛倒也乖觉,他深知其位不正,是以在外面总是一派谦逊,只说是天师府主持,并不敢以65代天师自居。那少年既有如此排场,想来是内定的下代当家无疑,呵,看来这鲁金涛来日也终是要效法武皇,还政于李唐的。”
他二人在这边肆无忌惮地议论着张家的八卦,无独有偶,那边张传莹也试探着问了一句:“哥,你有没有想过……回归张家?”
张传玺闻言一怔,笑问道:“怎么了,为什么问这个?”
张传莹似是有些难以启齿,但又象是对于这个问题思考已久,支吾了两声便迟疑着劝道:“当年他们长辈的事情……不管谁对谁错,都过去了好么?我们总归是一家人,哥若有回归的意思——”
张传玺不待他说完便已摇头笑起来。
“这事我是着实没想过……倒不是说记恨着谁,毕竟当年的事我们这些小辈也没资格评论,不过是现在在这边住习惯了,实在不想起什么变化。”
听他这样一说张传莹失望透顶,只是脸上不好表现出来,只得闷闷地哦了一声。 
张传玺兴致勃勃地道:“不说这个了,来跟哥说说,你这次过来是专程来看我们呢还是来办事的?准备逗留几天?”
张传莹脸上忽然露出一种微妙的奇怪表情。
“我来……找一个人……”
张传玺哦一声,饶有兴致地问道:“什么人?”
不知张传莹想起了什么,眼中忽然透出一丝冷冽之意,他声音冷硬地陈述道:“一个早就该死,却一直不肯去死的人。”
一个早就该死却一直不肯去死的人。
这话一说出来,张家两兄弟都安静了数秒。
张家人的责任就是除魔卫道,张传莹既这样说,那想必这人就是他这次负责的任务了。
张传玺身为出走族人的后代,对此自然不方便多问,静默了两秒便笑了笑,转开话题。“你难得过来,那等办完事就多留几天,哥记得小时候最爱吃饺子,明天给你包好不好?”
张传莹正自后悔破坏了气氛,听他这么说神色便立刻缓和下来,跟着配合笑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写人家的八卦就是爽。。。

、第 24 章

王锦回来时便见张传玺正猫着腰翻衣柜,不知是在找什么。
“……你干什么呢?”
张传玺见问便直起身来看了他一眼,好歹王锦才是这里的户主,所以他觉得有必要跟他说一声。
“我留传莹在这儿住几天啊,反正家里有空房,就不用去酒店了么。”
住几天,王锦倒是没什么意见。
“难为他,肯住在我这妖气冲天的巢穴里。”
这语气酸溜溜的偏他面上又毫无表情,张传玺一愣之下不禁好笑,迎面砸了个枕头说:“小肚鸡肠。”
王锦一手便将那枕头抓在手中,细想想自己却也忍不住笑了。
他活了近千年总不至于真的和一个小辈计较,再者张传玺肯把自家亲戚安排住在这里还这么自然地称之为‘家里’,这总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况且刚刚两人的互动又简直象是小娇妻娇嗔自家老公,越发让人暗爽在心头。
因此王锦的心情便愉快起来,甚至最后张传玺只拿了一个枕头说要与兄弟抵足长谈其实就是睡一张床也勉强可以忍耐了。
几天下来张传玺变着方儿地做好吃的招待兄弟,王锦跟着沾光之余也冷眼旁观。
那张传莹不知是在什么环境长大的,待人总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也惟有对张传玺才会有所不同。但你若说他重视兄弟情,可看他对张传璧这个小弟弟态度也并不亲近,或者,是因为对这个弟弟没什么感情?
这日时逢周末,两个小孩也在家,张传玺便好心情地买了材料准备包饺子。大家都聚在二楼房间里,两个小孩看电视,三个大人在饭厅里忙活,当然了,蛇王和张传莹都是在旁边打酱油的,只能笨手笨脚地剥个蒜、洗根葱,打打下手,真正打主力的还是张传玺。
香油一撒到翠绿的韭菜上便开始满屋飘香,引得两个馋嘴小孩也跑进来小狗似的使劲地嗅。一家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可包到一半,有人进来,却是张传莹的手下。
只见他先礼貌地向张传玺和王锦微微颔首示意,然后才走进来附在张传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说的是什么张传玺不知道,不过这几天张传莹带过来的这批人一直不见踪影,此刻忽然找上门来,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张传玺拿眼角余光偷偷观察张传莹的反应,但奈何张传莹年纪轻轻却颇沉得住气,脸上恁是不动声色,听完也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那人便鞠了一躬退了下去。张传玺有心想问却又不好问得,张传莹也一声不吭,等手里那瓣大蒜剥完了才往碗里轻轻一放,笑着站起来说:“哥,我有事要出去一趟,饺子等我回来再吃。”
张传玺看住他,还未说话旁边的张传璧已口无遮拦地叫起来。
“哇,好不吉利啊,等我回来我们就什么什么的……说这种话的人多半就回不来了!”
张传玺啪地在他头上扇了一巴掌,尴尬笑道:“别理他,这家伙电视看太多看得都有点傻了……”
张传莹淡淡笑道:“嗯。”他似是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只专注地看了他两眼才转身走了,张传玺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就有点强烈地不安起来,大声道:“传莹,等你回来吃饺子啊。”
张传莹笑了一声,头也不回挥了挥手。
他这一去,直到晚上也没有回来。张传玺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天色,风雨欲来,远处黑沉沉的天空让人感觉透不过气,那种没来由的不安感更加强烈。
王锦很少见到他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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