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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大国志-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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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个……坚强点,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老马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随后便坐上东去的火车,而我继续在这座城市里逗留——虽然它对我来说已经变得没有任何意义。白天四处闲逛,该吃饭的时候凭着自己预备役的身份去附近的救济点或部队食堂蹭饭吃,入夜便蛰伏于空无一人的学校教工宿舍中,黑灯瞎火地坐在房间一角,脑壳空空。我的时间似乎停止了,日复一日地苟且着,而战争却并未结束。这段时间里,由巴基其旦、晓国各一个军,我军2个师组成的联合集团军,剿灭了央国卡文尔平原内的阿军;在阿国国土上,55万盟军部队同仇敌忾,一个接一个的阿国国民警卫队师在他们的重压下举手投降、作鸟兽散,一个又一个的阿国国防军部队在他们的打击下灰飞烟灭、不复存在,一座又一座的阿国城市在他们的解放下摆脱恐怖和专制。到12月4日为止,整个阿梅克共和国52个州中,只剩下提克底州、顿盛华州、辛辛那提州、卡塔玛雅州和阿特肯州还处在阿梅克兵团和国民警卫队的绝对控制之下,巷战激烈而残酷,许许多多的建筑物在空袭和反复争夺中变成废墟。

“你一定要勇敢面对,拿出你在艾诺拉西线战场的勇气来,全军二级战斗英雄哪有这么胆小的?”在黑暗中,又想起白天预备役管理处那个军士长对我说的话。那时,我闲着没事干正在长跑,碰巧遇上他也在锻炼,见到我颓废沉沦没有勇气的样子,他就用这句话来鼓励我。而他所说的这句话,我在和富城民政局的人联系时,在电话里早就听过了一遍。无论是富城民政局,还是其他政府部门,他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却仍然无法联系到我的父母;如果一个人长达3个月看不见本人,也联系不到,那就会被认定为失踪,在战争时期的这种失踪多半就意味着死亡,我很清楚军士长他们所说的话中暗含的内容。对于我来说,回到富城真是一个艰难的抉择!可是,真的应该回家了,不,是应该回家乡了,回到我朝思暮想的家乡,看一看被侵略者的铁蹄践踏过的富城。

我终于决定,立刻就去买火车票,我要赶在今晚坐上车,回家乡富城。

第五十一章:回家(最终稿)

我飞快地在售票口用仅有的一点钱买了车票,以为马上就能坐上今晚的最后一班火车,不料过安检的时候却给卡住了。真是无事生非!神经病!安检人员发现了我包里的头盔、子弹壳和子弹头,继而对我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也罢,在这个特殊的时期……他们将我带离安检口,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个假军人或是其他什么人,我之得当着他们的面联系武装部预备役管理处;解除误会之后,他们却又极其负责地告知我,子弹头是违禁物品,禁止携带上车,直到最后,我头上顶着的战斗英雄的光环替我解决了一切麻烦,他们破例同意让我保留这两枚作为战争纪念品的子弹头。不好,时间不多了,赶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检票口,检票完毕飞身跃上火车车厢,还未等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列车就缓缓地开动起来。

火车在慢慢加速,转眼就开出车站,来到市郊,永别了,达置,我想我和你从此再也不会相聚了。此时车窗外下起瓢泼大雨,这座城市以这种方式向我作最后的告别,我抱着背包,呆呆地望着窗外,虽然知道前面必然有什么悲剧在等着自己,可是我却和这飞驰的火车一样,不会回头。

这是晚上的最后一趟列车,车厢里没有满员,过了几个站后便少得可怜,到了后半夜,更是几乎成为空车。我趴在桌子上,睡眼迷蒙、心灰意冷,只觉得似乎有个女孩默默地走来坐在我的对面,抬头一看,原来是欧阳晓晴,我将桌角的热水壶和糕点推向她,重新有把头埋在臂弯里,心事重重地沉默不语,很快便听见有倒水的声音。铁轨转弯时车厢间的部件因摩擦而发出声音,像是竖笛吹奏出来的单一音符;车厢外似乎带有呼呼的风声,此时应该有很多景色在车窗外飞掠而过吧,我却无暇观赏,心里挤满了疯狂的思念。虽然疲惫,却了无睡意;眼中有泪,却不知是因为哈欠还是悲伤。

凌晨时分,这一列忧伤的火车慢慢地停靠在终点站,将我送回悲伤的终点。我静静地背起背包,看了看面前的欧阳晓晴,没打一声招呼,便扭头缓缓离开车厢。车站站台上的电子显示屏早已损坏,取而代之的是墙上的大挂钟,上面的指针指向4点05分,今天是12月5日,从这一天起,从这一时刻起,我才真正回到了家乡,双脚才真正触到久违的土地。一年多了,一年多没回来了!想想不禁心酸,可比起对父母的思念,这又算得了什么?冷风嗖嗖,在严冬的空气中我不由得打个冷战,绝望地坐上由战时志愿服务队驾驶的全电公交车。尽管知道自己将要来到一个崩溃的顶点、痛苦的深渊,我还是决意继续朝那个方向走去。

下车后,我独自一人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走着。四周围全都黑灯瞎火的,没有一点路灯光,这倒不是因为战时灯火管制(实际上已经不用担心会遭遇敌人的空袭),而是因为战争期间富城的供电网络受到严重破坏,所有发电站也被摧毁殆尽,已经没有能力提供正常的生活用电和公共照明。多亏今天是下弦月,月亮这个时候才到达天顶,于是,给坦克装甲车碾压得崎岖不平的路面拥有了皎洁的银色,它照见了满地的落叶,也将我孤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北方的冷空气带来了狂风肆掠,狂暴地摇着行道树的枝叶,地毯似的落叶于是舞动起来,看似浪漫,却给我彻骨的严寒,冷啊,真冷啊!每一次大风迎面扑来,没有太多御寒冬衣的我都要佝偻着身子前行,默默回头。那一排排逐渐远去的高低错落的建筑,在微弱月光下只是一些黑影,狂风呼啸着穿过其间,它们便发出了怪叫,像是被战争折磨之后发出的悲鸣。我把手插进口袋里,脖子缩在衣服里,戴上军帽,径直走进东湖公园,这里也一样,到处都是战争的遗迹,由于激烈的争夺战曾经多次在此上演,过去我所熟悉的东湖公园已经不存在了;而公园内的人防设施更是阿国空军重点照顾的对象,特别是环东湖地下通道及防空洞,已经被敌人炸得不成样子,而这里,就是这里的防空洞!它可是包括我父母在内的附近居民躲避空袭的避险点啊!阿军的几颗炸弹,就让几百人生命的时间停止在深深的巨大弹坑里……继续向前走几百米,我便来到过去的小区——湖畔花园,现在,这座小区大门洞开,唯一完好的便是它的围墙,原本光鲜亮丽的楼房已经不见了,它们或只剩个空壳,或已坍塌,或是倔强地带着满身伤痕,挺立着烧得焦黑的躯体。我过去的家——5号楼,已经不复存在,它就那么瘫软在那里,简直连烂醉如泥都不如,确切地说,它已经散了架,这里经历过一场什么样的浩劫啊?!它的身体散落得到处都是,巨大的预制板和残缺的墙体横亘在瓦砾之中,扭曲的钢筋触目惊心地刺向天空,在它之上,邻居们的家什随处可见。一到废墟边我就四处寻找,想找寻到家的踪迹,可是没有!一点线索也没有!

“妈妈、爸爸!”我呢喃地叫道,没有回应;再叫,还是没有回应;深吸一大口气,放开嗓门大声呼喊,仍然没有回应,“爸爸!妈妈!是我啊!陈文武,文武回来啦!你们的儿子啊!”空荡荡的小区里,我歇斯底里地、一遍遍地大喊着,回答我的,只有呼呼的风声。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回答我呢?你们到底去哪里了?有谁能告诉我吗?风声停止了,小区里空荡荡的,安静得可怕,只有倒塌的楼房和巨大的弹坑无言地给了我答案。“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心中陷入巨大的痛苦,口中喃喃地这样说着。面对废墟,面对曾经的幸福温馨之地,我的双膝不知不觉地跪下去,视线早已模糊不清,任凭决堤的洪水在冰冷的脸上倾泻着。过往的一幕幕在我的脑海中过电影般地浮现。

父母给了我生命,从小到大含辛茹苦地把我养大。很多时候我却总把父母的一切付出当做理所当然,对父亲的关怀,母亲的唠叨感到反感和不屑,为了一些小事和他们吵架,甚至以独立闯荡、没有时间等理由长时间地不给家里打电话,有意疏远他们,现在,一切却都成了泡影。我多想再听一次妈妈的唠叨、再挨一次老爸的骂啊!只要一次就足够了!可是,已经不可能了。

我去达置上大学后,却只回了两趟家,即使这样,在平时,我也没多往家里打电话。每一次回家见到父母,特别是父亲都愈发苍老,真的,生活的苦涩有三分,他却品尝到了十分。我总是想等我毕业后有大把时间的时候,再好好来孝顺他们,可是,最终我却都没有帮家里认认真真地做一件事,连我所想的“以后孝顺”都已经没有机会。

平时我总是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多陪陪爸爸妈妈,上大学的同时我又在预备役服役,算起来真正陪在他们身边的时间也不过那么几天!最后一次和他们相处竟然还是在去年7月份,那一次,原本可以有4周的时间陪在爸妈身边,我却全彻底把家当做旅馆,除了睡觉和吃饭外,整天东游西逛,最后一天离开的时候还不让他们到车站送,我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于是对他们说:“等我服役回来,我一定会补偿你们的,一定会好好呆在家里面。”可是现在,我连补偿的机会都没有了。

参加预备役后,回家的机会变得更少,每次有机会通话的时候,妈妈总是关心着我在大学的学业,操心着我能不能适应部队的训练和要求,总是问我吃饱了没?有没按时睡觉?训练情况怎么样?和战友相处得怎么样?却很少和我谈家里的事。父亲也慢慢变得和母亲一样,东叮咛、西嘱咐,他说:你在部队服役是为国家做贡献,不要操心家里和你妈妈,我会照顾好一切;他还说你一边学习一边服役很辛苦,不用担心家里,别老打电话来,抓紧时间休息,只要记得有这个家就行,爸爸是你和家里的后盾,天塌下来爸也能顶着。可是今天,天真的塌了。

在这场战争中,我作为预备役,参加过大大小小许多战斗,跟着部队从巫州达置一直打到几千公里外的艾诺拉沙漠,一起保护和解放过许多城市,也救过许多人的命,拯救了很多家庭;但是,作为一个富城人,我却没有机会守护自己的城市、自己的家,也没有能够挽救我爸妈的生命!空顶着个战斗英雄的名号有什么用?做儿子的,却连自己父母都保护不了!!我这样子还算是英雄吗?

没有什么比失去双亲、失去家庭更令人痛苦。我今年才19岁,这是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我就跪在那里呜咽着,哭累了,不知不觉坐在废墟边,感觉到后背被轻轻地点了几下,妈妈?爸爸?扭头一看,却只见到欧阳晓晴,她小心翼翼地递给我纸巾,月光下,这个女孩莹白的脸上竟也挂满了泪珠。

我们就这样在已经不能称之为“家”的废墟边,一直待到天亮。

欧阳晓晴后来对我说,其实那天早晨她和我坐的是同一辆公交车,一路上她都跟着我,一直到小区,陪着我哭。这几天我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精疲力竭,什么事都不想做,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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