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乱臣-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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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现在就去曹家、李家,把几个公子都请来……”在被人这么一问后,方静守才恢复了过来,做出了安排:“一路之上都小心着些,不要出什么事了。”
“是!”那人不敢怠慢,立刻就领命而出了。
大半个时辰后,李简等人便一齐出现在了方静守的书房之中,惟独那曹允却不见踪影,这让方静守的心里猛地一揪,只当他也出了什么不测:“怎么,曹家少爷怎的没来?”
“少爷,曹家少爷说他身体抱恙,这段日子都出不得门了。”
“……”方静守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他自然知道曹允不是身体有问题,而是怕了。在得知那些设计陷害国安司的人一一被杀后,他作为其中一份子当然是最害怕的。想必现在他一定让曹家的那些守卫都守在自己的院落周围了吧,自然就不会随意出来冒险了。
其他人也没有笑话曹允的,说实话异地而处的话,他们也会与曹允做同样的选择。在一阵沉默之后,李简才道:“方兄,这次之事我们的确是小瞧他了,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呢?”
“这次的算计怕是不成了吧?其他的人已经都被姓许的一一杀死,唯一活着的就曹允两人,他已经说了不会外出,便是不会再涉及到此事上来了。”梁家公子梁达更早地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方静守看了看众人的反应,就知道他们也是抱着相同看法的,心里不由一声哀叹。自己这些人,就是太惜命了,一旦遇到了真正的威胁,想的不是怎么克服困难,而是退缩。其实这也是他们优渥的生存环境决定的,既然什么都有了,又何必去拿性命拼呢?
“看来也只好这样了……”方静守很是不甘地承认道,但随后又道:“可我们的机会也并非全没有,这次姓许的杀了这么多人,只要被我们抓住了一点疏漏,就足够让他把命也输掉了。所以我以为,在放弃前面的计划之后,我们还是应该做点事的,比如和京畿府一起查查那些命案,或许能查出些线索来呢。”
“方兄说得对。不过我们手下可没有这样的人才,所以这一点就全靠方兄了。只要你能有充分的证据,我们一定全力支持!”
方静守的提议换来的却是如此回答,让他更感心寒,却又很是无力。别说这些人不是方家的手下,即便他们真要依赖方家,在其父亲方远山没有开口前,这些世家也可以阳奉阴违。最终,方静守阴沉着一张脸将这些无能的盟友都打发了离开,而后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开始筹划着下一步了。
同一时间,皇宫之中,一向消息最是闭塞的皇帝已经早于许多人得知了这个情况。而他的脸上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则是欣喜:“呵呵,这个许惊鸿的胆子也太大了吧,竟会想到用如此激烈而直接的办法来应付眼下的难题。”
黄越恭敬地附和道:“是啊,这个许惊鸿胆子够大,手也够狠的。二十多人,在他一声令下后就都作成了鬼,而且多半还是糊涂鬼——他们可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此事而被杀的。不过说实话,老奴对此还是挺佩服的,因为除此之外,实在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唔,他们用的是阳谋,本来是无法说破和躲避的。但许惊鸿的这个做法却是釜底抽薪,一举将威胁给清除了,的确是最对路的破解之法。不过此事终有问题哪,杀了这么多人,若是出了什么差错,留了什么破绽,他许惊鸿便麻烦了。”
“这一点陛下大可放心,出手的是十二生肖等人,与他没有表面上的关系,所以便是被京畿府查出什么,也无关紧要。”
皇帝更是吃惊:“为了杀这么几个没有任何威胁的家伙,他动用了影杀堂的人?这许惊鸿心思之缜密更甚于朕的认知哪。好,这下朕就更对他有信心了,看来朕所托之人的确是个可以为我把这些逆臣铲除的能人。”
“陛下英明,早早地就挑出了他来,实在是我大宋之幸!”黄越忙赞了一声。两君臣随后又相视而笑,显然对许惊鸿是更加的满意了。
许惊鸿对眼下的结果也很满意,后患已经清除,即便留下了那曹允,也无关大局。想必他现在已经吓破了胆子,怎么都不敢再来国安司生事了吧?如果他真的不知好歹,以为自己身份特殊,没人能伤他的话,许惊鸿也不介意出手将他也除去的。不过若是没有必要的话,许惊鸿还是打算用官场上的手段让他付出代价的。
不过现在却又有了一个棘手的问题摆在了许惊鸿的跟前,却是下决定时他没有想到的。王固本因为这些案子实在太过重大,又太过棘手,一时找不到头绪,便想到了许惊鸿这个朋友,居然亲自来国安司求助了。
让案件的元凶来查案破案,这让许惊鸿觉得很是古怪。不过他也知道,这是对方对自己的信任的表现,在前次对付黑道时,他体现了过人的一面,让王固本对他大为钦佩,自然会在有疑难时求教于他了。
在将案件的情况进行了阐述后,王固本皱着眉头叹道:“这次的案件实在太古怪了。二十多起凶案竟是在一夜之间而发,而这些案件的案发现场却又分别处于大梁的各个角落。如果照常理来推断的话,既然是同时发生的案件,自然该有某种关联,甚至是一伙凶犯所为了。
“可经过调查之后,我却发现这些被害之人却没有任何的交集,完全不可能并为一案。这些人穷者三餐不继,富者却有好大的产业,甚至还有京中有些名望之人。若说这些人之间内在有着什么关联,就连我都感到不可思议了,更不可能有人同时要对他们下此杀手了。此案,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哪。”
见对方如此为难的模样,许惊鸿只是安慰地道:“这个世上本就有许多疑问是无法用常理来解决的,王兄又何必太放在心上呢?而且,听说这些人家里也没什么亲属,这对京畿府来说,压力自然少了不少。”
“这倒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凶手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拿他们下手的。”苦笑了一声后,王固本突然转眼看向了许惊鸿:“不过有一点我却很是奇怪。就我手下的兄弟所说,他们查到这些人也并不是全没有任何的共同点,至少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在此之前都曾到过国安司衙门,或是犯了事,或是告状,不知就此一点许都司怎么看呢?”
许惊鸿听到他的话锋一转,就开始留意了,现在虽然心里一惊,可面上却没有太大的变化。想来也是,以王固本的能力,以及京畿府在大梁城的耳目,要查出这些死者和国安司的关系还是不难做到的。
不过就这一点,许惊鸿也早有了准备了,他只是一笑道:“这么说来,王兄是在怀疑我们国安司对这些人下手了?那么敢问动机呢?因为他们来告状了,我就要杀人,这实在也太牵强,太难让人信服了吧?”
“这个……”王固本只是想试探一下,但看许惊鸿的模样,还真难下判断了。
这时,许惊鸿又继续道:“而且即便不提什么动机,我也可以告诉王兄,我们这些国安司的人并非你所说的凶手。”
“哦,这却是以何为凭哪?”王固本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这表明他对许惊鸿他们还是很怀疑的。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些死者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与国安司有关,他又怎么可能不起疑呢?只因为对方来头也自不小,他一个小小的捕头不敢硬来,才会旁敲侧击。
许惊鸿并不因为对方的怀疑而生气,只是笑着道:“因为我们这些人都有人证。你不是说了么,案件多是在昨天黄昏到半夜所发的,这个时候我和兄弟们都在樊楼喝酒呢,怎么可能得空去这么多地方杀人呢?”
“这个……只是你们兄弟喝酒,可算不得人证哪。”
“当然不止我们兄弟了,不然也不会去樊楼这样贵的地方去了,与我们一起喝酒的是个贵人——景王殿下。若王兄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将殿下请来与你对质。”
“这个……却是不必了,我信得过许兄!”王固本的表情有些尴尬,同时也明白在许惊鸿这里是问不出任何事情来了。虽然皇家已经衰落,但是却也不是京畿府这么个小衙门敢随意得罪的。
“既然如此,下官便不敢麻烦都司大人了。”王固本最终起身告辞,他已经无法再查问下去了,不然就会与许惊鸿彻底翻了脸,那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不能帮你把案子查清楚,实在是抱歉了。不过今后你有什么疑问,大可再来找我参详。”许惊鸿呵呵笑着起身送客,直将人送到了二堂之外才回转身子,而王固本则是一脸苦笑地离开了国安司。
连王固本这样的专业人士都得不到想要的结果,那些方家的人自然更不用提了。他们虽然是有目的去查的,但一样不可能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最终只得放弃,也让方静守大为不忿,自己的设计就这样被人给化解了。
不过,很快地,他就不必再为这件事情而感到不快了,因为更大的事情已经迅速到来。九月初一的朝会之上,才刚任国安司都司不过几日的许惊鸿突然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曹、李、梁三家公然发难,说他们与黑道勾结,多行不法之事……
第五十三章 先斩后奏
如今大宋朝的朝会事实上已经成了一个过程了,所有朝中需要决定的事宜,其实早在底下就由官员们说定了,到朝会上只是通个消息而已。至于皇帝,也不过是在臣子们已经通过的政事上点个头,做个样子而已。
所以这朝会已经有几十年的波澜不兴,大家都不怎么放在心上。但九月初一的这次大朝会,却因为一个人的突然发难,而大大地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彻底打乱了所有人的节奏。
本来,这个十日一次的大朝也跟平常没有两样,臣子们一一出来说了些已是既定事实的建议,皇帝也都点头许可了。而当一旁的内侍最后问了一句,有事再奏,无事退朝,而大家准备就此离开时,一直站在群臣后面几位的许惊鸿便走了出来,向高高在上的皇帝施了一礼道:“臣国安司许惊鸿有事要奏!”
大朝时,五品以下的官员都进不了中极殿,只能在外候着,自然不可能提什么建议了。可许惊鸿这个国安司都司却偏偏正好五品,够资格上殿,这就给了他说话的机会了。而象他这样品级低下的官员从未有胆量在殿中说话,这自然也让其他人有措手不及之感。
其他官员们感到错愕,可皇帝却没有,因为早在昨日夜间,他已经接到禀报,知道今天朝会上许惊鸿将有所动作了。所以皇帝在其话音一落,其他人一脸惊愕的时候,已经开口了:“有何事要秉奏的,许卿只管说来。”
如此一来,朝臣再想阻止都不成了。这里毕竟是皇宫之内,现在更是大朝之时,皇帝发了话,他们作臣子的怎好不遵呢?即便是在如今这个皇权极度衰落的年代里,当众不遵皇命也是要被定罪的,因为是官员总有敌人,如此明显的错处总是致命的。
“臣遵旨。”许惊鸿上前几步,然后开始说了起来:“当日陛下让臣筹立国安司,为的便是保我大梁城中百姓之平安,使其不受恶人所害,臣也是照此而做的。
“不过因为前番那些宵小之徒已尽被官府捉拿,所以我国安司一时也没有什么急须要做的。不想这几日里,却出了一件事情,从而让臣不敢怠慢,开始细究。”
“哦,却是何事哪?”皇帝很是配合地问了一句。
“有那受过贼人之苦的百姓曾来我衙门里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