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罪ⅱ 作者:藏妖-第3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么庄柏心,你失踪了二十年,现在冒出来打算干什么?”
卓逸的情绪开始失控。紧挨着他的俊阳能够察觉到这人浑身都在颤抖。
终究还是在意的,尽管狐狸嘴上说不在乎,见到了本人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俊阳承认自己嘴笨,不会安慰人,不会讨人欢心,看到狐狸这样,他只能紧紧死握住他的手。
卓逸分辨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或惊喜、或愤恼、或痛恨!庄柏心,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到他,谁想到会是这么个时候,这么个契机。他神智混乱的无法想出庄柏心忽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能做到的只有怒视着。
渐渐的……自顾自涌出来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抹了一把脸,让还没有掉下来的眼泪消失在眼里。他转回身,反握住俊阳的手,“回去吧,我很累。”
俊阳下意识地看了看庄柏心。在庄柏心的眼里,他看到了转瞬即逝的慌急和渴望。
“卓逸,你不想……”
“不想!”卓逸忽然大声叫嚷起来,“回去,我什么都不想!”
拉住了执意要走的卓逸,俊阳半强迫地让他靠在怀里,低声说:“也许,他有话跟你说。”
“我不想听。”卓逸用力挣开俊阳的手,瞪着他,“要说,你们说吧,可以说个够!”
他愤愤然地离开了他的怀抱,他却只能看着他走向远处。俊阳不知所措地看着庄柏心,看着他身边的男人。庄柏心苦笑一声,似接受了卓逸的态度。但,他身边的男人却不愿意这样。疾走几步,直接拦住了卓逸的去路。
“你干嘛?”卓逸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狐狸,对所有人亮出锋利的爪子,“闪一边去!”
男人深蓝色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卓逸,忽然开口,“我是雷战。”
该死的!
卓逸惊诧后痛骂了一声,“你就是雷战?给本杰明发邮件的那个人?”
“嗯。”雷战不介意卓逸的暴躁,“俊阳带回去的那段录影是我拍的。”
“是你给他的?”
雷战点点头。卓逸的脑子快炸开了!转眼看着俊阳,似在质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我不让他说。”雷战察觉到卓逸的对俊阳的责问,解释了一句。
看到他们诡异的交流方式,谭小青不得不进来插一脚。他走到卓逸身边,劝着,“案子重要,其他的问题先放放。”言罢,又朝着庄柏心走了几步,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伯父。”
庄柏心继续苦笑,迎上前去,仔细打量谭小青,“上次没看仔细,你倒是比我想的更好。卓然的眼光果然不错。”
谭小青想:这是当了爷爷的人吗?也太年轻了!
雷战没再理会怒气冲冲的卓逸,他对谭小青说:“给卓然打电话,让他清空别墅里的佣人。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谈很多事。”
好吧,老家伙们出来了,他一个做晚辈的,也只能言听计从。没办法啊,谁让那人是卓然的爸爸呢。
卓然接到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爸爸?那个他以为绝对不会再见面的男人居然出现了!一向沉稳冷静的卓然慌了神,惊愣了片刻,才忽然想起,“小青,卓逸有没有发疯?”
“半疯,还算有点理智。”
“好。我马上给佣人放假。你们快回来。”
卓然挂了电话,跑出书房。一路磕磕绊绊,惊慌失措。
“好了,上车吧。”谭小青推着不肯跟着回去的卓逸上了车。把炸毛的狐狸按住,死活不给他机会跳下去。俊阳负责开车,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卓逸的反应,结果还是被瞪的没了底气。
这一路上,卓逸再没开口说过一句话。俊阳担心他头疼病发作,时不时地瞧一眼,发现这人还算冷静稍微放了些心。
卓逸很混乱,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庄柏心。他恨过他,甚至想要亲手杀了他。当久远的秘密被摊开真相后,卓逸也理不清对庄柏心到底是怎么个看法。说到底,他没有过父爱,也没想过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庄柏心。这一切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陨石,砸的他无知无措。
现在,已经清楚了黑衣男的身份,庄柏心的情人,当年亲眼看着母亲自杀的男人。他的记忆中,那个男人高高大大,穿着长长的衣服,宽阔的肩膀就像一面墙,严严实实地堵住了他的视线,也堵住了他对父亲的臆想。如果没有雷战,庄柏心还会抛家弃子吗?
卓逸甩甩头,把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从脑子里赶出去。他强迫着自己,去思考案件,去思考雷战跟庄柏心与案件的关系。从雷战第一次出现在国内,到他看到父亲的日记,现在,知道在巴尔亚死后,雷战曾经给本杰明发过一份和邮件。所有的种种都说明雷战与庄柏心介入这一系列的调查至少有十来年了。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加入让自己的队伍如虎添翼。
然而,卓逸打从心里排斥着庄柏心。而奇怪的是:他不排斥雷战。
或许,是因为雷战跟俊阳有几分相像?
相比弟弟的焦躁和排斥,卓然这个当哥哥的却是忐忑与不安。他担心卓逸见到父亲后会旧病发作,更担心父亲的忽然出现会打乱卓逸的正常状态。现在,他们处于非常不利的地步,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打个满盘皆输。这也是他为什么放着国内一大摊子生意不管,都要跟过来的原因。
弟弟和情人,还有什么比他们更重要的吗?
早早出门口来迎接的卓然从口袋里掏出电话,看着用两个儿子照片做的屏保。孩子们笑的天真烂漫,他的手轻轻抚摸着他们,深感绝对不能像父亲那样,伤了爱人,伤了孩子。但是,对庄柏心这个人,卓然没有恨,也没有怨。
庄柏心离开的时候,卓然已经记事了。在他的记忆中,父亲既温柔又和蔼;在他的记忆中,父亲始终都是父亲,对他的关怀和爱护,从没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质。
卓然甚至还记得,在父亲失踪前的一段时间,曾经跟自己说过:你是哥哥,要照顾好卓逸。爸爸知道你能做到的,你是爸爸的骄傲。永远都是。
怎么还没到?卓然焦急地翘首眺望,握紧手里电话,祈祷着:宝贝儿们保佑你们的叔叔,不要再痛苦了。
就在他喃喃自语的时候……
轰的一声巨响!身后不远的别墅,一整栋别墅发生了强烈的爆炸。爆炸所产生的气流直接把卓然冲出去十来米远。手机摔了出去,脑袋磕在了地上。卓然惊愕地回过头,呼吸之前,肩膀一阵剧痛。强大的冲击力让他再度跌倒在地上。肩膀上的伤口流出血,一股一股地染湿了蓝色的毛衫。
毕竟是和谭小青在一起久了,这种事遇到过两三次。卓然的反应还算迅速,手脚着地爬起来,躲藏在一棵大树后面。不知道隐藏在哪里的狙击手,给他造成了无形的压力。紧迫的,令他难以呼吸。
数颗子弹打在树干上,卓然绷紧了身体尽量躲藏,尽管如此他的腿还是被子弹擦伤。在这危急关头,卓逸等人终于赶到。
为首的是雷战的车,他直接把车横在了大树前,庄柏心打开车门,大叫着,“卓然,快上车!”
卓然愣了愣,下一秒猫着腰钻进了车里。还没等他坐稳,雷战已经把车开了起来。紧跟着,后面由俊阳开的车也赶到了,谭小青见卓然安全,一股火冲到脑袋上,抓出藏在座位下的枪,直接捅破了玻璃,照着远处连开数枪。
卓逸早被谭小青按住脑袋压在安全位置上,这会儿他也顾不上琢磨庄柏心的事了,只想着卓然是否安全。
俊阳是反狙击的高手,他知道将身体伏底多少度不会被打中,并在最短的时间内计算出对手的方位和距离。他告诉谭小青,“西南方向十一点。”
谭小青的枪口调整位置,戴着消音器的枪又放出去几颗子弹。这时候,俊阳的电话响了,他一手开车一手接了电话。电话里传来雷战的声音:“不要追,先找个安全地方。卓然需要取弹。”
即便遇上这么大的事儿,俊阳还是面瘫着一张脸。他冷静地看向后面的卓逸,“是追,还是走?”
“走走走,卓然要紧。”卓逸叫嚷着。
别墅的爆炸现场还在燃烧,卓逸回了头,眼睛里映出无情的火焰。
跟着雷战的车一路驶向最近的医院,半路上雷战又联系了一次俊阳。让谭小青和庄柏心带着卓然去医院。俊阳还有卓逸继续跟着他的车,到另外一个地方。等卓然在医院安顿好,庄柏心会跟谭小青赶过去跟他们汇合。卓逸担心卓然的情况,雷战只好把电话给卓然。
听声音卓然虚弱了很多,但并无大碍。卓然也表示只是肩膀上中了一枪,其他紧要部位并无大碍,这样,才算让卓逸放了心。几个人在半路上换了车,谭小青紧张地搂住卓然,脸上尽是冰冷的杀意。卓逸叮嘱谭小青一定要照顾好卓然,期间,看都没看坐在驾驶席上的庄柏心。
分头行动后,跟随雷战驶上另一条岔路,卓逸郁闷地摘掉眼镜,扔在一旁。俊阳知道他心情糟糕,安慰道:“别担心,卓然不会有事。雷战让我们跟他走,或许有很重要的问题。你冷静些。”
“抱歉,我做不到。”卓逸坦言,“他……庄柏心真是个灾星!”
俊阳没有亲情的概念,只是在认识卓逸后,懵懵懂懂地感觉到了家人的重要性。他把卓然看成了家人,连带着也觉得谭小青是自己人,可说到所谓的父子情,俊阳比卓逸还陌生。所以,他不知道卓逸说庄柏心是灾星到底对不对,他只知道,卓逸只是在发怒,而恰好,这个节骨眼儿上庄柏心撞上了卓逸的枪口。
跟着雷战的车行驶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早就出了市区。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道路也从宽敞的马路变成了弯弯曲曲的小道。雷战在小道前下了车,等着俊阳和卓逸。
卓逸很郁闷,因为他真心不想介入庄柏心的世界,那会让他非常难受。他希望雷战不要把他带到他们的家,他绝对会发火!
已经开始胡思乱想的卓逸被俊阳牵着手,一脸的怒气,闷不吭声地跟在雷战身后。在小路上走了十来分钟,视野变的宽阔起来,林间绿色的小屋搭建在一片空地上,看上去就像童话里的驿站。
雷战说,这只是他们一个临时的落脚点,很隐秘,不会被人发现。说着话的功夫,雷战已经打开了房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使人感到格外舒服。一个年纪约在五十岁左右的妇人,穿着围裙,端着个托盘,正对他们笑着。
“先生,您来了。”妇人打着招呼。
雷战脱了外面的黑色大衣,随手放在沙发上,让开一点空间给卓逸足够打量一切的余地。卓逸不得不承认,这个该死的小屋他喜欢的要命,特别是那个壁炉……
“他怎么样了?”雷战坐在沙发上,看上去轻松了一点,“醒过来没有?”
妇人点点头,“今天早上醒的,吃了些流食,下午睡了一觉,我看那位先生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一直在问是谁救了他。”
“现在呢?”
妇人说:“醒着,我刚给那位先生换了药。”
雷战站了起来,招呼着,“你们俩跟我来。”
这是要去见谁?卓逸狐疑地看着雷战,对方始终冷着脸,真真是跟俊阳像极了。好吧,卓逸想:既来之则安之。
推开客厅旁边的一扇门,里面是个约有三十平的小屋子。屋子中间摆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个男人。一个面色苍白,胸口缠满了纱布的年轻男人。
男人的五官很秀气,只是在眉宇之间透出些痛苦。察觉到有人进来,他的眼睛里顿时充满了警惕之色,惶急地望着站在门口的卓逸等人。
“你的运气很好。”雷战走过去,拉着一把椅子坐在床边,“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几乎快死了。”
“是你救了我?”男人虚弱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