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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天命-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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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似乎原本一马平川的北地这片稻田,突然间整体的下降了几米深似的,成了一个巨大的坑。
    怎么回事儿?
    刘满屯怎么也无法接受目前这种情景,他想到了之前在村子里遭受的诡异的天劫,以及家中所有人承受到的危险。虽然,在自己的努力下,家里人的挣扎中,所有人似乎脱离了危险。可是之后呢?自己从房顶上摔下来,然后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北地地稻田中,这中间,经历了多长的时间?他不知道。
    家里人是否又遭受到了危险?爷爷平安么?弟弟妹妹们平安么?
    这里怎么就会突然成了一个大坑,滂沱的大雨怎么就会突然间停了?
    难道……老天爷看得起自己,要给自己制造出这么大的一坑,用来掩埋自己么?
    刘满屯越想越糊涂。阴沉地天际中。隆隆地闷雷声翻滚着。乌云似乎消散了许多。可依然阴沉沉地。
    家里地房子。都塌了!弟弟妹妹们住哪儿?二爷爷以后住哪儿?
    哦。好在是。自己家地老宅。地方还不小。还有。爷爷和弟弟妹妹们现在住地这个家。也就是刚刚所有地房子都塌了地家。本身就不是二爷爷地家。是解放前一户地主地宅院。二爷爷还有一个并不大地宅子。
    只是他们现在是否平安啊?
    刘满屯越想越是不安。先前劫难降临地时候。那震耳欲聋地炸雷声。那挟千钧之力地闪电。那万千战鼓同时擂动般地闷雷声。无不让他感觉到上苍地强大。无不让他心生无力地感觉。
    “老天爷……”刘满屯举起手中地马刀。刀尖直指低沉地苍穹。怒吼着骂道:“我操你八辈儿祖宗!”
    伴随着怒吼声之后的,是胸腔中剧烈地疼痛,他忽然有些喘不上来气,嗓子里似乎突然涌出来一口痰,一团血,血腥气翻涌着,他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血液随着他地咳嗽从嘴里喷溅出来。
    咳嗽加剧了胸腔处的疼痛,刘满屯声音戛然而止,眼前一黑,身子一软,一头栽倒在地上,侧翻着躺倒在地,在意识完全陷入黑暗当中地最后一刻,刘满屯耳畔似乎响起一个隐隐约约的声音,不是他心里认为地那个老天爷的声音,却同样的亘古同样的沧桑:“活下去,你是地灵!”
    刘满屯心里想到,为什么我要是地灵?然后,他彻底的昏迷过去。
    在刘满屯昏迷之后,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方圆几百亩地似乎在突然间抬高,恢复了之前那种高度,就像是……这一大片的稻田,从来没有陷落过一般。没有任何人发现这种变化的异常,也许,是因为面积太大,速度太快,竟然不会让人产生一丝的不安和觉察出不对劲儿。
    大雨倾盆而下,便如同中间压根儿就没有停过一段时间似的。
    隆隆的闷雷声依然在云层中翻滚着,乌云涌动着,闪电时不时划破黑暗的云层,让天地间骤然一亮,又复陷入阴暗当中。
    阴沉的天空中,乌云比之前要淡了许多。大概是经过两个多小时大雨的倾泄之后,累了,乏了,所有的怒气都消散的差不多了吧?天空高了,似乎有放晴的意思了。
    雨下的小了,淅淅沥沥的。经过了一阵大雨的冲刷,空气干净清新了许多。北地的稻田中,原本被暴雨打击的奄奄一息的稻苗都昂起了脑袋,精神抖擞的散发着墨绿色的神采。
    泥泞的田间小路上,七八十号年轻人没精打采垂头丧气的从北走来。
    赵保国有些气恼的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手里拿着一根儿柳枝,毫无目的只是解闷儿般的在身前挥动着。
    今天也许是文化大革命爆发以来,他数次革命行动中最让他气闷的一天了。原本两伙人联合起来,要气势汹汹信心十足、大打出手的去攻击乡政府,夺取政权的。可是还没走到乡里的时候,沱大雨就下了起来,将他们一群漏*点澎湃的革命战士统统浇成了落汤鸡。
    出师不利啊,气势顿时就萎顿了许多。
    好在是,赵保国和周志军等一些带头人立刻高喊着革命的口号,这点儿雨算什么?两万五千里长
    候,爬雪山过草地,遭遇暴风雪照样翻山越岭,迎雨,照样踏草地,而且还要不间断的战斗,冲破敌人的重重包围……咱们受这点儿苦算什么?这正是考研我们的时候到了!
    于是一伙人再次热情高涨,好像这场雨不下大点儿就不尽兴,就显不出他们不畏艰难险阻敢于排除万难不怕牺牲的去争取革命胜利的斗志!于是他们在大雨中斗志昂扬的继续挺进。
    可等他们到了乡政府的时候,却全部都愣住了。
    乡政府大院里空无一人,除了在瓢泼大雨中安安静静矗立着的一栋栋房屋,以及那被暴雨冲刷的垂头丧气地树木之外,什么动静都没有,别说人了,连只鸟都没有。
    原本想象中再来到乡政府之后,肯定会受到激烈的阻击,抗争,然后武斗开始,他们高喊着“打倒走资本主义路线的保皇派”“争取伟大的文化大革命胜利”“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等等口号,然后发扬“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伟大革命精神,去冲击所谓被他们扣上走资本主义路线的保皇派们的阵线,夺取本应该属于无产阶级专政的革命政权,然后最终彻底的胜利,将保皇派们赶出乡政府大院,彻底地占领……
    然而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好像早已经清扫干净,就等着他们来入主当家呢!
    满腔热情和激昂的斗志,如同一列开足了马力地装甲车,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却突然发现前面空无一物,原本的敌人突然消失不见了,前面是万丈悬崖或者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根本没有任何的敌人;又或者说,你卯足了劲儿一记重拳打过去,却发现自己打在了棉花团中,或者压根儿连棉花团都没有,就是一团空气。
    一群人顿时全都泄了气!
    占领了!绝对占领了!不费吹灰之力,不费一枪一弹,让你夺取了这么大地一个院子,空荡荡的。
    接下来呢?该怎么办?
    一帮初生牛犊不怕虎,被革命思想严重洗脑了小青年们,彻底傻眼了,一点儿取得胜利后地喜悦都没有。
    大街上,四周的巷子里,那一户户的人家里,似乎所有人也都对他们实行了坚壁清野的方针,户户门窗紧闭,家家躲避不及;唯有滂沱大雨,哗啦哗啦的下着,为他们演奏着一曲带着无限讽刺和耻笑的胜利凯歌……
    短暂地诧异和失落之后,在赵保国的指示下,他们愤怒地踢开了乡政府大院内的每一间屋子地房门,进去踢、砸,反正就是搞破坏!他娘的,夺取这么一个空院子有什么意义?能管得了什么用?
    只是象征意义地夺取到了政权,取得了胜利么?全是扯淡!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他们经过一番踢腾破坏之后,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的坐在了屋子里,连说话都没有一点儿斗志昂扬的意思了。
    就这么无聊的呆在屋子里,权且当作在这里避雨了。他们一直坐到雨慢慢的下的小了之后,才在赵保国的带领下,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往家里走去。难道还要在乡政府这座空落落的院子里待下去么?有什么意义?管什么用?
    他们连一点儿目标都没有了,突然发觉自己干的这些事儿毫无意义。
    周志军甚至想着,还要不要请赵保国一伙人去帮助自己参战,武装夺取辛庄乡的政权?似乎没什么意思了啊。
    难不成,真的就是走资本主义路线的走资派保皇派,在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和人民群众“下定决心、排除万难,不怕牺牲,去争取胜利”的革命精神给吓倒了,主动让出了政权?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又是怎么一回事儿?逼敌锋芒么?那以往的数次的冲突,又该如何解释?
    一路走着,队伍的人数也在不断的减少,今天这件极其郁闷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有些失落,想象中激烈的战斗没有出现,他们的英勇精神和战斗渴望无处发泄,全都有点儿泄气了。各自回各自的村子里去,好好将养两天,等待组织上的通知,争取下一次革命任务的精彩吧。
    走到半道上,赵保国心里突然有些烦躁,不想再和大部队一起往村里走了,他想单独一个人溜达溜达。
    于是他对鲁壮壮和周志军等人招呼道:“你们先回吧,我一个人在地里走走。”
    “地里走走?这下着雨,有啥好走的?踩泥巴玩儿?”周志军笑道。
    “我看保国有点儿灰心丧气的样子啊。”鲁壮壮笑着安慰道:“保国,你心里可别不舒坦,咱们今天虽然没有打击敌人的气焰,但是这也足以证明了保皇派们已经失去了对抗革命群众的信心,胜利是必然属于我们的……”
    “少扯淡了,我还用得着你教育么?”赵保国挥手打断了鲁壮壮的话,“你们先走吧,我往这边儿地里走走。”
    众人纳闷儿,赵保国这是怎么了?就算是心情不好,也不至于在这种天气里,顶着雨脚踏泥泞遛弯儿解闷儿吧?好歹和革命战友们在一起,岂不是更能解闷儿么?
    其实赵保国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很想独自一个人顺着田间地小道往东走,就好像……东面稻田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让他赶紧过去一趟。他有些
    的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不用管自己,扭头拐弯,顺小路踩着泥泞低着头溜达着走了。
    其他人见他执意要独自走,便也不好再说什么,纷纷惑着往村子里走去。
    赵保国有些烦躁的拖杳着脚步,在泥泞满地的小路上吧唧吧唧的走着,淅淅沥沥小雨还在不断的下着,让人更加的烦躁。仰头看看阴沉的天空,这天……一时半会儿晴不了啊!
    我干嘛非得独自一个人往这边儿溜达呢?赵保国苦笑着摇了摇头,兴许,是自己很想一个人静一静。
    大概走出一百多米后,他扭头看向来时地路上,大部队已经走过了小桥,上了河堤,在村口分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自己再溜达会儿么?这可是越走越远了,难不成还要绕到东地,从老石桥那边儿进村儿么?
    心里犹豫着,脚步却并没有停下,依然在不紧不慢的走着。
    稻田里地积水满了,几乎和泥泞的小路平了。小路上被人车碾过的小草,虽然低矮,却依然精神抖擞的挺立着绿油油的身躯,于是放眼望去,泛着水光地路面上,掺杂着一溜溜一块块儿碧绿。
    哦,那是什么?赵保国偶尔抬头向前看的时候,看到了前方不远处小路上,泥泞和绿草上,横躺着一个人。那人小腿都耷拉在了路一侧地陇沟中,被积水淹没,两臂无力的伸展开,右手边儿上,扔着一把明晃晃的马刀。
    那把马刀,好熟悉;那个人影,也很熟悉。
    赵保国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脚底下的步伐加快,泥泞的路面湿滑,他差点儿摔倒在地。越来越近,赵保国终于确定,是刘满屯,真地是满屯,他怎么躺在这里?他怎么流血了?赵保国看到了刘满屯嘴角和脸颊上被雨水冲刷后残留的斑斑血迹,以及他脑袋两侧地泥泞中淡淡的血红色。
    “满屯!”赵保国大叫一声,发足飞奔过去,一下扑倒在刘满屯地身前,然后挣扎着跪起,双手将刘满屯用力的扶了起来,满面惊恐地用力摇晃着刘满屯,大声的叫着:“满屯,满屯,你这是咋了?醒醒,醒醒啊,我是你保国哥,你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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