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旗-第23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按照规矩,如果是曾一阳来拜访,那么不是敲门了,而是卫兵在门外高声喊到,总参谋长曾一阳将军拜见,等话了。只有孙铭九一个人,才会走到张学良的房门前,而不用通报,因为孙铭九就是张学良的卫队长官。
“是的,他已经休息了,关于军务的事情,明天曾将军会造访。”孙铭九恭敬的回答道。
“好了,你回去吧”张学良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恼怒,显然,曾一阳的持才傲物,让他是愤怒了。不过,现在可不是生气的时候,张学良的希望不仅仅是曾一阳的指挥能力,还有曾一阳手下的红军精锐部队——四十军。
有了这支部队,东北军至少能够在华北站稳脚跟,不管是河北也好,还是河南,都一样。
另一边全~文~字,曾一阳也皱着眉头,坐在窗前,就这么一直坐着。周炎一点也不奇怪的给曾一阳将床铺好,挂上蚊帐,出门找茶房去要了一壶凉茶。
周炎是见多了,曾一阳这个时候都是在想事。
张学良的种种表情看在眼里,给曾一阳的答案就是浮躁二字,相比阎锡山的老辣,冯玉祥的威势,张学良能够在中原大战让东北军存活下来,本来就不易。要不是阎、冯二人素有矛盾,说不定东北军当时就会一败涂地。
曾一阳心说,一方统帅,谁没有一个铁石心肠。但这正是张学良缺乏的,当年张学良被日本人设计,中了圈套,杀了对他倚老卖老的东北军二号人物——杨宇霆,导致东北在军备、经济上都步入了低谷。
军备也松懈了下来,接着就一点点开始走下坡路,老东北军中一些土匪习气也渐渐的长了起来。导致东北军仅仅两年时间,就军纪涣散,军官不思进取。这样的教训就足够惨重了。
要知道,当年张作霖对杨宇霆连粗话都不敢说的,有一次不经意说了一句,还当场给杨宇霆赔礼道歉。正是因为,杨宇霆不但军政上有将帅之才,在民政上也是一把好手,成为张作霖称霸北方的最大依仗。
张作霖突然被炸死后,张学良易帜接受南京方面的领导,在政治意义上确实很有用,给他博来了莫大的名声。但其后几年不过成了蒋介石的打手,在北方压制晋绥军阎锡山部和西北军冯玉祥部。
可以说,张作霖已经给他儿子留下了辅佐之相,但是被他儿子一时意气用事,给杀了。
此时,张学良的种种焦虑,看在曾一阳的眼中,更是可怜。
生怕身败名裂之后,还能有什么担心的呢?
曾一阳也明白,张学良不见得能够带领东北军走出困境,最主要的一点,是张学良的内心还不够稳健,这种稳健是一种经常在悬崖边走,而活下来人的身上才会拥有的,或许等华北日军的进攻势头结束后,张学良才会有一点不一样的表象吧
而日军的进攻,也就是这两天的时间罢了。
这个当口,张学良往往一睡下,就噩梦缠身,每每到了子夜,就会被惊出一身冷汗,再无睡意。要么就是盯着地图发愣一直到天亮,或者会喝上几杯酒,整个人都看上去很颓废。
张学良现在唯一的希望都投入到了曾一阳身上,对于胜利者的迷信,已经到了极致,反观,曾一阳一副一紧不慢的样子,根本就没有让张学良能够彻底放下心来。
这样的局势,任何一个指挥官,都无法逆转,第一,各个防线根本就没有机动的可能,被压缩在狭小的区域内,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败退显然是唯一的退路。
而且说白了,东北军在北平周围的军力,已经不占优了。57军损失惨重,被调到后方休整,什么时候整编完成还两说。从河南奉命调来河北的刘峙第二集团军固守涿州,卫立煌第四十集团军守平汉路上的良乡;东北军万福麟53军守门头沟,于学忠51军守固安,布成四道防线。而需要面对的就有,日军20师团、109师团、华北驻屯旅团、关东军独立混成第第11混成旅团,两个师团和独立三个旅团的压力,基本上已经是被动挨打的处境了。
战事的最前沿,就是北平西郊的门头沟,日军20师团的疯狂进攻,已经让万福麟53军伤亡惨重,阵线一步步往后退。
曾一阳印证着脑中的印象,这个刘峙差不多要跑了,也不过是一两天的功夫罢了。
但是,要退,往哪里退好呢?
洛阳?还是开封?
“军长,还是早点睡吧为东北军如此谋划,小心连四十军都会掉进去。”周炎将茶盘递上,给曾一阳沏了一壶清茶后说道。
“中央给我的命令是争取东北军,看来还是给我出来个大难题。对了,你也见过了张学良,你怎么看他。”曾一阳询问道。
周炎是江湖人出生,帮派中的争斗一点也不必政坛上来的平静多少。而江湖中人,不少看人的眼光是很准的,比方说青帮大佬黄金荣。
“急公好义少年侠,识人不明黑旋风。”周炎认真的回答道,在周炎看来,曾一阳一定也看出来张学良心中的犹豫。好不容易从长城抗战的阴云中走出来,现在有面临着日军大举进犯,而束手无策的境地。
“啊哈哈——,你呀你,怎么还撰上文了,这可不像我认识周炎。但张学良也不见得你说的那么不堪。”曾一阳明白了周炎想说的话,就是张学良还会对某些人抱有幻想,但这中幻想,正是建立在了他孤立无助的环境中的。很悲剧的是,这种孤立很大一部分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睡觉,明天还说不定有什么天大的新闻跳出来,吓大家一跳——”曾一阳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凉茶,出伙房冲了个澡。
临睡前,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个事情,就是当年九一八的时候,张学良下令不准抵抗的命令,一定是蒋介石说服他的。
老蒋给张学良的分析一定是,这是一场局部冲突,不会燃烧到东北全境的。最后,张学良信以为真了,但是没想到,板垣征四郎和石原莞尔铁了心要东北全境。
仅仅两万关东军,就将毫不抵抗的东北军二十万大军都赶到了关内。
卖国不抵抗的骂名,也就落到了张学良的身上,虽然当事人从来没有说过其中的真相,但是曾一阳几经断定,张学良是不知道日军会占领东北全境,而蒋介石是知道了,但就是说不知道。
政治真的不是普通人,就能够玩的转的。
第二天,孙铭九一早就给曾一阳弄来了驴肉火烧。
周炎没见过,听火烧,以为是烧烤,一看之下,原来和陕北的肉夹馍差不多,顿时大为失望。不过吃了一口后,还真的鲜美异常。驴肉嫩而不腻,火烧香中带脆,增加了肉质在口中的回味。
曾一阳倒是老练,就这酱菜,连吃了两个驴肉火烧,捧上一杯温茶,喝了两口,见孙铭九还没有走,装模作样的感叹道:“哎呀,好东西啊可惜今后想要吃,也吃不到了。”
说完,曾一阳大为感慨的摇头叹气。
孙铭九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个念头,曾一阳难道又要耍什么幺蛾子?不过还是忍不住询问道:“将军何出此言?”
“我们要走了,还不知道何年马月才能回来。当然是吃一口少一口。”曾一阳的口气有些悲观。
“走?为什么?在门头沟有我53军三万铁军驻守,涿州有刘峙刘长官的五万大军殿后,保定可是安全的很。曾将军多心了?”孙铭九几乎是咬着牙说到。
“门头沟山多,岭多,是阻敌的好地方,但是匆忙构筑的阵地,其防御力量也有限。再说,门头沟再险峻,比得上长城防线?”曾一阳反问道。
“这个?……”孙铭九有些汗颜,是啊门头沟再险峻,也比不上古北、公主岭等地的险要程度。古北等地,日军不是照样扔着小炸弹,如履平川的走了过来?
“还有,你别指望刘峙,当年我带兵过秦岭解放陕西的时候,刘峙就跟在我身后,前面呢?是王以哲的67军,刘峙一副老神淡定的样子,见王以哲被我军包围,连气都不吭一声,立马就逃回了河南驻马店。当时商洛已经在他手里,可以说,进可攻,退可守,占据了战局的主动,可他就是逃了。我不是看不起他,这人啊穷的时候,不要命,什么都敢干,带兵打仗嘛?少不了不稀命地劲头。”
曾一阳看了孙铭九一眼之后,感慨道:“但凡稍微有点钱,就变得惜命起来,什么是人生最悲惨的命运?就是人死了,钱没花了,白幸苦了一场……还有更悲惨的,就是人死了,小老婆拿着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钱改嫁,养别人家的娃和小白脸……哎……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孙铭九急忙跑了出去,找张学良商量,别人说或许他不信,但曾一阳说的,只能信其有,不能信其无。
“少帅……”
孙铭九来到作战厅,看见一干将领都在,张作相等人诧异的看着门口的孙铭九。
“好,就这么打,只要门头沟的防御工事稳固后,我军即刻能够调动大军阻截日军,又有后方涿州经扶的第二集团军策应……”张学良兴高采烈的叉着腰,对着众将说着。
孙铭九看到张学良的样子,心里感觉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军事会议唯独避讳战区总参谋长,虽然曾一阳昨天才来,但也是战区实实在在的参谋长,这不是把人当外人吗?
将心比心,如此一来,曾一阳会真心对张学良吗?会一心为东北军出谋划策吗?
张学良正说道兴头上,被孙铭九打断,皱眉不悦道:“什么事?”
孙铭九无奈,只好在众目睽睽下,来到张学良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瞬间,张学良几站了起来,对身边的中央军联络参谋官命令道:“立刻给刘经扶发电,询问涿州防线情况。”
联络官出去后不久,一脸慌色的又回来了。
“第二集团军联络不上——”
张学良的脸刷的一下,就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他心里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急忙命令直属通信团,用快马去涿州防线查看。
命令下达后,张学良无力的跌落在了椅子上,缓了一会儿,才挥手示意,让所有人离开。
当晚七点左右,第二集团军终于联系上了,除了留下95师被汤恩伯扣下之外,其他部队已经到了石家庄。但是95师根本就不和刘峙在涿州固防,而是在怀涞南口防线,防御平绥线。
这就说明,保定的大门,涿州已近没有一兵一卒了。
第十章 败走石门
第十章败走石门
拱卫保定门户——涿州的第二集团军败走石家庄的消息,如同瘟疫一般,仅仅在一个上午,就传遍了保定的大街小巷。
全城人心惶惶,大批出逃的人群顿时挤在了车站公路,连军队鸣枪都视而不见。
张学良连忙下令万福麟固守门头沟,急电卫立煌,请求十四集团军增援涿州。
正在庐山训话,准备开上海开辟战场的蒋介石闻听,也是大为吃惊。刘峙跟随他十多年,虽然人比较糊涂,但在大事上,很少会如此糊涂。不明真相的蒋介石,命令侍从室联系第二集团军,但是和张学良一样,刘峙的电台已经关闭了,说明第二集团军很可能是在行军。
“孝先,你去电台室盯着,经扶到了石家庄一定会开电台,让他给我一个解释。”蒋介石的心意很明白,就是要保刘峙。
“是,校长。”蒋孝先虽然是蒋介石的族侄,但是一般情况下还是会用在黄埔中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