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男人-第3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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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的,很丢人的事情。
可岭南就没这么严,能用到王法的时候不多,担心了几天也没人过问,倒是曹均提过几回是不是在青谷后面的河岸上建个小船栈,毕竟水运在岭南比陆地方便,成本也低得多,往后搞建设的时候用得上。
我也想提前开工,可兰陵一个大肚子我跑不开,得等家里派了得力的人过来。要不跟前没人使唤,二娘子纯粹就是打手,让他出去办事我害怕吃人命官司。曹均在这一点上比二娘子强得多,就是太积极,得压压,要不下次去青谷发现再多了船栈什么的就和人地方上磨不开脸了,官员脾性再好也受不了你三翻五次的欺负。
“可不许再让军伍里的人再跑你家里充劳力。”兰陵对我圈地毁林的事到不在意,笑笑就过去了,唯独就是对动用军队给家里平地有意见,“开了这头,往后来岭南置办地产的这侯那公的还不都得效仿,就全乱套了。”
“当我想?”我这还委屈呢。掐时间算算,先把这话题撂开,“你准备在这藏多久?如今大家都以为你在循州那边,老不见人也得有个说法吧?”
“不操心。”兰陵得意一笑。“他们以为我下月就朝建州去了,巴不得我赶紧离得远远,送瘟神送得高兴,建州那边正头疼呢。”
这是,地方上怎么都行,就是别老有兰陵这种级别的人跑来视察。说好听是鸾驾御巡,给地方添光增彩;说实话是劳民伤财,扰乱官民正常生活。罪大恶极之举。
都偏僻地方,要行宫没行宫,要行馆打发长公主明显不适合。借住了当地大户人家也行,有个别人喜欢这彩头,一听长公主要来就朝地方上联系,提供个优雅的居所让公主歇脚,可提前忙乱地动工、修缮一气花下来的话。按王家的财力接一次驾也就花得勒紧裤带过日子了。
“造孽吧,你这边几个月生孩子,人家建州拼死拼活等接鸾驾。我要是地方官就做布娃娃写了你名字一天戳几万次练针灸。”
“没你这么歹毒的人。”兰陵朝我空掷一下,“少管我,没点良心。如今我是金贵人,你得顺了我来。发脾气时候你不许犟嘴,爱怎么就得让我怎么,你婆娘怀的时候你回家伺候了多久我都算过了,我一天也不能比她少,知道不?”
这就拿架子。算是把气出了,听兰陵口气就是等这一天呢,无奈道:“堂堂个长公主心眼也太小,和我个小官员计较什么。”
“嗯,就是。别说小官员,就是再比你大得多的我也犯不着和人家计较。”说着妩媚地斜我一眼,柔声道:“我只和孩子他爹计较。别人没这资格。”
“少来。”最近虚火旺,最见不得这眼神,弄得人火上来她就高兴了,一点都不负责任,没义气。“想吃啥我帮你弄去,禁止挑逗我,违令者……那啥!”
守了海边这么久,如今真的很怀念长安。到底是北方人,从口味到气候都不习惯,幸亏是兰陵这边有北方厨子,从调料到厨具都是从长安带来的,我待遇明显没她好,想吃碗面条都不容易,胃里老觉得空空的。
盼吧,再熬几个月回京城就好了,二娘子已经感觉武力值呈递减趋势,成天给行馆的招待人员解释锅盔是个怎么做法。可这年头全国还没有广泛的种植小麦,尤其岭南地区压根不长这个,也没有北粮南调的说法,工作人员腿都跑断了才不知道从哪家大户弄了十来斤麦子,据说是人家熬粥用的,想吃面得现磨,而且是长江麦,长江流域的麦子没黄河流域的筋道。将就胡乱一整,锅盔半焦不酥而下锅就断,捞出来如同拌了糨糊,就这条件俩人蹲了门槛上不吃得风卷残云,看得行馆里的几个人目瞪口呆。
多吃面,有劲。二娘子吃完一抹嘴,拉开架势打了趟九阳神功,感觉自己又重新胜任保镖这个职务了,很开心,作为武林高手就靠面混的,这是定理。
“再坚持几天,等家里来人就有面吃。”对自己婆娘很自信,虽然没给颖在家信里提到这边日子过得艰苦,可颖是谁。肯定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些小细节,没问题。
“若有俩素蛋吃就更好了。”二娘子贪心不足地咋咋嘴,“还有咱家的果干,掐季节上算算都进腊月了,正是长安柿饼最甜的时候。”
“快过年了啊。”二娘子不提还真没这个感觉,身上还是单衣,冬季里棉衣手套不上身就觉得少了点什么,心里空空的。强笑了下,“年上肯定回不去了,还头一次在外面过年,咱也尝个新鲜。”
“听不到钱管家放爆杆了。”二娘子有点失落,蹲地上拣了个小棍子试图拨开个蚂蚁洞,“小侯爷也满周岁了吧。”
“想你闺女了?”
二娘子点点头,咧嘴傻笑几下,手比划了下,“出来时候就这么大点,长得和她娘一样丑,小的看得生气都没给起名,就一直丑娃娃的叫。”
当爹的都这样,嘴硬,外面一说起孩子就没点优点,可心里都捏着一股子心劲。都说当妈的疼孩子,这是疼到面上,当爹的越是喜欢发越不吭声,时不时地还拉出来教训一顿。很奇怪的心境,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怕是想九斤了吧,不知道会认字了不,等我回去教他念诗,当爹的给准备了好几十首给儿子成名用呢,不学就揍,可不敢浪费了。
“出来怪辛苦的。”俩老爷们蹲院子当间想家够恶心的。整了整思绪,起身伸了个懒腰,“想去军寨里那啥的话,背了我偷偷去也行,事先洗干净,小心惹病。”说着朝蹲地上看蚂蚁打架的二娘子踹了一脚。“起来!男人家还练武的,少恶心一会。陪我去农学里转转。”
每天都一样,离了新年越来越近,人就不由得朝家里想。颖,二女,九斤,还有老四,不知道这丑丫头最近有没有被二女欺负。程初是不是又趁了我去家信的机会吵得要朝岭南来。还有秦钰,不知道他在剑南经营得怎么样了,掐算时间应该已经扫平那帮树上的野猴子。岭南很少收到前线的战报,那边打成什么样子好像和这边没关系,曹均那边的消息也有限,至少我搞不清程老爷子在吐谷浑怎么样了,依现在的局势。吐蕃早就没力气折腾,应该把这几个老家伙调回来了,为国家征战了一辈子,该好好歇歇了。
我这边想,兰陵那边已经通过内府获得了最新的消息,冬季粮食短缺,吐蕃南边两大部族已经宣布脱离中央的领导,国内的不稳定情绪让大相和国王之间矛盾日益激化。在接受唐、吐谷浑联盟一系列不平等和谈条约后,大军已经全部撤离吐谷浑领土回国平乱。而睿智的李治陛下已经重新规划了唐帝国在陇右的防区,西北两线的府兵朝南有收缩兵力迹象,由契苾何力接替程老爷子葱山道行军大总管的职务,苏老爷子也推举裴行俭代替自己统领吐谷浑境内驻军,俩老爷子带了辉煌的战绩回京接受朝廷的封赏。
“那现在估计已经回来了。”
“该是回来了。”兰陵拍打着膝盖,将内府送来的文碟扔给我,“你自己看看,最近老觉得腿涨,怕是要生了?”
“还得一阵吧?估计得等正月过了,具体得你算,我说不上来。”这地方年过得没意思,除了移民过来的保持有过年的风俗,当地土著没点反应,让人感觉好像到了国外。屯门军寨算是最有新年气氛的地方,可我受不了军营里那种浓郁的思乡气氛,都老爷们,过年军寨上有口酒喝,喝完不管醉不醉的都眼泪汪汪发酒疯,连曹均这当领导的都私下哎声叹气,掰指头算自己多久没回家了。
“大过年的。”兰陵欲言又止,抬头问道:“你家里人什么时候过来?可别赶我生的时候你满地跑了见不到面。”
没搭话,翻开兰陵丢过来的文碟看了起来。几个超级打手都回来了,郑弘的名字也在列,已经是战功累累的名将,算是后起之秀里的翘楚。看来这次回京的封赏绝不会低,这年头累战功的升迁最快,没有郑弘当年拼死断后解救出被包围的吐谷浑主力,如今这战事的走向还真不好说,很了不起的战绩。
兰陵见我不吭声,伸脚戳戳我,“看得高兴吧?”
“高兴,怎么不高兴。”咧嘴笑了下,也不知道自己高兴什么。
“见自己栽的树都结了硕果,是吧?”兰陵眯了眼睛懒懒地半靠着,“如今这程爷爷,苏爷爷,还有那个你一手送到前线的胡子,还有你那个秦钰学生,剑南上打得可算是漂亮,没了吐蕃人相助的蒙舍诏差点就给打废了。”
“什么时候?文碟上没写啊。”
“忘了。”兰陵顺手从枕边的书堆中抽本扔给我,“这本,我去循州时候收到的,忘记给你说了。”
这真的下死手打,不光是秦钰,当时断了胳膊那将军玩命地报复,不知道怎么弄的,一下给蒙舍诏的主力给拿住了。唐军有个不成文的惯例,在受到敌方主动攻击后实施军事报复过程中一般不受降,杀过去就是赤地千里,南诏没那么多人,所以就赤地百里而已,反正没能动弹的东西了。
“可惜了,断胳膊那家伙情有可原,这秦钰就不懂事,就算不给别人想想,也不该这么狠心嘛!”
“这可是你教的,可是当了我面教秦钰斩草除根的话。”兰陵掩嘴一笑,“早知道你这么说,人家学生可是按你的教导,当先生的却一心为财可惜那几个劳力。”
“看,说出来就没意思。”拦兰陵个腿过来帮她拿捏,有点浮肿,看得人心疼。“其实我这人心善,见不得造那么大杀孽。不信算了,今拿来的那几只野鸭让厨房给炖炖,这地方家养的东西都不好吃。野的还行,我亲手打的。”
“你可没那本事。”兰陵搬过另一条腿交给我,“你说这地方能不能养蛆喂家禽?”
“不必了吧?南边鸭子多,都一群群赶水里自己找饭吃,不摊成本的。赶紧让把三季稻种就成,人都吃不饱喂哪门子鸡?”
“可鸭蛋不好吃,变成素蛋不知道行不行。”兰陵挑嘴。这边我都吃不上素蛋,她一天还换口味吃个,都是从内府专门从京城采办过来的。
“可以,变出来味道差不多。以后这边发展好的话,也可以在这边弄个素蛋作坊挣俩零钱花花。既然水运、海运的都便利……”说到这挠挠头,“你什么表情?”
“没。”兰陵笑嘻嘻地摇摇头,“我就是想笑。”
“笑我?”
“笑你的口气。”兰陵伸直双腿在用力地绷了绷脚尖,艰难地挪了挪坐姿,“记得当年你弄素蛋时候还威胁我不许说出去,可是当事呢。如今变成弄俩零钱花花,口气上天壤之别啊。”
是啊,天壤之别,有种成功人士的显摆模样了,说到底就是财力上来了,没以前见了钱就当命那种心情,至于素蛋、素蛋作坊,我还真没当一事。
“你放心了?”兰陵问我时候表情很奇怪,眯了眼睛看似随口一问,可眼珠一直盯了我脸上看。
“是放心了,往后再混得差也不至于饿死了。”没理她的怪眼神。如今我无后顾之忧,和兰陵刚刚说的那些话也有关系,栽的树果子已经熟了,心里不由一阵轻松,混吃等死的美梦可能真能实现。“对,一阵松快的感觉。”
“看来还真是一点野心都没有的家伙啊。”兰陵也露出松快的表情,轻声问道:“咱俩认识多少年了?”
“五年还是六年……不会是七年吧?”不知道兰陵忽然问这些是什么意思,掰指头算得一塌糊涂,男人家最记不准的就是年份。
兰陵不在意,对我这种行为早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