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尸换命 作者:雾都夜鬼-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过完高中第一个暑假,张春揣着母亲存了整整一年的学费准备开始高中的第二个学年时,还没到学校,他家食店隔壁的王小东就跑来告诉他,说他母亲晕倒了,怎么也叫不醒。等张春赶到医院时只看到医生对他不住地摇头,看着母亲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全身盖着一层白布,张春没有任何反应,愣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张春机械地从医院出来,走上大街,魂不守舍的模样。张春的母亲是他最后一个亲人,从六岁开始两人相依为命,张春知道母亲为自己劳累了半生,他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声妈妈辛苦了,更别说报母亲的养育之恩。心里跟搁着一把刀似的,疼得不能自已又发泄不出来。
张春没注意到自己从医院走出来时身后跟了一群黑糊糊的影子,就像是送葬队伍一样排在他身后。走上人行道时,张春仍然神情恍惚,但是他确信是看到了对面的绿灯才踏出第一步的,虽然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在这一刻已经土崩瓦解,他却从未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无论多么绝望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想过,因为有人告诉过他,他会安安稳稳的活到七十岁,会儿孙满堂,会死在温暖的床上,他相信那个人没有骗他。所以,当那辆莫名奇妙窜出来的中巴车向他开来时,张春被吓得不知所措,反射性地想往后退,却感觉到身后站满了人,挪不开脚步。当客车到了他面前时,他护住头部,只是潜意识的动作,他知道自己要死了,连车子撞在他身上的疼痛都清晰可见。
就在他想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张春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使,虽然他并不相信天使的存在,即使能看见鬼魂他仍不相信。但是那个人确实是从天而降,不过一瞬间的事,张春还是清楚地看到那个人从空中突然出现,然后跳到他身边,一脚踢偏了大客车的轨道,将他往后拉了两步。张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的脸,连眼皮也没眨一下,直勾勾地盯着。
“没事了,受伤没?”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听得很清楚,不抑不扬,不拖不抢,听起来很温润,张春觉得心里升起一股暖暖的感觉。好不容易从死亡和震惊中回过神来,张春下意识地看了看身后,那种拥挤的感觉已经消失,从那种还半抱半拖的姿势中挣脱出来,张春不好意思嗯了两声,说道:“谢谢啊!那个?你、是?”
“我……夏树!叫夏树就行了。”那人说着笑了笑。
张春见他犹豫了一下,目光有些闪烁地在四周绕了一圈才说出一个名字,跟着不小心瞄到右边的广告牌上正好写着‘春花开、夏树翠、秋叶红、冬雪寒’的广告词。张春本来想问的其实是你是什么种族这类的问题,不过他已经这么说了也不好再问下去。
张春看着面前的人说:“谢谢!除了这句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好意思,我还有事!以后若有我能帮忙的尽管来找我,前面的巷子问张春就行。” 说完对着那人点了点头往马路对面跑去,现实中的事依旧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但心里的阴影却莫名地明亮起来,他现在想找个能让他觉得安全的地方静一静。到了对面张春忍不住好奇回过头,却看到那人跟着自己跑了过来,这一跟就是两年。
张春从失神中醒悟过来,盯着不远处一动不动的夏树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住这儿?”
“小东告诉我的。”夏树说着往前走了两步,正好站在张春面前,伸手摸了摸张春的脸,仿佛在怀念似的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张春一把拍掉夏树停在他脸颊上的手,这字里字外的意思让他觉得不是滋味,瞪了夏树一眼,从房间里走回沙发边上,他虽然离开的时候跟隔壁的王小东说了在这座城市,却从没说过具体地址。方锦立刻靠了过去在张春耳边小声地说道:“这就是你那位夏叔叔?敢情跟你哥似的,保养得还真不错!”
被方锦这么一说张春才反应过来,虽然现在夏树的样子看起来变得比以前更苍白,眉宇间显出丝丝憔悴,但是却一点没变老,确切的说,是完全没有改变,连头发都丝毫不差。张春心里又是一阵不可置信,习惯性的忽略对夏树的怀疑,但目光还是转过去想再确认一下,却看到方锦一脸真诚地站在夏树面前,拍了一下夏树的肩膀说:“那两年多亏了夏叔照顾我家张春了。”
张春正想发火却见夏树对方锦礼貌地一笑,非常客气地说了一句:“不客气,我应该的。”张春顿时跳了起来,一掌劈在方锦身上,吼道:“你小子真什么也敢说啊!这叫什么台词,还夏叔,谁是你叔了?”
方锦不满地回瞪着张春,说道:“我这不帮你说的嘛,谁叫你说不出口。唉哟,你这想谋杀亲夫啊!”方锦揉着被张春劈了一掌的肩膀,嘴里还念了一句残了,然后回过头又是一脸真诚地对夏树说:“我叫方锦,是张春的大学同学兼唯一的哥们,现在是室友,这人不是一般的不好相处,混了四年除了我连个打电话的人都没有。夏叔别介意,他就那德性,其实人还不错!”
“嗯。”夏树对方锦点了点头,视线转到了张春身上。如果杀人不犯法张春现在一定一掌拍死方锦,随时准备着付诸行动却看到夏树望了过来,那种不好的预感再次冒了出来。对方锦使了使眼色意思他回避,方锦却当作没看见,直接往沙发上一躺,盯着张春看他要干嘛。张春没理他,直接拉着夏树进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把房门一关。
“说吧,什么事?”张春坐到床上,盯着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夏树。
“就是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夏树沉稳温润的声音响在张春耳边,张春不由地笑了笑。
“挺好的,你呢?这几年干嘛去了?”
张春没有等到夏树的回答,隔了半晌,夏树才走到他面前,仔细地打量了半天,说道:“是不是那种东西又变多起来了?”
张春点着头说:“何止是多,还他妈跟真的似的,都能穿越了。”
夏树的手最后还是落到了张春脸上,低声说道:“我会帮你,不会有事的。”
手掌上传来微凉的温度,张春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将夏树的手摁了下来,没好气地说:“您老这习惯不能改改?”
夏树不解地看着张春,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说:“好。”
见他答应得这么快张春不禁有些怀疑,但再看夏树,一脸坦然的表情也不好再追究。张春揉着太阳穴,莫名地觉得头痛不已,压低声问了句:“你住哪儿?”见夏树没有回话,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停下动作,看着他说道:“先在这儿住几天吧,可以睡沙发或者打地铺。”
“我打地铺。”夏树在张春最后一个音节刚落下时就说了出来,像是一直在等着张春这么说,然后看着张春突然笑了一下,张春愣了愣也跟着笑了起来。想起他母亲去逝之后的那段日子每天晚上他都做着各种各样的噩梦,家里到处是长相奇葩的身影飘来荡去,那时夏树也像今天一样突然冒出来,然后每天晚上就在他床边打地铺,在那之后他再没做过噩梦,鬼影也在他家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段日子对张春来说是最痛苦的时候他却莫名地觉得怀念,有着割舍不下的回忆。
门外突然轻轻啊了一声,张春走过去开了门,其实也没锁,只是关上而已。方锦揉着腰,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说:“腰闪了!”
张春不信的往他腰上看了一眼,随口说了一句:“沙发给夏树睡几天。”然后谁也不理地坐到客厅看电视去了。
、第三章 无名尸骨
张春突然睁开眼睛,没有做噩梦,也没听到任何声音,就好像生物钟的时间到了,莫名奇妙就醒了过来,房间里一片黑暗,明显天还没亮。他下床借着窗户透进来一点微弱的光线走到门边,开了个缝,看到夏树躺在沙发上睡得很熟,小心翼翼地出门走进厨房倒了杯水,喝过两口才端着杯子回到房间把门再次关上,准备回床上继续睡。合上门刚放下杯子,就在他转过身的瞬间,像是被人突然泼了一身冰水,全身不禁一阵抽搐。
眼前的风景哪里还是他的房间,只见一栋破旧的三层小楼孤寂的矗立在荒郊野岭,四周黑漆漆的,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听不到任何声响,二楼的一个窗户闪着一盏看起来快要熄灭的灯泡。张春离那楼的距离不算远,但昏暗的光线看得并不清楚,只是隐隐觉得那间有光的房间里有不少人,甚至能听到偶尔几句说话声,张春不禁一阵好奇,窗户敞开着却怎么也看不到人影。不自觉地抱了抱手臂,告诉自己这是幻觉,这不是真的,他不相信自己会从房间里突然来了荒郊野外,抱着一线希望张春伸手摸了摸身后,显然那扇门也跟着消失不见了,而手上的触感像是握着一根钢管,坚硬又冰冷得毫无温度,但形状对不上。张春的心提到嗓子眼又不敢回头去看,手像是被强力胶粘住一般收不回来。他现在身处的位置应该在一条还算宽敞的石子路,直通那栋小楼的大门,左右两边满是些半人高的矮小植物时不时胡乱晃动几下,在张春看来显得异常狰狞和诡异。
张春额头渗出一片冷汗,感觉手中握住的物体动了起来,只是恍惚了一瞬间就看到面前多出来一个影子。张春看到自己的手握在影子的手臂上,他惊愕地叫了一声慌忙松开手想逃,但此刻脚像是被灌了铅似的一步也动不了。张春只好认命地仔细观察起影子的模样,黑暗中他拼命调整着瞳孔,不一会儿,再次大叫起来。那个人,或者叫鬼更合适,正是下午他在那条巷子里遇到的那位。想到这里张春下意识的去注意他的脖子,果不其然,脖子开始出现一条血痕,眨眼间脑袋就要掉下去,那鬼突然双手抱住自己的头硬摁在脖子上,一张开嘴就喷出一口血来。张春盯着,一阵心惊胆颤又怎么也挪不开眼,只见他嘴里和着血,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张春仔细听了听,甚至耳朵不自觉地往前凑了凑才发现还是那句:“该回家了,该回家了……”张春突然觉得脚上有了知觉拔腿想跑,那鬼一下就慌了,顾不得一松手就掉下去的脑袋,伸手抓手张春的肩膀,蹭了张春一肩的血,一具没有头,脖子还不断冒着血的躯体摇晃着自己肩膀,掉在地上的头颅嘴里仍然念着那句:“该回家了,该回家了……”张春再也受不了,惊叫着想要挣脱却如何也挣不开那双抓着自己的手。正当他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
“花儿,花儿!醒醒!花儿。”
张春迷迷糊糊听着那个声音一直在耳边回响,会这么叫他的人现在只有一个,他睁开眼,就看到夏树的脸平在自己面前,脸上还能感觉到独有的微凉触感。
“我没事。”张春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算是笑容的表情。
“我还是应该睡在你旁边的。”夏树淡淡地说着,却掩饰不住眼中的懊悔和担心。
张春这才发现自己仍躺在床上,原来只是一场梦而已,突然觉得安心了不少,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不过做噩梦而已,不用担心。”可能是出了一身汗的原因,张春觉得口干得难受,松开夏树一直贴在他脸上的手坐起来,没去理会夏树,自顾自地下床去找水喝。
从厨房倒了水回来张春直接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墙上的钟时针已经过了五点半,天也亮了一半,睡意全无,就躺着发呆。平时从没这么早起过床,张春无所事事地随手从茶几上翻出一份报纸,无聊的打发时间,自从有了网络这玩意,就已经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