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与马文才 作者:用用你的脑小甜饼-第2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四九忽地推门进来,招呼也没打,整张脸惨白惨白,两眼跟黧鸡似的,吓了他俩一跳。他有些喘,惊慌失措地道,“公、公子……出人命啦!”
梁山伯一愣,站起来扶住他,“好好说,怎么了?”
“心莲……心莲她……”
祝英台“蹭”地一下跳起来,“心莲什么?”
四九哭丧着脸,抓住梁山伯的肩膀,按得他生疼——“心莲姑娘她上吊啦!”
几人跟着四九跑到土地庙时,那里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地上放着一把担架,一张白布盖着,看不见脸。祝英台颤抖道,“这……这是心莲?”
卢氏站在一边拭泪,王蕙哭着歪在她怀里,王兰扶着两人。卢氏点头道,“这傻丫头,有什么恩仇,就这么寻了拙志……”王蕙也哭起来,哽咽得大喘气。
祝英台忽地跪倒在地,双目发黑。
马兴先马文才一步走进来,看见几张熟悉的脸,嘴唇发紫地伸手去揭那白布。王蕙显然是想起了死者可怖的模样,转过头尖叫起来。马文才连忙伸手拉住他,“马兴!”
祝英台魂不守舍,“是我害死了她……”
“英台!”梁山伯拦住她,“不要胡思乱想!”
“是我害死了她!”祝英台喊出一句,猛地嚎啕大哭起来。
“是了!心莲一直爱慕你的,好久不对劲了,是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王蕙满脸泪痕,目光凶狠地瞪着他。
“我……我!我罪该万死!我……”
梁山伯搭上她的肩膀轻拍,“英台,冷静下来,不是你的错……”
“你究竟做了什么?!竟逼她到此境地!”
“我说了差劲的话……负了她一番好意……”祝英台一手捻着那白布,颤抖着却掀不起来,“我应该告诉她我是个……”
“英台!”梁山伯扣住她的肩。
“你是个什么?”王蕙不顾王兰的劝阻,破口大骂,“你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
“小蕙!”王兰拖住她,“你住嘴!”
王蕙却愤恨地瞪着祝英台与梁山伯,只是见她神色慌乱,几近崩溃。梁山伯冷冷道,“二小姐不必如此。心莲之死与你无关,你何苦如此慌张?”
王兰怎么也没想到梁山伯会出口讽刺,被呛得无言。王蕙一听真是气得直翻白眼,口没遮拦道,“你……你们两个狗男男!”
梁山伯讶异道,“姑娘家的,这话倒说得顺溜。”
卢氏见状无奈,护着两个女儿打圆场。这时门口一阵喧哗,原是衙门的人来了,山长满头冷汗。仵作走进来一把掀开白布,露出心莲狰狞的面容,庙里一阵倒吸凉气之声。梁山伯与马文才俱是一惊。仵作与山长确认了之后便叫人裹了尸体搬下山去。
一群人长叹唏嘘着散了。马文才扶了祝英台,瞄了梁山伯一眼。梁山伯沉思一会儿道,“英台不必过度自责。方才我看心莲脖颈上有……我怕她是……”
祝英台抬起泪眼,目光涣散地看着他。
“我怕她是被人强迫了。”梁山伯艰难道。
马兴如同被当头一棒打傻了,猛地攥紧双拳。马文才按住他,“马兴,不可意气用事。现下应当找出那贼子,令心莲姑娘沉冤昭雪。”
马兴眼圈红起来,愤怒地低吼,“为什么……为什么又一次……”
马文才搂住他的肩,转身挡住众人的视线。
马兴喉间滚出一声哽咽,这公认的硬汉却是在此时控制不住地哭了。
第二日县衙就来了一群官兵,书院停课。这群人根本没把心莲当做什么人物,无奈山长报了官不得不来,开门见山道是来抓强奸犯的。王蕙听了心莲是被强迫后才上吊的,自是松一口气。
娄敬文的小厮娄令忽地说道,“马兴不是一直对那心莲有不轨之心来着?”
马文才冷笑,“他自不会做那样的事。何况他昨日一直和我一处。”
“马兴是哪位?”一个官兵问道,“过来做口供。”
马兴眼下铁青,登时升起一股无明火。马文才道,“忍着。我和你一并去。”
“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吗?”官兵问道。
陈夫子道,“还有吴云方和徐生。徐生受伤在房里休息,吴云方大抵还在睡觉。”
“都叫来。”
官兵一一询问了在作案时间时各人的不在场证明。纵使有人无法证明,也很难说有动机。许多人连卢氏房里有这么个丫头都不知道。
或者凶手可能在书院之外,比如说那个屠夫……
正这么想着,徐生忽地这么说了,“凶手可能不在书院之中。据我所知,这心莲本是青楼女子,又有了夫君的。不如问问那张屠夫。”
官兵一抬眼,“你怎的知道得这么清楚?”
“不止我知道,很多人都看见的。是不是,王蓝田?”徐生紧张地拉救兵。
“不错。”王蓝田便把那日遇见心莲之事说了,说道后来她不见了,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梁山伯与祝英台。
梁山伯四顾周围,看见娄敬文等几位当时也在场的纨绔子弟此时都是如临大敌,头皮发麻,心下不解。
官兵转向王世玉与卢氏,“你们既知这是有夫之妇,为何藏于屋里?”
卢氏真是有苦说不出,只好又把那日之事一五一十道来。
官兵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翻开,拿出一条布绳来,“这是书院里的头绳罢。”
陈夫子道,“开学时我们每人发了五条。”
官兵忙活了一早上早已不耐,“那每人回房拿来。”
“昨日傍晚,你在何处?”官兵不耐,“方才有人说你夜色将临方从外面回来。你去了何处?”
马兴喉头一紧,望了一眼马文才,“我下山去了。”
“哦?谁与你一起的?”
“我独自去的。”
那官兵嗤笑一声。
马文才冷冷道,“前几日我便派他去徐州了。若是有疑自可下山到驿站询问。”
“我一回来便下山了。我不可能对心莲姑娘……”
“如此便去驿站罢。”马文才抱着胳膊,那官兵竟是被他的气势压住了。
马兴十分感激,为马文才对他无条件的信任。
“你是扬州人,去徐州做什么?”官兵随口一问,转头看见马文才冰凉的目光,噤了声。
30、
马兴回到山下已过了戌时,而书院的门童说他回来时未足戌时三刻。只能说他脚程还是很快的,要作案已经是不可能了。
在回到书院时院子里大家都还站着。祁清不爽道,“像我们这种洗清嫌疑的为什么还要站在这里?”
官兵头头不爽地道,“任何人都可以揭穿他人。速战速决。”
天气阴冷,寒风瑟瑟,五六十学子被罚站了几个时辰,又累又冷。
前排五人哆哆嗦嗦地站着,是又无不在场证明又没了头绳的人。官兵一声令下,“脱!”几人摸不着头脑,却都不敢忤逆,脱了衣服打着冷战立在寒风里。
官兵来回踱步看了几个来回。
马文才一把拉住徐生,问道,“你躲什么?”
他面色发白,“我扭了脚,站久了疼。”
马文才见他表情别扭,神色闪躲,狐疑道,“你……?”
“我可是有不在场证明的!”徐生大声道。继而甩开他,举手向夫子申请回房休息。
官兵怒斥:“不行!”在那几个人身上没见到什么,于是面对所有学子,道,“全部脱!”
祝英台一愣。梁山伯上前一拱手,“各位官爷,如此查案是否过于野蛮?”
队列里响起一阵抱怨声。甘林说道:“这么大冷天站在外边,叫我们空站了那么久,难道不是折辱我们?只凭借一根头绳便断定是书院中人,不免武断。方才云方、徐生等人也说,或是借了人,或是一时寻不见了皆有之。就是外人做了类似的也未可知。”
甘林竟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着实叫人讶异。
陈夫子皱着眉多瞄了他两眼。
徐生被点到,硬着头皮说,“就是,太欺负人了。”
马文才不语。书院里的头绳与中衣是一个料子,俱是苏州的冬蚕绸,是托了山长亲家的绸庄进的,其他地方再找不到这面料。他倒没想到梁山伯会出这个风头,瞥了他一眼,却看见满头冷汗的祝英台。
说来……他从未见过祝英台脱了衣服的模样……
是的,这个时刻不少人想起了那从来不在澡堂里出现的祝英台。
那官兵头头也不敢得罪这些少爷哥儿,放了架子叹道,“你们想走,我们也想早日结案。这样罢,脱了衣服的可以走。你先来。”说着指了梁山伯。
“我们可以走了吗?”原先那几个脱了衣服的一号嫌疑人哆嗦着问道。
“你们穿上衣服在一边等着。”
梁山伯自是焦急,祝英台更是大脑一片空白。马文才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你怎么了?”忽地面色一变,“你不会在外边……”
“没有。”梁山伯苦笑。
马文才大大方方地在众人瞩目下脱了衣服,宽肩窄腰,两腿笔直,蜜色肌肤,肌肉紧致,还有整齐的六块腹肌。路秉章也大大方方地脱了,竟比马文才更壮些。官兵查看一番,挥挥手示意可以走了。
众人不知官兵在寻些什么。梁山伯寻思大抵是心莲在那淫贼身上留了痕迹了。这时大家都陆陆续续地脱起来,他也只好脱了,一边想如何帮祝英台脱身。
马文才眯着眼仔细地将他从头看到尾,发现没有什么暧昧的痕迹才点了点头。梁山伯肤色白皙,身上有一层薄薄的肌肉,手脚匀称,锁骨深刻,看得他有些尴尬,“你方才干嘛扭扭捏捏的?”
梁山伯被检查完了穿上衣服,“谁像你,暴露狂。”
祝英台呆若木鸡,不肯动。一个官兵见他如此,走上来,“扭扭捏捏做什么?怎么像个姑娘家?”
祝英台机械地重复道,“我没有害她。”
“那你脱啊。”
梁山伯忙上去打圆场,“我这贤弟害了风寒,有肺炎,大夫说不能着凉。他昨日确实和我一处,还有很多人可以证明。”
“那也得脱。其他人都脱得为何你脱不得?”那官兵伸手去拉他,却“啪”地被祝英台扇了一巴掌。
梁山伯大惊,上去拉住他,“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位贤弟脾气不大好……”
那官兵怔住了,却无怒色,手停在半空,“你是……”
祝英台一把拉住他,两腿发软,“官爷!”
官兵神色复杂地盯着她,小声道,“你怎么会……”又提高声音道,“你既染了风寒,那便到那边房里。”
说着领了她走到偏房里,梁山伯跟去了,被拦在门外。
祝英台一进门便“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官爷,如你所见,我是个女子。因此我不可能对心莲做那事。求你不要把这事说出去……”
那官兵脾气倒好,背着手踱步,叹气道,“你一个姑娘,不好好在家待着,来这种地方作甚?”
“小女痴愚,想不开做出这等胆大包天之事,俱是因一颗向学之心,求您谅解!”祝英台语无伦次,魂不守舍地给他磕了两个响头,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他,“这、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了,望官爷帮帮我……不然我肯定会被赶出去的……”
他看见那么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咽了口口水接了,又原本就可怜这傻姑娘,“好罢,见你求学心切,我便做个好人。”
梁山伯与马文才等到他出来,那官兵点点头,道,“好了。”梁山伯松一口气,抬手去擦祝英台额上的灰尘。心里难过,这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在家里待着,来这种地方找罪受。竟给这无名小卒磕头,不知道有多委屈呢。
马文才微微蹙眉,有些不解。
梁山伯偏头看见他那神色,心虚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