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与马文才 作者:用用你的脑小甜饼-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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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夫子不语。马家暗结桓家可大可小,他也不必如此纠结。于是大手一挥,干脆让他俩去便是。
于是两人打点行装,带上马兴与四九,跟着那不靠谱的文渊道士,动身会稽。
三人挤在马车里,天气很热,马文才闲闲地披着袍子,饶有兴趣地望着头大的梁山伯。梁山伯一上车就被那道士缠着论道,看在他是夫子的故交,又是个长辈,只得一边陪笑一边走神。
文渊道士第三次提到自己“受命于老君”的时候,梁山伯打了个哈欠。
马文才笑道,“你口口声声说你受命于老君,有什么证据没有?”
文渊一上车就知道这马文才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只是见这梁山伯眉目灵动,出身微寒,想来是个无心仕途的主儿,大有收揽为弟子之意,可不能被这混小子搅了。于是唏嘘道,“想当年我在庐山之巅,夜观星象……”
梁山伯暗暗瞪了马文才一眼。
“风雨交加……日月无光……”
马文才接道,“石破天惊,电闪雷鸣!”
文渊被抢了台词,自是一哽。
“我倒听说有个贼姓之人也自称受命于老君的,要不你们俩辨一辨哪个才是正牌的?”马文才嬉皮笑脸。
梁山伯见文渊要怒了,连忙打岔道,“文才,不得无礼。”他是想到王家大多也是信道的,怕这道士记仇说些什么,平白地生出事来。
文渊却以为是他动心了在维护自己,连忙道,“自那日以后,我周身便有灵气缠绕,筋脉畅通,十几年来容颜常驻……”
马文才惊道,“你今年六十了?”
文渊怒道,“我才四十!”
马文才摸摸下巴嘿嘿一笑。
梁山伯被夹在两人中间感觉要被玩坏了,两眼迷离快要睡着。文渊见他累了,赶紧趁热打铁,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来,道,“山伯,此乃本座毕生心血,现下交与你,保你消去灾祸。”
梁山伯囧道,“哦。”
道士把那黄纸在药水里浸一浸,递给他,“好了。”
梁山伯无奈地收了。
文渊却囧囧有神地盯着他,见他一头雾水,道,“吃啊。”
马文才拍砖道,“你够了!你这是封建迷信!”
梁山伯把那符纸塞到怀里,闻言指了指脖子上的佛珠,抬了抬下巴。壮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也封建迷信哟亲~
文渊怒道,“大胆小子!辱我师门!”
梁山伯连忙打圆场,“先生,你知道春哥吗?”
文渊:“?”
梁山伯打了个哈欠,“信春哥,得永生。满血原地复活!”
文渊不知道他卖的什么药,见他渐渐失了兴趣,忽地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来,“你们可知……长生之道?”
梁山伯双眼亮了起来。
文渊倒出一颗金色的丹药来,翻手吞了,“哼!这可是上古秘方!要用凤翎、麒麟角、千年灵芝……”
梁山伯补充道,“水银、铅、硫磺、砒霜……这可是杀人利器,送我颗留作纪念吧?”
文渊QAQ:“我不跟你们玩了嘤!”
晚上一行人寻了个客栈住下,梁山伯有些忧心,马文才知道他是怕文渊嗑药嗑得性命不保,劝道,“那家伙冥顽不灵,你纵是说了也无益。”
梁山伯沉吟一会儿,道,“还是告诉夫子一声。兴许他能听进去些。”
“现下世风俱是如此,不知道由多少人因服用丹药而死。有服一个什么散的,吃了皮肤有如宣纸,着新衣就会割裂……”马文才叹道,“山里有些人们病了不吃药,俱是吞些符纸……”
“孙恩投水之时,他那群教众硬说他成了水仙,跟着跳下去的起码一二百人。”梁山伯叹了口气,“纵使是王家子弟,如那王凝之,后来也是死在这五斗米道上……”
马文才在他身边坐下,“是以后的事?”
梁山伯点点头。“只是信仰这东西……总是信则灵的。那些吞药而亡之人,或许还比常人快乐……我不能,也不忍剥夺……”
马文才垂下头吻了吻他的唇,“我知道……我知道。”
“文才,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完全正确或者完全错误的,道自在人心,我的道与你的道亦是不同,以后遇见分歧,不可如此狂妄……”梁山伯摸摸头浓密的眉毛,“尤其是见到了那些士官大族……”
马文才点点头,“我是不满他们满口空话,不做实事。但是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了,不爽的话,就变得强大到可以改变它再说罢。”
梁山伯笑了。他知道东晋颓势无法挽回,他却不愿多说。马文才就像一抹红日,总是充满了自信与力量。“这次去拜访王家,说不定还可以看出些端倪来。今年可谓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了,苻坚灭燕,收复仇池,招降吐谷混、乞伏部,现下忙于整顿内务,我朝又忙于权势争夺……”
马文才道,“不出一年,一定会打。”
梁山伯皱眉,“你觉得会打哪里?”
马文才没有直接回答,出了一口气,道,“我们会输。”
两人沉默了一阵,梁山伯从他包袱里掏出一张地图。这些零散的事情太多了,他已经不记得了。“仇池这处……西上可攻凉,南下可取梁、益两州。我猜的。”
马文才笑道,“你还挺有头脑。”
“不,我想说的是,蜀中告急,很有可能让桓豁出荆州兵支援。秉章是去荆州吗?”
马文才点点头,“我也想会会秦兵。”
“不行,你好好跟着桓熙混两年再说。你去了也不能赢。”
马文才瞬间怒了,“你当我是什么人?打不赢就不打了吗?东晋将灭,我们是不是回家种田算了?!你这阵子一直畏畏缩缩究竟是怎么了!”
梁山伯蹙眉,“你先熬过这阵倾轧再说罢,不能这么沉不住气。哪怕你真拼命,难道以你一己之力能守住蜀中?守住又如何,桓温一死你就滚蛋了!”
“蜀中一破,万里良田俱归氐人,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你叫我眼睁睁看着?”马文才激动道,“你以为我是贪那四品官帽么。”
梁山伯吐出一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马文才沉默了一会儿,道,“山伯,你不能用儿女私……”
“我只是不想你白白送死!”梁山伯把茶盏在桌上一掷,转身上床,闭上眼沉默了。
55、
僵持月余的分歧终于爆发,饶是马文才此时也不愿意让步。两人从晚上起就冷下脸,直到第二日也不见好。马兴与四九面面相觑,不敢啰唣。
文渊依旧滔滔不绝,声音随着马车的轱辘声抑扬顿挫。
梁山伯借口出去透透气,钻出帘子一屁股坐到马兴与四九之间。他抓住四九的手,怒道,“这个莽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来日方长,何苦现在做个赶死鬼!”
四九战战兢兢,呵呵一声不说话。
梁山伯看了一眼马兴,外面日头大,晃眼睛,他坐一会子回去了。
不一会儿马文才来了,插到两人中间,开门见山,“他方才说了什么没有?”
马兴把梁山伯的话背了一遍。
马文才气道,“他当自己是沉得住气!现下不做些什么,往后没了靠山,又有前科,一辈子都当个小兵!如不把握时机,一展雄风,谁理会你是哪个!”
说完意味深长地望了四九一眼,拂帘走进去了。
不一会儿梁山伯出来了,急道,“他方才说什么?”
马兴&四九:“……”
如此这般过了一个时辰,四九发飙了,“求求你们别闹了!帘子都给掀掉了!”
梁山伯与马文才自是恨恨地瞪对方一眼,中间隔离带简直是飞雪飘霜,难为那文渊心大地一直口若悬河。
一行人来到王凝之府上,小厮却道这几日与夫人一起往东山去了。文渊拜了帖子,又与门房客套几句,车轮一转往东山去。
东山,可是谢家的老巢。
马文才双眼冒绿光,心里YY自己突袭一发把谢家一锅端←_←脑补果然是会传染的亲。
到达谢家别墅,已将近黄昏。门房进去通报,梁山伯靠着青瓦打量着此处。不愧是陈郡谢家,选的地方可谓得天独厚。此处依山傍水,冬暖夏凉,傍晚正有山风,是块风水宝地。那建筑颇有些南北结合的味道,门口蹲着两尊玄色貔貅,飞檐巨柱,连门槛都是上等的伽楠木。又有细致的木雕、画屏,金匾下挂了一个鸟笼,里面一只八哥咕咕地睡着。
梁山伯正沉溺于美景中,被马文才嗤笑道,“这就看傻了?”
梁山伯一时忘了,笑道,“我又没嫌你。”
马文才一愣,想来是他又犯了毛病忘了两人还在闹别扭来着,心里一动,还没想好就已经抓住了他的手。
两人俱是一怔。
“干嘛啊……两个大男人……”梁山伯尴尬道。
马文才见他耳根红红的模样,什么气也没有了,硬把手指挤到他的指间,“牵一下怎么了,什么没做过……”
梁山伯踹他一脚,手却怎么都甩不开了。
马文才抬手端详着,梁山伯十指修长,骨架平整,手背上光溜溜的像个姑娘。梁山伯也端详着马文才的,手心手背色差蛮大,今年夏天是晒黑了些,手指上有些细软的汗毛,看上去煞是硬汉。
梁山伯吞了口口水,想起他小腹处一簇体毛,蔓延下去……插入的时候被他后穴的液体打湿,毛毛地摩挲着他的穴口。
马文才喉结一动,想起梁山伯腋下、腿上毛发均不浓密,有也是颜色淡淡的,难不成还是营养不良?唔……不过怪好看的。
两人脸红红地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眷恋。梁山伯噗嗤笑了,马文才微恼抬手去揉他的头发,持续了一天的冷战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不远处坐在马车上的马兴与四九各松一口气。妈呀总算结束了,他们可被玩死了。
不一会儿小厮出来了,领着唾沫横飞的文渊与诸人往内走去。半路上碰见大美男谢琰,也就是谢安的第二个儿子,看上去比梁山伯马文才大不了几岁。主要是文渊与之一路客套,马文才则偷偷攥着梁山伯的手屁颠屁颠在后方跟了。
刚拐过别院,就看见游廊旁边蹲着两个小娃娃,叽叽咕咕地搓泥巴。
谢琰微愠道,“瑍儿,你是兄长,怎的也带着澹儿这般胡闹!”当下剑眉倒竖,叫来谢澹的奶娘打水来给两人洗手。
那谢瑍却不肯站起来,“捏好了呀……就捏好了……”
谢琰尴尬地把他拉起来,“今天有客人来了,你可表现好些,仔细回去你姨娘……”
谢瑍立刻怯了,“姨娘打……”忽地一双大眼睛一亮,死死地盯着谢琰身后。
梁山伯本面无表情地围观着,想到果然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这谢家老巢确实厉害,谢A谢B一坨坨的,头都大了。忽地看见那大一点的小孩儿盯着他,泪珠子在眼眶里滚来滚去,笑道,“小盆友……”
“娘!!!!!”谢瑍瘦弱的胸膛忽地爆发出一阵惊叫,接着就如同脱缰的野猪轰地一声扑进了梁山伯怀里!谢琰拦都拦不住!
马文才见他一双小脏手啪唧拍在梁山伯腿上,眼疾手快地逮住这小屁孩,怒道,“谁是你娘!”
谢瑍死死扒住梁山伯不松手,哇哇地哭得惊天动地。
梁山伯:“……”
这他妈演的是哪出?
谢玄于后花园石几旁坐着,王凝之正劝慰着落魄的谢石,扯着扯着又俱是些清谈,谢道韫于一旁抚琴,微微蹙眉。谢玄面上笑得温和,婉言道,“道法的确大有裨益的,不过也不可尽信卜卦之术……”
王凝之点头称是,“愚兄道行尚浅,天道无穷,纵是再有几千年也无法参透。只是这些年来隐隐有些体会,想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