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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仰望来年炙烈的阳光-第27部分

小说: 仰望来年炙烈的阳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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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索着是谁送来的照片。他眯起眼,一点光从狭长的凤眼里闪现,显得冷酷。

孔半夏醒来的时候在房子里晃荡了一圈,最后在厨房找到谭谏严。她见他站在那儿,笑嘻嘻地问他:“在做什么?”谭谏严在忙碌中转过头回以一笑,说:“熬银耳莲子粥,你喜不喜欢?”半夏很想尝尝他的手艺,自然高兴道:“这么大的人了,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喜不喜欢那也要看是谁做的了!”谭谏严忽然微微含笑问:“谁做的你喜欢?”他这回眸一笑,不知怎的,竟让她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像是被缚住了一般。半夏看着他一怔,为了他那英俊的眉目。她愤愤,这男人怎么就生得这么好看?一颦一笑简直像要祸害人间。

他正加着糖。她鼓起腮,故意说:“哎,你加这么多糖,当心太甜腻死我。”她的话让他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又有些许糖从他手中的汤匙里飘落到滚滚的汤里,白白的一片,像是落雪。

半夏没有看出来,嘴角还染着笑。

谭谏严背对着她,把汤匙放回罐子里,用勺子盛了一点儿汤水,自己喝了一口,是有些甜……甜得都发苦了。

糖融化得很快,要再挑出来已经不可能了。谭谏严又往里头加了些水做补救,可是到最后,一钵粥还是变成了不伦不类的样子。

他站到一边,对自己忙活了半天的成果并不满意,眉头紧蹙。半夏看他垂着手,蹙着眉,心里想,他不至于一锅粥没煮好就这样子吧?下次可千万不能让他下厨了,不然一气之下极有可能把厨房砸了。

半夏脑子转了一转,走上去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张嘴喝掉。她抿抿唇,从橱柜里取出两只碗,盛满粥。

她印象里每次爸爸把妈妈做的菜吃完,妈妈都会很快乐。于是她把粥端上桌,拉着他坐下来,一起喝粥。见他不合作,她干脆一个人把它们喝完。

她觉得谭谏严可能是面子上有些过不去,竟然端起报纸坐在一旁看。她心想:自己吃得这么卖力,这个人怎么还这么冷冰冰的?

她这个早上表现了难得的胃大,那么一钵子粥,当真都被她装进肚子里。她看着碗,自己都有些不相信。放下筷子的那一刻,她觉得胃撑得要爆了。

她伸手动了动他的报纸。他终于放下报纸,看到桌上的情形,俊容一怔,随即看向她的眼睛里有一点儿慌张。

“你肚子没事?”“没事啊。”她笑呵呵地摊开手心,心里却想:有事的是我的胃和味蕾。

讨好人这门功夫真不容易,她还要经过千锤百炼。

谭谏严心下自然是高兴的,平时吃一点儿就要放筷子的孔半夏,很给他面子地喝了一锅粥,他焉能不乐?昨天的阴霾仿佛消散了一点儿,无法形容的酸甜苦涩在心田辗转,似折磨又似愉悦。

半夏一到医院就先偷偷灌了两大杯水。此时一个小护士走进来看见她,笑嘻嘻地问她:“孔医生,吃不吃巧克力?我家亲戚前两天从法国带回来的。”半夏听到“巧克力”三个字,喉咙里又甜了起来,涌上一股呕吐的欲望。巧在梁煜华正好经过,半夏连忙说:“小月,梁医生最爱吃这个。”这句话顶有暗示意味。医院里没结婚的男医生可不多,梁煜华可算是吃香货。

梁煜华这人也不客气,暧昧地朝着人家一笑,就此收了一盒法国巧克力。

小月羞红了脸走了。梁煜华仿佛记起来什么,提醒她说:“有你的快递。”半夏这才走回办公桌,果然一个邮封摆在桌上。

她拆开来,面色逐渐苍白。

梁煜华好奇地凑过脑袋去,几张照片跃入他的眼底。他思维一滞,很快想起来照片里的男人他见过。这几张照片怕是不简单,角度明显是偷拍。他瞥一眼那信封,邮寄人地址姓名处果然为空。

把这样的照片寄给当事人,可怕,真可怕。他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回了座位。

半夏手里拿着照片,那是她和方懋扬在咖啡厅的照片。从照片看上去,她与方懋扬异常亲密,像恋人一样谈笑,眉目含情。那很像是一个握在她手里的笑话,像是在笑话她,自从分手后,她孔半夏什么时候跟方懋扬这么亲近了?!

她咬住牙齿,脑袋里迅速地思索着这是怎么一回事,照片会是什么人照的呢?为什么要寄给她?是期望她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吗?

她在心底冷哼一声。她孔半夏何德何能,要叫人请私家侦探拍摄下她的行踪?

她给程潜打了个电话,说:“你现在还在不在北京?有人调查我,还附赠我几张精彩照片。”“哈哈,半夏,你总是会让我意想不到。我在办公室,你什么时候有空把照片拿我办公室来就成。”电话里的人笑得格外爽朗,像是听到什么新的花边新闻,很是幸灾乐祸。她“呸”了一声,挂了电话。手里还是那几张照片,她看了又看,身体却忍不住发抖。她不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她不过是个正经钻营技术的医生,这样的手段让她感到恐惧。

半夏请假去了程潜的办公室,把相片交给程潜,包括那个信封。程潜在北京有许多门道,半夏以前听说他有朋友在北京开侦探社,且小有名气,才想到找他帮忙。

程潜接过东西,随便瞥一眼信封,就拿着那几张照片端详来端详去,眼角眯着笑夸赞道:“拍得真不错!”孔半夏看他皱起眉,听到他说:“不过任何一个专业的偷拍者,都不会在这种东西上面留下痕迹。”他特意叫她拿来,只不过是凑凑热闹,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照片,“半夏,只是我没想你会请假送来。我以为你会下班后来找我……”“前两天阿炀给我寄来了明信片,我还以为有人会想看。可如今看来,也没必要了……”程潜一怔,问:“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那丫头不声不响地走了,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安。一个女孩子,独自跑到外面闯荡,也不知道钱带够了没有,有没有遇到危险……

“程潜,我最讨厌你这种人。明明知道她喜欢你,你不回避,装不知道,还一如既往地对她那么好,让她徘徊在对你的迷恋里不能自拔,你很开心吗?”程潜一震,竟然说不出话来。他瞪大眼睛,仿佛无法消化半夏的指责。

他看着孔半夏转身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不禁喃喃自语,声音极低,“我真的是这样想的吗?不,我只是不想失去她这个朋友,我对她的好并没有超过朋友的界限。你为什么要这样恶毒地指责我……”他真的没有做错吗?如果他一早就拒绝阿炀,还会耽误她那么多的大好青春吗?

可这个问题谁又知道呢?那么多年了,杜炀明明知道程潜喜欢的是别人,还要一如既往地喜欢他。

也许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无法克制,不由自主,感情由心支配,不由理智。杜炀才是真正潇洒勇敢的人,半夏嗟叹。

杜炀的明信片上写着:“半夏,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却对你隐瞒了我最炙烈的感情。

“我想你一定已经猜到了吧,我喜欢程潜,偷偷地喜欢他,连我自己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又到底喜欢他什么。

“他终于和他爱的人结婚,修成正果。他比我幸运。我好恨,好嫉妒,好难过,可我竟然还有点儿高兴,也许是松了口气吧,也许是我喜欢的人幸福就好吧。

“他幸福了,可我的幸福却一下子化成了泡影。我喜欢的人一生也不可能喜欢我了,这多让人绝望!我已经不可救药了。我喜欢了他这么多年,喜欢他已经成了我生命里的习惯,我不知道怎么样能不喜欢他。

“我忍受不了了,然后去认识新的人,和陌生的面孔相亲。他们打量的目光和做广告一样的吹嘘都让我觉得感情是那么遥不可及。

“他结婚了,我连诅咒一下他的婚姻都不敢,可是我也说不出'百年好合'的话,所以,原谅我的不告而别。

“我不够勇敢,无法出现在他的婚礼上,见证他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另一个人。我只能躲起来,也许这样我就能忘了我的感情。”杜炀此刻在北方某个小城里,听着陌生的口音,和陌生的人说话。她没有缺胳膊少腿,她努力地养活自己,努力地淡忘心里的那份感情,那里面有最青涩的心跳。最恬淡的微笑和最无所顾忌的坚持。

时光如同白驹过隙,一下子,那些浮在云里头的欢笑都已经偃旗息鼓,彷徨如隔世。

半夏下了班,谭谏严也难得地早下班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见她进门,他放下了文件,笑盈盈地看着她。

“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他一本正经地看着她,看到她把手里刚从超市买回来的新鲜蔬菜放到一边。

在他的目光下,她想到白天里的照片,就有一点点的紧张。

她在心里揣测,要是那人也寄给他一份同样的照片,眼前这个笑盈盈的男人会怎么想?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想着想着,她有点儿走神。半晌,她才赫然听到他说:“我都多少天没有好好看看你了。我们这样的相处模式有问题,你是我女朋友,怎么都不会要求和我做一些恋爱中的人该做的事?”半夏脸一红,看着他的唇一张一翕,竟然不纯洁地想到,该做的事他们都做了呀……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们不是都很亲密……

她暗想自己的思想都成了什么样子了,满是颜色。

都是被这个人带坏的!

谭谏严看到半夏的脸莫名其妙地微红发烫,眼睛一眯,突然面露狡色。是不是他没有照顾好他女朋友的需求?

他很深刻地做着自我检讨,暧昧地靠近她,说:“宝贝,我说得很正经,你不要蓄意想歪我的话。当然了,如果你强烈要求歪着来的话,我也不介意为了你打乱计划。”孔半夏这下脸红得像被火烤了。自从她过了爱害羞的年龄起,还没有被人羞成这样过。

她虎起脸,抵死不承认,娇嗔道:“我什么时候想歪了?谭谏严,你少血口喷人诬蔑我!”她这样说丝毫不觉得理亏,反而是理直气壮的。

谭谏严怎么突然想到要改变他们的相处方式?还有那几张照片,到底是谁拍的?真相一天不查出来她就一天不能安下心来。

好在不久程潜就告诉半夏事情有头绪了,过不了多久,真相就能水落石出。半夏“嗯”了一声。她却并不知道,这件事程潜自认他路子不够宽,搞不定,所以去向江远求助了。

江远很欣然地答应了,尽管他看起来非常忙碌。程潜想:孔半夏其实很奇怪,江远明明在北京很有面子,她却舍近求远,找错了人。北京的关系网盘根错节,程潜都不知道自己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梳理得过来。

江远再一次站在健身中心的门外等待里面的人出来。城市里霓虹闪烁,灯火斑斓。这一刻他看着这座华丽的城市,心里有一种满足。那几张半夏和方懋扬的照片让他忧心,到底是什么人在跟踪她?他要是查出来,不会放过那些人。

这时有辆车停下来,车灯熄灭,车上的人优雅地走出来。

江远和谭谏严见到对方都是一怔,随即相互打了招呼。他们交情不深,刚客套了几句,谭谏严就看到孔半夏和一个面生的女人走出来。

孔半夏显然也看到了他,面带微笑地朝他这里走,目光不偏不倚地盯着他,这让谭谏严微微满意。

“来了?”谭谏严的声音充满温柔,“席散得早。”半夏闻了闻,他身上确实还有烟酒混杂的气息。这时候旁边的董华拉了拉她的衣角,她这才意会过来,轻笑着介绍:“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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