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商-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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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党贝元每天去的是外滩黄浦江,他每天在黄浦江边散步,看黄浦江的货船来来往往,中午的时候,他就躺在黄浦江的长椅上看蓝天,外滩十分陈旧,水泥地都裂开了,外滩的防护墙也斑斑落落的,但党贝元很喜欢这里的景致,也欣赏外滩的建筑,更喜欢听轮船的汽笛的长鸣。
350元象魔鬼似的,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了,他看见地上飘的废纸,都以为是钱呢。他怎么也想不出,该怎么搞到这350元。
这天,他仍旧躺在外滩的破长椅上,眼望蓝天,他忽然听见有人说:“你借我100元钱,我把家里的彩电抵押给你。”
“抵押,抵押是什么?”党贝元觉得这个词很新鲜,他坐了起来,他看见,在他的左侧面有两个30来岁的男人在说抵押的事。
高些的男人说:“不行,你的彩电最多就是50元,如果你同意,就抵押50元。”
那人想了想说:“好吧。”
党贝元跑过去问:“对不起,我听了你们说的了,什么叫抵押啊。”
高些的男人狡猾地笑笑说:“小兄弟,把你的外衣脱下来。”
党贝元脱了外衣放在了他手里,那人接过外衣看看,掏了5角钱给党贝元拿着,党贝元莫名奇妙地瞧他们俩。高些男人掂掂衣服问党贝元:“这件衣服你还要吗?”
党贝元说:“当然要啦,本来就是我的吗。”
他说:“我刚才给了你5角钱,你已经把这件衣服抵押给我了,明白了吗?”
“我要回来呢,我把5角钱还你。”
“这叫赎回抵押物,那么,就不是5角了。”
“多少?”
“5元。要么,这件衣服就是我的了。”
党贝元掏了仅有的5元钱给他,赎回了自己的衣服,那个男人接了钱说:“对不起了,这是学费。”他们笑眯眯地走了。
党贝元非常兴奋,他又在生活中学到了两样东西,一是什么叫抵押,二是他看到了这些活生生的欺骗的现实。
党贝元跳上了公交车,他要早点回家,去办他的事。
“买票。”公交售票员叫到了他。
党贝元掏了半天的兜,才知道自己买票的钱都没有了。售票元是个生着三角眼的中年女人,她讥嘲地瞧瞧党贝元说:“长的到满俊秀的,5分钱也没有啊,你妈是怎么教你的,教你逃票啊,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对不起,我下去好了。”
“这是你家啊,要上就上,要下就下啊,车已经开了,说,你哪里的?工作证拿出来。”
车上的乘客很看不惯售票元,就说了她两句,她破口大骂:“管你们什么事,狗拿耗子,你们给他买票呀。”
党贝元当场脱了外衣,售票员吓了一大跳,说:“怎么,要打人啊?打人啊。”
党贝元把衣服扔给她说:“这个能抵5分钱吧。”
公交车突然一个急刹车,车里的乘客都琅呛了一下,驾驶员把车门开了,对着党贝元大骂:“小赤姥,赤白党,滚下去。衣服放在那儿。滚。”
党贝元跳下了公交车,驾驶员和售票元还在骂他,党贝元正想冲上车去打他们,可是,他忍住了,就5分钱,他捡一次垃圾就有了,他被骂的狗血喷头,他还搭上了一件夹客衫外套。
从这里到党贝元的家里,有35公里路,坐公交车的话,也就4毛钱,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党贝元在马路上打了一个旋风腿,就跑了起来,他放空自己的大脑,他要试一下,他能多长时间跑到家里。
他象风一样的飞跑,路上的行人只见到一阵风在他们的身边刮过,党贝元越跑越快,越跑越轻松,他盯着前面的一辆辆公交车,他赶上了一部,又追前面的一部,跑到兴奋之处,他竟然跃上公交车的车顶,从公交车的车顶上飞跃到前面的公交车的车顶上。许多行人都停下脚步观看,他们以为那是什么幻影之类的东西。
只用了20分钟,党贝元就跑到了黄渡镇上,这个速度和火车的速度差不多,与飞机比起来还是有距离的,要飞机的话,也就5分钟时间,但党贝元的短时间的爆发力,似乎超过了飞机的速度。
党贝元直接去了弹子房,弹子房自铁子钢跑掉后,就有一个叫巴刀的年轻人盘下来了,巴刀25岁,打架在黄渡镇上是出了名的,他五短身材,十分结实,额头上有一条3寸长的刀巴,而他的名字就叫巴刀,并不是因为额头上的刀巴。
弹子房现在经营得在这个小镇上是有名的了,它还开了一个小舞厅,也算是开天劈地了,因此,他不仅弹子房的生意红火,舞厅更是爆满。他的发财神话在黄渡镇上满大街的走,据说他已是万元户,有了五万元的存款,那是个天文数了。
巴刀的小兄弟报告说,党贝元来了,巴刀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担心党贝元因为报仇而来砸场子,党贝元的武功他也是知道的,无人匹敌。巴刀想了一下,他把所有的弟兄都拦住了,他单身一人去会党贝元。
党贝元站在他的娱乐场的门外,巴刀一出来就恭恭手说:“啊,党贝元啊,你能光临,我十分高兴,请。去舞厅玩玩,有许多小姐呢。”
党贝元问:“知道我的家吗?”
巴刀眼珠子骨碌一转,说:“知道啊。怎么了呢?”
党贝元说:“你说,值多少钱?”
巴刀马上明白了,这对他来说,真是大好的机会,他说:“怎么?兄弟有难?”
“说吧,多少钱,我抵押给你。”
巴刀果然觉得自己没有预料错,巴刀知道他的房子也就400元左右,巴刀说:“1000元吧。”
“那好,我抵押给你500元,到时候我1000元来取。”
巴刀感到这样一个武林高手,怎么在生意上是个弱智?巴刀想,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所以,他一定要乘这个机会露他的一手。
巴刀即刻从口袋里掏出800元钱,说:“兄弟,不要说这样的话,你拿去用用,当然也算是抵押吧,你就900元来取好了。”
“这怎么可以。”
“可以的,从生意来说,也算是规矩了。”
党贝元也来不急考虑,拿了800元,匆匆地写了一个抵押条,就走了。
他看看时间,是下午5。30分了,他想也许派出所所长还在所里,他就赶了过去,所长果然在那里,所长招呼他在办公室里坐,问他有什么事,党贝元把350元交给了他。
所长说:“我和你叶飘飘的父亲是老朋友了,我们都交流了,他已经把钱给我了,另外,我还要告诉你,叶飘飘父亲为了你,也给死着的家属1000元了,还帮他们的孩子调到拖拉机厂呢。”
第二十八章 前夜
党贝元在家门口碰到了站在那里的叶飘飘,叶飘飘发现党贝元的脸色非常不好,灰里带黄,叶飘飘心里酸酸的,什么话也没说,党贝元只是向她点点头,然后开了门。
叶飘飘进门后问他:“去哪里了?累吗?”
党贝元往床上一躺说:“火化了我爸爸。”
“真的?怎么?……”
党贝元打断她说:“是我一个人,什么人也没通知。”
叶飘飘坐在床沿上,她明白他的内心一定非常痛苦,她给他脱了鞋,也帮他脱掉了外套和外裤,她给他盖上被子,然后,她去打了热水,给党贝元擦了一把脸,也给他擦擦脚,一会,党贝元就睡去了。
叶飘飘轻轻的解下他的钥匙,她回去了一次,她大胆地和他父母说明了情况,她父母不知可否,也不说话,叶飘飘就又去了党贝元的家,她上了床,脱掉了外衣,钻进了党贝元的被窝,她把党贝元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摩他的脊背,一会,她自己也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有人敲门,并叫党贝元的名字,叶飘飘听见了,吓得浑身发抖,她赶紧推党贝元,党贝元在迷迷糊糊中醒来,他跳下床就去开门,他以为他的妈妈回来了。叶飘飘躲进了被窝里。
党贝元开了门,站在门口的是穿制服的年轻的公安人员,党贝元吃了一惊,想想自己也没犯什么事吧,怎么公安人员又来了呢?而且是半夜里。
他们的其中有一个站在门口问:“请问,是党贝元吗?”
“是的,有什么事吗?”
“你的母亲找到了,跟我们去吧。”
党贝元大喜过望,他飞快地穿上衣服,叶飘飘也似乎忘记了自己的羞涩,她也一骨碌地爬起来,套上衣服,和党贝元出去了,公安局的吉普等在街道上,他们上了车,吉普车以每小时100公里的速度,把他们带到安定人民医院。
在车上,不开车的公安人员介绍说:“事情是这样的,你妈前些天看你老是晚回来,就到车站接你,却不小心被车撞了,她当场就昏迷了,肇事驾驶员跑掉了。正好镇长的车路过,就把你妈救到医院里了。现在,你妈已经脱离了生命的危险,可是,永远的残废了,要在床上度过下半生了,你也不要太难过,有关肇事司机,我们一定会把他抓住的,你放心。”
几乎又是一个霹雷,把党贝元打得眼帽金星,叶飘飘紧紧地握住党贝元的手,她想通过自己的手的传递,来安慰党贝元,党贝元几乎要把叶飘飘的手捏碎了,叶飘飘一声也不吭。
叶飘飘轻声说:“你妈还活着。”
他们一到医院,主治医生先把他们叫进了办公室,主治医生有56岁了,他头发花白,看上去很慈祥,他对党贝元说:“病人现在需要安静,你们不能太激动了。”
党贝元点点头。
医生说:“你母亲的生命得救了,没问题了。她主要是腰椎骨被撵碎了两节,因此,她的下半身神经系统全部被摧毁了,她的下半身从此就是瘫痪的了。”
“没法医治吗?”党贝元焦急地问。
医生摇摇头说:“一点办法也没有。”
叶飘飘说:“医生,想想办法吧。”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可是,请你们相信我们,我们是尽力的。”
党贝元含着泪说:“谢谢医生了,可是钱呢?”
医生说:“现在都是我们医院出的费用,你妈醒来后,我们知道了她是退休工人,我们下午也和她的厂联系了,厂里说,明天就把钱送来,这个没问题。”
党贝元急急地问:“那么问题呢?”
“就是你母亲在我们医院至少要住院半年,这样她才能有一个好的康复过程,我们还要在她的腰椎上装上塑料的腰间盘,这样她的下身就可以坚硬一些。如果这样的话,除了她能报销的医疗费外,她的七七八八的生活费和保姆的料理费每个月要200元,半年也就有1200元了,这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党贝元问:“要一次性交齐吗?”
医生说:“一般来说是的,如果你有困难,可以分两次。”
这个数字也实在是太巧合了,他只能用他父亲的丧葬费了,党贝元掏出最后1200元,说:“那我先交了吧。”
医生笑笑说:“你等会到挂号处交吧。”
在医生的一再叮嘱下,医生带党贝元和叶飘飘来到了她母亲的床头,他母亲的胸部以下全被石膏帮定了,她母亲的神志很清醒,她一看到儿子就哭了,护士在边上劝她不许哭,党贝元和叶飘飘一人握住她的一个手。
她忍住眼泪说:“你爸爸怎么办?怎么办呢?”
党贝元说:“妈妈,放心,我会照顾的。”
她抓抓叶飘飘的手说:“你那么大了,好看了,要嫁给我贝元啊。”
叶飘飘点点头说:“妈,你放心,我知道的。”
她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你们要上学呢,你们去吧,我没关系,可是,你爸呢?”
党贝元握住她的手说:“你不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