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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法医密档:不在现场的证人-第36部分

小说: 法医密档:不在现场的证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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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目前的调查,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是这样。”他下意识地将桌上的话筒推开一段距离,然后说,“死者谢锦天经营一家丝绵厂,他老婆李婧婷在厂里主要帮忙管理财务,因为快过春节了,工人赶着要回家,所以这两天开始结算工钱,厂里会计说工资基本结算完毕,昨天厂里员工聚餐吃年夜饭,谢锦天吃完年夜饭和厂里几个管理层人员去KTV唱歌,一直到凌晨将近两点,谢锦天才回到家。”

“其他人的活动情况怎么样?”

“因为谢锦天的妹妹谢静兰前天开始放寒假,李婧婷在当天上午就去上海接她,她们在中午12点多回到谢锦天父母的住处,中午吃好饭后,李婧婷带谢锦天的父母、儿子谢豪庭和谢静兰一起到厂里吃年夜饭,大概吃到晚上7点半又带着他们回到了别墅,但谢锦天父亲因为酒喝得太多,就睡在厂里自己的宿舍里。他们回到别墅是晚上8点半,后来李婧婷去小姐妹家打了会儿麻将,一直到夜里11点左右才回到家,而谢静兰和几个高中同学去外面喝茶,一直到晚上10点半左右回家。而谢锦天的母亲一直在家中带孙子。”

“这期间他家有没有其他到访的客人?”刚荣升为市局刑侦副局长的余世春问道。

“目前还没发现有可疑人员到访的迹象。”

“他们家社会关系如何?”

“谢锦天社会关系很广,但为人处事比较低调,没发现有谁和他们家有什么大的过节,无非是生意场上有些矛盾,据说谢锦天在外面可能有几个女人,不过这个事情我们还在调查核实。李婧婷除了在厂里帮助管理财务,主要就是在家里相夫教子,平时出去也就是和小姐妹打打麻将,与人交往也很和善。父母更是与外界接触不多,妹妹因为这些年一直在外读书,除了这边的一些亲戚、同学,基本与外界人员无来往。不过很多情况我们还要深入调查,因为很多死者亲属都处于过度悲伤状态,尤其是谢锦天的父亲和李婧婷父母,都无法很好地配合调查。”

“谢锦天晚上喝了多少酒?又是怎么回家的?”

“听说喝了不少,但这个人酒量很好,还是他自己打电话叫厂里的驾驶员送他的,当时一起走的还有另外一个厂车间主任,他们俩反映谢锦天除了说话有点罗唆以外,思维和走路的步态都比较正常,车子停到他家别墅北面的路边,然后就自己回家了。”

“这个司机和车间主任当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比如听到什么或看到什么?”

“听是肯定没听到,要说异常的话,可能就是北边二楼两个窗户的灯当时是亮着的,估计就是二楼北边卫生间和一个房间的灯。”

顾嘉佳随即在电脑的几个文件夹里调出了几张别墅的概貌照说:“应该就是这两个窗户,西面的是卫生间,东面的是卧室。”

“这个卧室就是谢锦天妹妹当时住的房间吧?”余世春问。

“是的。”杜自健在一旁答道。

顾嘉佳接着说道:“通过访问,死者的隔壁和后排的几个邻居反映,昨天晚上12点多钟听到几声孩子的哭声,持续了几分钟,后来好像听到“砰砰”几声,其他再没听到什么明显的动静。目前我们仍在深入调查与死者有过一些交往的关系人员,并继续扩大排查范围,加大侦查力度。”

“一起回来的两个人和那个隔壁的邻居调查了没有?”余世春顺理成章地问起这三个人。

“驾驶员和车间主任肯定没作案时间,他们一直在一起,送死者回来后就各自回家了,隔壁邻居还要进一步调查。”

“还有,那些与死者有经济关系、男女关系的人赶紧排查出来。”

“已经安排下去了。”

“那先这样,技侦怎么样了?”余世春问得很干脆。

技侦支队俞支队长立刻说道:“一直在查,但还没有发现可疑的通话记录。”

“你们现场最后发现了几部手机?”余世春问了杜自健一句。

“还是五部。”

“怎么有五部?”叶剑锋轻声问身边的杜自健。

“谢锦天有两部。”

看来死者的手机,案犯不感兴趣。

“下一个是现场。”技侦目前也是无米之炊,余世春心知肚明。

如果是一般凶杀案件,现场汇报最多也就是县区局技术室主任,但这次是个例外,如此特大的恶性杀人案由市局支队主办,现场汇报自然由刑科所所长杜自健汇报更为合适,法医汇报就非叶剑锋莫属了。

现场与法医汇报要完全依赖电脑,叶剑锋很自觉地跟着杜自健坐到会议室多媒体电脑前。他这样做的目的一是为了方便接下来的法医汇报,二是近距离更全面地了解现场情况,电脑上的图片毕竟比幕布上的清晰很多。

杜自健作为一所之长,业务能力不必多说,不然何以担当整个江川市刑事技术的“一哥”,现场分析、痕迹检验是他的强项,但他有个很大的弱点,就是语言表达能力稍弱,这也许和他平时内敛沉闷的性格有关。好在他汇报时的条理和思路很清晰,外加有一张张图片呈现,所以大家听起来不是太吃力,虽然他自己说起话来有些费劲。

他用很不流畅的口语,不紧不慢地介绍着现场情况。

“案发现场的别墅位于天星花苑一区联排别墅群的东南角,别墅距离东侧小区围墙约3米,围墙高约2米6,墙内种有桂花树,墙外种有香樟树。距离别墅大门南侧10米是宽约30米的河道,河道再往南是另外一个商品房住宅区。从整个概貌来看,别墅所处的位置相对比较偏,进出别墅只有西侧和北侧两条路,而东侧较为隐蔽。别墅包括阁楼一共三层,外加一个地下储物间。一楼主要是客厅、餐厅、厨房和一个卫生间,西北侧有一个汽车车库。二楼主要是两个主卧一个次卧,共三个卧室,两个卫生间。顶层阁楼被改建成了一个休闲式的书房和阳台。”

幕布上有几张别墅概貌照与平面设计图,大家一看就很明白,杜自健也就无需多费口舌,接下来的才是重点。

“一楼窗户都加装有防盗窗,但东墙厨房窗户的防盗窗和东北墙卫生间窗户的防盗窗上发现有几根钢管上有新鲜的撬压痕和轻微变形,但窗户并没有被撬开,我们分析这是案犯使用某种撬杠之类的工具试图撬开防盗窗所为。据死者亲属反映,这个防盗窗的不锈钢管是圆管内置圆钢结构,不锈钢管内加插了钢筋,案犯无法轻易撬开防盗窗。所以案犯没有从窗户进入到现场,而是从三楼楼顶的阁楼进入到别墅的内部。”

“三楼?爬上去的?”叶剑锋在一旁突然惊叹道,他感觉不可思议。

“对,就是顺着两家联排中间的窗户和空调外机平台慢慢爬上去的。”

两家联排别墅中间被一面厚厚的沉重墙体而分开,这个墙体南侧向外突出约30厘米,两侧分别为东西两家的一楼客厅的窗户,窗户上是装有空调外机的一个平台,平台之上又是装有二楼卧室防盗窗户,进入别墅一楼大门还要经过10级的台阶,所以一楼大门距离地面大约还有1米8的落差,那一楼窗户距离地面至少有2米7的落差,无论如何在叶剑锋和大多数人看来,要想徒手从一楼窗户这里爬到高度在10米以上的别墅楼顶,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但现场发现的痕迹又不得不让人信服。

杜自健接着说道:“所以,现在我们至少能分析出,案犯撬压防盗窗的经验和准备不足,他随身携带的工具没有撬开窗户,但却用它凿开了屋檐上的一些冰块,这个人的攀爬能力很不一般,从这一点也可以说明案犯很可能受到过某种特殊的训练,又或者具有攀爬经验的职业特点。案犯爬上顶楼后,接着用工具撬开了阁楼的移门。”

“特殊训练?莫非是军事训练?”

“那估计主要是当过消防、武警、特种兵的这类人吧?”

“有些惯偷也有可能。”

“还有那些高空作业的人群也不能排除。”

“我估计还是有过特殊训练的人,这不是仅仅具有一般攀爬能力的人能做得到的。”

对于杜自健刚刻画出的这一点案犯特征,一时让大家的情绪产生了小小的波动,有些人忍不住议论起来。

听到议论声,杜自健就说道:“现在还不能急于定位某类人群,但是之前我和几个专家也就此问题讨论过,基本可以排除像消防、特种兵、特警这些受过徒手攀爬军事训练的人,还有善于攀爬的惯偷,理由很简单,这些人破窗能力都很强,不会连防盗窗都撬不开,至少不可能准备不足。”

“窗户不是有钢筋吗?也许真的很难打开。”叶剑锋说道。

“我们看过里面只是一般硬度的圆钢,也不是很粗,只要方法、工具使用得当,照样很容易就破拆掉。”

“案犯进出口到时候再仔细看看,如果真是从一楼攀爬上去的话,那隔壁的那个人基本可以排除了。”余世春很快就把现场信息利用到侦查上来。

“明天还要和几个专家一起复勘一遍。”大家再一次安静下来后,杜自健才继续说道,“五名死者,有四名死者尸体在二楼,分布在三个卧室内。二楼南面西侧为主卧,内有一卫生间,是谢锦天夫妻所住,房门没有破坏痕迹,门把手上也没有血迹,床头靠西墙,床尾朝东。李婧婷的尸体位于床的外侧,也就是进门的这一侧,身上盖着被褥,头西脚东,呈半侧卧姿势,损伤集中在头部,头部周围的床头墙面有多量密集的溅落血迹,墙面、吊顶还有些少量的抛甩血迹,从尸体的姿势、穿着情况看,死者应该是在睡眠状态下被杀的。而隔壁东侧卧室,也就是楼梯南侧的房间里有两张床,靠外的是大床,里面紧挨着一张儿童床,都是床头靠东墙,床尾朝西。大床上是谢锦天母亲沈芝娥的尸体,尸体头东脚西,整个尸体都被棉被盖着,包括头部,呈睡姿,损伤也是集中在头部,周围有密集的溅落血迹;而小孩的尸体头东脚西,斜躺在儿童床与大床之间,与前两具尸体不同,也是整个身体都盖着小棉被,不过有两床棉被,第二层被子头部里面血迹很多,外面很少,第一层只有少量的溅落血迹,小孩致命伤也在头部,但周围几乎没有密集的溅落血迹。”

杜自健介绍到这里,突然“哑言”了几秒钟,只用右手缓慢地翻阅着电脑上的照片,会议室除了一两声咳嗽和一些人的叹息声之外,再也没人说话。

叶剑锋压抑着凝重的心情,双目一刻也没有从屏幕上移走,但他的眼神有些游离,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现出案犯凶残狰狞的表情和孩子绝望的恐惧。

“而这个房间的外门把手上没有血迹,门锁也都没有破坏。”杜自健接着又说道,一句话将叶剑锋抽离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文人小说下载

“楼梯北侧,也就是二楼东北侧的房间,是谢锦天的妹妹谢静兰的卧室。这个门上也没有血迹,门锁正常,床头靠西墙,死者头西北脚东南斜躺在床上,但两只小腿位于床沿外,被子压在身体下,床边大腿旁边还有一件羽绒大衣。死者颈部有掐痕,头部也有损伤,但床头没有溅落血迹,只在床尾房门附近的地面、墙上有些溅落血迹。床边有一双棉拖鞋,但死者足底有些不明显的灰迹。我们分析谢静兰不是在床上被杀,应该是在床边地面被杀然后移尸至床上。”

“李、谢两个女子性侵迹象明显吗?”余世春身旁一位头发花白的领导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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