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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皇后重生手册 (皇后当自强)-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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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么在乱军重重围困下逃出洛阳。就说她逃出去,找到了救兵,又怎么让人相信她一个小姑娘的话?

但是红叶居然真的逃出了洛阳——她习惯于依赖我,我很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她在乱世里每每爆发出来的智谋与勇气,都远远不是我所能及的。

她逃出了洛阳,并且遇到了周赐。随即周赐为设计,让平阳假扮成苏恒,率区区一万五千人,作出西征军回援的假象。我这边也安排了暴动相策应,内外夹击,终于将杨清逼退。

解了洛阳之围,周赐入城,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提了一只大雁来萧王府。

时至今日,每每想起我竟然命红叶将那只大雁煮了做菜,就懊悔不已。

红叶是个很本分的人,乱世终结了,便甘于平庸——这点倒是沈家一贯的作风。就像父亲当年贵为一郡之长,豪强逐鹿时,他也只想着守住邯郸一方平安,非到了万不得已时才答应了苏恒的提亲。就像哥哥,妹妹是皇后,外甥是太子,他也只想着当好他的大农令,勤心辅佐苏恒。就像我,非得被人逼得自杀了,才知道爱情、夫君都是靠不住的。

不过,周赐跟苏恒终究是不同的。红叶若跟了他,想必也算得其所哉了。

眼看着天光向晚,周赐和苏恒那边却还没有节制的意思。一坛子不够,又开了椒房殿的私窖。中间又把韶儿叫去。

第三度来索酒的时候,天光已暗,长庚西起,竟邻近了晚膳时分。

纵然我再怎么打算谀顺着苏恒,到这一步也有些过了。只能叹了口气,无奈的起身,带了红叶前去。

两个人居然都没有醉,眸清神明,从容笑谈。周赐坐在雕栏上,背倚着石柱。苏恒倒是舒服的靠在榻上,黑发垂落,单手支颐,饶有兴致的笑听着。韶儿正俯在他怀里睡觉,他单手揽住了,很有慈父风范。

我和红叶上去时,周赐已远远的瞟见。只笑着起身,对我垂首行礼。

苏恒把玩着手里的空杯子,垂了长睫,抬眼时眸光便有些潋滟酒意——想来还是有些心虚的。

我说:“红叶,为周常侍斟一杯酒。”

红叶便奉酒上去,周赐默然接了,一饮而尽。目光避开红叶,将杯子还回去,道:“谢嫂夫人赐酒。”

他至今也还是叫我“嫂夫人”,反倒教我不好跟他生气了。

便转向苏恒,道:“陛下与周常侍好雅兴。只是天色已黑,臣妾未备好夜间的酒肴,只怕不能使陛下宾主尽欢了。”

苏恒依旧默然不语。只轻轻的把韶儿推醒了。

韶儿想必睡得舒服,抬眼看了看苏恒,对上他的眼神才知道是我找过来了,回过头便伸手道:“娘,抱。”

我便把韶儿接到怀里。

周赐眸子里似乎有些轻笑,道:“酒以成礼,不继以淫。今日已饮足了,臣不敢再叨扰。就此告辞。”

他对苏恒行过礼,又向我和韶儿行礼。韶儿也点点头,道:“周师父好走。”

周赐也笑道:“小殿下留步。”

我便愣了一愣,望向苏恒。苏恒平淡如初,眼角低垂,长睫在暗夜里尤其清晰。

只不过几步路的功夫,天色就已经黑透了。

用过晚膳,一切如常。

我有心问问周赐的事,怎么韶儿忽然就叫他“师父”了。回了寝殿,尚不及开口,苏恒却忽然将众人都遣退了。

烛火荜拨燃烧。饮酒的时候,他的头发就已经散开了,此刻缎子般映着光火,一泻如瀑。眉眼越显得精致俊秀。

“那一日我并没有跟周赐去喝酒。”他这么开口。

我垂首不语。

他便接着说,“我去了汤泉宫,探视母后。因母后夜里又犯了咳嗽,我走不开,便留了一夜……你,你不要怪我,也不要胡思乱想。”

——原来他带了周赐回来,是这个缘故。

当年我与他也曾有过龃龉,闹到互相不说话的时候,他便带了朋友回家。我素来不会在外人面前给他没脸,依旧如常接待。如此欢饮过一日,夜间他借着酒意过来抱我,便是服软的意思了。他醉酒的时候美色诱人,眸光春水般潋滟。被他那么凝视着,我纵然心中百般气愤羞恼,一时也就全散尽了。

不过,他莫非真的认为,他和刘碧君之间,是用这种手段就可以让我尽弃前嫌的小事吗?

只是往昔重现,我一时还是有些酸楚,“陛下说什么呢……去看太后,是应该的。陛下为什么瞒着我……我心里明白——臣妾也有父母亲儿,陛下不要错看了臣妾。”

他微微展颜,俯身下来。

认了错之后,总是要接吻的。这便是重归于好的意思了。

56章(上)

春燕儿那边的消息迟迟不来,刘碧君究竟有没有身孕,我至今不知道。不过想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梁孟女这些日子终于也乖巧起来。不知道从谁那里谋了计策,也学着成美人效仿班婕妤,自请去侍奉太后。不过成美人将笺奏递到我手里,她却是托了人递给苏恒。她把自己当班婕妤也罢了,竟真把苏恒当做汉成帝,言辞间颇有哀怨苏恒宠幸我这个蛇蝎毒妇,致使香草美人含冤受屈的意思。

苏恒没理会她。反倒是方生受了池鱼之殃,被教训“不要什么东西都递进来”。

其实这件事真要追究,也是我治下不严。不过如今我闭门养胎,没人敢拿这些小事来叨扰我。而方生素来是团软棉花,怎么欺负都不回声,错便落在他身上。这几日他便忙着“将功赎罪”,整肃宣室殿。已经有几个宦官宫女因为私收贿赂、跟后妃牵连不清而获罪。

——苏恒虽然在我跟前演了一场戏,但心里边终究还是恼了。他去汤泉宫的事费了心思瞒着我,结果转眼便满城皆知。他脸面上也确实挂不住。借着梁孟女的事整肃宫人们,也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

不过太后要人议论一件事,他棒喝下人们,又有什么用呢?

刘碧君为未央宫蒸了云糕,我也不好吝啬,便让人快马送了蜜汁烤雁去。

近来我发现自己尤其喜欢吃烤雁。我觉得这是一种很怨妇的行径,就譬如焚琴煮鹤。苏恒与刘碧君鸿雁传情也罢,玉雁定情也罢,在我口中也不过是一道好菜。这感觉还不错。

梁孟女向苏恒上书的事让红叶稍微有些紧张。

她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我当时在沧池亭里不发作,拖到现在了,却又开始找梁、成二人的麻烦——她不惯做坏事,很怕这些跋扈的劣迹传到苏恒耳中,让我因此得咎。

我也只好告诉她,无伤大雅的折腾一下梁、成二人,不过是使小性子罢了,苏恒纵然知道了,也不会当真往心里去。何况不过是她们犯了错罚跪两个时辰罢了,又没打没骂的——至于饿着她,我可不记得自己事必躬亲到连漪澜殿的膳食房都要管教的地步。

而且,我也确实是想把梁孟女丢给刘碧君。

——有一就有二,苏恒既然能在汤泉宫留一夜,也就能留第二夜、第三夜。如今汤泉宫里只住着太后和刘碧君,一个推波助澜,一个软语温存,就算苏恒不想做什么,只怕也什么都做了。

所以还是该给刘碧君丢个麻烦去。哪怕折腾不死她,也要恶心恶心她。

何况,梁孟女跟刘碧君貌合神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刘碧君真有了身孕,以梁孟女的妒性,也不会让她舒坦了。退一步说,就算我想动什么手脚,有个替罪羊在也方便些。

自然——让我对一个尚未成形的婴儿动手,也难狠下心来。

眨眼便是公侯夫人们进宫拜见的日子。

我这几日因着刘碧君的事,心里略有些疲乏。然而这一天精神却忽然好起来,一早便醒过来。

外边正在下雨,沥沥淅淅。

窗前海棠叶子被洗得干净,树荫浓密,绿意清新。花朵早已褪去,小小的果实挂在枝头,沾了水珠,一翘一翘。

已是盛夏,这雨倒是消解了燥热。雨滴从窗外溅进来,带了丝丝潮意,混着草木清香,沁人心脾。椒房殿里难得竟也有了些幽静的意味。

时间还早,红叶给我梳头时,便说起宣室殿那边的事。

“昨日又调走了好些人。”红叶说,“不止是宫里边安插在陛下身边的人,连谁偶尔收了楚平一只水烟壶、谁家里边受了吴世琛一些照料都查了出来。”

自苏恒从汤泉宫回来,方生就一直忙着排查“奸细”。他这个人一贯是不动声色然而又明察秋毫,谁也不得罪然而又立场分明的。他能彻查到底,并且毫不隐瞒的上报给苏恒,这都可以想见。

不过查到这一步,也还是有些过了——朝臣和宦官还是不同的,方生这可是两边都得罪了。

红叶又道:“陛下也没有留情面,一个个全都赶了出去。听说连芸香都被训斥了,贬去织造间。”

芸香是太后赏给苏恒的宫女。苏恒内间不用宫女伺候,让她管着茶水,已经算是最近身伺候的了。不过苏恒和太后也没什么好分彼此的。能让苏恒杀鸡儆猴,太后当不会吝啬一个宫女。

我说:“朝臣那边呢?”

红叶道:“陛下倒没什么斥责——不过这一趟查下来,能进内廷议事的近臣、重臣,不曾试图打点陛□边人的,听说就只有大司农和长安令了。想必陛下也不好责罚。”

她面上虽淡淡的,但眸子里带了些笑,显然是与有荣焉。

——哥哥这边我心知肚明。事涉君臣之道的,他从来步步小心,是真的一点错都挑不出来。何况苏恒对他也一贯优厚,不经宣召便可出入内廷的,满朝文武大约也只他一人。他确实无需刻意去打点苏恒身边的人。

我说:“长安令,是褚令仪吧?”

红叶便点了点头,“是他。”

至于褚令仪,耿直顽固到了一定程度,自然也就无所畏惧。虽然很少有人不忌惮他,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行的端正。

我正想着,红叶忽然笑起来,道:“说到褚令仪,坊间倒是有个笑话。”

我便让她讲。

她说:“说的是,有个人听说褚令仪是个清官,就想跟他切磋一下清廉之道。两个人一起出门,都自己从家里带的饭。到了用膳的时候,把饭端出来吃。那个人就看了看褚令仪的碗,然后就叹了口气,说‘清是清,可上边儿还漂着两片葱。’”说完自己先忍俊不禁。

所以说她就是个不会讲笑话的,我都还没听懂她讲的什么呢。

难道她是想说褚令仪家穷得只能吃得起清汤,里面洒两片葱花就是奢侈了?

便不接她的话头,问道:“徐福呢?可也被贬出去了。”

红叶忙收了笑,道:“倒是没动他……似乎是没查到他身上。”

我便愣了一愣——要说方生查不出我安插在苏恒身边的人,我是不信的。要说他会替我瞒着苏恒,那更无可能。

要说苏恒独独放过我一个……

他素来是能隐忍的,只怕这些帐都要留到秋后再算了。

不过秋后自然还有秋后的局面,也没什么好怕的。

我说:“让徐福小心这些,这些日子,就不要再跟椒房殿这边接触了。”

巳正左右,雨便停住。天也还有些阴。

大长秋和谒者令安排着,前些日子求见的公侯夫人们终于到了。

苏恒厚待功臣,却很少让功臣参议朝政。大多数公侯们都挂着“奉朝请”的名号,在朝中荣养着。这些人富贵有余,然而心里难免没有别的想望。眼看着伐蜀邻近,也渐渐的开始走动,想再谋些实职。

我早先只以为这些夫人们都是为了卫秀来的,多少还是有些单纯了。

这些人大都是舅舅当年的旧部,也是当年我的长辈。他们借着夫人向我开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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