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蔬菜汤(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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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大半个身体都靠在易安身上,后者呼吸的温热气息不时划过他后颈,有些说不上是痒还是什么的奇异感觉。
他们从未这样亲密过,白术不禁感到几分尴尬,挪动一下试图将距离拉开些。
“别动,来了。”易安按住他肩膀,白术动弹不得,转头去看,易安全神贯注看着外面,似乎并未觉察两人的状态。
也许是自己小题大做吧!
白术暗道,也将目光投向门外。
少顷之后,果然有两只黄鼠狼一前一后从开着的窗户跃进房内。
“大哥……门外篮子里有盘鸡……”较细小的那只还没站稳,就急忙忙说。
毛色深些的不说话,用身体拱开柜子,叼了两套衣服出来。下一刻,两只同时幻化为人形,捡起衣服开始穿。
收拾停当,黄郎小心翼翼看了看大哥脸色,小声道:“鸡……”
“鸡!鸡!鸡!除了鸡你还知道什么!”大哥手上动作一顿,转向他怒道:“这回若不是你跑去死狐狸那偷鸡,何至于惹来麻烦!”
黄郎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不甘心的说:“这回不是偷的,是隔壁大婶送来给我们吃的。”
“隔壁大婶送鸡,是想让我入赘她们家。”大哥盯着黄郎良久,问:“ 假如这鸡吃了,大哥就回不来了,你还要么。”
小黄一听,紧紧抓住大哥衣襟不放,又恋恋不舍地看了看院门外,咽了口唾沫,好似下了极大决心般说:“那……我不吃了。”
黄大哥面色浮现一丝笑意,语气也缓和了不少:““你想吃鸡,和大哥说一声就是。”
“鸡很贵的。”黄郎小声说。
大哥一僵,道:“我们自己养便是。”
黄郎怯怯地看大哥一眼:“上回,你都养死了。”
大哥怒了:“总之,我会想办法的!”
小黄点点头,却又情不自禁偷偷瞟了一眼院门。
黄大哥见他这副模样,有些不忍,叹一口气:“大哥会努力赚银子,让你天天有鸡吃……行了,把篮子拿进来吧。”
小黄闻言,又惊又喜,使劲抱了一下大哥,急急往外奔。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白术站出来道:“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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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喝出,黄家两兄弟俱是一惊,大哥拽着小黄就想夺路而逃,可惜被看不见的屏障拦在门口。
易安微笑着现身,站在白术身后,后者翻了个白眼道:“不要吓成这样子,我有点事找你们而已。”
“何事?”黄大哥将弟弟护在身后,沉声问,眼睛却死死盯着易安。
白术却沉默了一下。
本来他以为黄郎家底丰厚,打算诈个百八十两的;现下仔细一看,黄郎身上衣服倒是上好的料子,可黄大哥不过是普通棉布,再联系家宅内的情况……
话虽如此,赔本生意是不能做的。一瞬间,白术心中有了计较。
“方才听二位之言,想必这东西能派上用场。”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符,在黄郎面前晃了晃。
黄郎定睛一看,惊喜道:“遁地符?!”
有了遁地符,以后偷鸡吃的时候就不会被人逮住了!这么想着,黄郎顿时什么都忘了,伸手就想拿。
白术后退一步:“别,这是要银子的。”
黄郎闻言,转头看大哥,脸上写满期待。
黄大哥叹了口气,弟弟那点小算盘他一清二楚。但想起弟弟数次遍体鳞伤的模样,他还是动摇了。
遁地符虽不是什么罕有的东西,但妖是不会制作符咒的。犹豫了片刻,他问:“多少?”
白术微微一笑:“昨日令弟还在岳风楼吃了三只鸡。”
“这样够了吧。”大哥怒甩出一样东西,直逼白术门面:“你简直比那臭狐狸还狡猾。”
易安身体微微绷紧,眼见白术姿势漂亮地接在手中,才微微勾了勾嘴角。
原来是一锭银子,白术用手掂了掂,足有十两,他喜滋滋地眯起眼睛,黄大哥那句话权当称赞。
黄郎迫不及待上前取了遁地符,却没有立即退开,反而凑近白术嗅了嗅,问:“你怀里是什么,好香的味道。”
易安一听此话,目光微沉。
白术不曾察觉其它,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是先前留下的半包桂花糖。
黄郎一见,眼睛就亮了,见白术十分大方地递过来,便毫无戒心地收下,塞了一颗在口中,很高兴的样子。
大哥对他无奈了,宠溺地揉揉小黄的头。兄弟俩站在一处,看起来亲密无比,似乎永远不会为外物所动。
白术凝视片刻,回头示意易安,两人悄悄离开了。
“有个哥哥也不错啊……” 路上,他不知想起了什么,轻声嘟囔了一句。
易安装作没有听到,目视前方,心中却情不自禁应道:“不只是你看到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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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小金果然正和白狼大战三百回合,好不热闹。
白术也不劝架,反而掏出路上买的松子糕,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副看好戏的架势。易安无奈,喝住小金,吩咐他置办些东西,准备明早出发。
“白兄,该往何处走,你可有计较?”打发完小金,易安问。
白术却一皱眉,不知想起了什么,说了句不相干的话:“白兄白兄的,听起来真生分,不如叫我子宴好了。”
易安自不会推却,当下便唤了声“子宴”。这两个字像在舌尖打了个转般轻巧地吐出,听的人无心,说的人却有意,似乎一石搅动春水,整个人都暖了。
白术却仍然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笑嘻嘻应了,又问:“不知易兄如何称呼啊?”
“修明。”易安道。
白术低声念了两遍,赞了句“好字”,便将此事丢到一边,问:“方才你说什么?”
“我问明早往何处走。”
“我也没主意,”白术摇摇头,“下山时走得匆忙,师父也没交代。”
易安闻言,沉吟片刻道:“此处往西三百里就是洛阳,繁华无比,也许能打听些消息。再不成,就去长安。”
白术对这些全无概念,听易安这么说,便点了头。
此事说定,白术觉得无事可做,便从怀里掏出方才得的银锭子,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易安被他这副样子弄得无奈,笑道:“你再看几个时辰,银子也不会变多的。”
“我在想,”白术盯着银锭子,“是存到钱庄好,还是带在身上好……身上有银子的感觉太美妙了,可是存到钱庄可以得利息……”
他眉头微蹙,显然在十分严肃地思考这个问题。
易安觉得白术那副双目闪亮的模样简直可爱极了,不禁上前一步,低头亲在他眼皮上。那温热柔软的触感让易安停顿了下,然后伸出舌尖,试味道般轻轻舔了一下。
一旁白狼震惊了,倒吸一口凉气——原来高人是个断袖!难怪……
再看向毫无防备的白术,它的目光便带上了几分同情。
白术只觉得眼皮痒痒的,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张了张嘴想说话,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他问:“这是做什么?”
“不做什么,”易安轻声低喃,“这是因为我喜欢你。”
白术想起自家师父和二师父,似乎真是这么回事。
得了法术高手的欢喜,意味着日后有了不要银子的靠山,白术顿时像占了便宜一般,咧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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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心中鬼(一) 。。。
淅淅沥沥的秋雨,下了三四天都没停,大有绵绵不绝之势。泛黄的叶子受不住这没完没了的击打,纷纷逃亡般坠落,厚厚地铺了一地。
从清晨开始,天就阴沉沉的,黑云层层叠叠不断聚集在天边,翻滚着压下来,仿若立时便有怒龙破云而出,气势骇人。
一辆黑色的马车自东而来,几乎融入这一片阴暗,仿佛随时会被黑云吞没般。
充当车夫的沈金银抬头看了看天色,细细的眉目微微蹙起,有些担忧地对车内道:“少爷,这雨怕是要变大了。”
“急什么。”车内道。
小金听闻此言便不再多话,随手挥了挥马鞭,车继续慢悠悠朝前走,马蹄和銮铃轻响着,倒颇有几分自在的意味。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听见小金对话,白术忍不住叹了一声。
一场雨下得这样久,带来些许出人意料的麻烦。
白术裹着一件描金暗云纹的长袍,怀抱着白狼权作手炉,神情间有几分不耐。长袍略大,裹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瞧着有些不齐整。
不过,这本就不是他自己的东西,不过天气渐冷,借来一用罢了。
“忍忍吧,夜里就能到临淄了。”易安说着,递过来一个瓷碗,里面装着大半碗糖水,兀自冒着热气。
白术一见,连忙接过来,小口喝了个干净,末了眯起眼睛,似乎刚喝完琼浆玉液一般惬意。
不是他没见过世面,只不过这几日生火不便,只能靠冷冰冰的干粮充饥,那滋味实在不怎么舒服。
“你哪儿弄来的热水?”他意犹未尽地问。
易安微笑着接过空碗放到一边,口中随意答道:“一些小把戏罢了。”
白术一听,有些泄气。眼前这人竟然能用法术烧热一碗水,这份控制能力实在叫人惊叹,相比之下,自己怎么就是学不会呢?
他想着,不自觉将目光投向易安。
后者穿了件素色缎子的外袍,虽半旧,却看得出质地绝佳,想必是穿惯的。他靠着马车壁,身体随之微微晃着,神情闲适,眉目间透着股说不出的出尘之气,愈发显得容色不俗。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若说世外高人,身家却似乎极丰厚;说是达官贵人,身边却跟着小金,也不见和别人往来……何况,白术总觉得他举手投足间总有种淡定的气度,好似天下之事都随心随意一般。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为难过?”他忍不住凑上前问。
易安垂目细细思索片刻,道:“不是。”
得了意外的答案,白术起了好奇心,想追问个究竟,易安却只笑着摇头,不再多言。几次三番,白术终于失了兴趣,坐回自己的位置,从怀里掏出一节小儿手臂粗细的木头,握着小刀一下一下开始刻。
木屑掉在白狼身上,惹得后者一阵不满地哼哼。
前几天开始,白术就用这个打发时间。
易安见他颇为认真,也不再说话,而目光有意无意定在他光洁的额头上,上面几缕漆黑的发丝分外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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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临淄城已是戌正。
深秋时分,天黑得较夏日早,又兼之雨天,路上已无多少行人。好在大多数人家门前都点了灯,路不算十分难行。
白术探身出去,见路两旁宅院的大门都紧闭着,唯有灯笼暗淡的红光被地上积水映得歪歪扭扭,飘飘忽忽,愁道:“怎么连个鬼都没有,这下到哪里借宿……”
易安听口气,知道他又想重操旧业,便想起两人最初相遇的情景,不由摇摇头,拽着领子将白术拉回来:“找间客栈吧……小心淋雨着凉。”
听他如此说,白术便不再坚持,反正说到底,掏银子的是大爷。
两人在街上又逛了大半个时辰,问了好几家,都道客满。正欲上车继续走,白术忽然看见前面有处不甚起眼的门面,外头挂了个牌子,上书“尚有余房”,原来竟也是间客栈。
“不如去那边问问?”他示意易安。
易安连看也没看,就摇头道:“还是去别家吧。”
白术以为他嫌那客栈破旧,便道:“雨下这么大,别处恐怕也客满,不如将就住一晚再说。”
说罢,拉着易安就往过走。后者拗不过,只好无奈地叹口气,跟他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大门。
白术环顾一周,见客栈小二正趴在柜台上睡觉,丝毫未觉客至,便故意大声道:“有人吗?”
小二吓了一跳,迷迷糊糊醒